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
引言文中所写的童勤士是小作者的爷爷,“我”可以自豪地说爷爷曾支援过青海建设,那片热土承载着他热血沸腾的青春,“我”可以开心地写他仍葆有当年捡子弹壳时的好奇与执着,以及决定支边时的那份激情与憧憬。
1935年11月1日,在浙江省宁波慈溪市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童宝珩和沈凤英夫妇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取名童勤士。1938 年,他们全家搬迁至上海。
到上海后,弟妹们相继出生,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不少乐趣。但是抗日战争的硝烟弥散在上海的各个角落:晚上每每日机轰鸣,强作镇定的父母立刻将灯用黑布罩上;不时听见轰炸声,感受自家房屋连带受到的强烈震动;提心吊胆地出门,甚至瞥到挂在电线杆上的死尸……战争带来的阴霾,在童勤士的心中埋下了长大后立志保家卫国的种子。十岁那年,当得知抗日战争胜利时,他欢呼雀跃,憧憬着未来和平幸福的生活。
1949 年上海解放战争打响,四处枪林弹雨,人小胆大的童勤士和几个男同学结伴跑去刚刚结束战役的高桥战场捡拾子弹壳,让家人惊出一身冷汗,他也结结实实地挨了有生以来最重的一次打,那时 14 岁调皮的他常好奇且执着得令家人无奈。
1955年,童勤士高考落榜,这一年似乎注定成为他命运的转折点,在看到青海省人民委员会招聘干部支援青海建设的告示時,他满心的失落顿时化成一腔爱国热情,毅然决然地报了名。至于参与支边的原因,童勤士给出的答案只有“响应国家号召”这简单的几个字,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却满是自豪。
整理行装、户籍迁入青海、志愿加入共青团,一切都令童勤士心潮澎湃。四天四夜的辗转之旅好似预示着新生活的不易与艰辛。
经过五个月的系统培训,童勤士被分配至青海诺木洪农场担任统计员。工作、生活的艰辛是所有人未曾想到的,这群上海支边青年逐渐没了初来乍到时的兴奋,有的甚至打起了退堂鼓,但是在指导员的耐心开导下,大家的心思慢慢沉淀,迅速成长起来。虽然辛劳疲惫成为生活常态,但每晚琅琅的读书声、激昂的歌声鼓舞着每个有志青年奋发努力、勇往直前!
童勤士在日记中写道:“一想到自己支援的边疆会变得更好,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劲!”
在诺木洪农场那段时间,童勤士还学会了骑马,但他一直瞒着家人。有一次自己去开干部会议时,不慎从马上跌落,脚部受伤流了很多血,但他简单包扎了一下,坚持去把会开完。曾经顽皮的男孩虽然仍葆有那份好奇与执着,但已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青年。诺木洪农场的工作对其身心有着巨大的考验,“1961 年我回家探亲时,家里人都认不出我来了!”童勤士笑着感慨道。
1961年童勤士被调到格尔木农场担任会计,各方面条件稍有改善。1965年8月,劳改农场改制为生产劳动兵团,招收了山东知青。那年冬天,经指导员介绍,他和济南知青米登美结婚。没有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只有互相的鼓励慰勉,但却成为了童勤士青海生活中最幸福的事。
1970 年,女儿童琼出生,1971 年,儿子童伟出世。儿女的相继出生,令童勤士十分高兴,但更觉分身乏术,思虑再三后将女儿送回了上海由父母代为照料。1990 年,儿子童伟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童勤士办理了退休手续,携全家回到了上海。
“边”,对大多数人来说是遥远的地方,但却是童勤士生命的中心,是他最美好的年华里最重要的东西。“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荒凉萧瑟、贫瘠困苦,但在无数的支边者心中是有温度的,它承载着无数的汗水和眼泪、悲伤和欢乐、相聚和别离,是他们最珍贵的回忆。因为在那里,他们实现着自己的价值,推动着边疆建设向前发展。直到有一天,“边”不再是曾经人们所想的那个“边”,变得发达、繁华,却还是童勤士和无数支边人心底里,最重要的那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