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丹丹,王善萍,杨 丽,张婷婷,何 丽,刘天阳,谌 曦
系统性红斑狼疮(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SLE)是一种可累及多系统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近年来 SLE的诊疗虽取得了较大进展,但其致残率仍然较高,且20年存活率较低[1]。SLE病程长,病情缠绵难愈,加上其并发症较多,严重困扰着病人的身体、心理和社会状况,易造成病人情绪心理方面的障碍[2]。因此,关注SLE病人焦虑抑郁状态及其相关影响因素,有助于跨学科、多领域合作提高病人生活质量,改善疾病预后,对于SLE病人临床达标治疗有重要意义。
1.1 研究对象 选择2018年1月至2021年9月在我科住院治疗或门诊SLE病人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符合1997年美国风湿病学会(ACR)[3]或2019欧洲风湿病联盟及美国风湿病学会(EULAR/ACR)SLE分类标准[4];(3)所有病人均签署书面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1)年龄<18岁;(2)不愿意参与此次调查;(3)不具备民事行为能力的病人。本研究通过安徽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批准文号20160024)。
1.2 研究方法
1.2.1 社会人口学资料的收集 收集所有研究对象的社会人口学资料,包括年龄、性别、病程、婚姻状况、医疗保险类型(医保类型)、受教育程度(以高中教育为标准)、收入状况(以8 000元/年为截点)、就业情况、生育情况等。
1.2.2 焦虑抑郁状态评定 采用焦虑自评量表[5](SAS)和抑郁自评量表[6](SDS)评定研究对象的焦虑抑郁状态,其中标准分<50分为无抑郁,50~60分为轻微至轻度抑郁;60~70分为中至重度抑郁;≥70分为重度抑郁,同等标准下评定SAS评分。并选取健康调查简表(SF-36)[7]中的情感职能(RE)和心理健康(MH)作为辅助评定。
1.2.3 疾病活动评估 采用SLE疾病活动指数(SLEDAI)[8]、匹兹堡睡眠指数评分(PSQI)[9]、生活自理能力评估单(ADL)、内科住院病人VTE高危评估单(Padua模型)[10]对病人疾病活动情况进行评估。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χ2检验、t检验、 Mann-WhitneyU检验、Spearman相关分析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1 SLE病人抑郁、焦虑发生情况 202例SLE病人中抑郁发生率43.56%(88/202),其中轻度、中度、重度抑郁发生率分别为27.72%(56/202)、14.36%(29/202)、1.49%(3/202);焦虑发生率47.53%(96/202),其中轻度、中度、重度焦虑发生率分别为34.83%(58/202)、18.81%(38/202)、0;抑郁合并焦虑发生率为37.13%(75/202)。
2.2 SLE病人抑郁、焦虑相关因素分析 结果显示,单因素分析中焦虑组医保类型、婚姻状况、年收入情况、就业情况、生育情况、PSQI是其相关因素(P<0.05~P<0.01)(见表1);抑郁组医保类型、SLEDAI、PSQI是其相关因素(P<0.01)(见表2);焦虑合并抑郁组病程、教育程度、医保类型、生育情况、SLEDAI、PSQI是其相关因素(P<0.05~P<0.01)(见表3)。
表1 SLE病人焦虑相关因素分析
表2 SLE病人抑郁相关因素分析
表3 焦虑合并抑郁相关因素分析
2.3 SLE病人焦虑合并抑郁多因素分析结果 SDS评分与SLEDAI评分、PSQI评分亦均呈正相关关系(r=0.684、0.622,P<0.01),且SAS评分与SDS评分呈正相关关系(r=0.639,P<0.01)。将上述SLE病人焦虑抑郁相关因素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各因素进行赋值,医保类型:农村=1,城市=2;婚姻情况:已婚=1,未婚=2;生育情况:有=1,无=2;收入情况:≥8 000元=1,<8 000元=2;就业情况:有=1,无=2;SLEDAI:≤9分=1,>9分=2;PSQI:≤10分=1,>10分=2。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示SLEDAI、PSQI、医保类型是焦虑合并抑郁的独立危险因素(P<0.05~P<0.01),其中医保类型是最大危险因素(OR=3.720,P<0.01)(见表4)。
表4 SLE病人焦虑抑郁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
2.4 SLE病人与焦虑抑郁状态相关因素关联规则分析 关联规则模型分析中对变量进行赋值,以焦虑组、抑郁组、焦虑合并抑郁组为解释变量,与焦虑抑郁状态发生有明显影响赋值为 1,未见影响赋值为 0。设定后项为焦虑组、抑郁组、焦虑抑郁组,前项为社会和临床相关因素(年龄、性别、病程、婚姻情况、生育情况、收入水平、医保类型、就业情况、受教育程度、SLEDAI评分、PSQI评分、RE评分、MH评分),最小置信度为50%,最小支持度为50%。结果显示,SLE病人焦虑抑郁状态的发生与社会因素和临床相关因素呈复杂的网络关系(见图1);焦虑抑郁状态的发生与SLE病人SLEDAI、PSQI有明显关联关系(见表5)。
表5 SLE病人与焦虑抑郁状态相关因素关联规则分析
SLE发病机制复杂,累及多器官多系统,治疗上以临床达标治疗,控制病情进展为主要目标。疾病预后的改善与很多因素有关,其中焦虑抑郁情绪的发生影响病情缓解和预后,因此需及时关注焦虑抑郁状态,有助于SLE病人后期稳定治疗。本研究通过分析SLE病人队列中的焦虑抑郁症状的患病情况,并确定与焦虑抑郁症状相关联因素,发现SLE抑郁发生率为43.56%,焦虑发生率为47.53%,焦虑合并抑郁发生率为37.13%。SLEDAI、PSQI、医保类型均是焦虑抑郁状态发生的危险因素,这与以往研究[11-13]结果吻合。SLE病人焦虑抑郁的发生率之高,让病人对疾病的控制丧失信心,影响病人本身的基础治疗效果,因此,早期发现病人焦虑抑郁状态,及时干预是十分重要的。本研究结果显示导致焦虑抑郁的高危因素为个人经济原因、疾病本身的活动程度和睡眠质量。
既往研究[14]表明,焦虑与抑郁常合并存在。SLE病人对疾病的恐惧、长期服药的压力和经济水平的限制,加大了焦虑抑郁的发生率。临床上通过一系列的量表如焦虑、抑郁的评定主要通过汉密顿抑郁量表(HAMD)和汉密顿焦虑量表(HAMA)、SAS和SDS等来评估病人的焦虑抑郁状况。本次研究中主要采用SAS、SDS量表,分值越高,提示焦虑抑郁越严重。既往研究[15]证实SLE合并焦虑或抑郁状态会降低病人药物依从性和生活质量。关联规则分析得出焦虑抑郁状态的发生与SLE病人SLEDAI、PSQI有明显关联关系。提示疾病活动和病人睡眠情况在引发焦虑抑郁上占有主导地位。焦虑抑郁状态会随着时间的延长,严重程度会逐渐累加。严重的焦虑抑郁症状会影响SLE的治疗,甚至加重病情,危及生命。本研究探讨焦虑抑郁相关因素,从焦虑抑郁产生根源予以语言疏导和人文关怀,对于SLE的综合治疗尤为重要。
本研究中单因素分析显示医保类型、婚姻情况、生育情况、SLEDAI、PSQI是SLE病人出现焦虑状态的相关因素(P<0.05~P<0.01),医保类型、SLEDAI、PSQI是SLE病人出现抑郁状态的相关因素(P<0.01),且医保类型、病程、受教育程度、生育情况、SLEDAI、PSQI是SLE病人焦虑合并抑郁状态的相关因素(P<0.01)。研究结果间接表明疾病严重程度、家庭和社会多因素掺杂,相互影响,引发病人焦虑抑郁状态。这证实了影响SLE病人焦虑抑郁状态的因素众多,需要多方面、多学科、多部门联合参与此类病人的治疗过程。同时,焦虑抑郁状态的发生,需要及时干预,从药物、人文社会因素、语言关怀相结合的个体化方案来治疗SLE病人,进而改善疾病预后和提高生活质量。
本研究最大的局限为病人分类不均衡,且病人自我评价占主导的结果使得该设计只允许评估自变量与焦虑抑郁状态之间的相关性,而不是明确因果关系。且我们队列的小样本量增加了Ⅱ型错误的可能性,并排除了明确排除抑郁症状与其他临床和社会人口统计学特征之间的某些关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此次研究设计对临床的指导意义,特别是对SLE合并情绪障碍病人,以期未来对SLE群体开展多学科诊治,提高疾病达标率,改善疾病预后,提高病人生活质量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