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省长沙市一起聚集性人布鲁氏菌病疫情的人畜间流行病学调查

伍国强，奉 佳，何 瑜，王 辉，耿相昌，周元中，欧建伟，钟振张，李妍芬，刘增再，张建超

（1.浏阳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南浏阳 410300；2.长沙市动植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南长沙 410000；3.宁乡市动植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湖南宁乡 410600）

布鲁氏菌病（brucellosis，以下简称“布病”）是由一种由布鲁氏菌（Brucella）引起的人兽共患传染病，可引起被感染宿主发热、乳房炎、泄殖腔炎、关节炎、淋巴结肿大等多种症状，被世界动物卫生组织（WOAH）列为须通报动物疫病，在我国被列为二类动物疫病。近年来，随着活畜的频繁跨地区调运，输入性布病病例呈现上升趋势[1-2]。

2022年8 月，湖南省长沙市通报发现一例人布病病例。紧急流行病学调查发现，该病例与羊养殖场户有关联。为了解畜间的布病流行情况，查找病原来源，明确传播路径和风险点，长沙市与相关县的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和疾病预防控制机构联合开展了人畜间布病流行病学调查。

1 材料与方法

1.1 病例定义

1.1.1 疑似病例 2021年6月以来，流行病学关联乡镇有疑似睾丸肿大、乳房炎、流产等异常症状羊只。

1.1.2 确诊病例 按照《动物布鲁氏菌病诊断技术》（GB/T 18646—2018）[3]，经虎红平板凝集试验（RBT）和酶联免疫吸附试验（cELISA）检测均为阳性的疑似病例。

1.2 调查方法

在流行病学关联乡镇按照病例定义开展病例搜索，对关联养殖场进行现场调查，询问饲养人员养殖情况、防疫员免疫和调运情况、兽医发病和处置情况等，充分了解掌握养殖情况，同时现场采集高风险人群及羊群的血清样品进行实验室检测。

1.3 数据分析

使用Excel软件整理分析数据，绘制感染路径；使用ArgGIS软件绘制发病羊场、人间病例位置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基本情况

调查发现，疫情涉及2个乡镇3个村。共调查关联养殖场户24个，检出阳性场户4个，畜间疫情呈现多点散发；检测人员31人次，检出人布病阳性病例7例，人间疫情呈现家庭聚集。

4个阳性场户（A—D养殖场）分布在该地2个乡镇2个村。2个乡镇存栏20只以上羊养殖场户共计37个，存栏羊2 593只。7例人布病病例分布在该地2个乡镇3个村的4个家庭（B、C、D病例，F、G病例各属于1个家庭）。畜间阳性场点和人布病病例分布见图1。

图1 畜间阳性场点、人布病病例地理位置分布

2.2 现场调查情况

2.2.1 饲养管理情况 被调查养殖场户均为半圈养、半放牧饲养，每天早上放出，晚上回圈。饲料以青草为主，辅以玉米等。饮水主要为山泉水或河水。种公羊每2年更换1次，场户之间存在交换公羊配种现象。

2.2.2 免疫情况 被调查养殖场户自行实施口蹄疫、小反刍兽疫、羊痘、“三联四防”等疫苗接种。根据《长沙市畜间布鲁氏菌病防控五年行动实施方案（2022—2026年）》，长沙市不实施布病免疫。

2.2.3 阳性场户流产发病史 2020年，养殖场户开展了布病监测，均未检出阳性。A养殖场：2021年初存栏羊100只，4月购买公羊配种（公羊已淘汰）；6月从A乡镇搬迁至B乡镇，随后陆续有20只母羊发生流产，2022年1月又从B乡镇搬迁回A乡镇。B养殖场：2022年初存栏羊28只，自繁自养，2月整群搬迁至B乡镇A养殖场空出的养殖舍，3月有2只母羊流产。C养殖场：2022年初存栏羊26只，与B养殖场共用草场，4月有1只母羊流产。D养殖场：2022年初存栏羊18只，5月从C养殖场借公羊配种，6月有3只母羊流产。阳性场点发病时间分布情况见图2。

图2 阳性场点流产发病时间分布

2.2.4 养殖人员布病防护情况 阳性场点养殖人员有一定布病防控意识，工作时穿工作服和雨鞋，工作后用肥皂洗手，定期对养殖舍进行消毒。但工作时手套、口罩佩戴率低，日常接触防护意识不足；对死亡或流产羊只处置不规范，存在被犬只生食的现象。

2.3 实验室检测情况

2022年8月19 —30日，根据病例搜索结果，在24个风险养殖场户采集404只6月龄以上羊只的血清样品进行实验室检测，检出布病阳性场户4个，场阳性率为16.67%，检出布病阳性样品81份，样品阳性率为20.05%。采集高风险人群的31份血清样品，检出布病阳性病例7例，个体阳性率为22.58%。这7例人布病阳性病例中，A病例为养殖屠宰人员，B、C、D病例为四口之家成员，E病例为四口之家亲戚，F、G病例为父子，呈现明显聚集性，感染病例均有家畜养殖史，年龄介于12～61岁，主要集中在33～44岁。

2.4 溯源调查情况

根据A病例（指示病例）活动轨迹和羊只调运情况，在A乡镇调查流行病学关联场户7个，通过实验室检测，溯源至A养殖场。根据A养殖场的迁移轨迹，在B乡镇开展流行病学调查，调查关联场户17个，经实验室检测，检出阳性场点B、C、D养殖场。B、C、D养殖场地处封闭山区，一直自繁自养，而A养殖场2021年存在公羊引入情况，因此推测这起布病疫情的源头在A养殖场；B养殖场因搬迁至A养殖场迁出后空出的养殖舍，导致感染；D养殖场因和A养殖场共用草场而被感染；C养殖场因从D养殖场借公羊配种，导致病原传入。这起布病疫情调查的时间轴和感染路径分别见图3、图4。

图4 养殖场户布病传播路径推断

3 讨论

近年来，活羊的频繁调运给布病防控带来很大压力。长沙市是布病非免疫地区，主要采取“内堵外防，全群扑杀”的布病防控政策，疫情一旦传入，就有小范围暴发的风险。经溯源调查，2021年前流行病学关联的2个乡镇无布病发生，2021年以后养殖羊群陆续出现流产现象。从流产发病史来看，最早发生流产的A养殖场2021年4月购买过公羊配种，当年6月开始出现流产现象，此后与其有流行病学关联的B、D、C养殖场，在养殖场迁移、共用草场、公羊配种后相继出现流产现象，说明本次疫情是一起输入性小范围暴发，源头为A养殖场。因此，切实落实调运监测是避免疫情传入发生的最有效手段。

从人员感染和布病防控情况来看，这起疫情的感染人群主要为有家畜养殖史的青壮年。他们虽有一定的布病防控基本知识，但存在侥幸心理，自我防护意识不高，没有严格执行布病防控措施，犬只生食病死羊内脏及流产物现象仍然存在，说明布病防控宣传教育工作任重而道远。

结合养殖场流产发病史和传播路径来看，春季不同养殖场户羊只的交换配种或外购种羊是引起布病传入和传播的重要因素，因此只有因地制宜，采取适合的监测防控手段，才能够有效遏制疫情的传入和发生。

从疫情最终处置结果来看，多部门联防联控机制必不可少。调查发现，本次疫情事件中，畜间感染和人员感染存在明显的流行病学关联，因此强化疫情会商以及信息沟通、措施联动，有助于发现问题及时解决，果断处置疫情，避免疫情进一步扩散。本次疫情发生后，动物疫病预防控制机构迅速采取紧急处置措施，对阳性场点存栏的167只羊全部进行预防性扑杀并无害化处理，被污染的饲料、用具、垫料、粪便等实施无害化处理，对栏舍、场地、被污染的用具、车辆及内外环境进行严格彻底消毒，使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未出现更大范围的扩散。

4 结论

调查认为，外地引入未经检测的种公羊是本次疫情的起因，养殖场户布病防范意识不足，通过养殖场迁移、共用草场、借用种公羊配种等行为，使疫情小范围扩散，相关人员因缺乏自身防护意识而出现聚集性感染。该起事件警示，要加强布病监测和引种检疫监管，强化传染源控制，坚持职业人群健康教育，提升其自我防护意识，不断推进布病无疫区建设，力争早日实现布病净化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