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廖凤华
风吹茶树香千里,盖过园中茉莉花……笑脸春融中,有劳动的愉悦,有生活的感悟。
身处茶乡,闲教稚子学采茶,是我们这必修的劳动课。
有诗云:春山谷雨前,并手摘芳烟。所以,这劳动课有特定的时间,那就是谷雨时节。这不,趁着这暮春晴好的午后,祖孙三代人去采茶。一路上,笑脸春融。
路边,偶有几株柑橘树,正是开花时节,攒在一起的密密匝匝的白花,和漫山遍野的翠碧,还有茶园深处的布谷之鸣叫,相互应和,养眼又悦耳。茶园里,新生的嫩叶芽,通体透亮,如黄金锻打的箔片,炫耀在枝头。春天吹了一声口哨,那绿就沿着茶树枝梢奔跑。
这一芽一嫩叶、一芽两嫩叶,茶乡人怎么称呼它们?“不都是叫茶叶吗?”禾禾和苗苗异口同声地回答。
“非也,非也,它们有特定的称呼:一芽一嫩叶的,泡在水里像古代展开旌旗的枪,被称为旗枪;一芽两嫩叶的,则像一个雀类的舌头,被称为雀舌。”爷爷把叶芽递给禾禾和苗苗,引导他们细细观察。
旗枪,雀舌,田间地头的口语俗话,就是这么直观且形象,和语文课上讲的白描手法异曲同工。还有,这新生的嫩叶芽,嫩黄、透亮,只要亲手摸一摸、捏一捏,再写文章时,就跃然纸上。
劳动就像个神奇按钮,润物无声地,打通了生活和写作。
怎么采摘叶芽呢?这还不简单,不就是把食指和拇指并拢一掐嘛。
“不对,不对,你这个属于掐断法,伤树呢。不仅不能掐,而且撕、拉、拧都不行,这些错误的手法,既增加茶茎的创口面积,茶汤又易绿中泛红,这样的话,茶色质量不高。绿茶,茶色翠绿是最重要的评价标准。”妈妈耐心示范给禾禾苗苗看:手心向下,大拇指和食指夹住叶上的嫩茎,轻轻向上一提,芽叶即采下。
茶树枝丫多,那采摘哪里比较合适?
这个,还有讲究吗?看见叶芽就采摘呀。禾禾和苗苗眼里写满疑惑。
这是茶树呀,往往树中间的生长速度会超过树的两侧,所以,中间的部位可以采得重一些,两侧要适当地留养一下。这就是采茶人讲究的“压中间、促两边”的方法,如此一来,树冠会越采越密,茶叶越采越多。
奶奶说完,就开始双手翻飞,左右开弓,手心盈满的茶叶,顺势放入腰前的小竹篓里。爷爷呢,采茶动作也是如此娴熟,一抹抹翠绿在指尖舞蹈,两个小孩儿看得目瞪口呆。劳动成了才艺,太厉害了。
当晚霞在天边贩卖橙色和温暖时,一家人背着青翠欲滴的茶叶走在回家的路上。禾禾和苗苗在前面唱歌,歌声传得很远,空气也漾起欢喜的声音。
劳动虽不易,但劳动创造美好的生活,禾禾和苗苗对此有切身的体会。
把劳动做到极致时,就成了才艺。当劳动成为才艺时,这个世界是不是特别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