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林涛, 刘晓文, 刘婉秋
(1.海南师范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海口 571158; 2.海南师范大学 信息学院, 海口 571158)
企业绿色转型不仅是经济保持核心竞争力的关键,也是2030年实现碳达峰、2060年实现碳中和目标的重要一环。2010年9月14日生态环境部公布《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指南》指出:火电、钢铁、水泥、电解铝、煤炭、冶金、化工、石化、建材、造纸、酿造、制药、发酵、纺织、制革和采矿业等16类行业为重污染行业。作为企业绿色转型的重中之重,我国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意愿强烈,但由于我国的绿色技术水平相对落后,工业发展模式依赖于高耗能、高污染的传统技术以及绿色低碳政策不够积极科学等问题,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效果并不明显。
基于此,现结合技术-组织-环境(technology-organization-environment,TOE)理论框架,采用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uzzy-set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fsQCA)组态研究方法,收集并分析中国重污染行业中85家上市企业数据,探讨政府支持、环境规制、市场竞争程度、绿色技术创新能力、绿色管理能力5个前因变量不同条件组合下的企业绿色转型环境绩效,以此深化对前因变量之间复杂因果关系的理解,为进一步寻求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路径提供帮助。本文的边际贡献体现在:①基于省域视角研究不同地域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从实证角度分析地方政府政策对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的影响;②率先基于TOE理论框架并结合fsQCA方法研究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为其他企业绿色转型提供建议和思路。
Tornatizky等[1]于1990年提出TOE理论框架,该理论框架从技术、组织、环境3个层次系统地构建影响企业(组织)技术创新的因素,并兼具系统性和灵活性。TOE理论框架提出后,在社会经济领域的研究中得到不断推广和拓展,目前广泛应用于高质量发展、绿色创新、数字化发展等研究中[2-4]。
在TOE理论框架中,不同层次之间的不同条件相互依存相互关联,发挥替代或互补作用,因此,应在此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组态分析。作为企业绿色转型的重中之重,重污染企业在绿色转型的过程中会受到多重因素影响,进而导致企业绿色转型的效果。因此,本文根据TOE理论框架,将这些庞杂因素分类归于技术、组织、环境3个层次,并结合中国情境下重污染行业中85家上市企业的面板数据,构建TOE理论框架进行分析。
1)技术层次。绿色技术创新是指企业将研发资金偏重于绿色技术的研发,并充分利用绿色环保专利技术和绿色技术在产品创新和生产工艺流程创新过程中用以节约能源、减少污染、实现可持续发展的一系列创新活动[5]。传统技术创新推动了经济迅速发展和繁荣的同时也造成了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损害了人类持续生存和发展的能力。绿色技术创新可有效解决这一问题,且符合当前双碳政策的需要。企业实现绿色转型的常规做法是遵循生态经济规律,降低能耗,合理有效地利用能源,而实现节能减排需要提升绿色技术创新能力[6]。基于上述分析,选择绿色技术创新能力作为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在技术层次的前因变量。
2)组织层次。具体包括绿色管理能力和政府支持两个二级条件。绿色管理能力是指企业通过采用低碳环保的管理技术和管理方法来提升生产经营中的资源利用效率和环境保护力度以实现可持续发展[7]。在推动企业绿色转型发展的过程中不仅需要企业自身绿色管理能力,也需要政府(组织)支持。如果政府对企业绿色补助金额少,补助频率低、补助周期不确定,那企业将面临资金不足、信心缺乏等问题。如果政府对企业进行周期性、频率适中、金额适中的绿色补助,那么不仅可以缓解企业资金压力,降低企业创新危机,而且可以帮助企业树立破解困境的信心[8]。尤其是对于中小型企业,政府支持对企业绿色转型发展起着重要作用[9]。综上所述,选择政府支持和绿色管理能力作为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在组织层次的前因变量。
3)环境层次。市场竞争是企业不断调整生产的动力来源。在宽松的市场竞争条件下,企业沉溺于舒适圈难以进行绿色转型。而在激烈的市场竞争条件下,资源配置更加优化,也意味着更容易被竞争对手模仿导致产品同质化现象,进而倒逼企业开展绿色转型以实现竞争优势。环境规制主要包括本体、客体、工具3个要素。环境规制在中国情境下具有一定的强制性特点,因此环境规制的本体一般是政府,客体一般是企业。政府的环境规制手段主要包括约束规制和激励规制[10]。政府约束规制强度会严重影响重污染企业的绿色转型决策。对于重污染企业来说,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有赖于合理的环境规制,命令型政策工具能够显著促进节能减排技术创新,且在能源消耗量大、成本难以转嫁的行业影响更强[11]。综上所述,市场竞争程度和政府规制都可以带给企业绿色转型外部压力,因而选择环境规制和市场竞争程度作为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在环境层次的前因变量。
基于上述文献回顾与分析,本文最终选择市场竞争程度、环境规制、绿色技术创新能力、政府支持和绿色管理能力共5个前因变量,并构建TOE理论分析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重污染企业TOE分析框架
fsQCA以集合论和布尔运算为基础,通过组态分析深入挖掘前因变量之间的互动关系及其对结果的联合效应[12]。fsQCA研究方法突破了二分变量的局限,能够在0~1之间刻画模糊集[13]。
本文中采用fsQCA从组态视角来研究技术、组织、环境3个层次内前因变量的相互作用对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的影响机制。主要是基于以下几点原因:①从研究对象看,现有文献关于绿色转型的研究多聚焦于一般意义的企业,对于重污染企业却鲜有研究。重污染企业具有高污染、高能耗的特点,常常是一个地区的经济命门所在,拥有着不可替代的特性。一般意义上的企业绿色转型研究的结论是否适用于重污染企业尚未可知。②通过对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影响因素的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发现影响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的因素有很多,如企业公司治理、政府政策等,这些变量之间还存在着复杂的关系,使用传统的回归方法无法进行形象化的表述。③重污染企业存在多条绿色转型路径,不同情境下的同一前因变量发挥的作用也可能不同。而fsQCA的优势决定了其可以解决因果非对称性、前因复杂性和殊途同归等问题。相比传统研究方法fsQCA更适用于本研究,得到的结论也更具有可靠性。
本文的研究对象为重污染行业中的上市企业,之所以选择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一方面是由于重污染行业的环境污染问题严重,企业绿色转型压力巨大,另一方面是因为上市企业规模大,企业资源相对充足,有能力进行绿色转型。以资料收集的系统性、科学性和易得性等原则为前提,根据以下条件对数据进行筛选:①参考国家环保总局《关于印发<上市公司环保核查行业分类管理名录>的通知》、证监会《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2012),以及潘爱玲等[14]的定义,筛选出16个重污染行业,并在4 791家上市公司中筛选出1 421家重污染企业;②由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存在延时影响,故将前因变量滞后1期处理,前因变量数据选在2021年;③筛除2021年绿色专利申请量为0、绿色管理能力缺失的案例,剩余92家企业;④筛除被标记为ST或*ST的案例。最终剩余85个案例,涉及14个重污染行业。其中,环境绩效数据来源于中国研究数据服务平台(Chinese Research Data Services,CNRDS)数据库,绿色管理能力、绿色技术创新能力数据来源于中国经济金融研究数据库(China Stock Market Accounting Research Database,CSMAR)数据库,政府支持、市场竞争程度、环境规制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
学术界衡量企业绿色转型成效的方法很多,主要包括:①构建多维综合评价指标[15];采用数据包络分析(DEA)法计算构建投入产出指标系统后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16]。由于多维综合评价指标高度主观,没有统一的评价标准,而全要素生产率是衡量企业单位时间内总产出与总投入之比,能够反映投入要素的利用率,因而采用全要素生产率作为衡量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环境绩效的指标[17]。本文采用鲁晓东和连玉君提出的LP(Levinsohn-Petrin)法来计算样本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18]。与传统方法相比较,LP法能够解决内生性和样本选择问题,可以较为全面地考虑到生产要素成本、生产机会成本等多种要素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
技术层次变量:绿色技术创新能力选用CSMAR国泰安数据库披露的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2021年的绿色发明申请总数和绿色实用新型申请总数来衡量。之所以选择绿色发明申请总数和绿色实用新型申请总数,一是由于绿色专利的申请门限较高,很难造假,二是由于单一绿色实用新型申请或绿色发明申请,都难以全面反映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能力,三是绿色专利申请量相较于授权量消除了时间延后性[19]。
组织层次变量:政府支持是企业绿色转型的前提条件,政府可以提供资金扶持等直接财政手段,也可以提供宽泛的土地、能源、产权保护等间接手段[20]。由于某些间接手段难以量化,且资金扶持效果更为明显,所以本文选择政府补助作为衡量政府支持的指标:通过收集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财务报表中的政府环境补贴和当期企业营业总收入的比值来衡量政府支持。绿色管理能力参照李维安等[21]的研究,将绿色管理创新设计5个指标进行衡量。考虑到数据可得性,根据CSMAR环境数据库的上市公司环境监管与认证披露情况表中列示的是否通过ISO14001认证、是否通过ISO9001认证,上市公司管理披露情况表中列示的环保管理制度体系、环保教育与培训、环保专项行动,通过加总获得综合得分作为企业绿色管理能力的代理指标。
环境层次变量:赫芬达尔指数是测量产业集中度的指标。本文中采用赫芬达尔指数(HHI)测量市场竞争程度,赫芬达尔指数越低,市场竞争程度越高[22]。环境规制是指政府制定相应的政策调节企业的环境污染行为。在中国情境下,加强环境规制主要是制定严格的环境保护标准。本文采用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万元)与工业增加值(亿元)比值衡量环境规制强度[23]。变量定义见表1。
表1 变量定义
表2 变量描述性统计及校准
fsQCA定性比较分析采用直接校准法将所有连续变量的95%、50%、5%分为数值作为完全隶属点、交叉点、完全不隶属点,并根据3个锚点(完全不隶属点、交叉点、完全隶属点),将原始数据校准成0~1的模糊集[24]。为避免样本计算时交叉点校准值为0.5的情况,将其调整为0.501。具体校准锚点见表3。
表3 必要条件分析结果
利用fsQCA3.0对5个条件变量进行一致性分析,检验结果均小于0.9,即单个变量对企业绿色转型结果的独立解释较弱,不存在必要条件,结果见表3。
通过借鉴Fiss[25]的做法将一致性阈值设置为0.8,不一致性的比例减少(proportional reduction in inconsistency,PRI)大于0.70,通过集合模型运算,获得了用以解释重污染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目标实现的6个组态。具体结果见表4。
表4 产生高环境绩效的组态
3.4.1 样本企业高环境绩效目标实现的组态分析
根据表4可知,产生高环境绩效的组态共有6种,每一种组态均具有2个及以上的核心前因变量。其中,高绿色技术创新、高环境规制作为核心前因变量多次出现,政府支持和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作为边缘前因变量多次出现,说明本文采用TOE理论框架进行分析具有现实性。同时,6种组态及其总体解的一致性水平为0.87,符合充分性条件组合标准,说明6种组态均可视为企业高环境绩效的充分性条件组合。总体解的覆盖度为0.62,说明6种组态可以较好地解释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从各个前因变量看,除绿色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外,政府支持和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两个前因变量在C1、C3、C4组态路径上均表现出相反的影响。可见前因变量之间可能存在替代效应或互补效应,最终形成了多样化的“殊途同归”的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组态。
对各组态进行进一步比较分析,可以发现:
组态路径1:技术-组织主导型(C1)。此条路径表明,高绿色技术创新、高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为核心条件,低政府支持为边缘条件可以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该组态表明,在高绿色技术创新、高企业绿色管理能力环境下,即使缺乏政府支持,也能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该组态路径能解释45%的高污染行业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案例,是原始覆盖率最高的组态路径,也代表了大多数企业的绿色转型路径。
组态路径2:环境-技术主导型(C2、C5、C6)。此条路径表明,高环境规制和高绿色技术创新为核心条件,中市场竞争程度或低政府支持或低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为边缘条件可以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该组态表明在组织层次,“低政府支持”和“低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之间存在替代效应(组态C5与组态C6比较),实现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至少需要满足其一。值得注意的是,在组态C2中,具备“中市场竞争程度”条件形成的环境层次优势可以弥补“低政府支持”和“低企业绿色管理能力”的组织层次劣势(C5和C6),进一步表明环境因素在企业绿色转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组态路径3:技术-组织-环境协同型(C3)。此条路径表明:高绿色技术创新、高政府支持为核心条件,低企业绿色管理能力、低市场竞争程度为边缘条件可以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该组态表明在宽松的市场竞争环境下高政府支持可以有效弥补企业自身绿色管理能力不足的问题。
组态路径4:环境-组织主导型(C4)。此条路径表明:高绿色管理能力、高环境规制、高市场竞争程度为核心条件,低政府支持为边缘条件可以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具体而言,激烈的市场竞争和严格的环境规制会使企业面临双重外部压力,进而倒逼企业进行绿色转型。
3.4.2 样本企业低环境绩效目标实现的组态分析
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低环境绩效的组态分析结果见表5。①“低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是所有组态的核心条件,进一步说明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关键是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②组态C7表明,当企业处于低政府支持、低绿色技术创新的环境时,即使有低环境规制、低市场竞争程度这样轻松舒适的外部环境,也难以实现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③组态C8和C9表明,当企业处于低绿色技术创新时,在企业绿色管理水平低或环境规制强度低的情况下,即使政府补助多、市场竞争程度激烈,也难以实现高环境绩效。
表5 产生低环境绩效的组态
为证明分析结果的稳健性,借鉴已有研究,将一致性阈值由0.8提高至0.83,频数仍为1,PRI>0.70,再次进行组态分析,分析显示调整阈值前后的组态结果保持高度一致。
与此同时,本文改变了环境规制、绿色技术创新校准阈值,进一步进行分析。2021我国年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为3 352 363万元,工业增加值为371 646.3亿元,每元工业增加值需要0.000 9元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校准时,将工业污染治理完成投资额占每元工业增加值比值设为交叉点,将其1/2值设为完全不隶属的阈值、其2倍值设为完全隶属的阈值。据《中国绿色专利统计报告》显示,我国每万人绿色专利拥有量为0.7件。校准时,将每万人绿色专利拥有量的1倍、10倍、50倍分别作为完全不隶属点、交叉点、完全隶属点的阈值。改变校准阈值后,分析显示组态路径并没有发生变化,进一步说明研究结论具有稳健性。
我国提出“双碳”目标展现了坚定不移走绿色发展道路的决心。但是,现实情况仍不容乐观。《2022年全球环境绩效指数报告》指出我国环境绩效指数偏低,绿色转型依然道阻且艰。部分地方政府在实现“双碳”目标期间并没有做好对企业绿色转型的监管、支持工作,部分企业并不具备长远思维,将绿色转型视为一种经济负担。针对以上问题,本文构建了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TOE理论框架,整理了85个相关企业的面板数据,并测算了样本企业绿色转型环境绩效(全要素生产率),从组态视角研究了绿色管理能力、绿色技术创新、政府支持、市场竞争程度和环境规制等5个前因变量对重污染行业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环境绩效的复杂影响。结论如下:①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特色包括“多重并发”和“殊途同归”,不存在单一前因变量是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必要条件的情况,这表明企业绿色转型由多个前因变量共同影响,即多重并发;多个前因变量之间存在替代或互补效应,彼此化学反应形成多条绿色转型路径,即殊途同归;②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的重要前因变量是绿色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③从组态路径看,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有技术-组织主导型、环境-技术主导型、技术-组织-环境协同型以及环境-组织主导型4条组态路径,企业可以利用不同前因变量之间的替代、互补效应选择适合企业自身绿色转型的组态路径。从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低环境绩效的组态路径可以看出,低绿色技术创新是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的重要抑制前因变量。
从企业自身而言,实现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有多条组态路径,企业应明确自身在不同层次、不同前因变量之间的优劣势,选择合适的绿色转型组态路径,实现高环境绩效。需要注意的是:①不存在单一前因变量是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的必要条件的情况,因此当企业当期内难以实现某一前因变量时,可利用前因变量之间的替代、互补效应来实现绿色转型;②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实现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需要在技术、组织、环境任意两个层次中具有一定优势,其中绿色技术创新和环境规制是核心前因变量。因此,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需要侧重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通过招聘、人才培养等手段提高企业人才数量,提高企业绿色发明数量,进而提升企业绿色技术创新水平;二是通过组织结构调整优化以及绿色文化氛围的构建来提升企业绿色管理能力。
从政府层面来看,应积极扶持和推进企业绿色转型,尤其是在环境规制和政府支持两方面。①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企业绿色转型需要不同的环境规制强度,地方政府需要在客观认识本地区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的优劣势这一前提下,有针对性地制定差异化政策措施,切实帮助企业解决难点问题;②我国有16个重污染行业,不同行业之间的竞争程度、准入门槛不同,政府应结合行业具体情况进行监管调节。同时提供适当的政府补贴,以帮助企业实现绿色转型。
采用fsQCA研究方法从组态视角研究了多个层次不同前因变量之间对重污染行业中上市企业绿色转型路径的影响机制,并发现了导致企业绿色转型高环境绩效的4种组态路径和导致企业绿色转型低环境绩效的两种路径,但仍存在许多不足:①通过TOE理论框架选择了5个前因变量,并没有包含所有的前因变量;②只研究了2021年企业绿色转型组态路径,并未考虑时间效应,未来可用动态定性比较分析(quality compliance assurance,QCA)方法考察不同时期企业绿色转型路径的差异性;③本文仅选取了重污染行业中的上市企业,对于其他行业、小企业是否有借鉴意义还未可知,未来可以扩大样本企业数量,提高研究的适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