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你好，李焕英》的叙事方式与情感体现评析

翁 燕

（福建艺术职业学院 福建 福州 350001）

2021 年2 月，由贾玲执导的奇幻喜剧电影《你好，李焕英》正式在国内上映，贾玲、张小斐、陈赫以及沈腾等担任主演。《你好，李焕英》在上映之后迅速走红，票房也水涨船高，成为2021 年度春节档电影的一匹黑马，影片上映之后的短短2 个月内，总票房收入达到了54 亿，超过了美国电影《神奇女侠》的票房收入，正因为如此，贾玲也是目前全球作品票房最高的女导演。

电影《你好，李焕英》之所以能够迅速走红并收获不菲的票房收入，不仅仅归功于前期的宣传营销以及电影内容的创新独特，在笔者看来，其之所以取得如此成就，根本原因是影片引入了独特的叙事方式与情感体验，有效提高了故事的感染力，最终实现了以情化人的效果。所以，本文基于叙事学层面进行分析，联系影视理论，深入研究电影《你好，李焕英》在叙事方式与情感体现上的闪光点，整合电影的叙事特征，以期为其他同类电影的创作提供一定的启发，推动我国电影产业的进一步发展。

一、千奇百怪的时空旅行

《你好，李焕英》是一个纯正的穿越型电影。“穿越”也被叫作“时空旅行”，是许多电影习惯使用的叙事方式。在完成电影的观看以后，笔者深刻体会到，只有采用这种表达方式才可以充分传达出主题[1]。电影重点阐述了贾晓玲母亲遭遇车祸，处于病危状态，贾晓玲在情绪崩溃的状态下穿越到母亲年轻的时代，并通过自身的实际行动努力弥补母亲、回报母亲。整个电影故事情节充满了搞笑、离奇的氛围。在欣赏电影之前，或许把握电影创作的背景可以更好体会到电影主题及其蕴含的思想情感[2]。在现实生活当中，贾玲的母亲也是意外去世，贾玲尝试采用不同的方法帮助母亲圆梦，从而弥补母亲生前的遗憾，然而却无法实现。现实生活中无法达到的愿望或许能够基于艺术作品达成心愿，在这种思想的驱动下，2016 年，贾玲创作了小品《你好，李焕英》，该小品也采用了穿越的故事情节，让贾玲回到了母亲年轻的时代，看见了年轻貌美的母亲。在小品表演过程中，贾玲在舞台上伤心流泪，广大观众也受此感染在下面潸然泪下。电影《你好，李焕英》中的人物与小品有着高度的雷同，本质上能够看成小品的拓展与延伸[3]。

从叙事手法来看，《你好，李焕英》仍然采用了小品中的“穿越”方式，同时，这样的穿越还缺乏一定的科学性，是一个更加偏向于浪漫主义的穿越。许多电影都采用了穿越手法，根据穿越手段的不同，一般我们将穿越电影分成两个类型，分别是“软穿越”与“硬穿越”[4]。比如国外电影《蝴蝶效应》《星际穿越》等科幻题材电影，其在穿越时往往建立在一定的科学依据之上，表现出较高的严谨性与合理性，这种方式的穿越便是“硬穿越”。相比之下，我国许多穿越题材的电影并没有注重这些科学依据，更加关注人物穿越之后的时间与空间变化，属于一种不太严谨的穿越，也被叫作“软穿越”，比如沈腾导演的电影《夏洛特烦恼》等就属于这种类型的穿越。事实上，“软穿越”更多是为了达成现实生活中无法达成的心愿，所以《你好，李焕英》也属于“软穿越”题材电影。这种类型的电影穿越往往没有固定的时空限制，既能够穿越到将来，也可以穿越到过去，同时还可以跨越生死，当下不管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作品，穿越获得了越来越广泛的应用[5]。

与正常的线性电影架构有着较大区别，穿越题材的电影必然会导致时间的错乱，从而造成电影中的人物关系产生一定的错位[6]。在《你好，李焕英》当中，贾晓玲与其母亲本应是母女关系，但在穿越之后她却和母亲成为闺蜜，成了十分相好的姐妹。正因为如此，电影中的许多情节表现出较多的误会与趣味。另外，这种关系的设定也更加方便贾晓玲回报母亲。除此之外，穿越后的历史作用也是探究穿越电影的重要因素，特别是穿越到过去的电影。贾晓玲在成功回到母亲年轻的时代后，不仅成为该时代中的一分子，还是一个历史旁观者，在影片中，这两类角色不断出现。在《你好，李焕英》的故事情节中，贾晓玲在穿越后使一些历史情节出现了偏移，但是，关键事件仍然没变。王琴是工厂工人中首个购买电视机的人，贾晓玲也在其帮助下成为首个买电视机的人。在贾晓玲的软磨硬泡下，妈妈参加了排球比赛，尽管在比赛中未获得第一名，然而，却使厂长儿子沈光林对妈妈一见钟情。贾晓玲使尽浑身解数让妈妈和沈光林走到一起，以此来改变李焕英的命运，最终还是失败了，妈妈仍然依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因此，贾晓玲在穿越后同时充当了历史参与者与见证者，然而，她却未能真正扭转乾坤，从这点来看，贾晓玲和其母亲的母女关系是命中注定的。《你好，李焕英》的穿越十分与众不同，给人一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感觉。在后半段剧情当中，贾晓玲反应过来，想到年轻时的母亲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因此，她边跑边伤心，和母亲做最后的告别。这时，镜头一转，让观众产生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原来，贾晓玲的母亲在垂危时候也进行了穿越，和年轻时期的自己融为一体，从贾晓玲穿越过来时，李焕英便知道其真实身份，一直在努力配合女儿完成其心愿。通过这样的方式，贾晓玲与李焕英的母女情感上升到了更高层次。

二、喜中有悲的情节设定

从情节设定层面来看，《你好，李焕英》表现出较强的节奏感，尽管影片属于喜剧片，然而，却是喜中有悲，先喜后悲。贾玲与沈腾是我国著名的喜剧演员，即便如此，《你好，李焕英》并非完完全全的喜剧，相反，其是一个充满情感与泪点的喜剧。在最初，贾玲并不希望将《你好，李焕英》变成一个纯粹的苦情剧，就好比小品一样，在剧情前半部分充满了喜剧元素，而后半部分的剧情则让人潸然泪下。经典的喜剧片不仅仅要让观众开怀大笑，还要让人在观影之后产生思考与回味。喜剧电影也能拥有深厚的内涵，并非单纯地引人发笑。从贾玲个人层面来看，该电影的制作不单单是为了体现普通喜剧的内涵，更是希望以影片为载体来弥补自身的遗憾。正常情况下，喜剧和痛苦往往不存在必然联系，然而，事实上，喜剧总是和痛苦紧密相连[7]。这一点在《你好，李焕英》中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在搞笑剧情的背后是无尽的遗憾和痛楚，观众在开怀大笑之后也可以切实感受到影片的深层含义。

从影片总体结构来看，《你好，李焕英》采用了前喜后悲的方式，电影的前部分充满了喜剧气氛，但在电影结尾的三十分钟则充满了悲情。前半部分的喜剧情节并非完完全全的搞笑，也掺杂了较多的情感与泪点。贾晓玲在穿越之后想到了各式各样的方法，其目的就是让母亲高兴，拥有幸福生活。为了让母亲成为第一个购买电视机的人，贾晓玲扮作盲人帮助母亲买电视机。为了让母亲在排球比赛中获得第一名，贾晓玲到处找人帮忙。为了母亲能有幸福的后半生，贾晓玲创造各种机会撮合母亲和厂长儿子沈光林恋爱。尽管这些情节十分搞笑，然而，贾晓玲的所作所为却让人很感动。在电影中，由于贾晓玲一直携带着弥补母亲的愿望，经常笑着笑着就流下眼泪。贾晓玲在穿越之后，本来还在与张江进行搞笑谈话，但在看见年轻时的妈妈并想向其下跪时，电影的画风便在转瞬之间出现了改变。观众刚准备开怀大笑，接着就眼角湿润。贾晓玲与沈广林在舞台上表演时，刚开始还在为自己的摔倒而尴尬，然而，在看见李焕英露出笑容之后，又立马站起来完成接下来的表演。站在舞台下观看二人转的李焕英笑了，然而，下一秒她就笑着哭了。舞台下的观众开怀大笑，然而，在影片中观看表演的观众却有另外一番滋味。

电影《你好，李焕英》在哭哭笑笑中结束了整个剧情，从电影中不难看出，电影的搞笑主要依托于巧妙的语言设置、夸张的表情以及动作等来体现。部分包袱的设计算不上特别出众，有些内容与同名小品相比还出现了一定的退步，比如，在举办排球比赛的过程中，一个运动员秃顶产生的笑料，沈广林误食了坏掉的豆子后拉肚子引起的笑料等。事实上，这样的笑料本身并没有表现出较高的价值，而最为关键的是在开怀大笑后引发的情感波动。电影《你好，李焕英》喜中有悲与先笑后泪的情节设定充分彰显了影片的张力与节奏。

三、感人至深的情感流露

电影《你好，李焕英》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究其本质还是因为其中蕴含了感人至深的情感因素，电影也属于综合性艺术中的一种，情感表达对其艺术效果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8]。一个卓越的电影作品需要将情感传递当成首要任务。贾晓玲在回到母亲年轻的时代后见到了过去的妈妈，眼睛中始终充满丰富的情感。同样，李焕英这个人物角色不管在神态上还是在动作细节上，都很好地体现了母亲的伟大与光辉，在面对贾晓玲时，其眼神中也透露出慈爱与呵护，人世间最让人向往的母女关系莫过于此。

“母爱”和“乡愁”一样都属于较为怀旧的话题。电影中体现的母爱与情感和观众的内心情感产生了极大的共振，并且让人们产生了对亲情的更加强烈的感想与对亲子关系的反思。在《你好，李焕英》中，贾晓玲回到了妈妈年轻的时期，成了和妈妈同年代的人物，并和妈妈以姐妹相称。现实生活中的母女关系转变为姐妹关系，母亲和女儿平等相处，这样的人物角色设定展现出了较强的隐喻效果。融洽、美好的亲子关系就应当像姐妹、兄弟之间一样，做到平等、尊重与互帮互助。女儿和妈妈能够共同打球、玩游戏、喝酒等，可以在闲暇时间讨论将来。影片通过这种方式很好地突破了传统社会母亲角色的限制，母亲和女儿建立了姐妹般的情感，这在许多人看来都是难以实现的。但是，电影中的母女关系是偏向理想型的，人们不可能都拥有一个善解人意的母亲，拥有一个温馨的原生家庭。现实生活总存在许多无奈，人们的实际生活与理想生活有着巨大差异。事实上，许多家庭的亲子关系都非常糟糕。在一些电影与电视剧中就体现了原生家庭不良的一面，描述了原生家庭子女的悲惨遭遇。比如，在电视剧《都挺好》中，苏明玉的原生家庭就给其带来了巨大伤害。一些父母以“为你着想”为借口限制子女自由，进而引发子女的反叛情绪，无意中恶化了亲子关系。许多父母都将自己未能实现的愿望施加给子女，不能够充分理解与包容子女。相比之下，贾晓玲的母亲给了女儿充分的自由，并不要求女儿将来有所成就，只希望其能够健健康康成长。仁慈的妈妈也收获了女儿全身心的回报。在现实生活当中，当亲子关系出现较多裂缝与矛盾时，电影《你好，李焕英》能够温暖观众的心田，使观众在这种温暖动人的人间真情的熏陶下流下感动的泪。

四、结语

综上所述，电影作品要想获得观众的喜爱，都应当注重以情感为载体进行叙事。所以，在叙事题材电影当中，情感叙事不但是必不可少的因素，也是作品创作与创新的关键方式。电影《你好，李焕英》向人们成功展示了怎样用情感叙事、怎样表达情感，这也是电影《你好，李焕英》的与众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