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特色词汉英与汉日翻译方法比较——以2018—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为例

司炳月,胡奕桐

(大连外国语大学 软件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0)

近年来,随着中国科技、经济、政治等各领域飞速发展,国际话语权获得显著提升,我国政治文献也备受国内外各界人士的紧密关注。政治外宣文本体现出中国的社会发展理念,是世界了解我国各个方面的交际之窗。外宣文本包含党政文件及政府工作报告,主要阐述我国发展现况、经济政策、政治立场等,发挥着向外宣传中国力量、讲述中国故事、构建大国形象、塑造民族精神等作用。

习总书记明确提出,要强化国际传播能力建设,精心构建对外话语体系。我国话语体系中的基本语言要素是中国文化特色词,因此如何将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此类词汇准确外译,达到宣传中国理念、弘扬大国精神、增进中外文化交流的效果,这成为了翻译研究中的热点问题。

截至2022年10月,作者在中国知网高级检索中按照主题分类同时检索关键词“政府工作报告”与“英译”,共有406篇文献,而同时检索关键词“政府工作报告”与“日译”,仅获得26篇文献。从数据可知,与政治外宣文献英译研究相比,日译政治文献的有关研究数量非常少,同时包含两种语言的翻译方法比较的相关研究更是凤毛麟角。基于政府工作报告,英、日译本对中国特色词处理方式的横向对比分析,首先可以促进两种不同语言的译本翻译方法与技巧的互相借鉴,优势互补,进行翻译优化,提高译本翻译质量。其次,以多元化视角考虑我国特有文化词的翻译,有助于拓宽外宣文本翻译思路。

一、纽马克翻译理论

(一)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

英国翻译家彼得·纽马克在《翻译问题探讨》(ApproachestoTranslation)一书中从源语和目标语角度引入了“交际翻译”和“语义翻译”概念,从语言的形式与内容两个方面探究了达到不同“对等”的翻译方法,为翻译实践提供了新思想新视域。

纽马克指出,交际翻译试图让译文对目的语读者产生的效果与原文对源语读者所产生的效果尽可能等同。语义翻译是指在译入语句法和语义结构允许范围内,译者尽量准确地表述出源语的上下文意义。从理论层面看,语义翻译侧重以源语为中心,追求与原文语义信息及作者思维保持一致,客观准确地保留源语表达形式和语言内容。交际翻译则倾向以目的语为中心,关注目的语文化背景及语言表达风格,重视读者的理解与反应,确保译文的表达既地道自然又能消除读者的阅读障碍,达成传递信息与交流的效果[1]。而在翻译实践的探索中,二者可谓是处于对立统一的整体联系中,既展现出矛盾斗争的对立性又体现出和谐统一的同一性,鲜少独善其身。因此,译者需发挥其主体性,具体翻译问题具体选择恰当的翻译策略与方法,使得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相互贯通,相辅相成,促进翻译研究的发展。

(二)文献回顾

经中国知网(CNKI)检索主题“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截至2022年10月份共有期刊论文420篇。由图1可知,国内学者早期并没有对纽马克翻译理论给予密切的关注,而2002—2010年论文发表量迅猛增长并达到峰值。2019—2022年的期刊发表量总体呈上升态势,依旧是研究热点。杨士焯[2]、原虹[3]、张春慧[4]、叶朝成[5]等以及许多学者均针对文本类型及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方法进行细致阐述。解晓妮[6]基于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探讨了中国古代诗歌文化中关于称谓、度衡量和时间要素的翻译问题;赵春丽和刘明[7]探索了纽马克的语义翻译及交际翻译在茶产品说明书英译中的具体应用;王晓珊[8]以川剧《死水微澜》的白灵芝英译本为例,探讨纽马克理论指导下川剧的翻译方法。从文献梳理可知,国内对纽马克理论研究多聚焦于理论基础、实践应用、文学作品以及特色文化传播的翻译,而对外宣政治类文献的研究相对较少。作为世界能够客观认识和了解中国的对外文本,政府工作报告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因此纽马克理论视角下政治文献的翻译研究应受到重视。

图1 语义翻译与交际翻译论文年度发文情况

在坚持文化自信的时代背景下,外宣政治文本里的每一个中国特色词无一不在彰显我国文化形象,在对外传播中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带有浓郁文化色彩的语言表达往往会在源语与译语文化交流之时形成一道鸿沟。因而翻译时既要求译者尽量贴近原文,保留原有的大国文化特点,又需考虑译入语受众的语言习惯和接受诉求。而纽马克的语义翻译理论和交际翻译理论恰好适用于解决外宣政治文本里中国特色词的翻译问题。因此,本文结合英译、日译翻译实践,在纽马克理论指导下进一步验证该理论跨文化交流的可行性以及探索不同语言翻译方法在实践运用中的异同之处。

二、中国特色词的翻译

作为对外传递中国声音、构建中国对外话语权的重要外宣文本,《政府工作报告》内容丰富多彩,涵盖面广,包括大量新时代政治术语词、熟语、数字缩略词等饱含中华文化的中国特色词的表达。中国特色词指在我国历史发展和社会背景下积累的独特的语言表达形式,反映中国特有事物、事件以及不同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和外交等情况的词汇[9],其语言表达简洁明了,表现出一个民族约定俗成的事物,通俗易懂又平易近人,而此类词汇所蕴藏的文化内涵在译入语中无法直接找到相应的语言表述。因此中国特色词的运用,在凝练概括政府工作的基础上又能反映出汉语词汇多样性、语言感染性及文化多元性。对于特色词的翻译,主要是准确传达出词语的内在含义,若译文采用了异化的翻译策略会令目标语读者产生误解,那么此时的策略要介于异化和归化之间,不可偏向某一极端。[10]

(一)政治术语新词的英、日翻译比较分析

随着我国综合实力的崛起,一批批新思想、新制度等术语词涌现,这些重要表述的译文何以被目标受众正确解读,进而在世界范围内做好宣传推广工作,这是对译者的重重考验。针对政府工作报告中政治术语新词的翻译,日译多采取移植、直译、意译、附加解释等翻译方法,英译主要采用音译、直译、意译、附加注释等翻译方法处理。

例(1)“天问一号”“嫦娥五号”“奋斗者”号。(1)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21n_704/,P5;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2021zf/,P5;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2021zf/,P5。

日译：火星探査機「天問一号」、月探査機「嫦娥五号」、有人深海潜水艇「奮闘者号」。

英译：the Tianwen-1 Mars mission, the Chang’e-5 lunar mission, and the Fendouzhe (Striver) deep-sea manned submersible.

针对时代性科技政治术语新词,日译常以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相结合为指导原则,既赋予译文中华文化特性,又取得了良好的交际效果。如例(1)日译中“火星探査機「天問一号」”和“深海潜水艇「奮闘者号」”运用了直译+解释的翻译方法,“月探査機「嫦娥五号」”选取移植法加解释结合翻译能够原汁原味地保留原文语言形式,且对新政治词进行进一步概括说明,保证了目的语译文准确地重现原文信息。“天问一号”“嫦娥五号”“奋斗者”号这些术语都是富含中华文化和时代科技特色的专有名词,反映出当今中国的辉煌科技成就,为方便读者接受,增译解释体现了译文时代性、先进性和准确性。

英译时,译文可以采用音译法与增译解释相结合的翻译方式处理此类词汇,以此弥补源语文化信息空缺所产生的陌生认知语境。例(1)中政治术语“天问一号”是指我国发射的天问一号火星探测器,译文中音译的“Tianwen-1”与增译的其术语性质解释词“Mars mission”自然衔接,连贯顺畅,表述明确。这些政治术语新词在英译和日译时采用的翻译策略是异化和归化翻译策略同时兼顾的特点,因语言差异性,具体翻译方法略有差别。日译时运用“直译或移植+注释”的翻译方法,能够凸显原汁原味的中国特色文化;英译采用“音译法+解释的翻译方法”不但能够最大化保留源语文化信息,而且使得译文更加通顺连贯又自然过渡,确保阅读时没有阻碍,没有隔断感,准确且“达意”。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交融的特点,既保留了源语文化中的异质性,同时又考虑了译语受众的可接受性,实现了对外宣传的交流目的。

例(2)扫黑除恶(2)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19n_47/,P8;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19n_6/,P7;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19_20/,P9。

日译：「掃黒除悪(黒社会を一掃し、悪を取り除く)」

英译：combat organized crime and root out local mafia

例(3)新发展理念(3)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18n_831/,P1;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18n_487/,P2;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18_507/,P1。

日译：新たな発展理念(革新·調和·グリーン·開放·共有という発展理念)

英译：the new development philosophy

针对政治色彩含义强的专有术语外译时,首先应尽可能让读者认识到原汁原味的政治术语词,再通过增加注释法使译入语读者更好地接受和理解词汇内涵,进而达成交流目的。日译文本体现出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兼而有之的特点,用合二为一、相辅相成的方式通过“直译+注释的翻译方法”进行语言表述。例(2)(3)在语义直译的同时运用交际翻译,即通过附加括号注释的方式解释性地阐述具体五个发展理念的内容以及扫黑除恶的含义。两种翻译方法的叠加使用既保留了源语中政治术语的中国特色,展现了汉语文化特色,又使目的语受众读者了解了源语中的表述,使得晦涩的政治术语明晰化,体现出外宣文本翻译的目的和使命。

汉语和英语在字形方面处于完全不对等的状态,因此在缺少汉字同形词的优势情况下,英译通常根据语境采取直译或意译法表达源语信息。例(2)从交际翻译视角出发,将“扫黑除恶”一词意译为“打击有组织犯罪,铲除当地黑色势力”的含义,将缺失内容补充完整,益于目标受众深刻理解原意。除此之外,英译时黑色势力的选词为“mafia”充分考虑了英语的语言表达习惯,贴合读者的社会文化背景,达成语言信息对等,获取理想的交际效果。例(3)“新发展理念”一词的英译,从语义翻译角度出发,侧重源语,与原文内容及形式保持一致,直译为the new development philosophy,客观、直接地阐述了词汇含义。

(二)“数字缩略词”的英、日翻译比较分析

缩略词指原词汇凝缩或省略后依旧能够自由运用的语言单位。每年的政府工作报告都会在总结过往的基础上展望未来,其中所提出的许多政策、制度、举措等政治性词语会运用数字+缩略词的结构呈现。这种特色政治术语词形式上简明凝练,涵义上表达丰富,用以简化一些繁杂冗长的文本结构,提升报告表达效率。

例(4)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4)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19n_47/,P10;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19n_6/,P10;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19_20/,P12。

日译：“「五位一体(経済建設、政治建設、文化建設、社会建設、生態文明建設)」の総体的配置を統一的に推進し”,「四つの全面(小康社会の全面的完成、改革の全面的深化、全面的な法に基づく国家統治、全面的な厳しい党内統治)」の戦略的配置を調和的に推進し。

英译：pursue coordinated progress in thefive-sphereintegrated plan; pursue balanced progress in thefour-prongedcomprehensive strategy.

中国政治术语工整简洁,高度凝练,既富有中国文化特色,又饱含丰富的文化内涵。[11]针对具有中国特色的数字缩略词,译文既需要忠实地保留中国专有的特色词语表述,又要求准确传递原文信息,保证读者与源语的顺畅交流,实现信息传播和文化输出的语言功能。因此,在日译中多采取“直译+解释”“移植+解释”“意译+解释”的方法翻译数字缩略语。如例(4)所示,日译将“五位一体”直接移植为同形词“五位一体”并在其后括号中标明此缩略词所包含的五项建设的具体内容。在语义翻译指导下,选取移植的翻译方法与源语表达完全一致,尊重源语及作者,充分体现出忠实性原则。若此处仅使用语义翻译则无法充分满足译文的可读性和目的语受众的接受诉求。因此,按照交际翻译原则,在译文中添加解释使读者明确文本中的隐藏含义,会给予目标受众和源语读者同等的阅读反应,确保交际效果。例(4)中,日译的“四个全面”采用了“直译+解释”的翻译方法,叠加运用能保留源语中国汉字文化形式与特点,又能恰当传达原文含义,行文流畅,易于读者深度理解我国政策。

在纽马克理论指导下,“五位一体”和“四个全面”的英译文运用了“直译+解释”的翻译方法。不同于日语中含有部分与汉语含义相同的同形词可移植,此种情况下直译可最大化保留数字缩略语译文的忠实度。而为了使英语读者深入了解术语的详细信息,可以通过脚注解释说明和补充缺失信息,将隐含内容外置化,使译文清晰明确,避免读者因文化信息不对等造成某些误解。通常情况下,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数字缩略词英译采取两种解释方式:第一种是同例(4)日译的处理方式,在直译后的括号内添加解释进行信息补充说明;第二种则与英译例句一致,将译文注释附加在相应页码底部的脚注中,不会使得原文过于繁琐冗长,打断阅读思路,更加遵循连贯性原则。

例(5)三去一降一补(5)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21n_704/,P21;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2021zf/,P21;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2021zf/,P23。

日译：「三つの解消、一つの低減、一つの補強(過剰生産能力の解消、過剰在庫の解消、過剰債務の解消、コストの低減、脆弱部分の補強)」

英译：the five priority tasks of cutting overcapacity, reducing excess inventory, deleveraging, lowering costs, and strengthening areas of weakness.

日译文本中,例(5)将两个翻译原则结合,“三去一降一补”运用“直译+解释”的翻译方法,直译为三个消除、一个减少、一个加强,其后运用括号,扩充解释消除、减少和加强的具体内容。就数字缩略语而言,不经过细致了解,甚至母语者都无法直接领略其内隐含义,这也意味着在翻译时需考虑译语读者的文化接受度和交际效果,补充缩略词所省略的文化信息,保持两个语言读者接受度的相对动态平衡。

英译以交际翻译为侧重,选取了意译与解释相融合的方法进行翻译,把“三去一降一补”意译概括为五项首要任务,而后用介词of连接,说明具体的每一项任务内容及处理方式,此翻译非常灵活巧妙,既突显了政策的重要性,化隐性内容为显性,又避免了文章再次重复表述消除、降低、增强等词汇,能够准确清楚传递原文表达的含义,推进目的语读者拥有等同的阅读体验感。

(三)熟语的英、日翻译比较分析

熟语是一个范畴词,《辞海》将熟语定义为语言中固定的词组或语句,包含成语、谚语、格言、惯用语、歇后语等,使用时一般不能任意改变其结构[12]。熟语承载大量中国传统文化内容,应用熟语词汇表达使严谨正式的报告更加平易近人,拉近与读者间的距离,同时还可以增加报告文采,提升读者阅读兴趣,增添美感与欣赏价值。翻译熟语词汇时,从交际翻译与语义翻译角度考虑,首先要理解其表意及比喻意,尽可能保留所蕴含的中国独特的文化韵味,可采取直译、意译或加注释等翻译方法灵活翻译,体现忠实性与交际性,准确传达原文信息。

例(6)一定要把每一笔钱都用在刀刃上、紧要处。(6)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20n_704/,P8;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20_852/,P8;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20n_267/,P9。

日译：すべての資金を確実に最も肝心なところに充てて。

英译：see that every cent is usedwhere it is needed most.

“刀刃上”一词可谓是中国人民耳熟能详的俗语。原文为“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指人力、物力等要用在最关键、最需要之处,达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的作用。“刀刃”字面意思指切削工具的锋面,如若只强调语义翻译直译“刀刃”一词会令目标读者对钱和刀刃的搭配感到迷惑不已,无法理解原文的精髓要义。因此,日译以交际翻译为中心,此处“刀刃”的翻译取其比喻含义,结合前后文和语境意译为“最关键的地方”,即“最も肝心なところ”,清晰地再现了源文的主旨信息。

“刀刃上”英译为where it is needed most即“最需要的地方”,此词同样按照交际翻译原则采用了意译法,一针见血表达出俗语核心比喻义,避免直译所导致的语意模糊不清及读者无法领会其文化内涵。此外,从语句层面可以发现此句话英译运用了被动语态,符合英语表达的思维习惯,同时将俗语“刀刃上”进行意译,信息连贯,气势递进,能够突显出信息焦点。因此,在翻译熟语时,除注重原词语的翻译方法与技巧外,语句功能性、连贯流畅性也需译者考量在内,以便呈现出目标读者接受度高且言语准确地道的翻译文本。

例(7)这次减税,着眼“放水养鱼”,增强发展后劲并考虑财政可持续。(7)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19n_47/,P14;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19n_6/,P16;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19_20/,P17。

日译：今回の減税は、「放水養魚(企業の負担軽減)」や発展の持続力の増強を視野に入れるとともに財政の持続可能性を考慮したもので。

英译：Our moves to cut tax on this occasion aim atan accommodative effectto strength the basis for sustained growth while also considering the need to ensure fiscal sustainability.

例(8)强化阶段性政策,与制度性安排相结合,放水养鱼,助力市场主体纾困发展。(8)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原文网址:http://www.theorychina.org/llzgxs/zfwx/2020n_704/,P9;英译文网址:http://en.theorychina.org/llzgyw/GovernmentDocuments/2020_852/,P9;日译文网址:http://jp.theorychina.org/llzg-ry/zfglwx/2020n_267/,P10。

日译：段階的政策を強化し、制度的取り決めと結び付け、「放水養魚(企業の負担軽減)」を行い市場主体の苦境脱却·発展をサポートする。

英译：We will aggressively implement current policies in conjunction with institutional arrangementsto create a more enabling environmentand help market entities overcome difficulties and achieve development.

四字词语“放水养鱼”字面意思是指只有给予鱼儿充足的水,鱼儿才会活得好,这里是指一种经济政策。译者结合上下文语境取其引申义,只有通过措施为企业创造好的生存环境,企业生命力才会旺盛,市场主体才会发展得好。如若仅直译而忽略上下文语境及中国国情、经济现状等元素,读者无法领会其真正表述,将导致译文失去交际效果。例(7)和例(8)中,日译均通过语义与交际理论结合的方式,选择直译+解释法进行翻译,且两处译文保持一致。此处本体是减轻企业负担,喻体是“放水养鱼”,直译为同形词「放水養魚」并添加注释,传达出“减轻企业负担”的核心语义[13]。该译文忠实简洁,在保持原文形象色彩的同时,又能使目标受众领悟政策深层次内涵意义。

英译文本中,“放水养鱼”出现在2019和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里,但译文内容有所差别。两例中,译者均强调交际翻译,采取意译翻译法,而侧重角度却不尽相同。19年报告中,例(7)“放水养鱼”被译为“an accommodative effect”,即“达到宽松的效果”,句中主语为各项相应举措,而主体对象则是强调“水中之鱼”即各企业。例(8)译文则是“to create a more enabling environment”,即“创建更有利的环境”,此句主语是我们,侧重对象是“养鱼之水”,即企业的生存环境。两处翻译均以目的语读者受众为中心,化隐喻的形象表达为具体,置内隐为外显,直接表明政策的主体对象,易于目标受众深入理解政策寓意。对比此例日译、英译文本后笔者发现,日译文本虽直观简洁,但在微观语义表达层面还可以进一步译出具体政策的变动之举,令读者明晰此词在两个年份中的不同侧重之处。

通过上述翻译实例分析可知,在政府报告英译、日译文本中,两种语言偏向于依照语义翻译为主、交际翻译为辅的指导原则翻译中国特色政治术语词。针对数字缩略词的翻译,两种语言均侧重以语义翻译为基础、交际翻译为辅的视角处理文本。就熟语词汇而言,日译、英译均多以交际翻译为目的进行翻译活动。可见为推动文化自信和文化创新,中国特色词的英译、日译大多采取了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相辅相成的方法,在保留鲜明的中国文化概念、中国文化形象的同时又符合目的语读者的语言表达特征,易于被接受理解,继而缩小文化差异。不论是何种语言的对外翻译,译者都应发挥译者主体作用,根据翻译目的、文化语境、社会环境、语言差异等综合因素,判断译文侧重源语、目的语读者或是二者相结合的视角进行翻译,进而灵活采取恰当的翻译策略,而非秉持钻牛角尖式刻板思维方式,才能译出准确性、忠实性、可读性极佳的译文,从而达到外宣交际效果,体现出我国的大国风范与形象,更好地提升中国对外话语权及国际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