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战争：抢占三条“主赛道”

雷剑 杨萍 徐玮 任林林

摘要：军事智能化已经成为各军事大国抢占未来战场主动的“主赛道”。本文从智能化发展演进的科学认知和理论创新中分析智能化战争的本真，结合近年来几场局部战争探寻智能化战争的作战运用，针对新兴技术在理论创新和作战实践上的应用研究智能化战争制胜规律，并对未来智能化建设发展重点进行了思考，以期为军事智能化全面建设提供有益借鉴。

关键词：智能化战争；理论创新；作战运用；制胜规律

思考和准备战争是赢得战争的基础。孙武的《孙子兵法》、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马汉的《海权论》、杜黑的《制空权》、王湘穗等人的《超限战》等军事理论都是所处时代的产物，他们敏锐地捕捉到了时代进步、科技发展和战争演进的方向，抓住了赢得战争的“任督”。恩格斯指出：“一旦技术上的进步可以用于军事目的并且已经用于军事目的，它们便立刻几乎强制地，而且往往是违反指挥官的意志而引起作战方式上的改变甚至变革”[ 1 ]。世界各军事大国正积极推进军事智能化研究，争抢智能化战争的“主赛道”，争夺“制智权”。

一、科学认知本真，抢占理论创新“内赛道”

（一）科学认知智能化战争本真

从事物发展规律看，智能化是机械化、信息化迭代的产物。智能化战争是基于物联网络信息系统，使用智能化武器装备及相应作战方法，在陆、海、空、天、电、网及认知领域进行的一体化战争。当前的智能化战争还属于智能化战争初级阶段，是信息化战争的高级阶段。未来的智能化将在信息化的基础之上走向完全的智能化，即“智之战”。从大系统观角度看，人类社会由交通网、能源网、互联网、物联网和智联网编织而成，通过“五网”搭建起人类社会的物理域、心理域和AI域。交通、互联和智联三网是人类社会的“四梁八柱”，能源网、物联网是连接物理域、心理域和AI域的“桥”和“船”。智能空间把物理空间镜像到虚拟数字空间，模拟现实物理空间。从战争演化进程看，未来智能化战争将与机械化战争、信息化战争并存，形成以平台中心战、网络中心战和认知中心战“三战融合”的混合作战模式。战争形态将由制“物理域”向制“智力域”转变，“核威慑”将会被“智威慑”所取代，制“智权”将是各国竞相追逐的制高点。

（二）积极抢占理论创新“内赛道”

理论是实践的先导。军事理论创新牵引战争形态演变，推动新兴技术应用于智能化战争领域。 “马赛克战”“算法战”等新概念理论则驱动战争形态由信息化向智能化加速演进。智能化战争以信息技术为纽带，以全维感知为基础，以提高综合智慧决策、高效自组织协同、灵活自主作战等能力为主要目的，以海量信息的高效处理以及认知进化为核心，以设计战争为最终目标的一种现代新型战争模式。实践是理论的物化。当前，美军以“跨域协同”为核心，以新兴颠覆性技术为支撑，陆续提出多项富含智能化特征的作战概念。无人蜂群作战：去中心、低成本、自主自愈，利用价值低廉且作战效果显著的无人蜂群代替高价值装备作战；“忠诚僚机”：有人/无人协同，突出无人作战；算法战：挖掘人工智能算法潜力，赋能作战闭环，以算法破解战争“迷雾”，以达致胜目的；马赛克战：借助智能化辅助决策工具，完成自适应任务。正如田径比赛中，跑道距离最短、最有利的赛道是最内侧赛道一样，在智能化战争的“理论创新”上追赶直至超越对手，牢牢占据内赛道，达到主动设计战争的目的。

二、借鉴先进经验，抢占作战运用“优赛道”

百米比赛的最优道次是四、五道次，这个赛道既能观察对手又能主动调整自己的节奏。近年来美、俄、以等国积极通过试验演练和战场实践积累智能作战经验。

（一）试验演练检验智能装备战技性能

试验演练是连接概念构想和真实战场的“桥梁”。2015年以来美军相继开展“小精灵”“拒止环境协同作战”“快速轻量自主”“集群使能攻击战术”等项目，通过分阶段试验提升无人集群作战能力； 2021年4月，美国太平洋舰队完成了无人综合作战大型演习，检验有人系统和无人系统跨域综合作战效果；2021年12月俄罗斯在克里米亚试验场组织了由一架猎户座无人机携带一枚4公里射程的空空导弹击落了一架无人直升机的无人机空战实验；2022年4月25日至5月12日，美国陆军进行了由30架小型无人机联网组成的无人机蜂群“空射效应”测试，堪称“历史之最”。

（二）战争实践积累作战运用经验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战争实践是推动智能化战争向前发展的“孵化器”与“推进剂”。2020年纳卡冲突中阿军6架无人机集群击毁亚军一个装甲团，凸显了武器装备代差带来的震撼效果；2021年5月的巴以冲突“第一次人工智能战争”登上舞台，以军使用算法和人工智能主导的决策系统，对哈马斯实施了精确打击；2022年俄乌战争前美军通过AI系统测算，俄军会在前两个星期的作战中阵亡2000人，负伤6000人，与实际结果相近。未来无人机作战将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成建制智能化部队作战将成为战场“主力军”，AI技术赋能军事应用，加快新兴颠覆性技术成果向军事应用转化。

三、调整优化结构，搶占制胜规律“智赛道”

军队组织形态和作战方式只有与智能化武器装备和技术相匹配才能牢牢占据战争胜利的“智赛道”。

（一）军种融合力量优化，构建军队新型组织形态

军队组织形态是军队组成结构的外在表现，主要由作战人员、武器平台、保障装备等要素构成，其组织形态与一定战争形态和作战方式相适应。马克思战争观认为存在的都是必将消亡的，军种的消亡是军事力量结构的重大调整，是组织形态的一次变革。随着智能时代迎面而来，军队指挥体制向着“全域任务式”演进，规模结构向着“单元融合式”发展，力量编成向着“智能耦合式”转变，军种一体化、智能化融合不断加深。为应对“高端战争”，美军以联合全域作战（JADO）为牵引推动军种融合，计划2045年前率先建成智能化军队；俄罗斯计划到2025年将机器人装备占武器系统的比例提升到30%，2050年前提升到70%；以色列以“动量”军事改革为抓手调整军队管理体制，提升军队智能化。

（二）人類主导AI辅助，把准智能作战“金科玉律”

“上兵伐谋”“庙算胜者，得算多也”“运用之妙，存乎一心”，这些制胜之道在智能化战争中依然适用。算法战、机器战和决策战是智能化战争的制胜机理。AI技术可以实现武器装备性能突破，赋能C4ISR及无人系统，指挥官借助“AI算法”指挥充满“迷雾”的作战行动，先敌完成“OODA”周期。基于“OODA”环的美军马赛克部队作战行动既加快了己方的决策速度，又加大了对手决策难度。无论未来如何高度智能化，人仍然是掌控战争全局的“核心”，以人为主导的人机协同作战是智能化战争的“最优方案”。智能化战争中人的谋略加上武器装备的代差，二者深度融合，可以实现作战效果最大化。

四、智能化战争的启示

当前，我军正处于机械化基本完成，信息化正在完善，智能化局部探索阶段，加快军事智能化建设需要敢于突破和大胆创新。

一是突出军事智能化建设顶层设计。在国家和军队战略层面构建军事智能化建设体系，统筹规划智能化战争理论创新、作战运用和体制变革，深度军民融合，打破技术壁垒和利益藩篱，至上而下加快推进军事智能化建设体系化发展步伐。

二是加快AI与现有武器装备系统融合。人工智能的嵌入为现有武器装备系统装上了“智慧大脑”，成为提升作战效能的“倍增器”。智能导弹提升了突防成功率和毁伤精确度，智能防空反导系统实时监测和快速识别来袭目标并进行拦截，大幅提高防空反导能力。

三是积极推进智能化武器装备实战应用。任何高精尖的武器装备没有经过实战的检验都是“纸老虎”，利用实兵演习、反恐维稳、国际维和、打击海盗等时机对智能化武器装备进行实战检验，加快智能化武器装备战斗力生成。

四是构建智能化武器装备评估体系。武器装备评估是武器装备规划制定、采办、运用、维护和报废等全寿命全周期的一项重要工作。积极构建以武器试验、演习检验和模拟仿真等智能化装备和技术的评估体系。

总之，在军事智能化体系建设、智能化装备运用和作战实践等方面我们与美俄等军事强国还有差距，只有立足国情，精心布局，以他之石攻己之玉，才能抢占智能化战争“主赛道”，实现后来居上。

参考文献：

[1]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马克思恩格斯军事文集[M].北京：战士出版社，1981.

[2]李明海.智能化战争制胜机理[J].战略视野，2019（2）：35.

[3]贾珍珍，丁宁，陈方舟.智能化战争加速到来[N].解放军报，2022-03-17（011）.

[4]郐舟，李莹军.未来战争形态研究[M].北京：兵器工业出版社，2019.

[5]张啸天.军种的消亡[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2.

（作者简介：雷剑，火箭军工程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军事指挥；杨萍，火箭军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作战仿真；徐玮，火箭军专项中心，研究方向为作战理论；任林林，火箭军工程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军事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