中国式现代化的形成特征

赵田田,周海娣

(信阳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信阳464000 )

一、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经过十八大以来在理论和实践上的创新突破,我们党成功推进和拓展了中国式现代化”[1]。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为人民谋幸福、为民族谋复兴,在接续的实践中提出了工业化、四个现代化、中国式的现代化到中国式现代化的阶段性目标,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现代化之路。从实践理路审视中国式现代化的形成,揭示其发展逻辑及形成特征,既能增强中华民族走向复兴的道路自信,又能为发展中国家贡献走向现代化的中国智慧。

二、本质特征：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式现代化形成的领导主体

实现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诞生至今的奋斗目标。从百年前的昏暗凋敝到百年后的繁荣向上,中华民族何以能实现如此深刻的转向?重温党史,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始终坚定现代化的前行方向,才能推动现代化实现从走自己的路到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跨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2],带领中国人民脚踏实地、传承文明,创造出了一种新的文明形态。

坚持党的领导是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根本指针。在资本主义快速发展时期,资本家的日益富有与工人阶级的日益贫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无产阶级不得不出卖自身的劳动力换取工资以求得生存,相伴而来的是剥削与压迫、不独立与不自由。资产阶级在同封建贵族展开斗争时,将无产阶级卷入其中,间接地给无产阶级带来了斗争思想和方式上的启蒙。随着资本愈加集中,生产方法愈加革新,社会中部分中间等级的民众被无情地扫落到无产阶级的队伍中去。为维护自身的生存,无产阶级就同剥削他们的资产者进行斗争,破坏机器、联合罢工,在斗争中凝聚进步力量,推动了无产阶级政党即共产党的诞生。共产党是由社会中的先进分子组成,“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3],是无产阶级利益的坚实代表者与忠诚维护者。在以资本逻辑为主的生产方式下,人被机器强制操控、被资本家剥削奴役,毫无自由与个性可言。共产党人看到雇佣劳动给人带来不独立与不自由的现实困囿,明确要“使自己的每一个支部都成为工人协会的中心和核心”[3],调动广大工人阶级的革命积极性,理清人民的斗争诉求,取得革命的胜利、夺取国家政权进而“消灭私有制”[3],消灭剥削和两极分化,实现人的自由与解放。无产阶级政党的政治领导、思想领导与组织领导贯穿革命斗争与社会建设的全过程,在夺取政权之后要“消灭私有制、全面变革现存的社会关系”[4],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为实现共产主义奠定制度基础。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式现代化得以形成的领导核心,异于资产阶级臣服于资本推进的西方式探索。西方式现代化启动于地理大发现,资产阶级依据生产力与资本扩张的现实需要,自发地推动机器化大生产,变革了不合时宜的封建生产关系,提高了社会生产效率,实现了由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资产阶级作为西方现代化的推动主体,以资本的原始积累作为起始资金,以追逐利润最大化为根本目的,以满足少数人的奢侈享受为物欲目标,他们秉持资本至上,忽视自身在现代化中的领导主体作用,既无明确的现代化发展规划,也无指向实现全体人民幸福的价值追求。历史地看,资产阶级凭借生产模式的转变、科技水平的革新、民主体制的出现,推翻压迫民众的旧制度,获得本国的统治地位,进而在国际竞争中利用先发优势扩展商品市场、攫取生产资料、开展商业活动,进行肆意地掠夺和剥削,严重阻碍了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现代化进程。资产阶级所采取的一切手段只为维护生产资料的私有,是为着少数人实现幸福的现代化,以工资作为雇佣劳动的遮羞布,掩盖了西方现代化给无产阶级带来屈辱、压迫和奴役的本质。西方式现代化的自利倾向同样将中国远远地弃于现代化浪潮之后,旧中国想要实现现代化的目标,就绕不开挽民族于危亡、救人民于水火的时代课题。中国共产党在成立后的28年内奋勇反抗、浴血而战,打破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强加中国的枷锁,建立了统一的新中国,为现代化的发展提供了根本的政治条件。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从“一五计划的实施”到“四个现代化的提出”,实现了从一穷二白到建立独立的工业体系的历史跨越。改革开放后,从明确“三步走”战略到提出“两个百年”目标的转换,细化了基本实现现代化的阶段目标;从囿于一隅的“计划经济”到活力迸发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实现了经济总量世界第二的崭新突破;从“小康社会”的提出到“和谐社会”的建设,迈向了实现全面小康的历史阶段,为中国式现代化做好了物质准备。新时代以来,中国共产党人胸怀现代化的夙愿,从“新型四化”的内涵延伸到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明确,从精准扶贫的提出到全面小康社会的建成,从“十四五”规划的制定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开启,中国在现代化的发展潮流中实现了从落后到引领的角色转换,取得了社会平稳运行、经济持续增长、人民生活提高的发展奇迹。

三、主体特征：人民群众是中国式现代化开拓的行动主体

实现现代化是人民群众孜孜以求的重要目标。从百年前的压迫奴役到百年后的自由幸福,中国人民何以能实现如此伟大的跨越?回顾百余年奋斗,正是中国人民敢于探索、敢于创新,才能取得“温饱”到“小康”再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接续成果,中国式现代化明确“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2]的价值取向,立足国情、贴近现实,充分发挥了人民群众的首创性。

人民是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发展理论的主体推力。马克思指出：“历史活动是群众的活动,随着历史活动的深入,必将是群众队伍的扩大”[4],人异于动物的区别在于能够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发明和运用劳动工具从事生产劳动,逐渐改变自身的生活环境、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正是人探索未知世界的欲望促使早期的欧洲人打开了贸易交流的大门,结束了世界各地相互孤立的状态。新兴资产阶级迫切地想要摆脱商业限制、沉重赋税,爆发了资产阶级革命,促进了资本主义制度的正式确立,实现了社会形态的深刻变革。在资产阶级的推动下,工业革命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但相伴而生的是雇佣工人工作时长的极度延伸、工作保障的严重缺失及生活环境的极度恶劣。资产阶级“直接的、露骨的剥削”[3]孕育了无产阶级,无产阶级为了获得自身的生存,以阶级斗争的形式自发地组织起来反抗资产阶级的压迫统治。在马克思看来,手工工厂模式下的工人进行斗争的方式是自发和零散的,此时的工人主要是同“直接剥削他们的单个资产者”[3]进行斗争,只是以破坏生产工具的方式表达对工作和生存条件的不满。随着“工人的越来越扩大的联合”[3],两大阶级的斗争也就正式出现在历史舞台。法国里昂工人起义、英国宪章运动以及德国西西里亚纺织工人起义彰显了人民群众在社会历史发展中的推动作用,也让人民群众看到了联合起来、自己解放自己的现实可能性。毛泽东指出：“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5]。人民群众在长期的斗争中,不仅创造了满足自身发展的物质财富,更在改造社会中推动了社会的变革和自我的解放。

人民群众的合力是中国式现代化得以开拓的首要前提,是异于西方式现代化的典型标志。两极分化是西方式现代化的重要表征,资产阶级凭借占有生产资料掌握生产的主控权,劳动者为获得求生资料被市场操控成为一种流通的、特殊的商品,资产阶级以付薪计酬的方式将其雇佣,借延长工作日长度、增大劳动强度、革新机器装备的方式迫使工人生产出更多高质量的产品,以无偿占有雇工超出工资范畴剩余劳动的方式攫取雇工更多的剩余价值,衍生了不劳动反而越富有,越劳动越贫穷的社会怪象。西方式现代化在资本逐利的引导下,注重实现物的现代化,资本以实现更多财富的积累为内在驱动力,迫使雇工群体为着仅有的工作岗位、为着极少的生存资料相互竞争、相互斗争,生产使雇工回归动物属性,人在现代化的发展中逐步退回到野蛮之境地,加剧了少数人与多数人的对立。反而观之,消除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导向,中国共产党始终关注人民群众在现代化中的参与感与获得感,发挥人民群众在中国式现代化的推动主体作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人民群众的“同心干”打倒了北洋军阀,开展了土地革命,赢得了抗战胜利。新中国的成立迸发出人民群众的创造伟力,从新型社会主义法律秩序的初具规模到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投入力度的加大,从“两弹一星”到“东方红一号”等科技成果的涌现,无一不反映出人民群众以空前的热情投入到社会主义建设中去,中国人民以不甘落后的志气、刚强不屈的骨气和量枘制凿的底气奔着更富更强目标踔厉奋发,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开拓提供了物质和技术上的支撑。改革开放新时期,人民群众充分发挥敢为人先、敢闯敢试的创新和攻坚精神。凤阳县小岗村的18位农民签订了不到百字的包干保证书,以创新之举动使广大农村地区摘掉贫困落后的帽子,创造了用世界上7%的土地养活22%的人的增产奇迹。新时代以来,发展力量源自于人民,强国力量亦源自于人民,从“全民抗疫”到“经济增长速度领先全球”,从“中国制造”到“中国创造”,人民群众在民族复兴的道路中勇毅前行,聚合14亿人民的磅礴之力以取得经济的长足发展与社会的长期稳定,宣告了“中国崩溃论”的崩溃。正是人民群众在现代化的探索中充分发挥推动主体作用,才能完成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才能为中国式现代化的开拓迈出决定性的步伐。

四、原则特征：独立自主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遵循准则

坚持独立自主是现代化笃行如初的重要准则。从以苏为师到以苏为鉴再到走自己的路,党何以带领人民坚定现代化的方向?探寻历史足迹,正是党和国家摸索中前行、在前行中反思、在反思中总结,才能自力更生地探索出一条适合本国特点的现代化之路。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历来坚持独立自主开拓前进道路”[2],中国式现代化是党在百余年间独自探索出的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新路。

独立自主是无产阶级展开革命斗争的基本原则。马克思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提出“独立自主性”[3],意指欧洲革命与无产阶级革命密切相关,并强调“工人阶级的解放应该由工人阶级自己去争取”[6]。在马克思看来,各国的无产阶级在进行革命斗争时,需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各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共产党人所坚持的理论不是以某个思想家或改革家的思想为根据的,“随时随地都要以当时的历史条件为转移”[3]。马克思对未来社会的构想是要建立人的自由个性的联合体,各国无产阶级政党实现远大目标须以独立的民族或国家作为前提和基础,这就意味着各国必须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获得独立自主的权利。国家想要取得革命胜利,需要无产阶级及其政党充分掌握革命的斗争趋势,把马克思主义与本国国情的结合,制定出适合的革命政策和方针路线,找寻适合本国的革命道路。受制于特殊的历史条件,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国革命的认识尚未成熟,在成立初期就加入到了列宁领导下的第三国际,在一段时间内党中央机构的人选、革命政策的制定等都是在共产国际的远程指挥下进行的,这种不独立不自主的状态一度使中国革命损失惨重。特殊的国情决定了中国共产党不能一味地参照本本,必须灵活运用马克思主义,“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7],共产国际虽给予中国共产党以理论方向指引、人才培养及相关资金等实质性的援助,在革命道路的选择上也暴露了严重脱离中国实际的弊端,中国共产党只有坚持独立自主地解决革命、建设中重大问题,才能凝聚人民群众之力量,推动现代化建设的长足发展。

独立自主是中国式现代化的理性抉择,是异于西方式现代化的显著标识。现代化源于西方国家的话语含义,以物的现代化实现人的现代化为核心内容,以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和思想观念的深刻变革为实质内容,以多层次、多阶段的历史过程为发展特征,包含英法等西方国家的内生演进式、日韩等新兴国家外发构建式以及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实现双向互动式的现代化。无论何种现代化模式都有着共同的发展阶段即实现工业化,西方国家以探寻自然科学的规律为导向,推动科学技术的升级更新,促进了机器在生产领域的广泛应用;以获得更多的贵金属为指引,推动新航海路线的开辟,扩大了欧洲各国对外贸易的市场;以促进生产力发展为根本,推动城市革命的发展,带来了财富的愈加集中和商品交换的加快,有力地推动了现代化的进程。然而,西方国家走向现代化的历程都烙印着对其他文明的阻滞、对其他国家的控制、对人民的剥削与压迫,无论是英美坚持市场主导的现代化,抑或德国坚持重商主义的现代化,都内含着恃强凌弱的霸权本质。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世界上既不存在定于一尊的现代化模式,也不存在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标准”[8],中国式现代化既没有套用西方式现代化的模板,也没有仿照其他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范例,是党带领人民走的一条自力更生的光明前路。中国共产党在成立之初把工作重心放在城市,敌我力量的悬殊预示着城市中心论的失败,在接续的斗争中党带领人民走出了一条先占乡村后取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新路,实现了民族独立与人民解放,破除了现代化发展的前提壁垒。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明确指出我们要“逐步实现国家的社会主义工业化”[9],党开始独立探索工业化的建设道路,在结合国情的基础上提出了“四个现代化”的奋斗目标。改革开放后,邓小平提出中国式的现代化,指明了中国要立足特殊的国情和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进行现代化的探索,党和国家在危难中奋起直追,实现了经济濒于崩溃到总量第二的发展转变,夯实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根基。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走自己的路,是党百年奋斗得出的历史结论”[2],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2]的崭新论断,体现了市场经济、民主政治、文化繁荣等现代化要素的相互依存,显现了借鉴外来成果、吸取有益成果、决不依附掠夺的独立自主探索现代化的发展特征。

五、动力特征：改革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推进的内生驱力

改革开放是现代化迈向新阶段的关键决策。从贫穷落后到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党何以带领人民取得如此成就?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解放思想,在摸着石头过河中顽强奋进、在顺应发展规律中勇于创新,蹚出一条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新路。“改革开放是决定当代中国前途命运的关键一招”[2],中国式现代化以改革和开放协调并举的发展方式,开启了经济腾飞和社会稳定的崭新篇章。

改革开放是在发展中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必然。面对世界经济的快速发展与科学技术的日新月异,中国与世界差距不断拉大,此时的党和国家认识到只有顺应时代的发展潮流,借鉴和学习其他国家的科学技术,才能推动现代化建设迈向新时期。在邓小平看来,社会主义建设单纯依靠计划经济体制不能实现生产力的发展与人民的共同富裕,想要实现国家富强就必须以革命的勇气深层次地推进改革开放。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党和国家把今后的工作重点放到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邓小平指出,“改革也是解放生产力”[10],其实质是通过改变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工农业相关及其他领域的变革,以破除生产力发展的体制机制壁垒。对于如何实施改革开放,邓小平结合实践提出了具备方法论意义的论断,一是“不搞争论”。在改革初期很多人对如何改革、怎么开放持观望态度,他以“不争论,是为了争取时间干”的方式减少了很多无谓的口舌之辩,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决策的有效性。二是“大胆地试,大胆地闯”。中国的改革开放没有先例可借鉴,在探索的过程以“试”和“闯”的方式在小范围试验,成功则推广、失败则另辟他径,中国式的现代化就是在摸索中总结经验、汲取教训中“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三是“摸着石头过河”。邓小平指出,“我们现在所干的事业是一项新事业”[10],需要从实践中摸规律、获真知,我国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提出与发展中遵循了过河时多摸索的规律,理清了市场经济只是作为资源配置的一种手段、不具备制度属性的理论特质,深化了党和国家关于现代化发展的理论认识。

改革开放是中国式现代化实现经济腾飞与社会稳定的强大动力,异于西方式现代化对内剥削、对外掠夺的发展动力。人类社会迈进现代化起始于资本主导下工业文明,西方国家借助文艺复兴与宗教改革关注“现实的人”的社会影响力,走上了一条推翻封建生产关系的现代化发展道路。以荷兰为代表的欧洲国家占据海上交通枢纽的地理优势,形成欧洲各国手工业产品的交换中心,促进了工商业的迅速建立与繁荣发展,在接续的发展中以英国为代表的西方国家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以对内用篱笆强占农民土地、对外内拓展海外殖民地的方式积累了巨额财富,完成了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实现了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的转变。基于资本主义带来的巨大社会生产力,现代化被赋予西方式、工业化的标签,形成了以财富为基础、以资本为导向、以文明同一为中心的固化模式,忽视了资本在自我增值过程难以根除的民族备受压迫、社会阶级对立、财富两极分化、中断文明进程和生态环境恶化等现实矛盾。这种以剥削为常态、以压迫为表征、以控制为内驱的现代化发展模式注定不能为人带来自由与解放。相对而言,中国式现代化坚持以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方式挖掘经济发展的内生动力,丰富了走向现代化的路径选择。中国式现代化在实践中推动农村改革,从乡镇企业的异军突起到农业的产业化经营,从农村税费改革的实施到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提出,从脱贫攻坚到乡村振兴的转向,有力推动了农业现代化的发展。城市改革从扩大企业经营管理自主权到积极发展多种经济成分,从国营企业的“利改税”到股票市场初步建立,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提出与完善到全面小康的建成,完成了第一个百年目标,推动现代化迈向新阶段。党和国家在对外开放中实现从“出口特区”的建立到经济特区的创办,从对外开放格局的由点至面到上海浦东的开发开放,从“引进来”与“走出去”相结合到“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发展与自由贸易试验区的设立,为迈向现代化强国提供了必要的经济环境。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建构全面深化改革的战略布局,出台2 000多个改革方案以实现党和国家组织体系的整体性重构,协调“两只手”合理配置资源的作用,完善以法律规范、实施体系、监督和保障机制为核心的法治保障,以合作共赢为核心构建命运共同体,彰显了深化改革对中国式现代化的推进作用。

六、文化特征：“三大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巩固的深厚底蕴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是实现现代化的文化渊源。从百年前的文化凋零到百年后的文化强国,中华民族何以能实现如此显著的嬗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1],正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给予力量之源,中国式现代化才能得以巩固。

文化是中国式现代化不断发展的精神动力。“中国式现代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协调的现代化”[1],中国共产党着力整合文化资源,充分发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实现人的现代化的引导作用。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不难看到“意识形态”“文明”等表述,“文化”在狭义上可解读为人的受教育水平以及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人文精神,广义上可阐释为人在物质上和精神上取得的成就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总体”。在马克思看来,文化有先进和落后之分,落后的文化反映的是陈旧腐朽的社会关系,阻碍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而先进的文化顺应了社会发展的趋势,是对新事物的肯定与发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弘扬革命文化,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1],中国共产党在现代化的百年探索中传承了民本、大同等元素,发展了“不贪天下之财,而天下共富之”的理念,其中蕴藏的文化元素有助于解决现代化发展过程中的难题,带领全体人民走向共同富裕。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革命历史是最好的营养剂。多重温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革命的伟大历史,心中就会增添很多正能量”[11],以革命文化巩固中国中国式现代化,有利于提高全民族的综合素质、凝聚中华各族人民力量,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智力支持和精神动力。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巩固中国式现代化,既是实现文化强国的必然选择,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得以巩固的根本保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反映着社会主义物质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基本特征,协调经济与文化的发展,才能为现代化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

实现人的精神富有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标志,异于西方式现代化带来的文明阻滞。在马克思看来,资本主义的发展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3],这里的文明指的是西方国家在现代化的进程中衍生的西方文明。在19世纪之前西方国家认为自己的文明是整个人类社会最开化的、是人类文明的典范,但实质是以暴虐的屠杀、恐怖的威慑力迫使当地民众屈服于殖民统治,西方国家在现代化的探索中以垄断性的经济体系、以强有力的军事手段将其他国家置身于控制之下,形成了国家间的实质不平等,侵蚀了其他国家文明发展的根基,打破了多样文明交流的微妙平衡。截至现今,部分西方国家仍以自身文明为中心,打着文明交流的幌子行破坏他国文明之实,充分暴露西方式现代化的狭隘性。事实证明,西方式现代化的老路有其独特的文化渊源,后发崛起的国家难以有效克服资本趋利性、政治操控性和文明同化倾向的弊端。现代化不仅包含经济的工业化、政治的民主化和社会的城市化,更为重要的是各领域交融互摄呈现出共生互动的观念的理性化与文化的多样性,中国式现代化追求物质文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注重以交流互鉴的方式实现各国文明的良性互动,为人类文明的发展提供方向上的指引。中国式现代化致力于实现共同富裕的目标可追溯到先贤提出的“以天下之共富”愿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蕴含着“大同”“和合”“法令无上”等元素,为中国现代化建设提供了特有的文化积淀。中国式现代化的巩固是弘扬革命文化的历史必然,革命文化形成于党领导人民进行的革命、建设与改革的历史进程中,在斗争中建构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革命精神”为内核、以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为根基的独具中国特色的革命文化,展现了中华文化的最新成果,证明了简单“西化”并不能推动中国的现代化发展,建设独具中国特色的文化才能为强国梦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中国式现代化的巩固是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必然结果。为谋求国家富强与人民富裕,中国共产党带领人民从建设工业国目标的确立到“四个现代化”的提出,从中国式现代化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再到中国式现代化,在实践中所形成的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的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形成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根基。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1]。中国式现代化充分证明经济现代化不仅是工业化,也是市场化和信息化;政治现代化不等同于西方的民主观念,而是人民至上;传统文化不是现代化的负担与阻力,而是助力与动力。只有走出一条立足国情的现代化道路,才能激发现代化的发展活力、指引民族复兴的光明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