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烟草国际竞争力分析

李贝利, 周宁波

(1.中国烟草机械集团有限责任公司, 北京 100055; 2.中国卷烟销售公司, 北京 100055)

国内外学者针对烟草竞争力开展了诸多研究。Van Liemt[1]分析了20世纪90年代世界烟草产业发展趋势,并提出了3种烟草跨国公司保持和提高国际竞争力的方式。国内的研究多集中在对比分析中国与烟草大国的竞争力上。吕忠信[2]测算中国烟叶和卷烟的国际市场占有率,发现1998年中国的烟叶出口在世界市场上所占的份额很小,卷烟出口也只占世界的2.4%。邓飞[3]采用国际市场占有率、贸易竞争力指数和显性比较优势指数3个指标测算1992—2004年中国烟草产品的国际竞争力现状,发现中国烟草产品尚无法与烟草出口大国的烟草产品进行竞争。唐亮和王井双[4]采用国际市场占有率、贸易竞争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和进出口价格比,对比分析1998—2009年中国、印度、美国、巴西和德国的烟草产业,研究发现中国烟叶和卷烟的国际竞争力很弱,远落后于其他烟草大国。廖翼和周发明[5]研究发现,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的国际竞争力整体处于弱势,且呈现波动下降的趋势。邓铭等[6]通过对比其他烟草出口大国,发现2000—2014年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的整体竞争力较弱。

本文对比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烟草及烟草制品的竞争力,并在常见的贸易竞争力指标——国际市场占有率、贸易竞争指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之外引入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综合评价分析。

1 数据来源和研究对象

1.1 数据来源

烟草及烟草制品包括4大类产品,分别是烟叶、雪茄烟、卷烟和其他烟草制成品[3],具体的代码和名称见表1。本文的进出口贸易数据均来源于UN COMTRADE数据库。

表1 烟草产品的类型、贸易代码和对应的产品名称

1.2 研究对象

截至2022年7月,中国已同149个国家签署了共建“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其中,19个国家的进出口贸易数据不全,因而本文对“一带一路”沿线130个国家展开研究,分别为非洲42个国家、亚洲33个国家、欧洲27个国家、大洋洲8个国家、南美洲9个国家和北美洲11个国家。

1.3 研究方法

从国际市场表现、竞争优势和比较优势3个方面来分析中国烟草产品的国际竞争力。国际市场表现以国际市场占有率衡量;竞争优势以贸易竞争力指数衡量;比较优势以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和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衡量。

1.3.1 国际市场占有率

国际市场占有率(market share,MS)是指一国(或地区)某产业的出口额与世界该产业总出口额的比值,计算公式为

(1)

式中:Xij为i国(或地区)j类产业的出口额;m为国家数。国际市场占有率衡量一国(或地区)参与国际市场的程度,国际市场占有率越高,出口竞争力越强。

1.3.2 贸易竞争力指数

贸易竞争力指数(trade competition,TC)指一国(或地区)某产业的进出口贸易差额与进出口贸易总额的比值。其计算公式为

(2)

式中:Mij为i国(或地区)j类产业的进口额。TC指数反映了一国(或地区)的产业内贸易竞争力的高低,其取值范围为[-1, 1],具体数值和对应含义如下:0.8≤TC≤1,表示具有极强的竞争优势;0.4≤TC≤0.8,表示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0≤TC≤0.4,表示具有较弱的竞争优势;-0.4≤TC≤0,表示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0.8≤TC≤-0.4,表示具有较强的竞争劣势;-1≤TC≤-0.8,表示具有极强的竞争劣势。

1.3.3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RCA)指一国(或地区)某产业的出口额在该国(或地区)总出口额中的比重与世界该产业的出口额在世界总出口额中的比重的比值,其计算公式为

(3)

RCA指数反映一国(或地区)在世界市场中的相对优势。理论上,RCA的取值范围为[0, +∞)。日本贸易振兴协会(JETRO)将该指数划分为4个档次:RCA>2.5,表示具有极强的比较优势;1.25

1.3.4 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

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comparative advantage,CA)衡量一国(或地区)从出口比较优势中剔除进口比较优势后的真正竞争优势,其计算公式为

(4)

式(4)前半部分为一国(或地区)某产业在该国(或地区)出口中所占份额与世界该产业在总出口额中所占份额的比值,即为RCA指数;后半部分为一国(或地区)该产业在该国(或地区)进口中所占份额与世界该产业在总进口额中所占份额的比值。CA指数既考虑了产业的进口额对一国(或地区)国际竞争力影响,又从国际层面分析该国(或地区)在国际上的竞争地位。如果CA指数大于0,表明具有相对竞争优势,反之则具有相对竞争劣势。CA指数越高,国际竞争力越强。

2 国际竞争力分析

首先对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的进出口贸易情况和国际竞争力展开分析,并将4类烟草产品进行对比。

2.1 进出口贸易情况

如图1所示,进口额整体呈现下滑态势,2014年后不断下降,2019—2020年的降幅尤为明显,2021年又有所增长。出口额在2014—2019年保持平稳增长,然而2020年和2021年大幅下降。

总体上,除2020年和2021年外,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的出口额较高,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遥遥领先,具有一定的出口优势。然而,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长期处于贸易逆差状态,进口额始终高于出口额,贸易逆差在2014年达到顶峰,2015—2020年趋缓,然而2021年差距又进一步拉大。

2.2 竞争力分析

以国际市场占有率、TC指数、RCA指数和CA指数4个指标分析中国烟草产品的竞争力。

2.2.1 国际市场占有率分析

图2 2012—2021年中国烟草及分类产品国际市场占有率

从发展趋势上看,烟草及烟草制品和卷烟相似:在2012—2019年有所增长,2020年和2021年大幅下降。烟叶整体保持增长态势,从2014年的最低值5.16%增长至2019年的最高值6.26%;其他烟草制成品虽然在2012—2017年有所波动,2015年达最高值1.40%,但自2017年以来仅维持在0.17%左右;雪茄烟则保持低位平稳态势,2012—2018年市场占有率均低于0.01%,2019—2021年略有增长,平均值为0.14%。

2.2.2 贸易竞争力指数分析

如图3所示,烟草及烟草制品的TC指数处于[-0.4, 0]区间,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且自2018年以来TC指数持续降低,尤其是2020—2021年降幅尤为明显,表明劣势地位进一步恶化。分类产品来看,卷烟的TC指数最高,2012—2019年均大于0,表明出口额超过进口额,具有一定的竞争优势;2020年和2021年降至0以下,竞争优势转变为竞争劣势;其整体平均值为-0.221 8,表明仍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

图3 2012—2021年中国烟草及分类产品TC指数

其他3类烟草产品的TC指数几乎均小于0。烟叶除2014年和2021年外,TC指数均处于[-0.4, 0]区间,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其他烟草制成品的TC指数振荡波动,其平均值为-0.367 2,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雪茄烟的TC指数最低,2014—2018年甚至处于[-1, -0.8]区间,具有极强的竞争劣势,2018年后虽有所增长,但其平均值仅为-0.669 3,仍具有较强的竞争劣势。

2.2.3 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分析

如图4所示,烟草及烟草制品及4类烟草产品的RCA指数均属于[0, 0.8]区间,表明拥有较弱的比较优势。具体来看,烟叶最高,平均值达到0.425 7,但呈现振荡下降趋势,从2012年的最高值0.480 3,降低至2021年的最低值0.379 8;雪茄烟最低,平均值仅为0.004 4。烟草及烟草制品与卷烟的RCA指数较为接近,平均值分别为0.220 9和0.171 9,且发展趋势相似,均在2020年、2021年大幅下降,2021年二者的RCA指数值分别为0.113 2和0.049 8。其他烟草制成品在2012—2017年波动较大,自2017年后保持平稳,平均值仅为0.036 6,略高于雪茄烟。

图4 2012—2021年中国烟草及分类产品RCA指数

2.2.4 显示性竞争优势指数分析

如图5所示,除卷烟在2012年和2013年CA指数大于0外,其他年份所有烟草产品的CA指数几乎均小于0,表明中国的烟草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并不具有竞争力。烟草及烟草制品的CA指数历经2013—2014年大幅下降后,2014—2018年不断攀升,2018—2019年略有下滑,2019—2020年有所增长,2021年又进一步下降,平均值为-0.172 8,总体上并不具有贸易竞争力。

图5 2012—2021年中国烟草及分类产品CA指数

4类烟草产品中,卷烟的CA指数相对最高,平均值为-0.006 6;其次是雪茄烟和其他烟草制成品,平均值分别为-0.026 0和-0.046 9;烟叶最低,为-0.565 7。2014年后,卷烟的CA指数均小于0,虽然2015—2017年增长,但2018年起持续下降,至2021年降至-0.066 2。雪茄烟的CA指数相对稳定,保持在-0.04左右。其他烟草制成品的CA指数虽然小于0,但整体呈现向上增长态势,从2012年的最低值-0.179 9增长至2021年的-0.010 1。烟叶的CA指数在2012—2014年大幅下降,经历2014—2018年的持续上涨和2019—2020年的短暂增长后,2021年又大幅降至-0.634 8。值得注意的是,从RCA指数中剔除进口比较优势后,烟叶从指标值最高值降至最低值,表明其受进口影响较大。

3.3 苹果白兰地发酵中为提高酒精度而过多添加碳源不仅会阻碍酵母的正常代谢，而且也会导致苹果白兰地酒中高级醇含量的增加。

总体来看,中国烟草及烟草制品的国际市场占有率较高,具有较弱的比较优势,但进口额超过出口额,因而具有较弱的竞争劣势,在国际市场上没有相对竞争优势。尤其要注意的是,其微弱优势在减弱,尤其是2020年和2021年,降幅尤为明显。

4类烟草产品中,烟叶的国际市场占有率最高、比较优势最强,但烟叶在大量出口的同时也在大量进口,且进口额超过出口额,因而涉及进口数据的指标并不具有优势,其CA指数值最低。卷烟的竞争优势最强、相对竞争优势最强,但其降幅十分明显,从2013年以来持续下降;国际市场占有率和RCA指数也在2020年和2021年大幅下滑,表明卷烟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力在持续减弱。其他烟草制成品虽然在2012—2015年明显向上增长,但自2015年后逐步下降,最终进入低位平稳状态,其整体竞争力稍高于雪茄烟。雪茄烟的出口额微乎其微,进口额远远超过出口额,因而其国际市场占有率最低,竞争劣势最突出,比较优势最弱,在4类烟草产品中的综合竞争力最弱。

3 综合国际竞争力评价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在4类烟草产品中,中国烟叶的竞争力较强,雪茄烟最弱。卷烟市场方面,菲莫国际、英美烟草、日本烟草、帝国品牌4大跨国烟草公司基本上垄断了全球除中国以外的市场,而4大公司的所属国尚未签订“一带一路”合作协议,不在研究范围内,因而本文不对卷烟展开分析。其他烟草制成品包含的烟草产品种类繁杂,也不再展开研究。本文选取烟叶和雪茄烟,即中国烟草产品竞争力的“上限”和“下限”,利用上述指标构建评价体系,对比分析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竞争力水平。

3.1 评价方法

以2012—2021年中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4项竞争力指标情况为基础,对比分析各国烟草产品的国际竞争力。首先,按烟叶和雪茄烟,分别对各个国家的国际市场占有率、TC指数、RCA指数和CA指数指标进行排名。由于10年间各指标数值随时间变化,故先取平均值,按照平均值进行排序,得出竞争力指标排名。其次,用加权平均法取4项竞争力指标排名的综合值。最后,按照综合值进行排序,最终得出各国在烟叶和雪茄烟上的竞争力排名。综合值越小,表明竞争力排名越靠前,整体竞争力水平越高。

3.2 评价结果

3.2.1 烟叶评价结果

由表2、表3可知,烟叶国际竞争力排名前10的国家依次为津巴布韦、马拉维、莫桑比克、坦桑尼亚、赞比亚、乌干达、北马其顿、阿根廷、希腊和厄瓜多尔,其中非洲国家6个、欧洲和南美洲国家各2个。

表2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烟叶排名情况

表3 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雪茄烟排名情况

非洲盛产优质烟叶,主要烟叶种植国有津巴布韦、马拉维、莫桑比克、坦桑尼亚、赞比亚、乌干达等。从指数情况来看,这些国家有着极强的竞争优势和极强的比较优势,相对竞争优势十分明显。其中,津巴布韦是非洲最大的烟叶生产国和世界上重要的烟叶出口国,其市场占有率最高,达8.27%,RCA指数和CA指数位列第2;马拉维虽然市场占有率稍稍落后(5.18%),但RCA指数和CA指数位列第1;最终总体排名,津巴布韦还是高于马拉维,烟叶的综合竞争力位列第1。

虽然中国烟叶市场占有率(5.69%)较高,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仅次于津巴布韦,甚至超过了马拉维,然而在TC指数、RCA指数和CA指数上远远落后,分别位列第49、52和83位,导致烟叶综合竞争力排名仅36位,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处于中上游水平。

3.2.2 雪茄烟评价结果

雪茄烟国际竞争力排名前10的国家依次为多米尼加、尼加拉瓜、阿尔巴尼亚、印度尼西亚、摩洛哥、斯里兰卡、匈牙利、塞浦路斯、哥斯达黎加和喀麦隆,其中北美洲和欧洲国家各3个、非洲和亚洲国家各2个。

多米尼加和尼加拉瓜地处加勒比海地区,有着适宜的气候环境和发达的雪茄产业链条,竞争优势和比较优势显著,成为世界上雪茄烟叶种植和卷烟生产的重要地区。其中,多米尼加的市场占有率远远超过其他国家,高达31.57%,超过了其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占有率的总和;其RCA指数和CA指数也位列第1位,因而其雪茄烟的综合竞争力位列第1。尼加拉瓜紧随其后,市场占有率、RCA指数和CA指数均位列第2,最终排名也是第2位。印度尼西亚则是近年新兴的雪茄烟市场,雪茄烟竞争力的综合排名位列第4。

中国的雪茄烟竞争力则全面落后,国际市场占有率、TC指数、RCA指数和CA指数排名分别为第27、74、95和66位,最终竞争力排名位列第66位。由此可以看出,中国的雪茄烟产品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处于中等水平,并不具有竞争力。

3.3 研究结论

中国是烟草生产和消费大国,但与世界烟草出口大国荷兰、美国、德国、巴西、英国相比,中国烟草产品竞争力较弱。通过上述分析,发现即使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比较,中国烟草产品的综合竞争力也仍处于中等水平;与世界上烟叶和雪茄烟竞争力强国相比,中国处于弱势地位。

中国烟草产品竞争力的现状是多种因素作用下的综合体现,包括管理体制机制、环境资源条件、烟草消费习惯、生产工艺技术等。中国烟叶的体量规模大,在全球市场上都是首屈一指,国际市场占有率名列前茅,国际竞争力相对较高。国产雪茄烟的发展水平明显偏低,规模和结构都与全球市场差距巨大,因而雪茄烟的竞争力最弱。

为此,中国要加大国际市场的开拓力度,积极推动烟草企业“走出去”。首先要加强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情况的调研,了解不同区域烟草市场情况,综合目标市场需求与国内烟草行业现状,梳理出“走出去”的重点方向和主要区域,制定详细的战略规划。

针对烟叶和雪茄烟,分别制定相应的发展策略。提高境外烟叶实体化运作水平,优化烟叶资源配置,扩大自营烟叶比例,在增加烟叶出口的同时,促进国内烟叶市场总量及结构平衡。补齐雪茄烟发展短板,从原料、生产、经营上建立完善体系,加快产业化进程,努力打造国产雪茄烟强势品牌。

进一步完善境外平台建设,充分利用好中烟国际(香港)境外资本运作和国际化平台,加强纵向要素整合和横向资源整合,最大限度整合境外资源,同时尝试对外直接投资或并购,打造海外烟草产业链竞争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