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修霞,肖颖
(湖南商务职业技术学院经济贸易学院,湖南长沙,410205)
产业结构是指各产业的构成、各产业之间的构成比例以及不同产业之间的相互联系。不同时期,产业的构成与各产业的构成比例以及各产业相互之间的联系不尽相同,同时各产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也不尽相同。
关于产业结构升级,不同学者基于不同视角有着不同的界定。国外学者格里芬(Gereffi)认为,产业结构升级是当一个企业或经济体的盈利能力或经济水平提高之后,便会趋向于更具有获利能力的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经济领域的一个过程[1]。Poon 认为产业结构升级的本质与前者基本相似,是企业成功地从生产劳动密集型低价值产品向生产更高价值的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品转向的一种经济角色的转移过程[2]。国内学者刘晓认为,遵循普遍规律变动特点的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主要涉及产业结构的高度化、合理化以及产业结构合理化和高度化融合3 个方面[3]。王海宁认为产业结构升级的内涵本质就是产业由低技术水平、低附加价值状态向高技术水平、高附加价值状态演变的过程,它包括产业产出总量的增加,也包括产业结构的高级化。而产业结构高级化的特征表现为: 产业产值的占比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三产业间转化并依次提高,各产业中的各生产要素结构的密集度沿着由劳动等原始资源逐级向资本、技术要素的路径转移,产品形态的比重逐级由初级产品向中间产品、最终产品占优势的产业演进的产品形态依次转移的过程[4]。综合国内外学者的观点,产业结构升级就是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与经济发展模式的转轨,其实质是产业升级从量变到质变的结果,是产业结构从低级形态向高级形态转变的过程或趋势。本文在实证分析时所采用的数据包括三次产业的产值结构、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级化。
学者们基于不同视角,对高技能人才有不同的界定。西方经济学视角下劳动经济理论对高技能人才的界定中,将劳动力划分为上(决策层和管理层)、中(技术技能层)、下(执行层和操作层)3 个层次,而高技能人才即为其中间的技术技能层人才; 心理学视角下的高技能人才,是指经过一定时间训练后,具有某项初、中级技能的基础上,形成能进行自动化熟练操作的活动方式,并且在技术和工艺方面具备一定创新能力的人; 人才学视角下的高技能人才,这种人才不仅具备深厚的基础理论和专业理论知识,而且具备高超的生产技艺和技巧,并能担负技术含量较高的操作任务; 此外,这种人才不仅具备运用交叉技术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综合技能,而且还具备较高的职业素质和敬业精神,并能适应政治经济的发展[5]。高技能人才既包括技术技能型人才,也包括知识技能型人才和复合型技能人才,他们必须拥有较强的适应市场竞争的职业能力和岗位迁移能力,是具有成长的渐进性和岗位的针对性等群体特征和个人职业能力特征的人[6]。本文中的高技能人才是依据中央组织部、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发布的《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2010—2020)》中对高技能人才的解释,是指具有高超技艺和精湛技能,能够进行创造性劳动,并对社会做出贡献的人,主要包括技能劳动者中取得高级技工、技师和高级技师职业资格的人员。
模型构建的前提是将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视为两个存在协同关系的子系统,而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适配度,可通过复合系统的有序度进行测量。本文围绕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内涵,结合区域的实际状况,遵循数据选取的科学性、动态性、可比性和可获取性等原则,对高技能人才供给和产业结构两个子系统,分别从规模和结构两个维度构建指标。
针对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指标的构建,依据《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2010—2020)》中对高技能人才的解释,将获取高级技工、技师及高级技师证书的人数作为供给规模的具体指标。而供给结构主要考虑高职高专、中职和技工学校毕业学生数两个指标。
针对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的指标构建,产业规模以地区生产总值、社会固定总投资两个指标为代表,产业结构主要从三次产业的产值、产业结构合理化和产业结构高度化3 个方面进行评价。
产业结构合理化主要评价产业间的协调程度,也用来说明产业间的结构转换能力和资源有效利用程度。借鉴于斌斌[7]的处理方式,使用泰尔指数的倒数来计算产业结构的合理化水平,其计算公式为:
其中,TL表示泰勒指数,i、Y、L分别代表行业类型数、产值和就业人数。当泰勒指数越小,ER值越大,表明产业结构合理化水平越高。
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标说明产业结构沿三次产业逐级发展的程度。本文借鉴韩永辉等[8]的做法,通过如下计算方法来衡量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
其中,Yit代表i产业在t时的总产出,LPit代表i产业在t时的劳动生产率,LPif代表i产业在完成工业化后的劳动生产率,n为产业部门总数。SH值越大,说明劳动生产率高的产业产值占总产出的比重越高,则产业结构高级化水平越高。
收集各项指标的数据,对评价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并采用熵值法赋权,最终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评价指标体系及各指标权重如表1 所示。
表1 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
依据协同论思想,对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的耦合度研究是衡量二者之间协调适配关系的关键。当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两个子系统能相互作用并呈现出正向功效时,说明两者的耦合协调度较高,反之则说明耦合协调度较低。
(1)建立有序功效函数。设T、P分别为高技能人才供给和产业结构升级两个子系统的综合序参量,则Tij、Pij分别为对应子系统中第i个指标的第j个变量数据,具体值分别为Xij、Yij(其中i=1,2,…,m;j=1,2,…,n)。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与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的有序功效函数分别为:
(2)建立总体综合贡献函数。设wi表示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中第i个指标的权重,vi表示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中第i个指标的权重,其指标权重采用熵值法赋权。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与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中指标的总体综合贡献模型分别为:
(3)建立耦合度模型。采用公式估算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关联度C:
耦合关联度C代表着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相互作用的程度,根据耦合关联度的计算结果,可将其分为4 个阶段,具体见表2。
表2 耦合阶段的判断标准
(4)建立协调适配度模型。耦合度只能说明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相互作用的程度,并不能揭示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水平[9]。因此,本文引入了耦合协调适配度模型,采用公式估算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协调适配度HD:
其中,HD为协调适配度,C为T、P两个子系统的耦合度,E为两个子系统之间协调度的综合评价指数。α、β分别代表了T、P两个子系统的重要程度,本文认为两个子系统同等重要,α、β均取值为0.5。根据协调度HD的大小,可将其依次划分为以下5 个等级(见表3)。
表3 协调度判断标准与协调等级
计算出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两个子系统之间的协调适配度后,有必要进一步分析出二者之间相互作用的关键因素,鉴于二者的耦合作用兼具复杂性、多重性等特征,本研究运用灰色关联度的计算方法开展深入分析。
(1)确定两个指标间的关联系数ξi(j)。
(2)计算关联度。对各评价对象分别计算其各指标与参考序列对应元素的关联系数的均值,以反映各评价对象与参考序列的关联关系。关联度计算公式为:
γij的大小可以反映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两个子系统中各因素间关系的密切程度,γij值越大,说明两个指标间的关联度越大,耦合性越强,反之则关联度越小,耦合性越弱(见表4)。
表4 耦合作用强弱与判别标准
(3)计算各类指标的平均关联度。在关联度矩阵γij的基础上计算各类指标的平均关联度,公式如下:
本文以湖南省2007—2021 年的时间序列数据为样本,选取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相关的评价指标,实证研究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适配度情况。所用数据来源于历年《湖南统计年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和《中国劳动统计年鉴》,并对原始数据进行了标准化处理。
根据耦合度模型和协调适配度模型,计算出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综合贡献度T、产业结构升级子系统综合贡献度P、耦合度C与协调适配度HD,具体见表5。
表5 湖南省2007–2021 年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协调度
耦合度方面,2007—2019 年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度整体呈现上升的态势,但2020—2021 年有明显下降,整体未突破中度协调适配水平。其中,2007—2010 年两者处于磨合阶段,互动关系有所增强;2011—2019 年之间进入高水平耦合阶段,说明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在此阶段有着高水平的良性互动; 自2020 年起,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耦合度有所下降,重回磨合阶段,该阶段受新冠疫情等外部大环境因素的影响,各行各业发展受挫,高技能人才的培养、就业市场等均受到了冲击。
协调适配度方面,2007—2021 年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协调适配度虽偶有下降,但整体呈上升趋势。其中,2007 年属于濒临失调状态,表明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在此时暂未形成良好的协调互动关系;2008—2015 年属于勉强协调状态,这一阶段的协调适配度稳步增长;2016 年以后进入中度协调状态,说明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能够实现良好的协调互动关系,但整体协调适配度仍有待提升。
按照灰色关联度方法,利用MATLAB 软件可计算出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关联度矩阵(见表6)。测算结果显示,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耦合关联度为0.562 0—0.857 1,属于中强度关联,说明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存在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关系。
表6 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关联度矩阵
产业结构升级对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影响方面,产业结构与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关联度(0.709 2)高于产业规模指标(0.642 2)。从产业结构上来看,产业结构高级化与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关联度(0.785 1)最高。毫无疑问,产业结构高级化必然对高技能人才供给的规模、结构都提出了更高要求,当高技能人才的供给适应地区产业结构的发展时,才能充分发挥高技能人才的能动效应,创造更大的社会效益。从产业规模上来看,地区生产总值对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影响较大,湖南省地区生产总值近年来稳步上升,持续的经济增长,意味着对高技能人才的需求也保持着高位运行。
高技能人才供给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方面,数据表明,高技能人才的供给规模和供给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关联度分别为0.691 9、0.687 1,均具有较强关联,说明地区高技能人才供给对产业结构升级的驱动力较为明显。其中,在两两指标的关联中,高职高专人才供给数量与产业结构高级化关联度最高,达到0.857 1,说明高职高专人才供给是影响产业结构高级化的重要因素。同时,高职高专人才供给数量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关联度(0.702 3)高于中职和技工学校(关联度0.672 0),中职和高职虽然都是培养技术技能人才,但其侧重点不同,相较而言,高职高专人才在学历、技术技能上更具优势,其供给规模对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整体发展影响更大。
产业结构升级背景下,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的协调适配度至关重要。本文通过构建高技能人才供给子系统和产业结构子系统的指标体系,并建立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两者之间的适配程度进行了测量和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1)耦合度方面,2007—2019 年间,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之间耦合度不断提升,其中2011—2019 年间,两者有着高水平的良性互动; 而自2020 年起,两者之间的耦合度有所下降,重回磨合阶段。
(2)协调适配度方面,2007—2021 年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协调适配度虽偶有下降,但整体呈上升趋势,整体协调适配度仍有待提升。
(3)产业结构升级对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影响方面,产业结构与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关联度高于产业规模指标。其中,产业结构高级化与高技能人才供给的关联度最高。
(4)高技能人才供给对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方面,高技能人才的供给规模和供给结构与产业结构升级均具有较强关联。其中,高职高专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高级化关联度最高。
产业结构升级背景下,高技能人才供给是支撑和推动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力量。而在产业结构高级化过程中,高职高专人才培养对提高产业附加值、推动技术创新和提升产业竞争力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在实现产业结构升级的过程中,必须重视高职高专人才的培养和供给,以确保产业结构升级的可持续发展和长期竞争力。
(1)优化高技能人才培养体系。一是建立健全高技能人才教育和培训体系,提高其专业技能和创新能力,以适应产业结构升级的需求。二是鼓励高职院校与企业合作,根据产业发展的需求培养符合市场需求的高技能人才。三是加强对技能劳动者的技能提升培训,包括高级技工、技师和高级技师的职业资格认证,提高其在产业结构升级过程中的适应性和竞争力。
(2)强化产业结构升级引导。一是政府继续推动产业结构升级,重点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高技术产业,提高产业附加值和技术含量,以吸引更多高技能人才参与创新创业。二是加大对传统产业的改造和升级力度,提升其技术含量和竞争力,为高技能人才提供更多就业机会。三是鼓励和引导企业加大科研投入,推动科技成果转化,为高技能人才提供更多发展空间。
(3)加强政策支持。一是建立完善的高技能人才激励政策和产业结构升级扶持政策,为高技能人才提供更多发展机会和平台,同时为产业结构升级提供更多的资金和政策支持。二是增加对高技能人才的培训和资金投入,支持企业提高高技能人才的薪酬和福利待遇,增强企业对高技能人才的吸引力,提高高技能人才对企业的满意度。三是鼓励和支持高技能人才参与创新创业,设立创业扶持基金,提供风险投资和创业指导,为其创新创业提供保障。
(4)促进产学研合作。一是加强企业与高职院校、科研院所之间的合作,推动产学研合作,促进科技成果转化和产业化,提高高技能人才的就业质量和创业成功率。二是政府出台相关政策,鼓励企业与高等院校建立产学研合作基地,共同开展技术研发和创新项目,为高技能人才提供更多的创新创业机会。三是加强知识产权保护,鼓励高技能人才积极投入创新研发,吸引更多高技能人才参与产学研合作,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
产业结构升级背景下,湖南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协调适配能有效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和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政府、高职院校和企业应共同努力,形成合力,不断优化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提高二者的协调适配度,促进湖南省高技能人才供给与产业结构升级的良性互动,为全省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新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