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工类高校人文社会科学大类培养的挑战与对策——以B大学为例

张海峰,公钦正

(中国人民大学 教育学院,北京 100872)

一、问题的提出

2018年,教育部发布的《关于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 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意见》提出,“提高创新型、复合型、应用型人才培养质量,形成全局性改革成果。”［1］创新型人才的培养要求呼唤高校人才培养模式的革新。“大类培养”作为一种新型人才培养模式,改变了高校长期按专业招生的一贯做法,具体而言,就是按照学科大类或院系招生,即学生经过一段时间的基础学习后,根据本人意愿、兴趣、就业去向以及社会需求等情况,进行中期专业分流［2］,这种模式在培养创新型人才、激发学生学习兴趣［3］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据相关研究统计,2020年除军事高校外的134所“双一流”建设高校,其中有115所高校不同程度地实施了大类培养,占比约为85.82%［4］。

文化素质教育的关键是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的融合,其重点在于加强人文教育［5］。在理工类高校开展人文社会科学(以下简称人文社科)大类培养,能够使学生具备宽厚扎实的知识基础,培养科学精神、人文精神和跨学科视野［6］。尽管大类培养模式促进了教育质量的提升［7］,但理工类高校在实施人文社科大类培养过程中仍面临若干挑战,如专业分流以成绩为导向,影响学生全面发展［8］;课程设置受限,冷热专业发展失衡,专业分流前后学生管理工作衔接不畅［9］等,这些都亟待进一步寻求对策。本研究通过问卷调查法与访谈法对已经实施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理工类B大学进行案例研究,总结其大类培养实践中存在的问题,提出理工类高校人文社科大类培养建议,以期能够促进本科教育教学质量的提升。

二、B大学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实践探索

B大学是一所以理工类专业为主、综合实力较强的“双一流”建设高校,已在实施人文社科大类培养。了解该大学N书院大类培养的实践进程、专业分流、人才培养等具体内容,对其他理工类高校有一定借鉴意义。

(一)大类培养实践

2020年,B大学成立N书院,按照“厚基础、宽口径”的要求设置培养方案,构建并实施了人文社科大类培养模式。部分新生被录取到N书院,接受一年大类培养后,专业分流至不同的学院完成后续培养。N书院有R试验班、S试验班和三类定向学生(定向学生虽参与大类培养,但入学时直接录取到教育学、法学或马克思主义理论等专业),共涵盖6个学院的10个专业。2021级的R试验班有学生166人,可分流至6个学院的10个专业;S试验班学生为28人,可分流至3个学院的4个专业;定向学生26人。2022年,N书院进行专业调整,R试验班缩减至2个专业,S试验班增加到8个专业,合计10个专业。与此同时,大类培养年限缩短为半年,即学生经过第一学期大类培养后就确定主修专业。

(二)专业分流制度

《R试验班2021级本科生主修专业确认实施细则》和《S试验班2022级本科生主修专业确认实施细则》,是N书院大类培养的两个主要的专业分流制度,其要点如下。

1.专业分流的名额分配

N书院专业分流的基本名额分配不均衡。以2022年S试验班学生的专业分流政策为例,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学和法学3个专业的大多数学生是经N书院大类培养后分流而来的,极少数为直接录取的定向新生。金融学、工商管理、财务管理、建筑学和城乡规划5个专业已招收了大多数新生,仅提供少数名额供N书院大类培养的学生分流。大体上,教育学和法学专业的分流人数比例分别为39.50%和21.01%,而建筑学、城乡规划专业的分流人数比例分别仅为2.52%和1.68%。

2.专业分流的信息发布及指导

N书院本科生主修专业确认工作委员会认真制定并及时发布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相关文件。开学之初,相关学院都会委派教师代表在新生入学教育时进行专业介绍。在大类培养过程中,主管学院①为N书院学生组织大类招生政策宣讲、师生交流会等专业选择指导活动。同时,遴选来自不同学院且能力突出的教师担任师友导师,选拔来自不同专业的高年级优秀学生担任朋辈导生,为学生提供个人职业生涯规划等相关专业性咨询。

3.专业分流规则

根据相关文件,主修专业的确认以“志愿优先、参考分数”为原则。当申请的人数小于或等于专业基本名额时,学生均可进入该专业就读;当申请人数大于专业基本名额时,则根据学生成绩进行排序,分值高者优先。相关文件规定,学生成绩(A)参考高考相对成绩(B)和学习成绩(C)。其中,B=［学生高考分数/学生所在省(自治区、直辖市)该大类高考分数最高分］×100;C=大类核心课成绩+思想政治理论课成绩+英语课成绩,C项统计相关课程的加权平均成绩,即C=Σ(单科课程成绩×单科学分)/统计科目总学分;计算方法为A=B×50%+C×50%。此外,若想选择某些专业,需修读该专业要求的必选课程。

(三)人才培养方案

《2022级S试验班第一学期课程》文件包括了N书院S试验班的课程体系,具体内容如表1所示。

表1 2022级S试验班大类培养课程设置

以N书院2022级S试验班的课程为例,所有学生均需学习“公共基础课”和“通识核心课”,同时每名学生需从“通识选修课”中选择不少于6个学分的课程。“公共基础课”主要包括英语、体育等基础课程和思政课程;“通识核心课”是与大类培养相关的通识课程,如社科计算机基础、政治经济学等;“通识选修课”主要是各专业的必修课。各专业还提供了推荐课程清单,便于对该专业感兴趣的学生参考。此外,部分专业设置了填报该专业需要满足的条件,如希望分流至建筑学、城乡规划专业的学生,应在志愿填报前参加建筑学院组织的相关资格测试,通过者方可填报该专业并参加遴选。

三、B大学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现实困境

本研究深度访谈了B大学N书院2021-2022学年主管学院的一位领导和一位辅导员,以及2020级和2021级的7名学生。当时,2021级受访者处于大一下学期,尚未进行专业分流,他们有不同的专业意向;2020级受访者处于大二下学期,已分流至不同学院。

本研究发放问卷调查了N书院2021级和2020级的班级和大类培养的不同专业的学生。②共发放问卷208份,检测异常个案后剔除4份无效问卷,最终获得有效问卷204份,有效率为98.07%。各量表的内部一致性信度均大于0.8,信度较高,有利于保证数据收集的有效性。使用KMO和Bartlett检验进行效度验证,得出KMO值为0.895,p小于0.05,调查问卷效度较好,数据能够较为有效地反映调查内容。

通过综合分析访谈资料和问卷数据,从专业分流、课程建设、学生管理和情绪状态四个方面归纳B大学N书院存在的问题。②9位受访者按照访谈顺序依次以“s01-s09”编号,204个问卷填答者按照提交顺序依次以“s001-s204”编号,分别进行匿名处理。

(一)大类专业设置泛化,分流难以匹配学生志趣

专业分流是学生学业发展的重要节点。B大学N书院的定向学生不参与专业分流,在该维度分析过程中剔除定向学生问卷,得到有效问卷190份。经分析可知,B大学N书院在专业分流层面存在以下问题。

第一,专业设置相对泛化,名额配比差异大。N书院所含专业覆盖范围较大,专业设置较泛化。金融学、工商管理、财务管理、建筑学、城乡规划、教育学、法学和马克思主义理论8个专业之间共性较小,在课程设置、能力要求、知识结构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大部分专业属于人文社科范畴,但建筑学和城乡规划专业属于工学范畴,与人文社科其他专业的关联度不高。实力强、排名靠前的学院分配名额较少,如建筑学院的分流人数占比约为4%;而教育学院的分流名额占比则近40%。问卷调查结果显示,对“各专业之间差异大,不应该放在一个大类内”和“部分专业名额有限”两个选项,超过60%的学生选择了比较符合或非常符合(5个选项分别为非常不符合、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非常符合)的选项,这充分表明大多数学生对大类专业设置、各专业名额分配不太认同。

第二,学生对专业介绍及咨询的满意度不高,获取专业信息的渠道有限。尽管N书院为学生提供了各专业方向的宣传讲座,也曾组织专业介绍会、年级大会等活动帮助学生加强对相关专业的了解。但学生对专业介绍、程序说明以及分流咨询工作的满意度不高,尤其对专业分流规则的满意度较低(如表2所示,1-5分别代表非常不满意、不满意、不确定、满意、非常满意)。这表明书院提供的专业信息没有很好地满足学生的需要,且大多数学生与各学院教师联系极少,获取专业相关信息的渠道不足。

表2 专业分流情况描述统计

第三,学生难以明确自我志趣,专业选择不够理性。在“大类培养第一学年专业分流时,我的目标专业是什么?”一题中,“没有目标专业”选项设置了供学生填写的“原因”栏,有问卷填答者填写“迷茫”(s188),还有受访者表示,“真的不知道能否找到自己喜欢的专业”(s04)。数据表明,经过大类培养,仍有部分学生不确定自己的志趣所在。于是,一些学生或以专业排名、专业热度作为选择依据,或以未来工资水平、就业优势等因素来确定个人专业方向,导致一系列忽视个人兴趣和能力的“跟风”现象。

(二)课程方案不够合理,成效无法满足现实需要

课程是实施大类培养的依托,是学生积累知识、拓宽视野、发展能力的关键。N书院的课程分为公共基础课、通识核心课和通识选修课三个模块,其中前两者为必修,通识选修课是选修。每一个模块都包含了若干门课程,课程总量较多。尽管如此,N书院课程建设仍然存在如下不足。

第一,通识核心课发挥的作用有限,在思维拓展方面有待加强。部分通识核心课仅涉及单一专业,如哲学概论、心理学导论等,课程内容的综合性和广博性不足。有的学生为了获得高分,花大量时间死记硬背课程的相关内容,相应减少了自主学习和思考的时间。调查结果显示,题项“通识核心课学习拓展了思维水平”和“通过通识核心课学习,能够提高自己的创新能力”的均值分别为3.41和3.31(如表3所示,1-5分别代表非常不符合、不符合、一般、比较符合、非常符合),表明通识核心课在促进学生开拓思维、激发创造力等方面亟待加强。

表3 课程效果描述统计

第二,通识选修课学习效果欠佳,为学生提供的专业信息不够。各学院通常将原本分设于两个学期的两门通识选修课融合为一门课程,此类“压缩型”通识选修课的内容较多,学生理解和掌握专业知识的难度明显增加,学习效果不佳。此外,通识选修课为学生提供的有关专业选择的信息不足。有受访者表示,“课程没有告诉我们学这门专业未来会经历什么,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以及应该具备什么样的能力。”(s06)部分学生无法了解意向专业的培养方案,不能确定是否适合继续学习某些专业,也不清楚专业未来的发展路径。

第三,师资队伍水平未满足学生需求,影响学生学习成效。师资队伍水平与学生期待存在一定差距,有受访者指出,“有的老师比较欠缺教学经验。我希望能够听到高水平教师的授课,这是我上大学之前对大学的向往之一。”(s05)大多数学生会因教师讲课幽默有趣而选择他们的课程,也会因为教师专业水平而影响对该专业的学习。“有的老师讲课很有趣,专业性也很强,很吸引我。”(s04)在“对书院课程设置的建议”的多选题中,有超过半数的学生选择“增加人格魅力强、讲课有趣的授课教师”这一选项,说明不少学生期待更多高水平的教师。

(三)主管学院压力较大,管理未能促进组织认同

学生管理工作是维持大类培养平稳运行的基础工作。N书院包含两个试验班和三类定向学生,学生管理工作由各学院轮流负责。已确定了专业的定向学生由所在学院教务部门负责选课,其他事项则由主管学院负责。N书院的学生管理工作面临一些困难。

第一,主管学院经费有限,管理压力较大。主要负责N书院学生管理工作的学院基本需要承担所有工作,但学校未提供足够的专项经费支持。主管学院辅导员表示,“学校很少为大类培养专项拨款,学院需要承担相关活动经费。”(s01)为了高质量完成N书院大类培养的学生管理及教育教学相关任务,主管学院不得不占用本学院其他学生的资源。这样客观上不利于主管学院自身发展,也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主管学院的工作积极性以及学生管理的有效性。

第二,辅导员工作任务繁重,班主任和学业导师的作用发挥不到位。主管学院一位辅导员负责管理近200名学生,而其他学院的辅导员极少参与N书院的学生管理,主管学院辅导员任务繁重。虽然每个班配备一名班主任和两名学业导师为学生提供专业咨询,但调查结果显示,班主任和学业导师的满意度得分较低,约为2.89(如表4所示,1-5分别代表非常不满意、不满意、不确定、满意、非常满意)。有受访者表示,“我只见过班主任一两次,感觉作用也不是很大。不知道学业导师是干什么的。”(s07)这说明一些学生未能获得班主任和学业导师的有效指导。

表4 学生管理维度描述统计

第三,学生很难与朋辈导生建立长期、稳定的人际关系,且缺少对学院的归属感。各学院选拔优秀高年级学生担任各班朋辈导生,在入学教育期间协助N书院为新生答疑解惑;另设朋辈导生针对各门专业课进行课程辅导。前者为短期陪伴,朋辈导生难以与多数学生建立持久联系;后者以课程帮扶为主,且受众范围较小。如前所述,马克思主义学院、教育学院和法学院的定向学生很少,学院社团开展活动受限。有受访者表示,“N书院好像跟哪个学院都有关联,又好像跟哪个学院都没有关系,感觉找不到组织。”(s02)这明显不利于学生对学院形成归属感。

(四)个别学生迷茫焦虑情绪蔓延,容易诱发心理问题

学生的情绪状态影响其生活体验和健康成长。大类培养期间,只有个别学生对专业选择的目标很明确,不少学生面对多样的专业选择,实际上却难以抉择。

第一,专业选择多样,学生难免产生迷茫和焦虑情绪。各专业地位迥异、名额存在较大差异,学生无法自由选择专业。为了获得相对优势和更大的选择权,学生需获得比别人更高的分数,以同样的考试方式、认准同一个目标而激烈竞争［10］,学业压力过大,不利于学生心理健康发展。同时,学生了解的专业相关信息不够全面,一时难以明确个人志趣。有受访者表示,“整个这一年我都在纠结,一直告诫自己要摆平心态,但是焦虑状态还是持续到现在。”(s05)大类培养引发的选择性困难和面对不确定性时的焦虑可能诱发学生心理问题。

第二,选择权受限及学业不顺可能引发学生消极情绪。部分学生由于不能很好地胜任某些课程的学习,所选课程考分不高,在分流时会处于不利地位。有受访者说,“成绩不好,不能自主选择、只能被选择的感觉很糟糕。一开始是可以选的,后来学习力不从心就只能被动选择专业。”(s09)“被动选择专业”的挫败感等消极情绪可能会影响学生后续的专业学习和未来发展,容易导致学生心态失衡甚至自暴自弃。

第三,专业分流以后,学生可能产生新的情绪问题。在经历种种考验、专业分流后,学生脱离熟悉的生活圈,进入完全陌生的学院,又要重新融入新集体。有受访者说,“认识并熟悉同专业的同学是一个漫长的过程。”(s06)为了尽快适应新环境,学生要建立新的人际关系,找到归属感;为了赶上专业学习进度,学生要花费更多时间和精力学完若干专业课程。在适应新学院的过程中,很多学生与老同学联系减少,又没有很快融入新集体,可能引发孤独感或其他心理问题。

四、理工类高校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实践对策

B大学人文社科大类培养出现的相关问题,在其他理工类高校的人文社科大类培养实践中均有不同程度的体现。理工类高校如何应对人文社科大类培养面临的共同挑战?下述四项对策可供参考。

第一,以顶层设计为引领,打造全面有序的大类布局。在正式实施大类培养之前,应由高校内部专业人员调研和评估学校人文社科专业总体实力、开设人文社科大类的必要性与可行性等;根据专业口径、学生规模和实施机构形成大类培养的实践框架［11］,并初步规划大类专业布局及方案。学校相关职能部门要做好顶层设计和整体统筹,确立一定的评价标准,全面评估各项实践方案,结合高校特色、人文社科特点,在不同的大类培养模式中作出选择,如学院内大类招生培养、跨学院大类招生培养、开设实验班大类招生培养等［12］。明确人文社科大类培养的定位及目标,制定科学完整的招生计划和培养方案,确保人文社科大类机构的办学经费和人员配备充足。在大类培养的具体实践过程中,由专业人员对各环节进行质量监测,构建大类培养情况反馈体系;并根据改革现状、社会需求和各学科前沿发展情况,适当调整改进大类培养模式。健全协调机制,使人文社科大类培养机构与各相关学院的关系达成稳定平衡。设置大类培养机构间的沟通平台,使该机构可以向其他大类培养机构汲取经验、寻求支持。

第二,以发掘志趣为核心,科学引导学生分流。专业分流的宗旨在于引导学生发掘个人能力和兴趣,从而实现学生依照志趣理性地选择专业。专业分流的关键环节是确立专业分流规则。政策制定者应坚持科学、公平、全面等原则,规划专业分流时间,设置多角度的考评指标［13］,制定明确的专业分流细则,并及时向大类学生详细说明。专业分流的必要措施是为学生提供专业选择指导。建立指导教师团队,做好专业咨询工作,以定期班会或师生交流会等形式加强师生联系,将专业认知引导与职业生涯规划教育相结合［14］;形成由各学院高年级学生组成的朋辈辅导小组,以线上服务方式为主,针对大学生活、专业学习和学业发展等方面为学生答疑解惑;构建多数量、小规模的学习团队,每个团队聚集不同专业意向的大类学生,学生围绕一定领域或若干问题深入思考,共享多学科学习资源、锻炼跨学科思维能力［15］。

第三,以平等尊重为旨归,实行自由开放的人本管理。大类培养实施机构应集成人员、资金、管理等要素,形成活力迸发的组织系统,建立标准化、规范化管理制度,组建一体化专业管理团队。明确机构与各学院的关系以及机构各部门职权,让所有管理及服务人员有章可依,确保课程教学、教务管理和学生管理工作协调配合。就学生管理工作而言,可为学生提供自主管理平台,如基于大类学院设置内部兴趣小组、组建班级班委会等,培养学生的组织和管理能力,提升他们的自觉性和创造性;在学生管理工作中渗透人文关怀,以各类型、各层次的活动为载体,如读书沙龙、参观实践、茶话会等,以制度文化仪式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16］,让学生浸润于开放包容、多元灵活的文化氛围中,增强学生对大类学院的归属感与认同度。同时,加强大类培养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可开展网络心理干预工作,通过心理健康知识讲座、网络心理咨询等方式,及时引导学生调适和疏导自身心理问题［17］。

第四,以学科融合为导向,构建多元特色的课程体系。纽曼强调普遍知识,注重“以自由、公平、冷静、克制和智慧为特征”的思维习惯的养成［18］。为培养学生跨学科视野和独立思考习惯,应全力整合学校课程资源,凸显理工类专业优势,融合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构建丰富多元的通识课模块。在通识课程设计中,不同专业教师要协同创新,挖掘并凝练跨学科知识以组织专题课程;允许学生“定制”课程表,如设置个性课程学分、微辅修项目［19］等。通识选修课模块可开设有关学科的名著导读等课程,注重课程内容的基础性和丰富性,帮助学生了解学科基本观点;充分考虑学生的知识结构、心理发展特点和学习兴趣等情况,向大类学生开放更多适合的专业课,并由专业能力强、学生评价高、人格魅力足、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主讲。两个模块均可利用线上学习平台,提供或推荐多样化的网络课程资源;建立智能化、高质量试题库［20］,创新考试方式,如采用制作知识思维导图、口试等考核办法。此外,优化选课流程,加强选课指导［21］,为学生提供更高的选课自由度。

国内不同高校对“大类培养”的理解不同,且在院校特色、学科分类、课程体系、教学方式和学生管理工作等方面存在差异,因此,不同高校的大类培养模式各异。在大类培养实践进程中,高校应因“校”制宜,突破改革过程中的体制障碍与利益关系壁垒［4］,构建多方合作的新格局,形成持续发展的质量保障机制,最终服务于学生的全面发展,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提高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人才支撑［1］。

［注释］

①B大学N书院涉及多个学院,相关各学院(管理与经济学部、建筑学院除外)每一学年或一学期轮流负责N书院的学生管理工作。轮值的学院被认定为主管学院。

②研究访谈和调查问卷完成于2022年6月。2022年9月B大学N书院开始实施新的大类培养方案,调整了培养年限、专业分流和学生管理等方面的工作。通过查阅相关文件和访谈2022级部分学生,笔者了解到文中所述四个方面的现实困境依然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