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蜗牛重归故里

编译 刘声远

2023年4 月，5000 只波利尼西亚树蜗牛（以下简称树蜗牛）乘坐飞机，跨越1.5 万千米，抵达法属波利尼西亚的莫雷阿岛和塔希提岛。这些蜗牛在波利尼西亚诸岛上几乎灭绝。过去30 年来，科学家一直在设法让它们“绝地重生”。

树蜗牛是波利尼西亚诸岛的本土物种，它们个头很小，身长不到2.5 厘米，但它们对当地生态的作用却是巨大的：树蜗牛以真菌和腐烂植物为食，既能限制对植物有害的真菌生长，又能让植物残体（如落叶）中的养分迅速回到土壤，因此它们是维持森林生态系统健康运行的重要一员。

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树蜗牛从这些岛上几乎绝迹呢？原因要追溯到20 世纪60 年代。当时，喜欢吃蜗牛的法国人将大蜗牛带到了法属波利尼西亚诸岛。谁料到，本应该老老实实待在厨房的大蜗牛陆续逃亡，并在当地大肆繁殖。大蜗牛的食物包括500 多种植物，缺乏天敌的它们在岛上大肆啃食当地植物，严重破坏了岛上的生态系统。

为了抑制大蜗牛繁殖，法国人又将大蜗牛的天敌——狼蜗牛引入受大蜗牛祸害的岛屿。不过，狼蜗牛不仅捕食美味的大蜗牛，岛上一些本地小蜗牛也成了狼蜗牛的食物，其中就包括对岛上生态系统有重要意义的树蜗牛。在狼蜗牛的横扫之下，本地树蜗牛几乎灭绝。

放归树蜗牛

树蜗牛是当地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追求美味而引进的新物种让当地的生态失衡

几乎没有了树蜗牛的多座小岛的生态系统受到重创。在树蜗牛消失之前，农业用地和森林维持着和谐的平衡；但在树蜗牛消失后，不仅森林严重退化，并且农业用地的肥力下降，当地农民不得不扩大对土地的开垦，以满足生存之需。然而，结果又导致森林进一步被农田蚕食。

为了拯救波利尼西亚诸岛的生态，从20 世纪90 年代开始，一些科学家先后从当地收集残存的树蜗牛，以人工繁殖的方式来延续树蜗牛这个物种。所幸，最终有11 个树蜗牛亚种通过人工繁殖的方式得以保存。

从2014 年起，科学家陆陆续续将人工繁殖的树蜗牛投放回波利尼西亚诸岛。2023 年4月的这次放归数量为5000 只，迄今总放归量达2.1 万只。为了监测树蜗牛的放归情况，科学家在每只树蜗牛背上用荧光材料涂了一个红点，在紫外线的照射下，科学家非常容易发现这些树蜗牛，大大方便了科学家统计野外树蜗牛的数量。放归后进行的多次野外统计表明，在实验室中长大的树蜗牛很快适应了祖先们生活的森林。

外来物种很容易打破一个地区的生态平衡，这种快速且剧烈的失衡会让许多本土物种迅速消失。再次引入当地的树蜗牛能否成功恢复生态平衡？接下来就要看树蜗牛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