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军队传承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历史经验

★ 朱纯辉

2015 年9 月2 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在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 周年纪念章”仪式上的讲话中指出：“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一个有前途的国家不能没有先锋。包括抗战英雄在内的一切民族英雄，都是中华民族的脊梁，他们的事迹和精神都是激励我们前行的强大力量。”①习近平：《在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 周年”纪念章仪式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15 年，第19 页。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人民军队始终是党和人民完全可以信赖的英雄军队”，要求全军“加强军史学习教育，繁荣发展强军文化，强化战斗精神培育”。②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 年，第57、55 页。回顾人民军队90 多年的光辉历程，在革命和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涌现出无数英雄模范，他们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革命胜利、国家富强、人民幸福和民族复兴贡献出热血和生命。总结梳理人民军队传承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历史经验，对于新时代传承红色基因，担当强军重任，如期实现建军百年奋斗目标，加快建成世界一流军队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一、深化对英雄行为的理论认知

中华民族是一个崇尚英雄、成就英雄、英雄辈出的民族。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是民族文化的精髓，也是民族精神的重要内容。对于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党和军队领导人历来高度重视，曾作出不少重要论述，为人民军队培育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提供了理论和实践指南，深化了广大官兵对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思想认知，激发其崇尚英雄、学习英雄、争当英雄的极大热情，营造了良好的舆论氛围。

中国共产党在领导中国人民进行革命和建设的实践过程，十分重视对中华传统英雄文化的传承与借鉴，并结合中国革命的伟大实践，不断赋予英雄以新的含义和使命，破除了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所谓的“人神”和“神人”的迷信，旗帜鲜明地批判反动统治阶级的英雄史观，从观念和行动上反对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如1929 年毛泽东在《给林彪的信》中指出，“虚荣心、夸大、英雄思想等等腐败思想，都是以个人主义一个为头发出来的”①《毛泽东文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年，第74 页。。鉴于农村暴动的失败，1929 年党中央指示，“在各种小斗争当中，绝对禁止英雄式的领导”②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6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第66 页。。1935 年，陈云在向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书记处的报告中指出：“我们的战士具有很高的政治觉悟，所以他们表现出了高度的英雄主义。”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2 册，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年，第368 页。这种英雄主义的精神品质是红军不断取得胜利的保证。1937 年5 月，毛泽东在延安召开的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会议上强调，“不要自私自利，不要个人英雄主义和风头主义”，“他们是大公无私的民族的阶级的英雄，这就是共产党员、党的干部、党的领袖应该有的性格和作风”④《毛泽东选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277 页。。全面抗战爆发后，毛泽东在题为《上海太原失陷以后抗日战争的形势和任务》的报告中指出，八路军中出现的新军阀主义倾向的表现之一就是“某些个别分子不愿意严格地接受共产党的领导、发展个人英雄主义”⑤《毛泽东选集》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392 页。等。1941 年3 月，毛泽东在《〈农村调查〉的序言和跋》一文中明确指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而我们自己则往往是幼稚可笑的，不了解这一点，就不能得到起码的知识”⑥《毛泽东选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790 页。。第一次明确提出“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著名论断。1944 年7 月，朱德在《解放日报》发表了题为《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一文，明确提出了“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不是为个人利益打算，为反动势力服务的旧英雄主义，而是新英雄主义，革命的英雄主义，群众的英雄主义”。这种英雄主义“视革命的利益高于一切，对革命事业有高度的责任心和积极性，以革命之忧为忧，以革命之乐为乐，赤胆忠心，终身为革命事业奋斗”。同时，这种革命的英雄主义必然也是群众的英雄主义，其“所作所为都是为群众的利益，而个人的利益则无条件地服从群众的利益”，并“相信群众力量、集体力量才是创造世界和创造历史的伟大力量，个人的力量只是这个伟大力量中的‘沧海一粟’”。这种新英雄主义“产生于广大群众的共同行动、共同斗争”，“是新时代新社会的产物，是和共产党的领导分不开的”。“只有具备共产主义的高尚品质和伟大气魄，才能具有彻底的革命观点和群众观点，才能开展新英雄主义运动。”⑦《朱德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3 年，第116 ～117 页。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一再强调，群众是真正的英雄，不要逞个人英雄，事业是多数人做的，少数人的作用是有限的，往往是下级水平高于上级，群众高于领导。“任何英雄豪杰，他的思想、意见、计划、办法，只能是客观世界的反映，其原料或者半成品只能来自人民群众的实践中，或者自己的科学实验中”⑧《毛泽东文集》第7 卷，第358 页。。1978 年12 月，邓小平指出：“只要我们信任群众、走群众路线，把情况和问题向群众讲明白，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任何障碍都可以排除。”⑨《邓小平文选》第2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年，第152 页。2001 年7 月，江泽民在庆祝建党80 周年大会上强调指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的立场不能变，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不能忘，坚信群众是真正英雄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不能丢。”⑩《江泽民文选》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年，第271 页。胡锦涛也曾指出：“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我们一定要摆正领导和群众的关系，坚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尊重群众实践和创造，虚心向群众学习，不断从人民群众中汲取丰富政治营养。”⑪《胡锦涛文选》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6 年，第184 页。

进入新时代，习近平在十三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强调：“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人民是真正的英雄。”①习近平：《在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8 年3 月21 日。第一次把“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升华为“人民是真正的英雄”。2020 年12 月31 日，习近平在2021 年新年贺词中指出：“平凡铸就伟大，英雄来自人民。”②《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二〇二一年新年贺词》，《人民日报》2021 年1 月1 日。同年，习近平又进一步指出：“事实充分证明，人民是真正的英雄，激励人民群众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内生动力，对人民群众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至关重要。”③习近平：《在全国脱贫攻坚总结表彰大会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21 年2 月20 日。与此同时，习近平还提出“英雄模范们都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忘我工作、无私奉献”“英雄模范们用行动再次证明，伟大出自平凡，平凡造就伟大”④习近平：《在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9 年9 月30 日。“许许多多无怨无悔、倾情奉献的无名英雄，他们以普通人的平凡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⑤《国家主席习近平发表二〇二〇年新年贺词》，《人民日报》2020 年1 月1 日。，号召大家“做隐姓埋名人，干惊天动地事”。如果说战火硝烟中的战斗英雄，是一往无前、不怕牺牲、勇于胜利的大无畏英雄，那么和平环境中的平凡英雄，则是脚踏实地、倾情奉献、无怨无悔的无名英雄。习近平概括了新时代的“平凡英雄”身上展现的“忠诚、执着、朴实”三大鲜明品格。其中，“忠诚”就是“对党和人民的事业矢志不渝、百折不挠，坚守一心为民的理想信念，坚守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使命，用一生的努力谱写了感天动地的英雄壮歌”；“执着”就是“在党和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冲锋陷阵、顽强拼搏，几十年如一日埋头苦干，为国为民奉献的志向坚定不移，对事业的坚守无怨无悔，为民族复兴拼博奋斗的赤子之心始终不改”；“朴实”就是“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忘我工作、无私奉献，不计个人得失，舍小家顾大家，具有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的崇高精神，其中很多同志都是做隐姓埋名人、干惊天动地事的典型，展现了一种伟大的无我境界”。⑥习近平：《在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9 年9 月30 日。

二、广泛开展群众性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学习教育活动

“崇尚英雄才会产生英雄，争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⑦习近平：《在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9 年9 月30 日。人民军队在90 多年的奋斗实践中，高度重视通过广泛开展群众性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学习教育活动，激励官兵的革命斗志和建设热情，培塑了一大批可歌可泣、可敬可学的英雄模范，树立起了中华民族一座座闪亮的精神丰碑。

早在土地革命斗争时期，党在红军中就已经开始有意识地用先进人物和先进事迹教育鼓舞官兵，在部队中开展政治上比进步，战斗中比勇敢、比战果和在群众工作中开展革命竞赛等活动，官兵中涌现出了许多英雄模范人物。1933 年7 月，中革军委在《关于制定、颁发红星奖章命令》中指出，为了表扬在作战中“有特殊功绩”的红军军人，由军委制定三等红星奖章，按功绩大小分别授予，以示优异而励来者。随之又开展了创造模范支部、模范连队和模范团的活动。1933 年和1934 年“八一”建军节，中革军委分别授予周恩来、朱德、彭德怀等90 余名红军指战员“红星奖章”，这是红军首次向有特殊功绩的官兵授予奖章。1935 年1 月，中革军委授予在抢渡乌江战斗中功绩突出的21 名官兵“战斗英雄”称号，这是红军首次以命令的形式授予荣誉称号。

抗日战争时期，广大抗日军民传承和发扬了奋不顾身、英勇杀敌的革命英雄主义传统。1939 年，毛泽东、王稼祥等联名发出了《关于注意收集各部民族英雄事迹的通知》，要求各级政治机关应注意收集英雄事迹，除了在部队报纸上报道外，还应在广播中宣扬。1939 年1 月创刊的《八路军军政杂志》还专设“八路军新四军抗战英雄”专栏。1944 年7 月，朱德在《八路军新四军的英雄主义》一文中，号召“普遍开展战斗、生产和群众工作中的英雄主义运动，在战斗员之间、指挥员之间、各种人员之间、在各个部门、各个单位之间，发动战斗、生产与群众工作中的英雄主义竞赛，形成一种热火朝天的伟大运动，创造出更多的部队英雄和英雄事迹”①《朱德选集》，第122 页。。1944 年12 月，毛泽东在陕甘边区参议会上的演说中指出：“从军队中、农村中、工厂中及政府等机关中，用群众民主选举的办法，选出优秀分子，充当战斗英雄，劳动英雄及模范工作者，给予奖励与教育。经过他们去鼓励与团结广大的群众。”“数年来的经验已经证明是极有效果的，各地应该普遍地推广这一运动”。②《毛泽东文集》第3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 年，第241 页。遵照党中央的指示，各部队分别作出了关于创造英雄模范的决定，逐级召开群英大会，组织英模交流经验，并举行隆重的授奖仪式。1944 年12 月，晋察冀边区分别授予某部连长邓世军“战斗英雄”称号、民兵李勇“爆炸英雄”称号、拥军模范戎冠秀“子弟兵母亲”称号。太行军区在召开杀敌英雄、劳动模范大会的同时，还举办了英模事迹展览会，展出了各分区部队英雄模范的照片、图像等，使与会代表和部队受到了生动形象的教育。许多部队还采取发训令、通报，组织指战员学习的方式，大力宣传英雄模范及其先进事迹。比如八路军晋察冀军区发出的《关于学习狼牙山五壮士的训令》，新四军第1 师颁发的《关于创造大批英雄模范的训令》、第3 师颁发的《关于开展郝立民战斗运动的训令》等。1944 年6 月，总政治部还从各部队涌现出的大量英雄模范中遴选了事迹突出的官兵编辑成《八路军的英雄们》一书，供部队学习使用。在广泛深入的革命英雄主义运动鼓舞下，八路军、新四军中先后涌现出一大批英雄模范群体。如跳崖殉国的狼牙山五壮士、82 人全部壮烈牺牲的刘老庄战斗英雄连、以极少代价毙伤敌军300 余人的“岱固连”等。这些英模个人和集体无一不是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最高体现。

解放战争期间，在创造战斗英雄和模范工作者运动的基础上，人民军队又广泛开展了立功运动。新四军第1 师第2 团首创提出“有功报功，论功行赏，人民功臣，个个尊敬”的口号，还建立了“三证”，即个人有个“功劳证”，功劳跟着人走，调到哪里也光荣；连队有个“功劳薄”，部队光荣，永远光荣；给家里发个“功劳状”，一人立功，全家光荣。1946 年11 月，《解放日报》发表了《广泛开展立功运动》的短评，号召全解放区普遍开展立功运动。至1947 年初，立功运动在全军上下、前方后方、部队机关、野战军与地方军、正面战场与游击区热火朝天地开展起来。通过记功、评功、奖功、庆功和追功等途径，号召大家赞英雄、学英雄、人人立功当英雄。从个人立功到互助立功、合同立功、集体立功，开展立功竞赛运动，创造英雄模范和先进典型。立功运动充分调动了根据地军民的革命积极性，保证了战斗的胜利和各方面工作的开展，有力推动了解放战争的胜利发展。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表彰在革命战争中涌现出的战斗英雄和各方面的模范，鼓励全党全军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1950 年9 月，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召开了全国工农兵劳动模范代表大会和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出席代表会议的军队正式代表有350 名，其中战斗英雄、工作模范代表307 名，民兵英雄代表43 名，另有起义部队代表64 人列席会议。在这些英雄代表中，有刺杀英雄刘四虎、勇敢杀敌英雄刘奎基、侦察英雄齐进虎、爆炸英雄李广正等各类英雄模范。毛泽东在大会上致祝词，号召所有战斗英雄“继续在战斗中学习，向广大人民群众学习”③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毛泽东年谱（1949—1976）》第1 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3 年，第198 页。。总政治部副主任萧华在会上作了题为《人民解放军的革命英雄主义运动》的总结报告，号召将立功英模运动蓬蓬勃勃地开展起来，创造出千百万个人民的功臣、模范和英雄。

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部队及时向广大指战员传达了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大会的盛况，并利用各种方式大力宣传战斗英雄的突出事迹，开展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教育。在英雄人物的选择上，不仅有中华民族抵抗侵略的传统英雄人物，还有解放战争中涌现出的董存瑞、刘胡兰等英雄儿女；不仅有抗美援朝战场上官兵身边的英雄杨根思、黄继光、孙占元、邱少云、罗盛教等，还有苏联的卫国英雄马特罗索夫等。通过召开战斗英雄事迹报告会，广大官兵亲眼目睹感受英雄的风采，树立敢打大仗、恶仗的信心。如1953 年3 月，志愿军第40 军邀请参加上甘岭战役的12 名战斗英雄代表，分3 个小组在该军巡回报告了上甘岭战役的战斗历程，进一步激发了官兵英勇战斗的热情。同时，志愿军部队还深入开展杀敌立功运动，共涌现出30 多万名功臣、5943 个英模单位。此外，朝鲜政府还授予志愿军干部、英雄、模范和功臣的勋章、奖章总计526354 枚，其中授予彭德怀和杨根思、黄继光、孙占元、杨连弟、邱少云、伍先华、胡修道、杨育才、杨春增、李家发、许家朋12 位同志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

1962 年的中印边境自卫反击作战，是在极其恶劣的自然环境条件下进行的一场较大规模的反侵略作战。由于战斗异常激烈，指战员经常要忍受极度疲劳、寒冷、饥饿等困难和严重高山反应对生命的威胁。为此，西藏、新疆边防部队响亮地提出了“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口号，广泛开展杀敌立功运动，激励官兵树立勇敢无畏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和顽强拼搏的战斗作风。至战争结束，有近16.4%的参战官兵立功，615 个单位集体立功。

在和平建设时期，人民军队能否继续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旗帜，筑牢保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钢铁长城，事关党和人民事业的成败，事关国家的长治久安。为此，早在1951 年8 月，毛泽东就为革命老根据地人民题词：“发扬革命传统，争取更大光荣。”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编：《建国以来毛泽东军事文稿》上卷，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10 年，第545 页。沈阳军区工程兵某运输连战士雷锋，处处以党和人民利益为重，处处从革命的需要出发，爱憎分明不忘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和平时期真正的群众英雄模范。1963 年3 月5 日，《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同时发表毛泽东“向雷锋同志学习”的题词。全国各行各业通过广播宣传、举行事迹报告会、开座谈会、出黑板报等形式，宣传和学习雷锋的先进事迹，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号召，人人争当学雷锋标兵。原上海警备团三营八连，解放后驻扎在热闹繁华的南京路上，14 年来八连官兵继承和发扬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和艰苦奋斗的光荣传统，身居闹市，一尘不染，出色地完成了执勤、训练、生产等各项任务。1963 年4 月25 日，国防部授予八连为“南京路上好八连”的荣誉称号，号召全军部队学习。陆军第1 军第1 师第1 团6 连，在革命战争年代荣获过“英勇善战，杀敌先锋”等奖旗和“战斗模范连”称号。1962 年该连奉命开赴东南沿海执行紧急战备任务，以“战备思想过硬、战斗作风过硬、军事技术过硬、军政纪律过硬”而闻名全军。1964 年1 月，国防部授予该连“硬骨头六连”的称号。1965 年8 月，《解放军报》以“百炼成钢的硬骨头六连”为题，全面介绍了该连的先进事迹。与此同时，全军还开展了学习“英雄欧阳海”“英雄王杰”“模范红九连”等一批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的活动。这些学习教育活动，对于和平建设时期人民军队永葆政治本色，大力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发挥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党中央和中央军委继续坚持以广泛的群众性学习教育活动来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在1979 年2 月开始的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广西、云南前线各部队，一方面通过举办图片、实物展览，漫画、幻灯片巡回宣传，召开战地揭发、控诉会，组织阵地悼念、宣誓等活动，激发官兵的战斗热情和必胜信心；另一方面，通过广泛开展“学英雄、当英雄”和杀敌立功活动，激发官兵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克服怯战、畏战情绪和战场恐惧心理。各部队组织官兵学习昆明军区印发的《革命传统永放光芒》和英雄事迹汇编《战斗英雄故事选》，让官兵从英雄人物身上汲取力量，使官兵心中有英雄，战斗中学英雄。在随后的收复老山、者阴山作战中，广泛开展“忆传统、学英雄、作奉献”活动，激励广大参战官兵为英雄部队续写新篇章，涌现出一大批杨根思式、董存瑞式的热血男儿，谱写了一曲曲感人肺腑的英雄乐章。

为了在新时期更好地激发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1987 年7 月人民解放军英雄模范代表会议在北京召开。出席这次会议的正式代表共400 名，其中功臣、战斗英雄、工作模范代表320 名，英雄集体代表80 名。中央军委副主席杨尚昆作了题为“新时期军队建设需要千万个英雄模范”的讲话，总政治部主任余秋里作了题为“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建设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军队而奋斗”的报告，会议宣读了三总部《关于向出席全军英雄模范代表会议的代表颁发荣誉证章、荣誉证书的决定》，有62 位英雄模范人物和先进集体代表在会上作了口头和书面发言。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召开的第二次全军性的群英盛会，也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盛会。

2007 年8 月，中央军委在北京再次召开了全军英雄模范代表大会。出席大会的正式代表421 名、特邀代表81 名。这些英模代表中，荣立一等功以上的单位和个人394 个，占总数的93.6%。他们中有许多享誉军内外的英雄模范，如著名战斗英雄王海、柴云振、麦贤得、隆志勇，英雄集体济南第二团、杨根思连、海上猛虎艇、杜凤瑞中队等。有改革开放新时期涌现出的重大典型，如吴孟超、杨利伟、丁晓兵、李中华、方永刚；英模单位有南京路上好八连、硬骨头六连、红九连、大功三连、神仙湾边防连、某集团军防空旅等。其中，在革命战争和保卫祖国战斗中建立功勋的英雄个人和集体有117 个，在新时期执行重大战备训练、抢险救灾、科研试验及国际维和救援等任务中立功受奖的有235 个。有47 人分别出席过1950 年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和1987 年全军英雄模范代表大会。这次大会进一步激发了广大官兵在新世纪新阶段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在2008 年抗震救灾斗争中，涌现出了武文斌、柳德占、邱光华机组等一大批英雄个人和群体。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党和军队更加重视通过群众性教育实践活动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2014 年8 月31 日，十二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次会议决定将9 月30 日设立为国家烈士纪念日，并规定每年9 月30 日国家举行公祭活动。习近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亲自参与在天安门广场人民英雄纪念碑前举行的国家公祭活动。2015 年9 月2 日，习近平为抗战老战士老同志、抗战将领、帮助和支持中国抗战的国际友人或其遗属代表颁发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 周年纪念章”。2019 年9 月29 日，国家首次举行国家勋章和国家荣誉称号颁授仪式。通过颁发抗战纪念章、国家荣誉勋章、“七一勋章”“八一勋章”，进一步在全社会营造崇尚英雄、捍卫英雄、学习英雄、关爱英雄的浓厚氛围。同时，通过总结表彰抗疫斗争先进个人、邀请参战老兵参加国庆阅兵、举行纪念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出国作战70周年等活动，不断激励官兵铭记英烈功勋、传承英模精神的决心和意志。近年来，在人民军队实战化训练和遂行多样化军事任务中，相继涌现出“逐梦海天的强军先锋”张超，“献身使命的忠诚卫士”张楠，维和烈士申亮亮、李磊、杨树朋，抗洪勇士刘景泰、卫国戍边英雄陈红军等一大批为国为民慷慨捐躯的英雄，彰显出当代革命军人传承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责任与担当。

三、不断拓展英雄文化传播手段

英雄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其英雄共同的历史认同、价值认同、情感认同，是孕育英雄、激发英雄主义与爱国主义精神，凝聚民族感情与国家意志不可或缺的历史文化土壤和内生力量”①李旭阳、颜建国：《努力培育和提振英雄文化》，《求是》2014 年第6 期。。人民军队在90 多年的奋斗历程中，特别重视通过英雄文化传播来培育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革命战争年代，党高度重视通过文化活动来激发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在长征途中，红军各部队相继建立了宣传队、剧社等专业文艺团体，通过演戏、唱歌、跳舞、说快板、口头宣传等官兵喜闻乐见的文艺活动形式，鼓舞部队士气、激励官兵斗志、瓦解敌军意志。同时，红军各部队还通过创办报纸、杂志、画刊等，宣传党的政策，教育广大群众，激励官兵英勇善战的血性和胆气。这些报刊成为指导和鼓舞红军将士奋勇杀敌的“精神食粮”。如党中央机关报《红星》报共出版100 多期，及时传播了反“围剿”战争胜利的消息，宣扬了英雄模范人物杀敌立功的英勇事迹，对于争取反“围剿”战争胜利和红军长征胜利发挥了重要作用。抗日战争时期，1942 年5 月，毛泽东《在延安文化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是仅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军队。”②《毛泽东选集》第3 卷，第847 页。广大文艺工作者，面向部队和前线，创作了许多鼓舞士气、激励民心、讴歌英雄的戏剧、音乐、舞蹈、小说、诗歌、美术等文艺作品。如：音乐方面有冼星海的《黄河大合唱》《在太行山上》、贺绿汀的《游击队歌》、郑律成的《八路军进行曲》、何士德的《新四军军歌》、吕骥的《抗日军政大学校歌》等。戏剧创作有《兄妹开荒》《白毛女》《血泪仇》《甲申记》《战斗里成长》等。文学作品有丁玲的报告文学《十八个》、沈重的《棋盘陀上五壮士》、魏巍的《晋察冀，英雄多》、杨朔的《铁骑兵》等。各根据地剧社也集中文艺工作人才创作了许多讴歌英雄、赞美英雄、反映英雄事迹的文化作品，如冲锋剧社创作演出的《李殿兵》，反映了民兵英雄李殿兵的英雄事迹；战线剧社创作演出的《洛堂哥》，反映了拥军模范崔洛堂的模范事迹等。这些文艺作品有效激发了根据地军民的抗战热情和战斗意志，弘扬了人民军队的英雄文化，为夺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较大贡献。

抗美援朝战争期间，为鼓励部队发扬革命英雄主义和乐观主义精神，激发广大官兵“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决心意志，志愿军部队充分利用功臣事迹专辑、英模卡片、报刊、英模画册、功臣榜等载体以及墙报、歌曲、快板等艺术形式来宣传英模事迹，在部队中形成了一种尊英雄、学英雄、当英雄的浓厚氛围。阵地战期间，很多连队创建了用于开展文化活动的“阵地之家”，开展说唱、歌咏、阅读、朗诵、舞蹈、戏剧和小型的体育活动。战地一线指战员利用战斗间隙创作了许多优秀文艺作品，“如歌曲《志愿军战歌》《来一个歼敌大竞赛》，说唱《侦察英雄韩启发》《阵地之家》，小说《突破临津江》，剧本《创造》等”①张旺、刘凤健：《我军抗美援朝战争中的战地文化工作》，《军事历史研究》2012 年第2 期。，有效激励了官兵的战斗精神和意志。1951 年，作家魏巍创作的报告文学《谁是最可爱的人》在《人民日报》刊登后，引起强烈反响，极大激励了志愿军官兵时刻心怀祖国、情系人民、不忘嘱托，做“最可爱的人”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20 世纪五六十年代，人民军队还通过大量的电影、文学作品传播英模事迹，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如这一时期反映英雄题材的电影有《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战》《铁道游击队》《狼牙山五壮士》《英雄儿女》《红色娘子军》《董存瑞》《上甘岭》《林海雪原》《吕梁英雄》《南征北战》《永不消逝的电波》《战上海》《闪闪红星》等，塑造了一大批忠贞不渝、智勇杀敌的英雄形象。同时，广大文艺工作者还创作出许多反映英雄事迹、体现英雄精神、催人奋进的革命歌曲，如《英雄赞歌》《志愿军战歌》《我的祖国》《学习雷锋好榜样》《长征组歌·红军不怕远征难》等。这一时期还出版发行了一大批反映英雄事迹的小说、诗歌、散文、报告文学等。如罗广斌和杨益言的小说《红岩》、吴强的《红日》、柳青的《创业史》、杜鹏程的《保卫延安》、曲波的《林海雪原》、李英儒的《野火春风斗古城》、冯志的《敌后武工队》、冯德英的《苦菜花》等，以及巴金的通讯《生活在英雄们的中间》，穆青、冯健、周原的报告文学《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贺敬之的诗歌《回延安》，刘白羽的散文《启明星》，白刃的歌剧《兵临城下》，阎肃、羊鸣、姜春阳创作的歌剧《江姐》，沈西蒙、漠雁、吕兴臣创作的话剧《霓红灯下的哨兵》等。这些优秀文艺作品热情讴歌了爱国主义、国际主义、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激励了部队官兵和广大人民群众为捍卫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推进国防和军队现代化建设事业而不懈努力奋斗，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的大无畏英雄气概。

20 世纪七八十年代，人民军队对于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文化传承，一方面体现在对越自卫还击作战中，通过各种宣传教育，不断激励官兵的战斗精神和战斗热情。如通过举办图片、实物展览，漫画、幻灯片巡回宣传，召开战地揭发、控诉会，组织阵地悼念、宣誓活动等，激发官兵的战斗热情和必胜信心；通过读英雄书籍、讲英雄故事、放英雄影片和文艺演出等，宣传全军和本单位的英模人物，教育官兵在战场上不畏艰险、英勇顽强、勇于献身、杀敌立功；通过鼓励官兵写枪杆诗，举办赛诗会，用弹片、碎石制作假山、盆景，用石子在洞壁上镶嵌对联，用青苔制作标语，增添阵地生活情趣，消除官兵的紧张、焦虑和苦闷情绪，表达对祖国的热爱和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另一方面，通过创作电影、文学作品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如反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题材的小说《西线轶事》《射天狼》《凯旋在子夜》《英雄时代》《历史的天空》等，话剧《天边有一簇圣火》《我在天堂等你》等，歌剧《党的女儿》等，电影《高山上的花环》《雷场相思树》《铁甲008》《长排山之战》等，歌曲《十五的月亮》《血染的风采》等。这些电影及文学作品，为改革开放环境下大力弘扬爱国主义、革命英雄主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发挥了重要作用。

20 世纪90 年代末、21 世纪之初，人民军队对于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文化传承，突出表现在通过褒扬英雄模范典型来营造全社会尊崇英雄、学习英雄的浓厚氛围。如通过召开英模事迹报告会，广泛开展向模范共产党员孔繁森、抗洪英雄李向群、模范指挥员杨业功等英雄模范学习活动。与此同时，广大文艺工作者通过创作大量的影视、文学作品讴歌英雄、赞颂英雄。这一时期反映革命英雄题材的影视作品有《激情燃烧的岁月》《亮剑》《辽沈战役》《淮海战役》《平津战役》《巍巍昆仑》《大决战》《大进军》《大转折》《太行山上》等；反映英雄题材的小说主要有钟晶晶的《第二次阵亡》、都梁的《亮剑》、邓一光的《我的太阳》、徐贵祥的《历史的天空》、项小米的《英雄无语》等。

新时代，人民军队对于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文化传承，不仅与中国共产党的精神谱系传承、英烈褒扬制度不断完善，以及党和国家领导人在重大节日、重要场合祭奠英烈紧密联系，而且还通过创作大量影视、文学作品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营造全社会尊崇英雄、学习英雄、捍卫英雄、关爱英雄的浓厚氛围。如设立烈士纪念日、以国家的名义举行烈士公祭活动，收到了很好的宣传和教育效果；2013 年4月2 日正式开通中华英烈网，通过设立新闻动态、纪念设施、烈士英名录、网上祭奠、英雄事迹、政策法规、红色影音、网上寻亲等8 个栏目，为社会公众提供了一个了解烈士褒扬工作、学习烈士英雄事迹、开展烈士纪念活动的重要平台，使英烈保护和英雄文化传承工作从此进入了信息化时代；通过反映革命英烈事迹的电视剧《井冈山》《长征》《延安颂》和百部“追寻先烈足迹”优秀短视频，“跨越时空的回信”“我们的父辈先烈”“海报里的英雄”“寻访英雄”等专题电视节目，电影《长津湖》、红色动漫《长征侠》、电竞游戏《黄洋界保卫战》，全国英烈讲解员网络电视大赛、全国红色故事讲解员大赛、英模精神演讲大赛、英烈诗歌朗诵会等，来讲好英烈故事、传承英模精神、汲取奋进力量。

四、有效挖掘英烈纪念设施功能作用

2014 年10 月，习近平在全军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我们要在全社会树立崇尚英雄、缅怀先烈的良好风尚。对为国牺牲、为民牺牲的英雄烈士，我们要永远怀念他们，给予他们极大的荣誉和敬仰，不然谁愿意为国家和人民牺牲呢？”①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编：《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 年，第205 页。英烈纪念设施是进行英烈保护和英模精神传承的主要阵地，也是官兵最能直接感受英烈事迹和英模精神的灵魂高地。人民军队创建90 多年来，各部队充分发挥英烈纪念设施的现场昭示功能、实物感化功能和教育熏陶功能，使广大官兵在瞻仰参观英烈纪念设施过程中，心灵得到洗礼、思想得到升华，进而感悟英烈事迹，自觉传承和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

革命战争年代，人民军队十分注重对烈士遗体的安置和烈士遗物的搜集。在清扫战场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会将阵亡将士的遗体集中组织后运，战事紧迫时会采取就地掩埋或火化的方式进行安置，妥善保管烈士贴身遗物，后送给家属并修建衣冠冢。同时，在全国各地纷纷建立起烈士陵园、红军墓林等纪念场所，以此缅怀革命英烈，赓续红色基因。比如，1934 年2 月，中央苏区在瑞金叶坪建造红军烈士纪念塔以及博生堡、公略亭等，用于教育根据地军民不忘烈士遗志，踏着先烈的血迹前进。始建于1934年7 月的四川省通江县王坪红军烈士墓，是首个由红军将士自己建造的烈士陵园，也是目前全国最大的红军烈士陵园，葬有25000 多名红军烈士。1946 年4 月，中共中央在延安隆重举行“四八”烈士追悼大会，号召大家永远记住牺牲的烈士们，永远记住“四月八日”这个悲痛的日子。1946 年3 月，为纪念牺牲在晋冀鲁豫边区的八路军总部前方司令部、政治部、第129 师及晋冀鲁豫军区的革命烈士，晋冀鲁豫边区决定建造晋冀鲁豫烈士陵园，历时5 年该陵园完成修建，并于1950 年10 月21 日举行了烈士陵园落成典礼和左权将军安葬暨烈士纪念大会。解放战争期间，朱德、周恩来、刘伯承、邓小平、董必武等在指挥作战期间多次参谒陵园。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先后参谒晋冀鲁豫烈士陵园。该陵园是党和国家领导人题词最多的革命烈士纪念地，也是部队官兵进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的重要场所。

新中国成立后，党中央决定在天安门广场兴建人民英雄纪念碑，毛泽东亲自撰写碑文，首次以国家形式明确人民英雄概念，为日后认定、褒扬英烈和传承英模精神提供了基本依据。新中国成立初期国家修建了一批烈士纪念设施，如：1950 年开始修建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1953 年华北军区石家庄烈士陵园竣工、1956 年修建桂子山烈士陵园、1957 年修建鄂豫皖苏区革命烈士陵园、1969 年重建井冈山小井红军烈士墓和烈士纪念碑等，这些都是部队官兵进行革命英雄主义教育的重要基地。经过70 多年的建设和修缮保护，目前全国有2.5 万座烈士纪念设施，共安葬烈士140 多万人。这些烈士纪念设施中，不仅有建立在海拔4800 米的雅克夏雪山北坡垭口的世界上最高的一座红军烈士墓，以及西部边陲被称为“离天堂最近的灵堂”的康西瓦烈士陵园，也有建立在海南三亚市被称之祖国最南端的烈士陵园——西沙海战烈士陵园，还有在闽北武夷山深处由青砖和竹片组成的1342 座无名烈士墓等。同时，在朝鲜、缅甸、俄罗斯、赞比亚等全球27 个境外国家和地区，还有180 多处烈士纪念设施。目前，全国4200 个烈士纪念设施保护单位，每年接待各级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部队和学校组织的烈士纪念活动10 万余次，群众瞻仰祭扫1.5 亿多人次。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及军队各级领导对于发挥英烈纪念设施宣传教育作用更加重视。习近平每到一地考察都把瞻仰参观烈士陵园列为一项重要考察活动，先后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东风革命烈士陵园、华东革命烈士陵园、遵义红军山烈士陵园、井冈山革命烈士陵园、淮海战役纪念馆、抚顺市雷锋纪念馆、红军长征湘江战役纪念馆等英烈纪念场所进行瞻仰参谒，并号召广大群众不忘先烈遗志，传承红色基因。人民解放军各部队在烈士纪念日、清明节等重要节日，以及在党、团日活动中，经常组织官兵参观瞻仰烈士陵园，现地感悟英模精神，还通过中华英烈网等网络平台进行网上祭奠、“云”祭扫，以此纪念缅怀英烈。1996 年以来，经中央军委批准，在全军连以上单位先后悬挂由总政治部统一制作的张思德、董存瑞、黄继光、邱少云、雷锋、苏宁、李向群、杨业功等八位英模画像，2018 年又增加了林俊德、张超两位英模，使全军官兵时刻缅怀、学习、感悟人民军队不同时期的英模事迹和英模精神。与此同时，各部队还结合本部队光荣传统，建立荣誉室、团史馆、纪念馆等，珍藏大量本单位英模个人和单位的珍贵图片、英烈遗物、武器装备、战斗实物、荣誉证书、奖章奖旗等，利用新兵入伍、战士入党、政治教育等时机，组织官兵参观学习，教育官兵继承光荣传统，争做英烈传人。

五、充分发挥党员干部的模范带头作用

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初，就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使命，从而激励一代代共产党人为了民族的复兴伟业而抛头颅、洒热血，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谱写了一曲曲感天动地的英雄赞歌，也以共产党人的先锋模范作用传承和弘扬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精神、中华民族的英雄精神。正如习近平指出的：“在一百年的非凡奋斗历程中，一代又一代中国共产党人顽强拼博、不懈奋斗，涌现了一大批视死如归的革命烈士、一大批顽强奋斗的英雄人物、一大批忘我奉献的先进模范，形成了一系列伟大精神，构筑起了中国共产党人的精神谱系，为我们立党兴党强党提供了丰厚滋养。”①《习近平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强调：学党史悟思想办实事开新局，以优异成绩迎接建党一百周年》，《解放军报》2021 年2 月21 日。

革命战争年代，无数共产党人为了革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他们中不仅有党和军队的高中级干部，也有普通的党员骨干。如：长征路上，红5 团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陷敌包围，宁死不当俘虏，毅然饮弹自尽，年仅26 岁；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第39 军115 师343 团7 连4 班副班长倪祥明在子弹打光、只剩最后一颗手榴弹的情况下，面对冲过来的敌人，拉响手榴弹与敌人同归于尽，年仅27 岁。这些以身殉国的英雄烈士，用自己短暂的生命浇铸出中国共产党人和人民军队的精神丰碑，挺立起民族不屈的脊梁。

新中国成立后，军队各级党员骨干始终站在时代的最前列，为了祖国的强盛、人民的安宁，有的甘愿奉献自己的一切甚至宝贵的生命。如“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的雷锋、“深入敌后建奇功”的庞国兴、“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王杰、“坚守战位直到战斗胜利”的“钢铁战士”麦贤得等。进入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军队广大党员干部的带头牺牲奉献不仅体现在战场上，而且更多地体现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征程中，体现在为国防和军队建设发展的不懈奋斗中。如“只剩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不能给祖国丢脸”的老山作战十五勇士中的李海欣、“多扛一袋沙包，大堤就多一分安全”的李向群、“热心钻研军事、舍身救战友”的苏宁、“使命重于生命、责任重于泰山”的杨业功等。这些英模们以共产党人的先锋模范作用，不仅践行了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也彰显了民族英雄的情怀，弘扬了民族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是激励后人前行的巨大精神力量。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党领导人民从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实践中，人民军队也涌现出许许多多在平凡岗位牺牲奉献的优秀共产党员。如：为人民扫除雷患，为战友血染雷场的“排雷战士”杜富国；勇斗歹徒、身中五刀不退缩的退伍老兵吕保民；为国防事业奉献终生的院士程开甲；献身国防科技事业，让罗布泊发出45 次巨大轰鸣，藏身大漠40 载，为国铸“核盾”的院士林俊德等一大批“平凡英雄”。

结语

中华民族从来不缺少英雄，中华民族从来都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民族。人民军队90 多年的光辉历程，就是一部造就英雄、争当英雄、传承英雄的英雄史诗，是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成就英雄伟业的光华乐章。在实现党的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和建军一百年奋斗目标新的伟大征程中，人民军队更需要总结传承弘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的历史经验，不断开拓进取，结合新时代新使命新任务新要求，继续高扬威武之师、文明之师、胜战之师的光辉形象，在传承红色基因、锻造“四铁”过硬部队中，造就出无愧于时代的英雄业绩，再创新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