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永杰 郭天昕
摘 要:图情档一级学科的更名为档案学研究带来了机遇与活力,同时对档案学学术交流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文章从学科定位、研究范式、学科关系三方面介绍了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环境的变革,通过对我国档案学领域学术交流现状的分析,对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的问题及提升路径进行探讨,以期为一级学科更名后促进档案学的学术交流与繁荣提供借鉴。
关键词:信息资源管理;档案学;学科更名;学科建设;学术交流;研究范式
Abstract: The renaming of the first level discipline of LIS & Archives Management has brought opportunities and vitality to archival science, as well as higher requirements for academic exchanges in archival science.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he changes in the academic exchange environment of archival science under the first level discipline framework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from three aspects: discipline position, research paradigm, and discipline relationship. Through analyzing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academic exchange in the field of archival science in China,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ssues and ways of improvement of academic exchange of archival science under the first level discipline framework of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and hopes to provide reference for promoting the academic exchange and prosperity of archival science after the name of the first level class discipline of LIS & Archives Management is changed.
Keywords: Information resource management; Archival science; Discipline renaming;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Academic exchange; Research paradigm
2022年9月14日,國务院学位委员会、教育部正式发布《研究生教育学科专业目录(2022年)》,将“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名称更名为“信息资源管理”。[1]一级学科名称不仅深化了其原有的业务范畴,而且更为完整地覆盖了学科领域诞生的新业态。[2]
档案学作为二级学科,一级学科的更名对其学科发展带来新的契机。[3]一级学科更名后的档案学研究,不仅需要与其他学科进一步交叉融合,也迫切需要引入其他学科研究方法与技术的支撑。学术交流作为促进学科创新发展的重要途径,一级学科更名之际,学术交流更是成为档案学领域学术创新的关键。因此,有必要在一级学科更名之际思考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的新方向和新路径,为促进新形势下的档案学学科发展提供借鉴。
1 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环境变革
1.1 学科定位:深化学科体系改革,促进学科共同体建设。学科名称变更是学科定位重大调整的具体体现,“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的更名为档案学研究带来了机遇与活力,使档案学的研究对象能够进行横向和纵向扩展。[4]同时也对档案学研究提出了新的要求,这就需要结合“信息资源管理”的学科定位,在认知层面突破传统档案学专业局限,树立新的档案资源管理观,在学科内涵、学科外延、理论基础、学科边界、科学研究和人才培养等方面进一步调整优化。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的档案学研究,需要以学科更名为契机,以新学科建设为核心,深化学科体系改革,加强学科顶层设计优化,从而推动学科融合发展。
1.2 研究范式:融合数据科学,推进数据驱动研究范式转型。数据密集型科学时代,数据已经成为社会的基础性资源、重要生产力和关键生产要素。从科学哲学的层面来讲,大数据的出现正在促进科学研究范式的转变。[5]“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一级学科更名更应该看作是本学科科学研究范式的一次转换,是一次科学革命。[6]数据密集型科学时代的档案学研究,需要在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进行科学研究范式的升级和变革,需要增加数据科学、统计学和计算机科学等专业知识学习与普及,在科研行为层面明确科研导向,实现需求引领与数据驱动。
1.3 学科关系:增强学科交叉融合,探索多学科科研协同创新机制。从学科关系来说,学科更名拓宽了一级学科边界,更名后的学科更具有延展性和扩容性。[7]学科发展不仅要加强三个传统学科间的交流融合,更要注重与信息技术、数字人文、健康信息学等相关学科的协同发展。当代社会重大科技创新突破越来越依赖于复合型的知识结构,往往产生于不同学科深度交叉融合的研究领域。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的档案学研究,需要突破原有单一学科的界限束缚,通过跨学科交叉思维开展更广领域的交叉学科研究,探索多学科科研协同创新机制,构建适应信息时代发展的档案知识创新体系。
2 档案学领域学术交流现状分析
本文以《档案学通讯》《档案学研究》《中国档案》《档案与建设》《浙江档案》《北京档案》《档案管理》等7种档案学类核心期刊收录的论文作为样本数据,时间跨度为2018年至2022年,数据预处理过程中剔除评论、通知、征文等情况,得到有效论文8269篇,并从作者合作情况、机构合作情况、区域合作情况、合作论文学科等4个方面对我国档案学领域学术交流现状进行分析。
2.1 作者合作情况分析。在科学计量研究中,通常用合作率与合作度两个指标衡量作者合作程度。合作率是指一定时期内合作论文数占全部论文数的百分比,通过合作率可以判断研究人员的合作能力、科研合作中的配合程度和学术交流深度;合作度是指论文的篇均作者数,即指一定时期内论文作者总数占出版论文总数的百分比,合作度越高,说明合作规模越大,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研究的难度。
由表1数据可知,2018年-2022年我国档案学领域7种核心期刊所载论文的整体合作率为39.39%,其中26.77%的论文是两人合作的,占合作论文的67.98%。根据各年份合作率的单独统计可以看出,合作率呈逐年升高趋势,且趋势较为明显,合作交流显性成果逐年增多,说明合作研究正在逐步成为我国档案学研究的主流科研生产模式。与合作率相对应,60.61%的高比例独著率一方面说明我国档案学领域研究人员独立研究能力较强,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些研究人员的合作广度、合作深度有待加强。本文所统计期刊中参与发文的作者数为6443人,论文总篇数为8269篇,整体合作度为0.78。根据各年份合作度的单独统计可以看出,合作度整体呈缓慢上升趋势,但增速缓慢且不稳定,说明我国档案学领域研究人员的合作意识亟待加强。
2.2 机构合作情况分析。机构合作发文数统计如表2所示,2003篇论文属于机构内研究人员合作发文,约占合作论文总数的61.50%,机构间合作论文共计1254篇,其中两个机构合作发文篇数974篇,约占机构间合作论文的77.67%,说明我国档案学领域机构合作主要集中于机构内和两个机构间的合作。此外,根据科研人员身份将机构分为高校、高校档案馆、地方档案馆三种类型,其中高校科研人员间合作论文590篇,高校科研人员与高校档案馆员合作论文101篇,高校科研人员与地方档案馆员合作论文78篇,地方档案馆员间合作论文79篇,通过对比可知高校档案学研究人员仍是我国档案学领域科研工作的主力,高校档案馆和地方档案馆虽然也在一定程度上参与科研合作,但是科研合作产出量相对较少。
2.3 区域合作情况分析。以省、自治区、直辖市为单位进行统计,在跨机构合作论文中,有488篇论文属于区域间合作,其余766篇论文均为区域内合作;国际合著论文仅有13篇,主要涉及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德国等国家。以作者机构所在地区进行统计5年内合作发文50篇以上的地区,如表3显示,北京、江苏、河南是合作发文最多的地区,湖北、浙江、上海等地合作成果也比较多,而新疆、西藏、甘肃等西部地区合作成果非常少,说明地区经济文化教育水平对科研合作产出有较大影响。
如表4显示,各地区区域合作主要以区域内机构间合作为主,说明地理距离对科研合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地理位置相同或相近的机构间更容易建立合作关系。[8]跨区域合作主要是发文量较高的地区间合作,在一定程度上也表现出跨地区合作受地理邻近性和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
2.4 合作论文学科分析。统计近五年档案学领域7种核心期刊的合作论文,发现论文涉及的学科类型非常广泛,涉及19个基本大类、80个二级类目、206个三级类目。在3257篇合作论文中,2711篇论文属于档案学、档案事业论文,约占比83.24%,非档案学、档案事业论文共计546篇,约占比16.76%,说明我国档案学领域合作论文多是集中于研究本领域相关内容。1037篇含有两个及以上的中图分类号论文中有849篇涉及档案学、档案事业研究内容,在所有合作论文中约占比26.07%,说明我国档案学研究中存在一定程度的与其他学科交叉融合,其中交叉研究较多的领域包括信息与知识传播、法律、工业经济、经济计划与管理、预防医学、卫生学等。
3 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问题探析
3.1 学术交流主体问题。(1)研究人员学术交流程度相对较低。由表1可知我国档案学领域研究论文中60.61%论文属于独著论文,说明大部分研究人员处于独立研究状态;科研合作团队规模较小且分布较为分散,合作主要集中于同事、师生关系中;从合作关系强度来看,绝大部分科研人員间合作强度较弱,没有形成较为紧密的合作关系,仅存在较少次数的合作;核心作者数量少,相互间没有形成群落关系。整体而言,我国档案学领域整体合作程度相对较低,说明现阶段我国档案学研究人员的学术交流仍然不够,在发挥团队智慧、多维研究问题方面稍显欠缺。
(2)研究人员学术交流态势发展不平衡。我国档案学领域科研合作存在较为明显的社会分层,从合作者所属机构类型看,设置有图情档相关专业的高校院系间学术交流更加充分和深入。其中,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武汉大学信息管理学院、上海大学图书情报档案系、郑州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等机构学术交流成效最为突出,而地方档案馆学术交流相对较少,学术交流也主要集中于少数档案馆,如江苏省档案馆、北京市档案馆、浙江省档案馆等。从合作机构所属地区分布来看,经济发达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档案学学术交流差异也较大。
3.2 学术交流客体问题。(1)研究人员学术交流成效不显著。由表1可知合作论文仅占所有论文的39.39%,且合作论文主要表现为两人间合作,随着合作人数的增多,论文数量呈明显下降趋势;2018—2022年间合作论文数量由560篇增加至738篇,合作论文数量虽然逐年增加,但是年度增幅和总增幅均较小;合作率和合作度虽有缓慢上升,但相比其他学科仍处于偏低水平。由此可知,我国档案学领域学术交流成效虽然逐年提高,但是整体合作程度仍然相对较低,学术交流成效并不显著,集体智慧没有得到充分发挥。
(2)研究人员学术交流范围狭窄。从科研人员所属机构和地区分布来看,我国档案学领域科研人员合作对象的选择受地理邻近性因素影响比较大,合作以同一机构、同一区域内合作为主,跨区域合作较少,国际合作和交流更是缺乏,这种合作模式不利于知识资源的深度融合,难以形成有影响力的创新成果。从合作论文的学科分布来看,我国档案学领域合作论文多是集中于研究本领域相关内容,与其他学科交叉较少。
3.3 学术交流中介问题。(1)学术交流活动的形式和手段单一。学术交流是实现知识融合创新的重要途径,是科学技术发展不可或缺的条件。随着科学研究的深入和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学术交流的活动内容和方式都在不断变化。然而当前我国档案学领域学术交流活动的形式和手段单一,一方面导致参与者的兴致下降,学术交流活动吸引力下降,学术交流活动参与度不强;另一方面学术交流中固定的交流模式、交流目的不明确限制了学术交流的广度和深度,导致学术交流活动效果较差。
(2)学术交流平台开放存取程度较低。网络环境下的学术交流,人们希望能够快速、准确、全面地获取学术信息,电子期刊、网络文献数据库等学术交流平台应运而生。开放存取能够最大限度发挥互联网传播优势,提高学术资源的显示度和利用率,然而这些平台在应用过程中由于科学信息版权问题、科学知识质量控制问题、开放期刊显示度问题等导致开放存取程度较低。学术交流平台可以采取多种模式进行组合,在具体操作、权益等方面采取不同的具体措施,形成丰富多样的支持开放存取机制。开放存取运动已是大势所趋,未来随着互联网技术的更快发展,开放存取将成为学术交流的主流模式。
4 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学术交流水平提升路径
4.1 学术交流主体提升路径。(1)增进交流合作,强化合作关系。学术研究过程中,科研人员间的交流合作能够发挥群体优势,实现知识互补或强强联合,为科技创新的重大突破提供集体智慧。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的命名,要求档案学研究要进行多学科、跨学科、超学科的开放、交流、交叉、交融,档案学研究人员不仅要进行思维方式和研究范式的转换,更要加强合作意识、激发开展学术交流的积极性、积极参加档案学及相关学科的各级各类学术交流活动,通过跨学科、跨机构、跨地域的合作提高科研人员的合作程度,促进科研合作成果的产出,推进我国档案学研究的进一步扩展和深入。
(2)以强带弱,实现学术交流的平衡发展。研究人员所属机构间合作论文产出数量和质量差异很大,反映出各相关机构间科研水平和和学术交流能力的不平衡。对此各层级档案学会、档案联盟等学术社团组织要积极创造并提供我国档案学研究机构间的合作交流机会,通过组织学术交流会议、专家座谈会、联合申报课题等形式以强带弱、优势互补,实现我国档案学领域科研实力的整体提升。学术低产出地区更要主动寻求与学术产出丰盛地区的交流合作,通过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带动本地区档案学科研水平的发展,从而更好地发挥档案资源价值、提升档案服务能力。
4.2 学术交流客体提升路径。(1)开展联合攻关和深度合作,提高学术交流成效。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的学科体系更加精细、复杂,对档案学研究人员的专业化程度要求也更高。档案学研究人员只有开放思想,主动寻求学术交流与合作,通过共同参与一些重大课题和专业难题的联合攻关和深度合作,深入到实际的科学研究中去,才能持续提升自己的学术水平,产出更多的显性化合作成果。此外,应进一步完善研究人员学术交流机制,鼓励从事档案学研究的科研人员,尤其是学术带头人和学术骨干参加学术会议,通过学术交流掌握相关领域的最新动态和前沿研究方向。经费问题也是限制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因素,研究人员要积极申报和参与科研项目,争取科研经费的支持。
(2)寻求机构和区域间广泛合作,扩大学术交流范围。我国档案学领域研究机构间、区域间合作很不均衡,研究人员应充分利用各种学术交流平台突破机构和区域的限制,建立跨地域、跨部门、跨层级的动态交流网络。在探索创新合作模式的过程中,不但要避免各合作主体间的简单合作、表面合作,而且要从浅层合作走向深度融合,围绕共同科研需求打造学术共同体形式。通过探索追求共同利益的驱动机制、创新需求拉动的动力机制、激励政策扶持的保障机制等协同发力的高效型的合作模式,推进机构间、区域间的资源共享,建立健全高效合作对接机制,保障合作渠道畅通,从而进一步拓展档案学研究的思路和创新空间。
4.3 学术交流中介提升路径。(1)探索学术信息传播新模式,拓宽学术交流形式。与口头传播时期和印刷型传播时期相比,网络传播时期的学术信息传播具有传播内容丰富、传播效率高、互动性强等特点,互联网、社交媒体等新媒体成为学术信息扩散的重要途径,学术信息传播环境也发生了根本性变化。[9]为了更好地适应学术信息传播环境的变化,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的档案学学术信息传播不能仅局限于学术期刊、学术会议、研究机构、社团组织等传统渠道实现,应探索学术信息传播新模式。例如,借助博客、微博、知乎等社交媒体平台整合学术信息传播渠道,对学术信息进行复合式多渠道发布;将会议模式从单纯现场交流转化为线上线下交流相结合的学术会议模式。档案学者和中介机构应该积极参与和推动档案学学术信息的形成、传播和扩散,促进档案学的学术繁荣和发展。
(2)从共建共享走向融合开放,搭建交叉融合开放合作平台。开放存取作为一种新的学术交流模式,从理论上消解了“许可危机”造成的科学信息垄断,提供了相对公平的信息获取能力,为大数据背景下科学知识的飞跃式增长创造了条件。[10,11]为了实现更加充分和深入的档案学学术交流,档案学学术界要融合传统学术交流和新型学术交流体系,推动开放存取学术交流体系建设,搭建一个高效共享科研成果、优质开放的学术交流平台,研究人员也应充分利用各种学术交流平台突破领域、机构和区域的局限。
5 结语
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的命名拓展了档案学科的发展空间,为档案学科发展带来了巨大活力。档案学研究应把握学科发展契机,积极探索完善信息资源管理一级学科框架下档案学科新的理论体系和方法体系。为此档案学研究人员应发挥档案专业特长,注重多学科交叉融合,通过合作与交流共享档案学术资源、傳播档案学术成果,从而促进我国档案学领域学科发展及学术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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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河南大学商学院 党永杰,博士,副教授,硕士生导师;郭天昕,硕士研究生 来稿日期:2023-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