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洋 马 伟
(青海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青海 西宁 810007)
2021 年12 月23 日,为了深入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和关于语言文字工作的重要指示批示精神,教育部、国家乡村振兴局和国家语委研究制定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提升工程和推普助力乡村振兴计划实施方案》[1]。 民族地区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促进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重要前提,是推动各民族共同团结奋斗、共同繁荣发展和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重要基础。 青海省大通县阿家堡村是以蒙古族为主,包括汉族、藏族、土族等多民族聚居的文化村落,且各族居民以青海方言和普通话为主要生活语言。 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和普及的过程中,各族居民在适应社会经济文化生活变化的同时,语言能力、语言使用、语言态度有哪些变化,如何针对出现的问题进行解决等值得关注。
阿家堡村属于青海省西宁市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朔北藏族乡下属的行政村,该村有440 户1770 人,其中,蒙古族占240 户,其他民族占200户,蒙古族人口占其中的50%。 调研过程中共收集来自阿家堡村调研对象共计有效调查问卷206份,其中,有针对性的对蒙古族与其他民族进行了对比研究。 样本性别:男性101 人(49. 0%),女性105 人(51.0%);年龄段:6 岁-17 岁37 人(18.0%),18 岁-40 岁56 人(27.2%),41 岁-65岁75 人(36.4%),66 岁及以上38 人(18.4%);民族:蒙古族96 人(46.6%),土族1 人(0.5%),藏族20 人(9.7%),汉族88 人(42.7%),壮族1人(0.5%);文化程度:文盲50 人(24.3%),幼儿园9 人(4.4%),小学50 人(24.3%),初中51 人(24.8%),高中25 人(12.1%),专科8 人(3.9%),本科及以上13 人(6.3%);职业:农民99 人(48.1%),学生62 人(30.1%),单位职员6 人(2.9%),个体经营户29 人(14.1%),其他10 人(4.9%)。
语言能力是指语言使用者的语言知识水平和语言的运用能力,能够反映语言使用者的“听”“说”能力。
1.语言习得和多民族语言习得环境
表1 样本的母语情况(N=206)
表2 样本的各民族母语情况(N=206)
本文调查的内容是受访者母语习得情况,数据分析可知,汉语地方方言(169 人)〉普通话(24人)〉少数民族语言(13 人);其中,汉语地方方言是指“青海话”。 同时,本文根据民族成分对各民族母语情况进行分析,蒙古族:汉语地方方言(76人)〉普通话(15 人)〉少数民族语言(5 人),汉族:汉语地方方言(75 人)〉普通话(7 人)〉少数民族语言(6 人),藏族:汉语地方方言(16 人)〉普通话(2 人)=少数民族语言(2 人),土族、壮族(各1 人)受访者为汉语地方方言。 笔者分析发现,青海话在阿家堡村各民族(包括阿姓蒙古族)母语习得中占据主导地位。 而阿姓蒙古族不会蒙古语,是语言转用现象。 据受访者提供的信息,其历史追溯到元末明初,自明代迁至于此,是青海阿土司的后代;大通县属于以汉族为主的多民族聚居区,阿姓蒙古族在此生活劳作,在长期生活中与当地汉族相互交往、交流、交融,导致了语言的兼用、转用和语言功能的变化,使得阿姓蒙古族说起了青海话、写起了汉字。 对于选择少数民族语言为母语,是因为受访者概念存在模糊,甚至有一部分66 岁以上的老年人(包括汉族、蒙古族等)认为自己说得就是少数民族语言,实际是青海话。 对于母语为普通话的现象,主要选择群体为学生,由于父母教育观念的变化,导致他们出生语言习得环境发生变化,但实际上青海话仍是这部分受访者的母语。
表4 样本的各年龄段学校语言的使用情况(N=206)
表5 样本的各年龄段家庭语言的使用情况(N=206)
阿家堡村作为多民族聚居村落,使得语言习得上存在特殊性,造成了多民族语言习得的环境。 但由于族际互动的影响,使得该村其他民族在与汉族的互动中发生语言转用,青海话成为了该村落最为稳固的语言生态。 数据分析可知,受访者的父母普通话水平并不是特别高,普通话程度:不怎么好(125 人)〉一般(53 人)〉比较好(20人)〉很好(8 人),这影响了语言习得环境,导致孩子在语言习得过程中青海话处在最先习得的地位,这也成为了普通话在多民族聚居区推广过程中普及率不高的因素之一。 笔者针对各年龄段在学校和家庭当中使用语言的情况进行分析可知,在学校,语言的使用上40 岁以下基本是普通话,其次才是青海话,这和学校普通话教育有直接关系;但在40 岁以上学校语言的使用上主要以青海话为主,这和普通话政策推广时间和政策落实上有直接关系;对于家庭语言的使用上,各年龄段都是以青海话为主,这也说明该村各年龄段的受访者最先习得青海话单语,其次才是普通话。
2.语言文字能力情况
表6 样本的语言掌握情况(N=206)
表7 样本的各民族语言掌握情况(N=206)
阿家堡村各民族在语言的掌握上主要包括青海话、普通话、英语、藏语这四种语言,数据分析可知,青海方言(99 人)〉青海方言/普通话(83人)〉青海方言/普通话/英语(23 人)〉青海方言/普通话/英语/藏语(1 人)。 其中,蒙古族掌握双语“青海话/普通话”(48 人)比例最高,汉族则是以青海话(54 人)单语比例最高,这从侧面反映了普通话在当地推行力度并不够。 至于掌握4种语言的是一位16 岁的阿姓蒙古族受访者,他的藏语是与外地说藏语的同学交流过程中习得,其熟练程度并不太高,在填写问题时有些自报偏高。
针对语言的掌握程度,笔者主要调查受访者的“听”“说”能力;同时,阿姓蒙古族在语言掌握上与其他民族存在一致性。 受访者对于普通话掌握程度存在一定的差异,反之,青海话掌握程度是十分标准的。 围绕普通话“听”“说”能力,该村各民族受访者是:听得懂,但说得不好(78 人)〉比较标准(48 人)〉能熟练使用的,但有些地方口音(42 人)〉能听懂一些,但不会说(28 人)〉听不懂,也不会说(10 人)。 由此可见,普通话推广效果明显,这和受访者年龄具有密切关系。 据数据分析,“听不懂,也不会说”的受访者年龄主要集中在“41 岁-65 岁”和“66 岁以上”这两个年龄段,有10 人,占4.85%;“能听懂一些,但不会说”的受访者年龄也主要集中在“41 岁-65 岁”和“66岁以上”这两个年龄段,有25 人,占12.14%。 据变项分析,受年龄影响,很多高年龄群体是通过广播电视、家庭等形式听懂的,他们与子女交流过程中也学会了不少。 笔者调查了一位6 岁的被调查者(蒙古族,女,幼儿园),她的普通话发音是比较标准的,口语中没有青海话前后鼻音不分的现象,这是学校普及普通话的缘故。
表8 样本的语言掌握程度(N=206)
表9 样本的文字掌握程度(N=206)
对于文字的掌握程度,本文通过“读”“写”来具体了解该村各民族的文字掌握程度。 同时,根据民族成分,文字分为汉文、蒙文、藏文、壮文,土族没有文字;但实际状况是阿家堡村各民族居民均不会蒙文、藏文、壮文,所以,该村的蒙古族等少数民族在文字掌握上与汉族具有一致性,笔者就整体样本的汉字掌握程度进行分析。 其中,受访者在认识汉字上是:认识(114 人)〉只认识一点点(51 人)〉不认识(41 人);受访者在汉字书写上是:会(97 人)〉不会(66 人)〉只会写简单的信(43 人)。 从受访者比例来看,“读”的能力方面是很高的,这与他们的语言环境密切相关,青海话属于汉语方言,使他们拥有学习认识汉字的语言环境。 与此同时,笔者发现认识汉字和会书写的受访者,基本上是通过学校教育获得,这从侧面反映了学校作为汉字推广和普及的主要阵地,发挥了其积极作用。
广义的语言使用是指语言使用状况,也叫语言生活状况,或者叫语言国情,主要“指一个国家、地区、社区内各种语言的功能分布、功能分类和使用模式,也可以包括人们对各种语言或变体的态度”[2]。
1.家庭语言使用
家庭语言反映了家庭成员之间沟通交流时的语言选择。 分析得知,受访者自身父母普通话水平“不怎么好”样本量125 人,占60.68%,这说明普通话在家庭语言使用中比重并不高。 笔者根据当地以青海方言为主导性语言的事实,对家庭中父母交流、配偶或者兄弟姐妹交流、子女交流进行了统一整理;受访者主要是围绕普通话和青海话的使用情况选择的。 同时,家庭语言使用青海话由两个方面的原因决定:一是该村居民的母语是青海话,家庭语言环境处在母语环境当中;二是高年龄居民不会使用普通话进行沟通,相当部分人不会说、听不懂普通话,这也导致只能使用青海话。 除此之外,学生或其他年龄职业群体由于生活的选择,普通话成为了日常生活中的必需。 相对于蒙古族样本分析,阿家堡村各民族差异并不明显,这也说明阿姓蒙古族已融入青海话语言环境当中,不存在独立的蒙古语言生态环境。
2.社区语言使用
“社区是连接家庭和整个社会的纽带,为孩子的语言发展提供了实践环境,为语言复兴提供了社会经济基础,为语言传承提供了社会网络,为语言活力的保持提供了社会场所,在语言规划中具有其他主体所无法替代的作用。”[3]本文主要将社区语言分为了正式场合和非正式场合,其中正式场合包括学校、医院、政府机关等,非正式场合包括集市、农贸市场、超市等。 从正式场合来看,各民族社区语言使用上是比较均衡的。 笔者调查发现,像学校是普通话使用的主要阵地,医院、政府机关工作人员招待当地居民一般都会采用普通话,如果遇到年龄较大且不会普通话的人群,也会使用青海话进行交流,其目的也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群众。 这从侧面反映了在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过程中,当地方言依旧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非正式场合各民族语言选择上:汉语地方方言〉普通话,这更能反映出青海方言的活力。 由此可见,普通话在当地的普及上还存在一定的不足,这是由于年龄层以及受教育程度决定的,同时还受到普通话推广力度大小的影响。 综上来看,普通话在正式场合存在优势,但是并不明显,这需要一个时间的过程,也就是教育普及和普通话推广的过程。
3.文字使用
数据分析可知,阿家堡村各民族以汉字为主要书写文字,会写汉字的有97 人,占47.09%;只会写简单信的有43 人,占20. 87%;不会写的有66 人,占32.04%。 由此可见,该村居民在文字的使用上存在会写和不会写的差别;笔者在实际的调查过程中发现,会使用汉字的受访者主要是纸质书写和手机使用,前者主要是学生群体的受访者,后者主要是包括学生群体及其从事其他职业的受访者。
4.语言景观
Landry&Bourhis 认为,“出现在公共路牌、广告牌、街名、地名、商铺招牌以及政府楼宇的公共标牌之上的语言共同构成某个属地、地区或城市群的语言景观。”[4]语言景观可以反映当地的语言生态环境,它可以发挥信息和象征两项功能,投射语言景观背后的身份认同和政策信息等,又通过官方标牌和非官方标牌体现。
表10 阿家堡村语言景观语码标牌类型统计(N=75)
表11 阿家堡村语言景观语码统计(N=75)
笔者就语言景观共收集了75 个语言景观标牌,分析可知,该村语言景观并没有因为民族身份的层面导致标牌出现双语或者多语的现象,标牌都是以汉字单语表现出来。 这一定程度上是当地各民族共同的选择,他们文字表达上是汉字,使得语言景观并不会呈现出多民族文字的特点。 同时,官方标牌和非官方标牌都是采用正规汉字,这也显示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在当地推广中产生了积极的效果和作用。
“语言态度体现语言使用者对语言的评价及其选择以及使用语言的行为倾向。”[5]语言态度的选择影响着当地语言的使用和传承,它主要指“在双语和多语社会中,由于社会或民族认同、情感、目的和动机、行为倾向等因素的影响,人们会对一种语言或文字的社会价值形成一定的认识或作出一定的评价”[6]。 阿家堡村作为多民族聚居区,其蒙古族以及其他民族也存在特殊的语言态度现象。
1.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态度
表12 样本的普通话推广总体情况(N=206)
表13 样本的各民族普通话推广态度情况(N=206)
表14 样本的各民族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态度(N=206)
本文从政府机构的落实情况以及个人的选择上进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态度分析研究。 该村普通话的推广总体情况是:不错(94 人)〉比较差(60 人)〉一般(52 人),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地政府机构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存在不足。 据调查发现,当地并没有组织过规模性的普通话学习宣传活动,仅仅局限于学校教育,这也导致了大龄人群对于普通话的概念混淆、对于普通话的学习途径无从谈起。 同时,在推广普通话态度上,各族居民持有乐观和积极的态度,这和年龄因素有着密切的关联。 对于少部分老年群体,他们认为自己年龄较大,学习能力有限,推不推广普通话和自己的关系不大;但也有部分老年群体,他们在自己孩子身上感受到了普通话带来的好处和便利,使得他们更加支持普通话的推广。 同样,在普通话喜欢程度上,绝大多数人是“喜欢”的,这也反映了该村居民对于普通话社会地位的认同和肯定。 在学习汉字的重要性上,“重要”占89.81%,究其原因,汉字一直是阿家堡村各民族长期使用的文字。
2.对其他语言的态度
表15 样本的各民族对其他语言的态度(N=206)
本文主要对青海话态度进行分析,并针对性地对阿姓蒙古族关于蒙古语的态度进行了分析。根据分析可知,对于是否保留青海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在各民族受访者选择上,绝大部分选择了“应该保留”。 笔者在实际的调查中发现,这与文化程度和职业有着密切联系。 但是,可以看出蒙古族以及其他民族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对于是否保留青海方言和少数民族语言的思想观念上存在一定差异,但结合调研实际,这种差异性并不突出,受到多方面影响较多。 阿姓蒙古族母语为青海话,使得他们语言态度上与其他蒙古族聚居区呈现出不一样的现象。 调查过程中,有一位受访者认为他们与汉族没有区别,对于蒙古语的态度上只停留在了民族文化的认识上,并没有对自己民族身份产生相应的情感共鸣和认同,从中也体现了当地阿姓蒙古族在语言态度上的特殊性。
青海话在阿家堡村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新时代背景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和推广,极大地推动了阿家堡村经济、文化、教育的发展,为从全面脱贫到乡村振兴发挥了关键性作用。 但是,在其过程中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和推广有着现有情况下的阻力。 因此,应该在实际中寻找方法,提出方案,解决问题,推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促进各民族和谐发展。
阿家堡村各族居民已经深入地融入到了当地语言文化当中,使得阻碍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推广和普及的障碍,并不是民族身份的不同,而是对于现存语言环境的依赖性和稳定性的需求。为此,在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过程中要说明其目的,推广普通话不是为了放弃使用当地的青海方言,而是更好地促进当地经济、文化、教育的发展,推动阿家堡村迈向更进一步发展的平台。 所以,普通话和青海方言两者并不矛盾,这也在阿家堡村的低年龄数据中得到印证,更多地是需要让当地的其他年龄层群众从心理上认同。
阿家堡村蒙古族与本村其他民族一样,特别是老年人对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概念存在概念模糊、概念混淆的现象。 同时,还存在不会说、听不懂普通话成为了当地村民选择走出去的主要障碍。 这些现象和当地政府相关部门的宣传力度是分不开的,因此,当地政府有关部门应该积极开展一系列宣传工作,加大政策支持力度,积极引导群众摆脱老旧观念、转变思想,树立正确的语言观念。 比如开展一些普通话进村庄行动,走访到户进行宣传和讲解;当地政府建立推广站,并结合当地经济发展政策,为当地村民提供免费的普通话培训和学习,使得当地居民不再局限于“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带动更多地群众走出去;举办各种文化活动,并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参考标准,使之在潜移默化中推广和普及。
阿家堡村位于乡镇政府驻地,具有完备的教育体系,可以充分发挥当地学校的阵地作用。 笔者调查中发现,该村有一部分群众的普通话是通过家庭获得的,而起到这个桥梁作用的正是家中上学的孩子。 当地居民相当注重孩子教育,对于孩子普通话的学习一直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在家庭—学校—家庭的学习过程中,使得家长在潜移默化中学到了普通话。 因此,完全可以发挥孩子桥梁纽带作用,带动孩子所在家庭对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认识和学习,从而营造一种良好的普通话学习环境。
互联网媒体平台作为新时代信息传播的新途径,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和普及提供了便利。 调查数据中有66 位被调查者是通过广播电视手机学会的普通话,由此可见网络媒体平台的影响力。 因此,可以充分发掘当地的文化优势,结合互联网公共服务媒体平台,借力推广普通话。 如该村的“社火”在青海社火文化中是相当著名的,由此当地可充分利用抖音、快手APP等短视频媒体平台,把自身的特色文化通过拍摄手段推广出去;同时,带动当地的社火文化走出去,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当地群众对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
在调查中发现,阿家堡村的地理位置优越,依山傍水,同时又位于乡镇政府驻地,交通方便,适合开发旅游资源。 这不仅是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增长,更是带动了阿家堡村各族人民职业选择的需求。 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必然吸引更多的游客,使得语言交流成为了重中之重的关键,这也使得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学习和使用发挥到实处。 因此,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和普及并不是一味的语言学习,而是服务于当地的经济发展,为阿家堡村各族人民提供了便利的经济发展条件,从而促进经济的发展。
总体而言,通过本次阿家堡村的调研,可以发现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已经在当地的语言环境中生根发芽,对于阿家堡村的文化、经济、教育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但同时,阿家堡村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普及和推广工作仍然存在不少问题。因此,只有双向努力,统筹兼顾,以科学、合理的研究方法和对策,在推广和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同时,保护好地方方言,才能更好地促进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健康发展,才能更好地建立和谐稳定的语言生态环境,更进一步拉近各民族之间交往、交流、交融的距离,推动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