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发生情况及龈沟液中炎症因子水平调查

王继玲，李黎明，温颂颂，李娜，吴广升

牙周病可导致牙龈退缩、牙齿松动及脱落，是35 岁以上成年人失牙的最主要原因，是世界上第六大流行的慢性疾病［1］。牙周病分为牙龈炎和牙周炎，牙龈炎进一步发展导致牙槽骨吸收即发展为牙周炎。我国牙周病的发病率高达75%以上，美国成人牙周炎的发病率为46%，重度牙周炎的发病率为9%［2-3］。除此之外，牙周病还与全身性疾病有着密切关系，牙周组织的炎症可能成为某些全身性疾病的危险因素。牙周病也是军队人员常见的口腔疾病，而且是军队人员牙齿缺失的主要原因［4］。军事飞行人员是指直接参与飞行的各类机组人员，包括飞行员、通信员、射击员、领航员、空中机械师等［5］。由于军事飞行人员长期在高空低压、高空缺氧、高加速度荷载、高噪声、高应激等特殊环境下作业，其内分泌、免疫介质水平等可能与普通人有差别，并且由于高蛋白饮食、饮水受限及正常口腔卫生维护受限，也会导致口腔内菌斑牙石聚集，更易患牙周病［6］。本研究对在海军青岛特勤疗养中心疗养的705 名军事飞行人员进行牙周检查，分析其牙周炎的发生情况及龈沟液中炎症因子水平，为进一步掌握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发病特点，早期预防及治疗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提供参考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20 年1-12 月在海军青岛特勤疗养中心疗养的705 名军事飞行人员为研究对象，年龄22～58 岁，平均年龄35.1 岁，均为男性。所有研究对象均进行病史问诊、口腔健康常规检查和牙周专科检查，筛选牙周炎患者。问诊包括：有无吸烟史、刷牙牙龈出血史、长期口服药史等。口腔常规检查包括：视诊、叩诊、触诊、口腔卫生评估。参考2018 年牙周病和植体周病国际新分类中牙周炎分期方法［7-8］，根据临床检查的牙周探诊深度（PD）、临床附着丧失（CAL）、牙松动度（TM）及X 线片结果进行综合判断，将其中诊断为Ⅲ、Ⅳ期牙周炎的45 例军事飞行人员作为研究组；另外选取诊断为Ⅲ、Ⅳ期牙周炎的某场站45 例地勤人员作为对照组，男性，年龄20～56 岁，平均年龄34.8 岁。

1.2 试剂及仪器

白细胞介素⁃6（IL⁃6）、基质金属蛋白酶（MMP）⁃8 及MMP⁃9 ELISA kit 试剂盒（美国R＆D Systems公司）；Whatman 3 号滤纸条（Whatman 公司，英国）；AE 240 1/10 万电子天平（Mettler 公司，瑞士）；全波段酶标仪（TECAN，Infinite 200 PRO，瑞士）；-80 ℃低温冰箱（Thermo Fisher Scientific，美国）；超净工作台（苏州净化有限公司）。

1.3 牙周专科检查

1.3.1 PD 将牙周探针以0.20～0.25 N（即20～25 g）的探诊压力，平行于检测牙长轴的方向轻轻插到袋底，按颊和舌面的远中、中央、近中的顺序测量，每个检测牙记录6 个位点龈缘至袋底间的距离数值［9］。

1.3.2 CAL 探寻釉牙骨质界（cemento⁃enamel junction，CEJ）位置，记录CEJ 到龈缘的距离，将探诊深度减去该距离即为牙周附着丧失程度。若2 个数相减为零或不能探到CEJ，说明无附着丧失；若牙龈退缩使龈缘位于CEJ 的根方，则应将3 个读数相加，得出附着丧失的程度。同探诊深度，每个检测牙记录6 个位点附着丧失的数值［9］。

1.3.3 TM 前牙用牙科镊夹住切缘，做唇舌方向摇动；在后牙，闭合镊子，用镊子尖端抵住合面窝，向颊舌或近远中方向摇动。无松动不需记录；如有以下状况则记录：Ⅰ度松动，松动超过生理动度，但幅度在1 mm 以内；或仅为颊舌方向松动。Ⅱ度松动，松动幅度为1～2 mm；或颊舌和近远中方向均有松动。Ⅲ度松动，松动幅度在2 mm 以上；或颊舌、近远中和垂直方向均有松动［9］。

1.3.4 影像学骨吸收（RBL）采用数字X 线片或口腔锥形束CT 拍摄和评估CEJ 至牙槽嵴顶点的距离。Ⅰ期为骨吸收在牙根冠方1/3（<15%）；Ⅱ期为骨吸收在牙根冠方1/3（15%～33%）；Ⅲ、Ⅳ期为骨吸收达到牙根1/2 或根尖1/3［10-11］。

1.4 龈沟液的采集方法与分析

参考文献［12-13］，去除第一磨牙牙面周围的菌斑、牙石，隔湿，把Whatman 滤纸条（2 mm×10 mm）沿着牙体长轴方向缓缓插入患牙的颊、舌（腭）侧近远中龈沟内，停滞30 s（若沾及血液即废弃）取出放入原保存的EP 管内，使用精确电子天平称重，记录结果，并与收集龈沟液前的重量相减，得到龈沟液的重量，按照1 mg/μl 的龈沟液浓度计算龈沟液体积，随后加入200 μl PBS 缓冲液，置-80 ℃冰箱保存待检［12］。采用高灵敏度的ELISA 方法检测龈沟液中炎症因子的水平，操作过程严格按照IL⁃6、MMP⁃8 及MMP⁃9 ELISA 试剂盒说明书进行加样和检测。

1.5 统计学处理

使用SPSS 21.0 软件包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组间比较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例数和百分比（%）表示，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 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不同方式分类的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情况比较

705 名军事飞行人员中有131 名诊断为牙周炎，患病率为18.58%；随着年龄的增大，牙周炎患病率有增高的趋势，≥50 岁的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的患病率达52.17%；不同机型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率不同，运输机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率最高，为29.70%；随着飞行时间的增加，牙周炎患病率增高，飞行时间>4 000 h 者的牙周炎患病率最高，为34.48%。见表1。

表1 不同方式分类的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情况比较（例）

2.2 研究组与对照组患者龈沟液中IL⁃6、MMP⁃8及MMP⁃9 水平比较

研究组患者龈沟液中炎症因子IL⁃6、MMP⁃8 及MMP⁃9 的水平与对照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研究组与对照组患者IL⁃6、MMP⁃8及MMP⁃9 水平比较（ng/ml，± s）

表2 研究组与对照组患者IL⁃6、MMP⁃8及MMP⁃9 水平比较（ng/ml，± s）

注：IL⁃6 为白细胞介素⁃6，MMP 为基质金属蛋白酶

组别研究组对照组MMP⁃9 45.28 ± 12.36 47.15 ± 17.79例数45 45 IL⁃6 37.32 ± 11.13 34.50 ± 10.07 MMP⁃8 69.39 ± 18.47 72.59 ± 22.10

3 讨论

军人的口腔健康对于维护战斗力有重要意义。全军第3 次口腔健康抽样调查结果显示，我军牙龈炎患病率为6.1%，牙石检出率为46.6%，早期牙周病患病率为1.6%，晚期牙周病患病率为0.1%，牙周健康平均区段数为4.32，牙龈炎平均区段数为0.35，牙石平均区段数为1.30［14］。我军官兵的牙周病大多处于早期阶段，若能及早预防和治疗，可以取得非常好的效果。牙周病早期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就会发展为牙槽骨出现实质性破坏的牙周炎。Deutsch［15］调查了1997 年1 月1 日至2000 年9 月30 日美国240 艘潜艇巡航时发生的109 次初次牙科急诊和45 次复诊，其中48.6% 是因牙髓或龋齿问题而就诊，4.1%的人有牙周问题。

军事飞行人员是一类特殊群体，由于其执行军事任务时具有封闭性、长期性、艰苦性等特点，使得此类人群罹患牙周疾病时往往没有及时诊治［5,16］。同时，牙周炎早期及中期临床症状较轻，很多军事飞行人员对牙周炎的危害认识不足，未引起足够重视，经常直到出现牙齿松动而无法咀嚼时，或者因牙周炎导致牙体牙周联合病变而出现剧烈牙痛时才去口腔科就诊。军事飞行人员口腔疾病若得不到及时有效的诊治，会严重影响部队战斗力。积极防治口腔疾病是促进军事飞行人员身心健康，提高战斗力的重要保障。

薛飞等［5］对某疗养中心921 名军事飞行人员口腔健康现状及口腔卫生行为情况调查发现，龋病者420 例，占45.60%；牙周不健康者687 例，占74.39%。佟宇等［17］对2 543 名军事飞行人员进行了牙周炎流行病学调查分析，发现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率为25.13%，通过进一步分析发现牙周炎发病率与飞行员的年龄、飞行时间、机型、吸烟及错牙合畸形高度相关。本研究对在海军青岛特勤疗养中心疗养的705 名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的发生情况进行调查，结果显示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率为18.58%，低于薛飞［5］及佟宇等［17］的研究结果。其原因可能是，佟宇的研究结果是2017 年发表的，当时处于军改的初期，为军服务的措施还没有全面提升。军改前，洁牙属于自费项目，军事飞行人员定期洁牙的概率比较低。近几年军队卫勤保障单位经过转型发展，明确主责主业，在为军服务、保障打赢方面有了质的提升。另外，军事飞行人员的口腔保健意识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在疗养期间其会主动要求治疗口腔疾病。本研究发现，运输机飞行人员牙周炎患病率较高，原因可能是运输机飞行人员年龄普遍大于歼击机、直升机飞行人员，而年长者的牙周健康状况普遍较差。

炎症反应及其释放的炎症因子可能是牙周炎与多种系统性疾病关联的机制［18］。龈沟液是从体液渗出的液体，除具有血清中的某些成分外，还有来自牙周局部组织的宿主源酶、参与牙周破坏的其他因子、细胞和组织降解产物。通过检测患牙龈沟液中炎症因子水平，可以为牙周炎的早期诊断及预防提供重要的参考依据［19］。IL⁃6 是一种促进破骨细胞前体生长分化的促炎因子，可以引起牙槽骨快速吸收［20］。MMP⁃8 是一种由单核巨噬细胞分泌的以金属离子作为辅助因子的蛋白酶，与牙槽骨吸收相关。MMP⁃9 可以影响牙周组织中破骨细胞的分化及其在骨再生过程中的成骨细胞募集。专业的牙周治疗可以降低龈沟液中MMP⁃8、MMP⁃9 水平［21］。本研究检测了患有Ⅲ、Ⅳ期牙周炎的军事飞行人员龈沟液中IL⁃6、MMP⁃8 及MMP⁃9 水平，并与患有Ⅲ、Ⅳ期牙周炎的地勤人员进行比较，发现2 组炎症因子水平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本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仍需要进一步研究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病发病情况及其发病机制，更大规模地对军事飞行人员开展牙周病流行病学调查及专业的牙周检查和干预治疗，检测与牙周炎症相关的炎症因子水平变化，为探索军事飞行人员牙周炎发病特点，提高牙周健康水平提供参考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