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文物保护和考古研究所 盱眙县大云山汉王陵文物保护管理所
内容提要:2018 年3—7 月,淮安市博物馆等单位在江苏盱眙大云山景区连接线南区进行发掘,清理汉代墓葬31 座。墓葬多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单棺墓,少量双棺、一椁一棺、一椁双棺墓葬。出土器物两百余件,以釉陶器、陶器为主,少量的铜器、铁器、玉器、木器、漆器。墓葬形制多样,随葬器物较为丰富,为研究汉代东阳城居民的丧葬习俗和物质文化增添了新的资料。
大云山景区连接线位于江苏省盱眙县马坝镇云山村,东阳城遗址外东北部,由东阳立交西侧跨金马高速桥梁最北端连接至大云山汉王陵遗址区南陵墙,长600 余米、宽100 米(图一)。2017 年7 月—2018 年1 月,淮安市博物馆和盱眙县大云山汉王陵文物保护管理所组成联合考古队,对连接线用地进行了全面勘探,发现墓葬近百座,按照墓葬分布范围将连接线墓葬分为南、北两区,并对北区墓葬进行了发掘[1]。2018 年3—7 月,联合考古队继续对南区墓葬进行考古发掘,清理汉代墓葬37 座(图二),其中M277、M279、M288、M290、M294、M295 已另发表[2],不复赘述。现将其余31座墓葬发掘情况报告如下。
图二// 大云山景区连接线南区墓葬分布图
31 座。其中土坑墓30 座,砖室墓1 座,均开口于表土层下。土坑墓依葬具不同分单棺墓、双棺墓、一椁一棺墓、一椁双棺墓四种。单棺墓19 座,双棺墓2 座,一椁一棺墓4 座,一椁双棺墓5 座。墓葬散落分布,东西向墓葬21 座,南北向墓葬10座,相互之间打破关系较少。
1.单棺墓
19 座。木棺置于墓底中部,随葬器物放置于棺外一端,3座墓葬底部两侧有生土二层台。
M273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150°。墓口距地表0.2 米,墓底距地表2.1 米。墓口长2.65~2.68、宽0.9~0.98 米,墓底长2.55~2.6、宽0.67~0.78 米。内填五花土。单棺,置于墓室中部,棺木已朽成灰痕。灰痕长1.9、宽0.6 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8 件,棺外西侧放置釉陶鼎、盒、壶、瓿各1 件,棺内置铜镜、铁剑、铜带钩、漆盒各1 件。漆盒残朽,仅剩漆皮且无法提取(图三)。
图三// M273平、剖面图
M286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20°。墓口距地表0.2米,墓底距地表0.95 米。墓口长2、宽0.71~0.8 米,墓底长1.95、宽0.64~0.73 米。内填五花土。墓底东西两侧为生土二层台,均高0.12 米。东侧二层台长1.95、宽0.13~0.18 米;西侧二层台长1.95、宽0.18~0.24 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墓底部仅存少量板灰。随葬品为陶罐1 件,置于二层台中部北端(图四)。
图四// M286平、剖面图
2.双棺墓
2座。
M287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107°。墓口距地表0.2 米,墓底距地表2.68 米。墓口长3、宽1.81~2.09 米,墓底长2.77~2.61、宽1.65~1.77米。内填五花土。双棺合葬,置于墓室中部偏东。北棺棺木已朽成灰痕,灰痕长1.9、宽0.63 米。南棺为一个整木掏制而成,侧板、底板均保存较好,残长1.95、宽0.6、高0.48 米,侧板厚0.06 米,底板厚0.1 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5 件,南棺外西侧放置釉陶壶、瓿各1 件,南棺内放置铜镜1件;北棺内放置铁剑、铜镜各1件(图五)。
图五// M287平、剖面图
3.一椁一棺墓
4 座。木棺置于椁室内一侧,另一侧形成放置器物的边箱。
M296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20°。墓口距地表0.2 米,墓底距地表2.2 米。墓口长2.87~2.98、宽1.84~1.86 米,墓底长2.57~2.66、宽1.44~1.49 米。内填五花土。一棺一椁,棺置于椁室内东侧,棺外西侧形成放置随葬品的边箱。棺椁均朽为灰痕,椁痕长2.2、宽1.1 米,棺痕长2、宽0.54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17 件,边箱内放置陶钵3、鼎2、盒1、勺2、豆2、壶2、杯2 件,棺内南端放置铜镜1、木梳2件(图六)。
图六// M296平、剖面图
M275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290°。墓口距地表0.15 米,墓底距地表2.55 米。墓口长2.7、宽1.57~1.59 米,墓底长2.6、宽1.59~1.62 米。内填夯筑的五花土。一椁一棺,木棺置于椁室内北侧,棺外南侧形成放置随葬品的边箱。椁底板保存较好,东、西、南侧板局部残存。椁底板长2.18、宽1.03~1.06、厚0.06 米,由三块宽约0.35 米的木板拼合而成;南侧板残长2.14、宽0.02~0.03、高0.46米;东侧板长1.05、宽0.02、高0.12 米;西侧板长0.72、宽0.02~0.03、高0.12 米。木棺保存较好,长2.1、宽0.68、高0.48 米,为一整楠木掏制而成。南北侧板均厚0.1 米,侧板两端各有对称的榫槽,槽长0.12、宽0.05、进深0.05~0.06 米;西挡板长0.43、宽0.06、高0.4 米;东挡板长0.42、宽0.06、高0.4 米。棺盖板已朽,原为一块木板制成。棺内髹红漆,棺外髹黑漆。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共14 件,边箱内放置釉陶鼎、釉陶盒、釉陶壶、釉陶瓿、漆盘、漆盒各1 件,棺内放置铜镜、漆奁、铁剑、铁销刀、漆盘、纺织品、漆盒、木梳各1 件,漆器及丝织品均已残朽(图七;封二∶1)。
图七// M275平、剖面图
1.M275俯视(上北下南)
4.一椁双棺墓
5 座。双棺置于椁室内一端,另一端留空放置器物,形成头箱。
M278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295°。墓口距地表0.2 米,墓底距地表1.2 米。墓长3.42~3.45、宽1.82~1.77 米。内填五花土。一椁双棺,墓室内四周用柏木拼接成椁室。椁室长3.3、宽1.72、残高0.43 米。其中东挡板长1.68、宽0.06、高0.07米;西挡板残长1、宽0.04、高0.07 米;南侧板东部残长1、宽0.07、高0.17 米,西部残朽,残长0.4 米;北侧板长3.24、宽0.03~0.06、高0.22 米,由两个木头上下拼合而成。双棺位于椁室内西侧,棺外东侧形成放置随葬品的头箱。棺木已朽成灰痕,北棺痕长2.2、宽0.55 米,南棺痕长2.2、宽0.57 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11 件,其中头箱内放置釉陶壶1、铜盆1、木耳杯1、漆耳杯3 件;北棺内放置铜镜1、琉璃珠1 件(组);南棺内放置铜镜、铁剑各1 件,南棺外放置铁矛1 件。漆耳杯均已残朽,仅剩漆皮且无法提取(图八;封二∶2)。
图八// M278平、剖面图
2.M278俯视(上北下南)
M307 长方形竖穴土坑墓,方向18°。墓口距地表0.2 米,墓底距地表2 米。墓口长3.38、宽1.84~1.88 米,墓底长2.97、宽1.5 米。内填五花土。一椁双棺,棺外北侧形成放置随葬品的头箱。棺椁均朽为灰痕,椁痕长2.78、宽1.28 米,东棺痕长2、宽0.6 米,西棺痕长2、宽0.6 米。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20 件,头箱内放置釉陶瓿3、釉陶盒2、釉陶壶3、釉陶鼎2、铜鐎斗1、铜器残片1 件;西棺内放置口琀、窍塞、铜钱、铁剑、铜带钩、铜镜各1件;东棺内放置铜镜1 件,东棺外东侧放置铁矛1件(图九)。
图九// M307平、剖面图
M284 凸字形竖穴土坑砖室墓,方向101°。长方形墓室,东侧为斜坡墓道,未完全发掘。墓口距地表0.15 米,墓底距地表0.8 米。墓室长4.4、宽2.34 米。墓葬被严重破坏,四壁均残,顶部无存。西壁受挤压向内弧收,残存16 层平砖对砌,最高处0.65 米;东壁最多残存9 层平砖对砌,最高处0.36米;南壁最多残存7 层砖错缝平砌,最高处0.31米;北壁最多残存4 层砖错缝平砌,最高处0.16米。砖多残碎,整砖尺寸为0.24×0.11×0.04 米。木棺已残,墓室内散落5 根棺木。人骨无存,葬式不详。随葬品3 件,釉陶罍、铁矛、铜钱各1 件,均放置在墓室内东部(图一〇)。
图一〇// M284平、剖面图
出土器物239 件(组),其中可修复器物170余件(组)。以陶器和釉陶器为主,少量的铜器、铁器、石器、玉器、琉璃器、木器、漆器,漆器均残朽,仅剩漆皮,未能修复。
共26 件。灰陶为主,少量红陶。器表以素面为主。器形有鼎、盒、壶、瓿、罐、钵、豆、勺、杯。
鼎 5 件。依足部不同分两型。
A 型 2 件。高蹄足。器身子口微敛,圆唇,口外对置长方形外撇附耳。深弧腹,平底略弧,底附三外撇高蹄足。泥质灰陶。M296∶4,弧形盖,敞口,圆唇。盖口径19.1、器身口径14.8、底径20、通高20.8 厘米(图一一∶1)。M296∶8,扁弧形盖,盖面近口沿处有折痕,顶部中间有一穿孔。盖口径22.3、孔径0.7、器身口径16、底径19、通高18.1 厘米(图一一∶2;封三∶1)
图一一// 出土陶器(一)
1.A型陶鼎(M296∶8)
B 型 1 件。矮柱足。M274∶1,弧形盖,敞口,圆唇。器身敛口,方唇内斜,口外对置外撇扁方形耳。斜弧腹,底微内凹,底附三外撇矮柱足。器内壁有制作轮旋纹。器盖泥质灰陶,器身泥质红褐陶。盖口径18.2、器身口径16.6、底径11、通高14.1厘米(图一一∶3)。
C 型 2 件。无足。M292∶4,弧形盖,敞口,圆唇。器身子口内敛,方唇内斜,口外对置外撇扁方耳,斜直腹,底内凹。上腹部一道凹痕,器内壁有制作轮旋纹。泥质灰陶。盖口径17.4、器 身 口 径13.2、底 径11.8、通 高 14.2 厘 米( 图一一∶4)。
盒 1 件。M292∶1,弧形盖,敞口,方唇。器身子口内敛,方唇内斜,弧腹,底残。盖口径17.4、器身口径14、残高13.2厘米(图一一∶5)
壶 6 件。依底足不同分两型。
A 型 4 件。无圈足。大喇叭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底微内凹。泥质红陶。M299∶1,肩部对置桥形耳。口径13.5、最大腹径20.6、底径11.2、高23.4 厘米(图一一∶6)。M312∶5,口径13.7、最大腹径21.1、底径11、高24厘米(图一一∶7)。
B 型 2 件。假圈足。弧形盖,敞口,圆唇。器身小喇叭口,方唇,长束颈,溜肩,鼓腹,平底,外撇假圈足。肩颈接合部一道折痕。泥质灰陶。M296∶11,肩部对置穿孔耳。盖口径11.5、器身口径9、最大腹径21.1、底径14.6、通高29.7 厘米(图一一∶8)。M296∶12,盖口径11、器身口径9.7、最大腹径19.5、底径12、通高30.9厘米(图一一∶9;封三∶2)。
2.B型陶壶(M296∶12)
瓿 3 件。泥质红陶。敛口,溜肩,鼓腹,底微内凹。依耳部有无分两型。
A 型 1 件。无耳。M299∶3,尖圆唇,平沿外斜。口径8.3、最大腹径19.6、底径11.2、高15.9 厘米(图一二∶1)。
图一二// 出土陶器(二)
B 型 2 件。有耳。M312∶6,尖圆唇,平沿内斜。肩部对置宽扁耳,耳面模印竖线纹。口径9.8、最大腹径24.5、底径12、高22.3 厘米(图一二∶2)。M321∶5,平沿。肩部对置宽扁耳,耳面纹饰不清晰。肩饰一道凹弦纹,内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8.5、最大腹 径22、底 径10.9、高18.5 厘 米(图一二∶3)。
罐 3件。泥质灰陶。依耳部有无分两型。
A 型 2 件。有耳。M300∶2,盘口,尖唇,短束颈,溜肩,鼓腹,底内凹。肩部对置牛鼻耳。近底部拍印横向细绳纹。口径13.7、最大腹径26.1、底径11.2、高25.4 厘米(图一二∶4)。M274∶2,敞口微侈,尖圆唇,束颈,折肩,折腹,底微内凹。肩颈接合部对置穿孔小耳。口径12.6、最大腹径22.9、底径10.8、高22.5厘米(图一二∶5)。
B 型 1 件。无耳。M286∶1,直口,方唇,直颈,鼓肩,鼓腹,底微内凹。颈部对置两个穿孔。腹部一道折痕。口径8.3、最大腹径16.9、底径8.9、高16.6、孔径0.5厘米(图一二∶6)。
钵 3 件。M296∶1,侈口,尖圆唇,溜肩,鼓腹,底微内凹。泥质灰陶。口径7.6、最大腹径10、底径4.8、高5.1厘米(图一二∶7)。
豆 2 件。M296∶10,微敛口,圆唇,浅盘,矮柄,喇叭状圈足底座。泥质灰陶。口径15.1、底径8.9、高11厘米(图一二∶8;封三∶3)。
3.陶豆(M296∶10)
勺 1 件。M296∶7,仅存勺身。水盂状,勺面圆形,敛口,尖圆唇,浅腹,圜底。器壁一侧向内凹,斜向戳孔直达器底。泥质灰陶。长径8、短径7.6、高3.6厘米(图一二∶9)。
杯 2 件。M296∶13,敞口,圆唇,斜直腹,饼状底座。泥质灰陶。口径9.6、底径6.5、高8.9 厘米(图一二∶10)。
53 件。器表原施青黄色釉,局部脱落。胎色多为红褐色或灰褐色。器形有鼎、盒、壶、瓿、罐、罍。
鼎 9件。依足部变化分两式。
Ⅰ式 3 件。高足。M275∶4,覆钵形盖,敞口,方唇内斜,顶内凹。器身子口内敛,方唇内斜,口外对置微外撇方形耳,长方形耳孔。弧腹,平底,底附三蹄足。腹部凸起一道折棱。耳面模印短线纹、卷云纹,足面模印竖线纹。盖外壁有制作轮旋纹。盖口径15.8、器身口径15.1、底径11.2、通高16.4厘米(图一三∶1;封二∶3)。
图一三// 出土釉陶器(一)
3.Ⅰ式釉陶鼎(M275∶4)
Ⅱ式 6 件。矮足。M307∶14,覆钵形盖,敞口微敛,方唇,平顶。器身子口微敛,圆唇,口外对置方形短耳,长方形耳孔。弧腹,平底,底附三矮足,足底与器身底部近平。耳面模印兽面纹,足面模印卷云纹、竖线纹。器身及盖内外壁均有制作轮旋纹。盖口径16.2、器身口径14.2、底径10.3、通高17.3厘米(图一三∶2)。
盒 9件。依器身变化分三式。
Ⅰ式 2 件。矮扁。M275∶3,覆钵形盖,敞口,方唇内斜,顶微内凹,盖面置三矮乳钉状钮。器身子口内敛,尖圆唇,斜弧腹,平底内凹。盖外壁一道凹弦纹,器身及盖内壁有制作轮旋纹。盖口径16.2、器身口径14.5、底径11.6、通高14.4 厘米(图一三∶3;封二∶4)。
4.Ⅰ式釉陶盒(M275∶3)
Ⅱ式 1 件。较Ⅰ式高瘦。M273∶1,覆钵形盖,敞口,方唇内斜,顶内凹。器身子口内敛,尖圆唇,弧腹,平底内凹。器身内外壁及盖内壁有制作轮旋纹。盖口径18、器身口径16.8、底径11.2、通高17.6厘米(图一三∶4)。
Ⅲ式 6 件。较Ⅱ式高瘦。M307∶9,覆钵形盖,敞口,方唇。器身子口内敛,圆唇,斜直腹,平底内凹。器身及盖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盖面有修刮痕。盖口径16.8、器身口径15、底径10、通高18.5厘米(图一三∶5)。
壶 17件。依口部不同分三型。
A 型 11 件。侈口。依据颈部不同分两个亚型。
Aa型 短束颈。4件。依据底足变化分两式。
Ⅰ式 1 件。矮圈足。M275∶5,平沿,溜肩,圆鼓腹。肩部对置模印叶脉纹、羊角纹组合桥形耳。器身内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8.3、最大腹径22.5、底径12、高25.3厘米(图一四∶1;封二∶5)。
图一四// 出土釉陶器(二)
Ⅱ式 3 件。平底。M273∶2,平沿,溜肩,鼓腹,平底微内凹。肩部对置模印叶脉纹、羊角纹组合桥形耳。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上腹部有烧制过程中形成的少量鼓包。口径9、最大腹径22.7、底径12、高26.5厘米(图一四∶2)。
Ab 型 长直颈。7 件。M276∶1,平沿,溜肩,鼓腹,平底微内凹。肩部对置模印叶脉纹桥形耳,耳上堆塑羊角纹。口外及上腹部饰水波纹、凸弦纹带。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10.6、最大腹径25.6、底径12.9、高34.9厘米(图一四∶3)。
B 型 4 件。侈口微敛。M307∶10,圆唇,束颈,溜肩,鼓腹,矮圈足。肩部对置称模印叶脉纹桥形耳。口外及肩颈部饰水波纹、凹弦纹带。器身内壁有制作轮旋纹,外壁下腹部有修刮痕。口径13.5、最大腹径25.6、底径14、高30厘米(图一四∶4)。
C 型 2 件。盘口。M285∶2,深盘口,圆唇,束颈,溜肩,鼓腹,矮圈足。肩部对置模印叶脉纹桥形耳,耳上堆塑∽形纹。口外及上腹部饰水波纹、弦纹带。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底部有烧制过程中形成的鼓包。口径11.5、最大腹径23.3、底径12.8、高33.3 厘米(图一四∶5)。M278∶6,浅盘口,圆唇,长直颈,溜肩,弧腹,底内凹。肩部对置桥形耳。上腹部饰两道凹弦纹,拍印横向和斜向绳纹,下腹部拍印交错绳纹。器表可见细小砂砾。口径11.9、最大腹径19.8、底径12.6、高28 厘米(图一四∶6;封三∶4)。
4.C型釉陶壶(M278∶6)
瓿 14件。依口部不同分两型。
A 型 11 件。短直口,平沿。依器型变化分两式。
Ⅰ式 2 件。器型矮扁。M275∶6,溜肩,鼓腹,底微内凹。肩部对置模印兽面纹宽扁耳。器身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7.3、最大腹径25.4、底径14.3、高17.5厘米(图一五∶1;封二∶6)。
图一五// 汉代墓葬出土釉陶器(三)
6.A型Ⅰ式釉陶瓿(M275∶6)
Ⅱ式 9 件。器型较Ⅰ式高瘦。M307∶8,溜肩,鼓腹,底内凹。肩部对置模印兽面纹宽扁耳。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8、最大腹径28.8、底径14.8、高23.4厘米(图一五∶2)。
B 型 3 件。敛口,斜沿。M252∶2,溜肩,鼓腹,底微内凹。肩部对置模印兽面纹宽扁耳,耳上堆塑羊角纹。肩饰三组凸弦纹带。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口径8、最大腹径24.2、底径12.2、高22.7厘米(图一五∶3)。
罐 3件。
侈口罐 2 件。M287∶2,圆唇,溜肩,鼓腹,底内凹。肩部对置叶脉纹桥形耳。肩饰两道凹弦纹。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内壁有烧制过程中形成的鼓包。口径12.5、最大腹径21.7、底径11.4、高19.4厘米(图一五∶4)。
双唇罐 1 件。M276∶2,覆钵形盖,敞口,方唇,桥形捉手,饰叶脉纹。罐身微侈口,方唇微内斜,溜肩,鼓腹,平底。肩部对置叶脉纹桥形耳,耳上堆塑∽形纹。器身内外壁有制作轮旋纹。盖口径12.6、器身外口径23.6、内口径16.6、最大腹径27.7、底径15.2、通高31.4厘米(图一五∶5)。
罍 1 件。M284∶1,子口外斜,尖圆唇,束颈,溜肩,鼓腹,底内凹。器身外壁拍印方格纹。口径19.5、最大腹径34.3、底径15.2、高29.7 厘米(图一五∶6)。
共55件(组)。器形有镜、铜钱、带钩、刷、洗。
镜 25 件。主要有蟠魑纹镜、星云纹镜、日光镜、昭明镜、四乳四虺镜、博局镜六种。
蟠魑纹镜 2 件。M308∶1,圆形,三弦纹钮,圆钮座,座内纹饰不清晰。座外四道凸弦纹分内外两区,内区一圈镜铭,铭文锈蚀不可辨认。外区主体纹饰为缠绕的蟠魑纹,用四个叶形花纹间隔。窄缘。直径10.8厘米(图一六∶1)。
星云纹镜 1 件。M307∶20,残,仅剩半块。圆钮,八连珠纹钮座,座外两圈凸弦纹,内圈用三条弧线纹和七条短线纹组成的四个向内连弧纹连接至钮座,外圈饰十一个向内连弧纹。其外双圈细凸弦纹,间饰两颗大乳钉,乳钉有圆座,两颗大乳钉之间有七颗小乳钉,小乳钉之间用短弧线纹连接。向内九连弧纹缘。直径10.4 厘米(图一六∶2)。
日光镜 5 件。M291∶1,圆形,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圈宽凸弦纹,钮座和宽凸弦纹之间用三组三道短线纹连接。外区饰镜铭“见日の之光の长毋の相忘”,其外一圈细凸弦纹和栉节纹。窄素缘,背略弧。直径5.6 厘米(图一六∶3)。M307∶6,圆形,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圈向内八连弧纹,用四组三道短线和四道短弧线连接到钮座。座外两圈细凸弦纹和栉节纹。间饰镜铭“见の日◇之の光◇长の不◇不の忘”。窄素缘。器型较小,直径7.2厘米(图一六∶4)。
昭明镜 8 件。M287∶3,圆形,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周凸弦纹圈及向内十二连弧纹,用四组三道短线和四条单弧线将钮座与凸弦纹圈相连接,用十二组三道短线将凸弦纹圈与连弧纹带相连接。其外两周栉节纹,间饰铭纹“内而清而以而昭而明而光而象而夫而日而月而”。宽素缘,较厚重。直径10.4 厘米(图一六∶5)。M289∶14,圆形,圆钮,并蒂十二连珠纹钮座,座外一圈栉节纹。钮座外两周凸弦纹及三周栉节纹将镜背分为内外两区,两区内都配置篆体镜铭,内区铭文是“内清质以昭明,光辉象夫日月,心忽扬而愿忠,然雍塞而不毋绝”,外区铭文是“洁精白而事君,怨欢之弇明,彼玄锡之泽,恐远而日忘,怀糜美而穷而明承观愿毋绝”。宽素缘。直径17.9 厘米(图一六∶6;封三∶5)。
5.昭明镜(M289∶14)
四乳四虺镜 4 件。M321∶1,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圈凸弦纹,用四组三道短线纹和四根短线纹连接至钮座。其外两圈栉节纹,间饰四个乳钉与四虺纹相环绕,四乳带圆座。宽素缘,背稍弧,较厚重。直径8厘米(图一六∶7)。
博局镜 5 件。M278∶10,圆形,圆钮,柿蒂纹钮座。钮座外方框,方框内十二地支和十二乳钉方折环列。方框外四边各配置一组T、L、V 形组成的博局纹,形成八等分,间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麒麟等五灵兽,其外一圈凸弦纹和栉节纹,间饰铭纹“尚方作竟真大巧,上有仙人不知老,渴饮玉泉饥食枣,浮浮天□□兮”。宽缘,缘面饰两圈三角锯齿纹夹双线波浪纹。背略弧,镜厚重。直径17.6 厘米(图一六∶9;封三∶6)。M278∶8,圆形,圆钮,圆钮座。座外一周凹弦方框,用四组短横线和弧线连接方框四角到钮座。方框外有对称的八个乳钉,四边各配置一组T、L、V 形组成的博局纹,间饰有青龙、白虎、朱雀及五神兽,其外一圈栉节纹。宽缘,缘面饰三角锯齿纹、云气纹带。背略弧,镜厚重。直径12.8厘米(图一六∶8)。
6.博局镜(M278∶10)
铜钱 12 件(组),绝大部分为五铢钱,少量大泉五十。大部分锈蚀严重,钱文多不清晰。
五铢 10件(组)。依字形变化,分为两式。
Ⅰ式 2 件(组)。“五铢”略显高瘦,面穿均有郭,“五”字中间交股多较直,“铢”字左部分不清晰,右部分朱字上部分方折,下部分圆折。M289∶18,钱径2.4、穿径1.2厘米(图一七∶1)。
图一七// 出土钱币
Ⅱ式 8 件(组)。“五铢”略显宽胖,面穿均有郭,“五”字中间交股较弯曲,“铢”字四点较长,朱字上下端均较圆折。M323∶8,钱径2.5、穿径1.2厘米(图一七∶2)。
大泉五十 2 件(组)。M299∶8,面穿均有郭,正面直读“大泉五十”。钱径2.5 厘米、穿径1厘米(图一七∶3)。
带钩 8件。依形态不同分两型。
A 型 6 件。水禽形。圆钮,钩身细长。M272∶10,长10.4、尾宽1.4、钮径1.6 厘米(图一八∶1)。M300∶10,颈部凸起一圈,腹部呈三平面,截面略呈三角形。钩身侧面有刻划短线纹。长9.4、尾宽1.2、钮径1.5厘米(图一八∶2)。
图一八// 出土器物(一)
B 型 2 件。耜形。M285∶8,腹部宽扁。正面原为兽面纹,锈蚀不清晰,桃心形钮。长7.6、尾宽3.9、钮径2厘米(图一八∶3)。
刷 5 件。M291∶3,刷头圆形空銎,实心细长柄,尾端尖头弯钩状,有一穿孔。长12.4、銎径0.9厘米(图一八∶4)。
洗 1 件。M278∶1,敞口,宽折沿,深弧腹,平底。器底中部凸起一道楞。腹部饰三道凸弦纹,对置兽面纹铺首衔环。口径33.2、底径17.8、高14.5厘米(图一八∶5)。
共8件。器形有矛、剑,多残朽严重。
矛 2 件。M307∶19,上部铁矛,下部连接铜墩。矛前锋残缺,中部起脊,骹残,截面呈近菱形。墩为圆柱形,中空。矛长13.7、宽2.6、厚1.7 厘米;墩长12.9、銎径2.5厘米(图一八∶6)。
剑 6 件。均严重残朽。M307∶4,铜格,茎残,剑身截面为扁椭圆形。残长46.3、宽4.8、厚0.7 厘米(图一八∶7)。
共7件(组)。器形有黛板、石刀。
黛板 6 件(组)。M285∶9,研板为长方形薄板,板岩,背面粗糙,正面打磨较为光滑。长8.7、宽4、厚0.8 厘米。砚钮上圆下方,正面髹黑漆,朱书“宜官”两字。边长2.5、高1厘米(图一九∶1)。
图一九// 出土器物(二)
刀 1 件。M281∶1,青石质,残。弧背,单面刃。通 体 扁 薄。残 长9.3、宽3.9、厚0.8 厘 米(图一九∶2)。
仅1件。器形为带钩。
带钩 M272∶1,白玉质,灰色土沁。钩为兽首形,背部一近长方形钮,腹部细长。钩首雕刻类似蛇头,尾部类似虎头,通体浅浮雕勾连云纹。长11.6、尾宽1.4、钮径1.2~1.7厘米(图一九∶3)。
共16件(组)。器形有耳珰、珠、口琀、窍塞。
耳珰 1 件。M300∶6,柱形,上下喇叭状,中部束腰,中饰一贯穿孔。蓝色,略带透明状。上端直径0.8、下端直径1.1、孔径0.2、高2.5 厘米(图一九∶4)。
珠 2件(组)。M278∶9-1,圆形,中间有穿孔。蓝色,略带透明状。直径0.9、孔径0.2、高0.7 厘米(图一九∶5)。
口琀 5 件。M323∶12,蝉形,底平,背弧,中间起脊,截面为近三角形。长3.8、宽2.1、厚0.8 厘米(图一九∶6)。
窍塞 8件(组)。M323∶4-1,残蚀,柱状,截面为圆形。残长1.6、底径0.6厘米(图一九∶7)。
共6件。器形有耳杯、梳、笄。
耳杯 1 件。M278∶2,椭圆形,两侧斜翘长耳,弧腹,平底微内凹。长14、宽10、高4.1 厘米(图一九∶8)。
梳 3 件。M296∶17,仅剩背部,齿均残,弧背。长4.8、宽4.4、厚1厘米(图一九∶9)。
笄 2 件。M285∶12,长条形,两端稍圆,一端有穿,通体扁薄。长5.8、宽0.4~0.7、厚0.3 厘米(图一九∶10)。
本次发掘的大云山景区连接线南区汉代墓葬位于大云山南坡近山底部,均为小型墓葬,墓口距离地表均较浅,大部分墓葬直接打破生土,最南部的墓葬打破战汉时期的文化层,墓葬填土中夹杂有少量的灰陶片、蚁鼻钱等。除砖室墓外,其余墓葬均未被盗扰,为研究整个墓地的墓葬形制、器物组合演变提供了重要材料。
流行土坑竖穴墓,少量墓葬带有生土二层台,葬具有单棺、一椁一棺、一椁双棺及双棺。单棺墓将随葬品置于棺外一端;一椁一棺墓将木棺置于椁室内一侧,另一侧形成放置器物的边箱;一椁双棺墓则将木棺置于椁室内一端,另一端留空,形成放置器物的头(足)箱。整体墓葬形制与淮安地区已发掘的其他西汉时期墓葬保持一致[3]。砖室墓仅1 座,已被盗扰,破坏严重,残存的墓葬形制与金湖西安村墓地发掘的砖室墓M24[4]相似,且出土的釉陶罍与萧山溪头黄汉墓群中的硬陶罍器型[5]相似,综合比较时代应为东汉时期。
出土器物两百余件,主要为釉陶器,另有少量的陶器、铜镜、铜钱、铁剑、带钩等。与大云山北区墓葬罐、壶或鼎、盒、壶、罐的组合[6]相比,南区墓葬陶器组合明显简单,多为一两件灰陶罐,仅M296 随葬了成组陶鼎、壶、盒、豆、杯、勺,与大云山北区M234 随葬器物组合相似,时代相当。陶器中A 型鼎(M296∶4)与东阳汉墓陶鼎(M295∶19)[7]相同,腿均较高,有战国陶鼎遗风,但又不如大云山北区陶鼎(M227∶4)足高、器物厚重,时代应略晚于M227;A 型罐(M274∶2)与大云山西汉墓1∶05[8]相同;B 型罐(M286∶1)与金湖西安村A 型直口罐(M31∶3)[9]相似,判断M274、M286、M296 时代均为西汉早期。泥质红陶器在江苏淮安王庄村汉墓群中从西汉晚期开始出现,到新莽及东汉早期即以其为主[10],主要器形有壶、瓿,对比王庄村汉墓群M92[11]、大云山北区M266,结合墓内所出的A 型红陶壶、红陶瓿以及新莽时期流行的博局镜、四乳四虺镜,推断M299、M312、M321 三座墓葬的时代为新莽到东汉早期。
釉陶器组合主要为鼎、盒、壶、瓿,根据对典型釉陶器的型式划分,结合同一墓葬的其他器物,将墓葬分为四组。第一组M275,随葬釉陶鼎蹄足较高,釉陶瓿器身多较为矮扁、厚重,釉陶盒盖面置三乳钉状钮,与东阳汉墓群M279 所出器物[12]相同,时代为西汉早期。第二组M273,釉陶盒盖面乳钉消失,器身变高,釉陶壶器身重心上移,圈足变成平底。如Aa 型Ⅱ式壶(M273∶2)与大云山北区B 型Ⅱ式釉陶壶(M229∶4)相同,Ⅱ式盒(M273∶1)比照Ⅰ式盒(M275∶3)有变高瘦的趋势,对比大云山北区M229,可知M273 时代与之相当,为西 汉 中期。第 三 组M287、M307、M308、M276,釉陶鼎腿足更矮,退化明显,部分鼎足类似于王庄村汉墓群三期的贴蹄足[13]做法,釉陶盒、釉陶瓿器型更加高瘦,釉陶壶器型较大,颈部较粗,出现侈口罐。如Ab 型壶(M276∶1)与东阳汉墓群M114∶55[14]相同,B 型壶(M307∶10)与王庄村汉墓群三期AbⅡ式壶相似,侈口罐(M287∶2)与浙江汉墓Ⅰ式釉陶侈口罐(M56∶5)[15]相同,共出器物中日光镜为西汉晚期流行的铜镜样式,综合判断该组墓葬的时代为西汉晚期。第四组M278、M285,鼎已不见,出现盘口壶,流行博局镜,部分墓葬中随葬“大泉五十”,如C 型壶(M285∶2)与浙江汉墓A 型Ⅳ式盘口壶相同,该组墓葬时代应为新莽到东汉初期。
大云山景区连接线南区墓葬群位于东阳城外,紧邻东阳城遗址的东北角,墓葬时代从西汉早期延续到东汉时期,以土坑竖穴墓单棺墓为主,有19 座,占61%,少量的双棺合葬和一棺双棺,同穴合葬的比例只占了19.4%。墓向以东西向为主,有21 座,占67.7%,南北向墓葬仅10 座。与坡顶上的大云山北区墓葬较多的陶器组合相比,南区出土器物则更多为西汉中晚期的釉陶器组合,部分墓葬随葬的铜镜、铜钱、带钩保存较好,品相精美。双唇陶罐及釉陶罍在浙江地区汉代墓葬中较为多见,如双唇罐(M276∶2)与萧山溪头黄汉墓群M69∶7 较为相似,但在本地区尚属首次发现。
淮安地区在地理上属于南北方分界,淮河横穿腹地,境内汉代城址、墓葬等遗存也较为丰富,尤其是东阳城附近。东阳城起于春秋战国,秦时置东阳县,汉代沿袭,经济文化较为繁荣,周围有大量的战汉时期墓葬。东阳城北部大云山、小云山、青墩山一带埋藏有汉代高等级贵族墓葬及西汉江都王陵,出土大量珍贵的随葬品。城外南部的庙塘汉代墓葬中出土“木刻星象图”[16],也十分罕见。该地区考古工作从20 世纪70 年代以来一直不断,发掘资料不断丰富淮安乃至整个江淮地区的汉代墓葬及物质文化研究。综合来看,本次发掘的大云山景区连接线南区墓葬属于一般的平民墓葬区,为研究东阳汉墓群的时代存续、分布范围以及汉代东阳城居民的丧葬习俗增添了新的资料。
(附记:本次发掘项目负责人胡兵;发掘薛玲玲、王军来、樊红科、金山、王栋;绘图薛玲玲、丁秋雨;修复赵璋、赵有良;摄影薛玲玲、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