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旭,鲍江东
(韩山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广东 潮州 521041)
高等教育合作是国家间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重要内容。习近平总书记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博鳌亚洲论坛等重大场合,多次向世界宣示中国将扩大教育开放。高等教育在教育对外开放中发挥着基础性、全局性和先导性的重要作用,在促进世界各国互信合作、互利共赢和交流互鉴中具有重要影响。《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要“开创教育对外开放新格局,积极服务‘一带一路’建设”。“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高等教育国际交流合作的顶层设计,是中国与沿线国家开展大范围、深层次和多领域教育合作交流的重要抓手。据世界银行2019年研究报告显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将使参与国贸易增长2.8%至9.7%,全球收入增加0.7%至2.9%。然而“一带一路”沿线国情区情、利益诉求、规则机制各不相同,要建立规则、管理、标准等制度性、政策性的规制体系,优化国家间贸易和投资往来,从市场需求和产业链联结与重构角度扩大经贸合作,都对高等教育合作提出了更高要求,包括在教育政策、大学联盟、合作办学、留学培训等教育、科研和人员流动的全面合作。
梳理近三十年有关高等教育合作的文献发现,学术研究多从教育学或管理学视角开展理论探索,包括高等教育合作形式与经验、[1]合作效率及有效性[2]和合作过程及管理[3]等,也有学者关注高等教育合作改革[4]及合作发展战略。[5]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中国学者多年来学习欧美、东亚教育强国的高等教育展并展开研究,对沿线国家的教育制度与政策联结、国际化合作、结构功能优化等研究较为匮乏,只有少数成果以国别和比较研究为主。[6]近年来,“一带一路”建设与高等教育合作的研究日渐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热点。初期主要探讨高等教育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作用、倡议对高等教育研究的任务和要求等,也涉及国别视角的人才培养、[7]合作办学、[8]国际化发展、[9]合作策略[10]和教育水平测度[11]等内容;后期有学者采用调研、数据分析等实证方式深入开展对高等教育合作效应或路径[12]的研究。个别文献涉及高等教育合作如何融入“一带一路”经济发展,[13]经济视角下的沿线国家高等教育合作战略[14]以及“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省际高等教育合作与经济增长关系[15]等问题。高等教育合作与国家间经贸协同发展是否存在一定的作用机制和互促效应?“一带一路”教育合作是否推动了经济建设成效?都是值得进行理论探讨的问题。
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以往由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治理体系正在发生变化,中国在变局中成为日益重要的一个变量。中国实现了世界经济总量第二的地位,并通过完善对外开放体系和扩大对外开放格局,适应国际经济规则和制度,成为全球治理制度的维护者和规则构建的参与者,正在向治理体系变革的引领者转变。“一带一路”倡议是具有制度创新属性的公共产品,是将国家治理与全球治理结合在一起的桥梁,是进一步扩大对外开放包括教育对外开放的重要载体。通过多元化高等教育合作,深度参与国际高等教育规则、标准、评价体系的研究和制定,发展具备国际一流高等教育教学模式、治理模式和评价体系,是中国谋求在教育治理体系中扩大国际话语权,以高等教育合作促进经贸互动,最终实现国家间教育与经济协同发展的重要基本前提。
经济高质量发展是创新驱动、高效生态和高附加值的增长方式,创新驱动的实质是人才驱动。“一带一路”倡议对内促进产业升级、优化产业布局、提高就业数量与质量,对外提高开放水平并要求加大建设所需创新人才的培养。中国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产业、新业态发展迅猛;制造业不断向智能化、数字化转型升级;战略性科技项目、生命经济等未来产业发展的技术支撑均需要高水平创新型人才。教育是一国重要的资源禀赋,“一带一路”沿线各国教育资源丰富,但教育理念、模式和水平各不相同,互补性强。借助“一带一路”建设契机促进教育高水平合作,挖掘创新人才培养要素,打造创新人才培养体系,通过创新人才不断创造创新成果,持续把握创新主导权,通过教育合作提供更好的人才支撑、智力支持和创新引领,将有效助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中国经济发展内外环境复杂多变,面临引领区域价值链重构的历史性机遇。首先,新冠疫情加重世界经济衰退,隔离和运输影响导致部分产业链、供应链中断,美国、日本、韩国在推进区域产业链、供应链自主、挤压中国对外合作机会与空间上不遗余力。中国当前需要调整对沿线国家投资布局,实施市场导向的海外产业投资合作发展战略;在沿线支点城市和港口构建全球采购体系,丰富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双循环内容,打造“创新-内需”型经济发展方式。其次,RCEP 将进一步深化亚太产业链、供应链关系,这为打破霸权、重构区域乃至全球价值链提供了契机。RCEP 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叠加效应,将有力促进中国制造业实现生产和市场的区域化转型,重塑在区域分工中的地位,增强“双链”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推进区域产业价值链重构。高等教育合作是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经贸发展的基础和桥梁,其与经贸互动协同发展,推进产学融通和教育互通,强化国家产业科技人才力量,增强区域内产业、供应链的自主和可控能力,是中国向区域产业价值链高端迈进、引领重构的必要条件。
《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参照联合国2030 可持续发展议程,在国家现代化和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全局中对我国教育进行了定位,将“全面加强与世界各国和国际组织的教育务实合作,提升我国教育国际影响力”。当今世界各国命运密切相关,贫困、污染、疾病、战争等一系列问题是全世界教育的共同课题。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凸显了教育对外开放在国家教育事业中的坐标位置,突出了高等教育国际合作在解决上述问题中的功能与支撑作用。各国共同推进科学研究和技术研发人才培养合作,通过科技融合推进人类社会共同进步,将极大助力与沿线各国共同打造“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战略目标。
我国与沿线国家人员流动与交流发展迅速。教育部留学生服务中心数据显示,2018年“一带一路”沿线64 个国家来华留学生人数共计26.06 万人,占总人数的52.95%;大多来自沿线的亚洲发展中国家,泰国、巴基斯坦、俄罗斯、印度尼西亚、老挝和哈萨克斯坦等国位列2015-2018年来华留学生源国前十位;2022年,上海高校学历留学生中高达68%是来自沿线国家。合作办学和境外办学区位集中。截至2020年底,我国有中外合作办学机构和项目2 332 个,其中本科以上1 230 个。与“一带一路”65 个国家本科以上合作办学项目和机构共计117 个,涉及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乌克兰、泰国、马来西亚、以色列、新加坡、阿联酋和塞浦路斯10 个国家,其中中东欧国家的机构和项目占90%以上;中国44所高等学校在“一带一路”沿线地区开设28 个境外办学机构,举办47 个项目,涵盖23 个“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包括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牛津校区、厦门大学马来西亚分校、老挝苏州大学、云南财经大学曼谷商学院、河南农业大学黄河国际学院(蒙古)等。孔子学院遍布沿线国家。截至2022年底,中国在“一带一路”65 国建立了孔子学院152 所,占全球孔子学院的1/4,其中东盟有41 所。从合作展开的区域情况看,因沿线国情和教育发展水平差异,中国高等教育合作主要集中在“一带一路”沿线经济较好及地缘较近的国家,如俄罗斯、波兰与东盟国家等,合作的国家和区域仍需要开拓,点面结合的区位合作格局还需要不断优化和平衡。
高等教育国际合作机制是指国家间为实现高等教育的合作行为、控制合作过程以及取得合作结果而安排的一系列政策、规则和程序,具体表现形式包括合作协议、组织或团体。学历学位互认协议方面,我国与东盟全体成员国均签署了《双边教育交流合作协议》,并与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泰国、老挝五国签署了《双边高等教育学历学位互认协议》。与除摩尔多瓦以外的独联体国家、印度等南亚国家签署了学历学位互认协议。截至2022年,中国已与58 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学历学位互认协议,与沿线国家的学历学位互认协议签署国不断增加。教育交流与合作协议方面,根据教育部、人民网等公开资料统计,截至2022年,中国已与49 个“一带一路”国家签署的教育交流与合作协议122 份。合作组织或团体方面,中国与沿线国家组建了较为广泛的大学联盟,如中欧精英大学联盟、中俄经济类大学联盟、中国-东盟大学智库联盟、南亚东南亚大学联盟、中国-中亚国家大学联盟等。2011年至今,中国与东盟组建“中国-东盟教育合作委员会”,成立了中国-东盟工科大学联盟、经济类大学联盟、艺术高校联盟、高校创新创业教育联盟、医学教育大学联盟、民办大学联盟和电子信息人才培养与科技创新联盟等不同层级、不同类别的大学联盟。特别是我国发起非政府、非营利性的开放性、国际化高等教育合作平台的新丝绸之路大学联盟、“一带一路”高校战略联盟的成立,意味着我国双边、多边、区域性的联盟合作模式的新发展。但总体看来,存在部分联盟形式松散,合作紧密度和深度不够,多维度、深层次、立体化的教育交流合作体系仍需构建与完善。
中国与“一带一路”国家教育交流合作形式丰富多元,大学校长论坛、高等教育合作研讨会等短期交流活动不断开展,师生志愿者选派、留学生交流、奖学金、教育合作基金等人员和项目数量不断增加。中国-东盟教育交流周已举办13 届,被列入《中国—东盟战略伙伴关系2030年愿景》,是双方在教育领域重要的机制化交流合作平台。在线教育国际合作广泛开展,至2020年底,中国与全球14个国家的17 所大学和3 家在线教育机构共同创立“世界慕课联盟”,与11 个国家的13 所著名大学开展了国际学分互认,多所高校开设了全球融合式课程,促进优质高等教育资源全球共享。科学合作研究合作广泛,中国已与161 个国家和地区建立科技合作关系,签订了114 个《政府间科技合作协定》,其中与共建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签署的《政府间科技合作协定》达到84 个,先后与东盟国家共同建立了中柬、中缅、中老、中印尼5 个双边技术转移中心,为“一带一路”科技创新合作奠定了重要的制度基础和交流平台。但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在科学研究合作方面数量偏少,合作领域和模式也有待扩展和创新,合作空间巨大。
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文化差异巨大,对高等教育合作与交流造成了障碍。“一带一路”国家中有中国文化、印度文化、阿拉伯文化以及多样复杂的西方宗教文化,合作中存在佛教、伊斯兰教、天主教和中国的儒家传统文化的交融和碰撞,这是影响合作的因素中最具韧性和持久性的因素。另外,在“一带一路”各国教育资源互补的同时,也存在教育发展理念悬殊、合作信息不对称、部分国家教育国际化程度低、教育合作衔接不畅和机制建立困难等障碍。同时,在“一带一路”倡议实施过程中,还存在与部分国家政策沟通与政策抵消并行、某些国家的政府更迭导致政策反复等情况。宣传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获取“共商、共建、共享”的价值认同,消除外界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警惕和疑虑,既是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开展高等教育合作面临的障碍,也是开展合作的天然任务和使命。
制度经济学理论认为“制度是经济增长的关键”,有效的制度能降低交易费用,提高要素产出率。高等教育合作制度和非制度安排通过降低信息不对称和由此导致的合作不确定性,而起到了“政策沟通”和“民心相通”的作用。同时,为开展与践行高等教育合作形成的共同作为和互动行为,既在高等教育领域本身,也在其他领域促进了国家间的互利互惠,引致“贸易畅通”和“资金融通”等合作的深入开展。2005年,中国与智利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中就涉及两国高等院校和教育机构的合作以及教育交流的内容。2017年以来,“一带一路”人才培养校企联盟与世界各国政府加强联系,先后促成墨西哥、乌兹别克斯坦等国政府与中国高校和中国对外投资企业的合作。2019年,教育部与海南省联合印发《关于支持海南深化教育改革开放实施方案》,支持海南全面深化改革开放,通过优化教育改革开放制度环境,发挥教育开放促进经贸发展的先导效应,建设“丝路”教育新航标。这也是为海南建设自由贸易试验区和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培养人才和向外“引智”的教育先行行动。
高等教育是人力资本积累和水平提升的关键环节。大量理论研究证明,良好的人力资本积累是经济增长和发展的必要条件。高等教育合作与经贸发展是“一带一路”国家共生、共存、共同发展体系中一对至关重要的耦合关系。从人才供给角度讲,沿线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和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参差存异,部分国家和地区人力资本积累不足,影响了“一带一路”建设的社会和经济建设功能和效果。从人才需求角度讲,“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使得科技人才、工程管理类人才、经贸人才以及语言人才等需求普遍增加。留学、合作办学、国际访学、联合科研、科教论坛和会议等师生流动和交流,将有效增加人力资本要素供给,满足数量需求;高等教育培养模式创新、人力资源合作模式创新、人才培养路径拓宽、人才培养实效增强、人才培养师资水平提升等方面的合作,将显著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提高“一带一路”建设水平和成效;在重点领域、数字媒体、人工智能等新兴领域的人才开发和联合培养,将整合优化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的人才培养结构,使得人力资本结构和产业发展、转型升级相匹配,“以人为本”实现传统产业高质量发展和新兴产业的先行发展。
教育合作产生的人力资本要素数量积累、质量提升以及结构改善,也将成为促进产业和企业“走出去”的重要基础。全球性人力资本流动是推动国家经贸合作的重要因素。高等教育合作是各国人力资本对外开放的重要组织形式,可扩展“一带一路”国家人力资本配置,知识流、信息流、物流和资金流与人力资本同步跨国流动,推动国家间贸易、投资和金融互动,最终形成国家利益的增长。
高等教育是科技创新积累和水平提升的重要基础。高等院校是培养科技人员和创新人才的最主要平台,是国家开展科技创新工作的重要阵地。高等教育合作有利于科技人才培养模式的变革和创新,一是使科技创新人才的培养途径得以拓宽,使得学术资源得以整合,对科学前沿和动态的把握增强,融入学术前沿领域的学习和研究机会增加;二是使独立批判、客观实证、突破空白的创新精神和学术品格在各种合作模式下互鉴和发扬,文化与科技互通,创新思想得以传承,激励和培育更多具有创新能力和科学精神的科技人才;三是高等教育科技创新合作也是解决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科技创新议题磋商人才储备不足问题的有效途径。高等教育科技创新合作可加速产业合作进程,一是国际高校联合科研平台、科技联盟、研究中心的共建,使得科技知识和技术取得突破,科技创新教育工作者和科技创新人才本身的研究成果、创新效率得到提高,产学研结合进一步促进了技术成果的转化和转移,进而促进产业创新和升级;二是高等教育科技创新合作使得知识共享速度加快,知识外溢周期缩短、速度加快,科技创新成果和成果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比率和效率提高。科技创新人力资本与制度创新、业态创新共同推动了国家间的技术、标准和服务的发展与外溢。科技创新合作是“一带一路”创新之路建设的核心内容和重要驱动力,更是推进产业合作创新发展的主要动力。高等教育合作从人才培养功能和科学研究平台搭建功能出发,向各国输送科技创新人力资本、知识资本等生产要素,加速国家间高端创新要素的有效融合,为区域产业合作提供人才支撑,创造了更多国家间经贸合作机会。
高等教育国际交流具有信息互通、资源共享、相互促进的功能,是国家政治经济互动的“软推力”。师生交流互访、学习培训、联合课题开发、教育和学术论坛、平台共建等交流活动,实现了教育和科学研究的互学、互鉴和创新,开阔师生的国际视野,也带来经贸合作信息与机会。目前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开展的互派学生实习计划、“一带一路”人才培养校企联盟等交流活动,采取政府引导与高校合作联动、商会主导下企业实施的合作模式,使高等教育合作促进就业提升、经贸合作功能凸显。就高等教育服务贸易自身而言,教育交流合作在低成本、高效率、大规模的在线传播形式下进行,而在线教育为跨境教育合作提供了新模式,促进了跨国网络教育、远程教育等教育服务贸易的开展。
高等教育是民族性传承和文化传递的重要渠道,而教育合作中青年、人文、科技方面的交流,也是各国民族文化的交流和互感、互信的过程。高等教育合作和交流对合作模式和规制的探讨,对各国社会文化价值观念的了解及理解,为国家间经贸往来奠定了“国交于民亲,民亲于心通”的基础,起到了良好的文化认同的搭建作用和商贸信息的传递作用。
同时,中国与沿线其他国家经贸发展也有效地促进了高等教育合作。一是经贸互动规模扩大推动高等教育合作广泛开展。经贸合作带动了商品、技术、资本和劳动力等显性要素,以及知识、信息和文化等隐性要素在国家间流动规模的扩大和效率的改善。要素流动导致的要素结构改变将推动一国的产业升级与优化,在产业提高竞争优势的过程中,对高素质国际化人才产生需求。要素流动提高了要素的边际生产率,经济的持续增长提高了政府对教育的投入,居民收入的增加对国际化教育需求不断增长,从而从供需双向推动了高等教育的国际合作。二是经贸往来领域拓宽促进高等教育合作结构优化。中国已同140 个国家、32 个国际组织签署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贸易畅通和资金融通领域不断扩大,要素跨国流动活跃。促使中国高等教育的学科专业结构要与时俱进优化调整,探索高科技领域和新兴学科发展,将教育资源在国际范围内整合集聚,为“一带一路”建设提供人力与科技支撑和保障。三是经贸合作战略需求驱动高等教育合作层次提升。在疫情持续、全球经济低迷的情况下,我国与部分国家在经贸、科技和能源等方面加速合作成为国家发展战略需求。探索以企业为主体、以市场经济原则为基础的具有可持续性的经贸合作模式,加强资源管理、能源政策等重点战略领域的合作,降低知识、技术、人才等创新要素流动的壁垒,有效驱动了高等教育合作效率与公平、投入与产出等合作层次的提升。
高等教育作为中国的软实力和重要隐性资源必然要与国际接轨。积极开展高等教育国际合作是国家参与全球教育治理的基本前提,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效支撑。国内经济的高质量发展和亚太区域经济格局重塑鼓励和需要包括人才在内的各类生产要素流动和提高配置效率。高等教育合作可以发挥国家间教育资源的优势互补和协同效应,解决“一带一路”建设对高级化和国际化人才的需求,推动国家间人才资源共享,实现创新成果的共创共赢。高等教育合作产生人力资本积累效应,并通过人力资本这一重要生产要素发挥生产功能,间接地作用于“一带一路”倡议联结的国际经济系统。不同国家的高校在科技研发和知识传播中相互协调合作,增强科技成果的转化能力,将有效促进经济增长与合作。特别是高等教育合作有利于信息畅通和增强文化认同感,是沿线国家间扩大经贸合作的重要先导因素。反之,“一带一路”国家间经贸往来的广度、深度、模式及战略合作需要,也促进高等教育合作在规模、结构、层次的提升和可持续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中国与沿线国家高等教育联系与合作的区域先导性和主导性较以往明显增强。在合作制度与政策安排、合作形式上均取得巨大进步,但文化差异壁垒和信息不对称对合作的广度和深度均产生影响。高等教育是民心相通的关键着眼点,高等教育合作是民心相通的重要渠道。面向“一带一路”高等教育合作,中国可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工作:
第一,完善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的管理体制和运作机制。通过合理有效的制度安排,激发高等教育合作主体开展合作的需求动力,挖掘合作国家间合作的内在价值联系,谋求与沿线国家开展高等教育合作的协同效应或互补优势。通过合作实现教育的人力资本和科技创新积累效应,发挥知识、信息和文化互通作用,促进国家间经济产业合作与发展。构建全球教育研究和开放创新的新生态,加速将合作成果转化为推动全球进步和可持续发展的现实生产力。
第二,实现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的量质转换和品牌打造。多年来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持续进行,“一带一路”倡议为高等教育国际化从数量到质量的转换提供了平台和契机。要把提高国际化的质量作为高等教育合作的核心理念,形成“学习型”“创新型”高等教育国际化发展合作模式,形成我国的高等教育国际化品牌,使我国成为“一带一路”建设所需要的高等教育公共产品创新生产高地。
第三,发挥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高等教育合作对经贸互动的主导和先导作用。“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教育逐步走向世界教育中心的路线图,要求我国要在高等教育合作中发挥主导性作用,系统化“一带一路”高等教育合作战略框架、机制设计并组织实施。积极对接沿线国家教育规划与政策,搭建从国家层面到省市层面与沿线区域和国家的教育沟通的合作平台。发挥高等教育合作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和先导性作用,适应国家产业经济规划布局,更高层次、更大范围推进教育国际合作。加强与“一带一路”的“五通”“三同”之间内在机制和联系,形成中国与其他“一带一路”国家间高等教育紧密合作、推进经贸发展的新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