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激情、创业能力与新创企业绩效关系的实证研究——基于465家小微企业

吴文嘉

四川开放大学发展和改革处,四川 成都 610073

0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必须坚持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人才是第一资源、创新是第一动力,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人才强国战略、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开辟发展新领域、新赛道,不断塑造发展新动能、新优势。随着“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热潮席卷中国大地,各级政府都出台了鼓励创新创业的各类优惠政策,我国创业指数显著提升,为中国经济发展带来新气象。但是受激烈的市场竞争和环境中不确定性因素等影响,仅凭创业激情远远不够,大多数创新企业最终以失败告终。本文聚焦创业激情和创业能力如何协同发挥作用以帮助小微企业提高企业绩效,以新创小微企业作为研究对象,从创业激情出发,通过中介变量创业能力和调节变量环境动态性这2个指标,提出研究假设并建构研究模型,探寻创业激情、创业能力、新创企业绩效的关系以及三者相互作用影响机理,验证了创业者创业激情、创业能力对新创小微企业创业绩效的影响效应[1],解释了环境动态性不同对创业绩效的影响,通过制定完善创业政策,提高创业者创业信心和积极性,为提升新创企业绩效提供实证研究依据。

1 研究假设与理论框架

1.1 创业激情与新创企业绩效的关系

“激情”最早是一个哲学概念,在心理学定义中解释为对某种活动的积极的意向[2]。Baum et al.[3]早期致力于创业激情研究,将其定义为个人对创业行为活动的一种热爱。Cardon et al.[4]研究得出,创业激情是创业者对参与创业行为活动的积极认同感,创业者在竞争激烈和不确定性的商业环境中,要想实现企业长足发展,必须满怀激情推进企业改革创新。创业激情作为一种内在驱动力能有效提升创业组织和个人绩效。谢雅萍 等[5]指出,满怀激情的创业者从组织层面能够有效提升企业绩效,从个人层面能促进创业者全力以赴投入创业活动,提升创业者的个人绩效。创业激情中的信心、执着、乐观、热情等为创业者遇到困难和失败时提供坚强的支撑,锲而不舍。不管困难再大,激情始终是创业者不断坚持与努力前行的源动力,是创业成功的制胜法宝。综上所述,创业激情使创业者对自己的目标更坚定、对自己的行为更认同,整合所有资源全身心投入到创业活动中,历尽千辛万苦,最终获得创业成功,据此,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1:创业激情对新创企业(组织、个人)绩效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

1.2 创业激情与创业能力的关系

通过研究,有不少学者认为创业激情和创业成功、新创企业绩效关联性较强。新创企业激情一般分为发展、发明、创建3种激情[6]。充满激情的创业者把创业当作享受人生和商业价值的过程,充满激情的企业家不断把创业激情传导给员工,使其更具激情,提升思维进而提高创造力,助力企业成功[7]。创业者通过和员工互动交流,实现激情的传导,增强员工创业的信心,产生情绪共鸣,促使其更加热爱创业活动[8]。在我国,创业激情与创业成功之间的关系研究比较少,更多研究聚焦在创业激情对新创企业绩效提升的影响方面,谢雅萍 等[5]通过实证研究证明了创业激情有助于提升创业绩效,并认为创业激情对创业绩效存在正向的直接效应。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创业激情对创业能力有正向影响。

1.3 创业能力与新创企业绩效的关系

关于创业能力与绩效较为经典的研究有:Rahman et al.[9]提出,创业能力积极会促进企业绩效提升;Teece et al.[10]通过对关系理论层面的深入研究,证明创业能力与绩效之间有正向影响。

Gimeno et al.[11]于2010年指出,企业家能力提高有助于推动企业绩效提升。以量表的方式从多个视角证实了创业能力积极影响创业绩效。文章通过对创业能力量表文献的研究来找到其中对企业绩效影响的重要指标,借鉴较有代表性的Man et al.[12]的研究,将创业能力范围分为关系整合能力、组织运营能力、战略管理能力、概念构建能力、机会把握能力等。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创业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正向影响[13]。

H3a:关系整合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H3b:组织运营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H3c:机会把握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H3d:战略管理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

1.4 创业能力在创业激情和企业绩效之间的链式中介效应

关于创业能力与企业绩效的研究,刘井建[14]提出,创业者的个人能力和新创企业的动态能力能够促进企业通过学习对新知识、新技术进行存储,分析企业存在的问题和失败原因,帮助企业解决发展中的困难和问题,在提高业绩的同时实现盈利。蔡莉 等[15]指出,企业持续开展创业能力培训,能够促使员工知识增长,提高经营管理能力,从而实现高质量发展。谢雅萍 等[5]指出,创业能力具备间接性传导特征,创业者通过提升创业技能而产生的传导作用,凭借链式中介效应对企业的绩效产生积极影响,帮助企业提高创业成功率。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4:创业能力在创业激情和新创企业绩效关系具有链式的中介作用。

1.5 环境动态性对创业能力和绩效关系的调节效应

Thompson[16]在学术界提出了环境动态性概念和特征。Miller et al.[17]提出,环境动态性源于市场环境竞争、客户需求等因素,难以预测。Zahra et al.[18]在基于对大量制造行业企业研究后,得出环境动态性在企业创新能力与绩效间联系密切。丁岳枫[19]研究发现,环境动态性在创业激情与企业绩效中有缓冲效应。由于企业内外部环境纷繁多变的不确定因素,不同的企业内外部环境变化对企业绩效影响不同,其起到的调节作用也有强弱差异。需要对环境动态性的调节作用进行细化分析与研究。基于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5:环境动态性在创业激情与新创企业绩效间有正向调节作用。

H6:环境动态性在创业能力与新创企业绩效间有正向调节作用。

创业激情对新创企业绩效影响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图1 创业激情对新创企业绩效影响研究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样本与数据收集

本文将新创小微企业创始人作为研究对象,将创业能力作为中介变量,在选择新创企业年限时以学术界通过标准(8年内),对50名新创企业创始人开展预调研。2021年3—7月,以电子问卷方式通过北京、上海、广州、成都、重庆等城市MBA、EMBA、企业联合会等渠道对新创企业开展调研。本次研究于正式问卷调查开始之前进行了预调研,为正式问卷调研的量表开发和作用机制研究提供重要基础。一共发放问卷600份,共回收有效问卷465份。在企业创始人样本中,男性占64.5%,年龄26～45岁占75%,本科学历以上占78.5%,其中研究生占22.6%。

2.2 变量测量

本文采用广泛使用的成熟量表测量研究变量,采用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的5级量表,非常不同意为“1”,非常同意为“5”。

1)自变量:在借鉴Breugst et al.[20]、单标安 等[21]研究的基础上,对Cardon et al.[22]开发的创业激情量表进行了微调,共包括 13 个题项,如“能创建自己的企业很有成就感”“发现新的市场机会并制定创业方案且开始实施很高兴”。

2)中介变量:通过对Chandler et al.[23]、Chen et al.[24]研究文献的梳理并参考创业过程和机会理论,表明企业创业能力对绩效影响很显著,将创业能力量表设置11个小题,分为关系整合、企业运营、机会把握和战略管理这4个维度。

3)因变量:新创企业绩效测量参考Cavazos et al.[25]于2012年提出的观点,将企业绩效量表从成长和盈利 2个维度共设置6个题项。

4)调节变量:环境动态性测量参考Jaworski et al.[26]的量表,并进行适当调整,充分考虑市场环境的不确定和不可预测性,将环境动态性量表设置6个题项。

5)控制变量:根据Wong[27]的研究将新创企业年限设定为8年内,采用创业者性别、年龄、学历、创建时间、所在地域、经营情况、员工人数、分布行业设定为控制变量。

3 描述性统计分析

3.1 受访者个人特征(性别、年龄和学历)

本文对调查样本的数据开展统计研究,得出了被调查创业者情况和受访企业的特征,这些研究真实客观。其中均值代表了集中趋势(各维度变量按顺序1～N),标准差代表了变量的波动情况(标准偏差的值越大,说明数据的离散程度就越大)。对各变量的频率进行分析后表明,分布结果较好满足了抽样的调查要求。

人口学变量频率分析如表1所示。通过本次调研数据可以看出,关于新创企业的研究代表对象主要以男性为主;年龄构成偏向于36～45岁的青年和中年;学历分布偏向于本科学历。其中年龄构成受访者波动较大,广泛分布于各个年龄层。

表1 人口学变量频率分析(N:465)

样本总体数据不难看出,新创业者大多数青中年男性,且近半的受访者都有创业经验,与现实情况大体相吻合。

3.2 受访企业特征

本次调研的受访者企业特征数据(见表2)波动较大,特征种类分布较广,对研究有很好的客观支撑作用。企业经营时间、企业员工规模、企业的营业规模数据分布呈中间小、两头大的“U”型分布,新进入企业与较成熟新创企业占本调研样本的比例较大。样本企业行业分布情况较为均匀,调查行业分布较广,调研结论具有较强的普遍意义。受本文作者所属地区因素的影响,受访企业所属地区主要集中在川渝地区,结论对川渝地区更具研究意义,但随着经济流通对地缘的冲击作用,总体研究结论对全国仍具有普遍借鉴意义。

表2 受访企业特征描述(N:465)

4 实证分析

本调研问卷主体内容根据李克特量表(Likert scale)的5级量表,结合该领域前人的权威量表,基于本研究所探究的具体目标改良设计。各维度均满足近似正态分布。

4.1 信度检验

将本次调研的问卷中的所有量表类题目结果导入SPSS26.0中进行可靠性分析,得出统计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总体标准化信度α系数为0.965(信度系数为0～1,越接近1,信度越高),由此可知本次调研所用的问卷信度极好。

表3 可靠性统计

4.2 效度检验

本效度检验见表4,通过探索性因子分析的方法实现检验过程,分析的结果可以看出KMO检验的系数为0.854(KMO检验的系数为0～1,越接近1,问卷结构效度越好)。显著性指标通过巴特利检验结果近似于0,表示原来假设不成立,证明本问卷的效度是非常好的。

表4 KMO和巴特利特检验

4.3 假设检验

4.3.1 创业激情对新创企业绩效的作用检验

本文通过对数据进行深入分析,对提出的 10个假设进行了检验。本次采用SPSS26.0相关分析板块实现分析过程。

根据相关分析结果(见表5)可以看出,各个变量在99%的显著水平上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相关系数都大于0,所以创业激情、新创企业绩效、创业机会识别、创业能力、环境动态性描述等相互之间都是正相关关系。

例如创业激情和新创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444,为正相关关系。由此类推可以解释其他所有变量之间的相关性。

表5 各维度之间相关性分析(创业激情为因变量)

4.3.2 创业能力对新创企业绩效的作用检验

本次研究运用SPSS26.0软件通过统计学里面最常用的相关性分析方法来实现分析过程。

根据相关分析结果(见表6)可以看出,各个变量在99%的显著水平上均存在显著的相关性,而且相关系数都大于0,所以H3a(资源整合能力)、H3b(组织运营能力)、H3c(机会把握能力)、H3d(战略管理能力)与新创企业绩效之间都是正相关关系。

例如资源整合能力和新创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系数为0.558,为正向影响关系,由此类推可以解释其他所有变量之间的相关性。

表6 “四项关键能力”与企业绩效相关性分析(新创企业绩效为因变量)

4.3.3 创业能力在创业激情与新创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使用SPSS26.0版本,对3个变量依次回归的方法实现对创业能力中介效应的检验分析(见图2)。

图2 中介效应模型图

通过对3个变量的逐步检验(见表7)可以得知,创业激情、创业能力、新创企业绩效互相均呈现显著性关系,使中介变量的前提条件得到满足,进而证实创业激情—创业能力、创业能力—企业绩效互为显著性关系。

因此创业能力在创业激情与新创企业绩效间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即新创企业绩效一部分受创业激情的直接影响,一部分受创业能力的中介影响。

表7 创业能力中介效应检验(N:465)

4.4.4 调节效应检验

本文的研究利用SPSS26.0和PROCESS插件实现环境动态性调节效应检验过程,由于自变量和调节变量都为连续型变量,通过对相应变量中心化处理来有效减少多重共线性对结果的影响,做层次回归模型对交互项回归系数进行检验。为了更加科学客观地检验样本数据,本次检验根据样本量的结构特征,采取均衡抽样的方法样本数据进行科学验证。

本文通过构建3个模型来对调节效应进行分析,第1个模型包含自变量。第2个模型在1的基础上引入调节变量,第3个模型在2的基础上再引入交互项(自变量×调节变量)。

本次以查看模型3中创业能力和环境动态性的交互项的显著性方式分析调节效应。

1)环境动态性在创业能力与企业绩效间的调节效应检验。

表8中的第1个模型的构建目的是在不考虑环境动态性这个调节变量的影响时,自变量(创业能力)影响因变量(企业绩效)的情况。从表8可知,自变量(创业能力)对企业绩效呈现显著性影响(β=0.372,t=4.556,p=0.000<0.05)。

从表8可知,创业能力与环境动态的交互项呈现出显著性(β=0.059,t=2.668,p=0.010<0.05)。意味着创业能力对企业绩效影响时,环境动态性在不同水平时,影响幅度具有显著性差异(正向调节作用),如图3所示。

表8 调节效应分析结果(H5)

图3 调节斜率图(H5)

根据PROCESS的结果构建回归方程:Y=16.770+0.413X-0.238W+0.059X×W(Y:企业绩效;X:创业能力;W:环境动态性;X×W:交互项)

乘积项X×W有统计学意义(p<0.05),故确定企业绩效与创业能力之间的关系受到环境动态性的影响,环境动态性起到正向的调节效应。根据交互项引起回归模型R2的变化估计可以得知变化量为0.093 6,即环境动态性调节效应对创业能力与企业绩效的贡献接近9%。

2)环境动态性在创业激情与企业绩效间的调节效应检验。

表9中模型1构建的目的是在不考虑环境动态性这个调节变量的影响时,自变量(创业激情)影响因变量(企业绩效)的情况。由表9可知,自变量(创业激情) 对企业绩效呈现显著性影响(β=0.336,t=3.352,p=0.002<0.05)。

从表9可知,创业激情与环境动态的交互项呈现出显著性(β=0.070,t=2.210,p=0.032<0.05)。意味着创业激情对企业绩效影响时,环境动态性在不同水平时,影响幅度具有显著性差异(正向调节作用),如图4所示。

表9 调节效应分析结果(H6)

图4 调节斜率图(H6)

根据PROCESS的结果构建回归方程:Y=16.787+0.388X-0.142W+0.070X×W(Y:企业绩效;X:创业激情;W:环境动态性;X×W:交互项)

乘积项X×W有统计学意义(p<0.05),故确定企业绩效与创业激情之间的关系受到环境动态性的影响,环境动态性起到正向的调节效应。根据交互项引起回归模型R2的变化估计可以得知变化量为0.032 1,即环境动态性调节效应对创业激情与企业绩效的贡献接近3%。

5 结论与展望

5.1 研究结论

本文通过构建 “创业激情-创业能力-新创企业绩效”研究框架,探究了其相互影响作用的机制,研究结果如表10所示。

表10 研究结果汇总

①创业激情是提高新创企业绩效的重要前因变量,即在创业过程中拥有激情的创业者更可能实现创业成功并提高企业绩效。②创业激情能够通过影响创业能力,进而提升创业成功的可能性并提高企业绩效,创业能力对新创企业的利润和绩效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组织运营、关系整合、机会把握、战略管理4个维度对新创企业的绩效水平也显现出明显的积极作用。③创业能力在创业激情和企业绩效间呈现链式中介作用。④通过回归分析证明了环境动态性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新创企业必须随时关注环境影响,对企业战略和经营策略进行及时调整以适应环境的不确定性变化,确保企业能提升绩效,实现良性发展。

5.2 实践启示

1)构建了“创业激情-新创企业绩效”研究框架,引入创业能力作为中介变量,引入环境动态性作为调节变量,充分运用统计软件进行相关性分析,验证两者之间的关系,对研究探寻新创小微企业绩效的提升策略有较高的实证价值。

2)证明了创业激情在影响创业成功和提升企业绩效中的核心作用。对于高校来说,应该着重引导学生、创业者识别并拥有激情,通过创新创业教育提升创业者的能力。政府可以加强创业宣传,出台鼓励创业的政策,营造创业的良好环境,进而激发民众创业激情。

3)本文将环境动态性纳入研究模型,探索了环境动态性在创业激情和新创企业绩效关系间的调节作用,突出了外部环境对创业成功并提升企业绩效的重要性。

5.3 不足与展望

调查具有阶段性、局限性,仅通过面谈和问卷的方式,未能通过新创企业的年限时间开展深入细致分析。

创业激情影响创业企业绩效是一个复杂的动态过程,下一步还可以采用动态追踪的方式探究创业激情对企业绩效的动态影响过程。

由于研究时间和经费所限,研究区域范围覆盖不够,未能综合考虑区域省会城市、计划单列市的经济差异性,每个区域回收数据不均等,在下一步研究中可以增加样本容量、扩大调研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