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根 吴青
一睁开眼睛,他便像上满了发条的钟一样忙碌不停:接警出警、勘查现场、分析梳理、研判追踪、抓捕审讯,侦查破案几乎填满了生活的全部;12年间,他从育人良师嬗变成了身经百战的破案“尖兵”,参与侦破各类刑事案件1200余起,其中主办重大要案330余起,抓捕犯罪嫌疑人530余人……他就是江西省赣州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党委委员、刑警大队大队长曾元祥。
曾元祥为此先后8次立功受奖,被评为赣州市“十大办案能手”和江西省“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成绩突出个人”。2023年4月,他被江西省委组织部树立为“新时代赣鄱先锋——群众身边好党员”,并荣膺了“全国优秀人民警察”称号。
曾元祥出生在赣南山区的农民家庭。父母对他的期望很朴实,力争考上个大学,能端上稳定的饭碗。十年孜孜苦读,曾元祥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他不但考取了赣南师范大学,毕业后还成为一名教师。然而,安逸温饱的生活并没有给他带来满足感。随着学识的增长和生活环境的改变,那蕴藏在内心的一腔男儿热血驱使曾元祥作出了更具挑战性的职业选择:当警察!
2011年1月,经过激烈的笔试、面试、体能测试,曾元祥不仅如愿以偿地穿上了藏蓝色的警服,还走进了梦寐以求的刑警队伍。
从教师转行刑警,一切从零开始,曾元祥体悟到破案的惊险和艰辛:冒着暴雨在山沟沟里蹲守几个昼夜,酷暑中跟踪嫌疑人全身馊臭,有时要赤手空拳迎着歹徒的刀刃甚至枪口……只要有任务,他都抢着上。刻苦的潜心修炼,使曾元祥从一名非公安专科院校毕业的“门外汉”成长为同事们公认的业务骨干。
2011年4月,曹某因与丈夫发生激烈矛盾而欲投河自尽。为鼓足赴死的勇气,她喝下一瓶低度白酒,不料却因不胜酒力醉倒在河边……当她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废弃的农家小院里,遭人性侵。她坐在路边大声哭泣。巡逻民警闻讯后,将其送到刑警大队。
受理案件后,曾元祥仅凭曹某模糊记忆的只言片语,运用大数据分析研判,精准地锁定了嫌疑男子。嫌疑男子归案后矢口否认自己对曹某是强奸,说是在曹某自觉自愿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因没有直接证据,该案极有可能无法定性,但曾元祥没有放弃。他骑着摩托车从案发农家小院到受害人醉酒河边的三条路反复来回。经过走访排查,曾元祥终于在路边一处私营企业安装的摄像头发现嫌疑男子搭载曹某途经的清晰画面。视频显示,曹某与嫌疑男子面对面坐在摩托车前面的油箱上,其几乎是趴在嫌疑男子的胸前。为了防止曹某从车上跌落,嫌疑男子紧紧咬住曹某上衣领缓慢行驶……这一细节的获取,足以证实受害人当时正处于不省人事的醉酒状态。在证据面前,嫌疑男子不得不如实供认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从“我试试”到“我能行”再到“跟我上”,在短时间里,曾元祥褪去入警时的青涩,“老师”与“警察”的角色转换也来得自如。2015年4月,他被任命为赣州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三中队中队长,主要负责大要案的侦办。两年后,他担任大队教导员。
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也滋生了新的犯罪土壤,犯罪更趋于高科技化、复杂化等新的特点,促使刑事侦查活动需要用强大的刑事科学技术的力量作支撑。曾元祥虽然身在基层一线办案单位,但特有的敏锐使他在刚入警时便开始专注于大数据和信息技术在刑事侦查中的运用。在别人还在使用传统的表格统计分析法时,曾元祥已经盯上了一款情报研判系统,并申请获准了高级使用权限,熟练掌握该系统分析、研判的技战法,极大地提高了侦查破案的实战效率。
2017年3月,一名女子跌跌撞撞前来报案,称自己被两名陌生男子绑架至一个废旧仓库,侥幸挣脱束缚后逃出,但还有一名遭绑架的女子在现场。曾元祥和同事赶到案发地,见有一名女子被反铐在铁栏杆上。曾元祥成功将该女子解救后,仅凭受害女子被抢走的一部手机,在茫茫人海中锁定嫌疑人的踪迹。他一边与追捕组驱车追踪嫌疑人,一边在手提电脑上紧急研判,历经20小时,奔袭1300余公里。在湖北省公安机关的协助下,他们成功将两名犯罪嫌疑人堵截在进入陕西省地界前,将其抓获归案。
“我们在赣州绑了两名女子,快去救他们……”望着千里之外的警察从天而降,两名嫌疑人的内心也许受到震慑,当即交待了自己冒充警察绑架人质,梦想一夜暴富的犯罪事实。
抱着为老百姓守好“钱袋子”的信念,曾元祥牵头组织了打击治理电信网络诈骗违法犯罪工作队,创新推出了“移动电信精准式预警、行业领域示范式推广、挂点企业指标式考核、一企一警管家式服务、反诈分队流动式宣传、带戳包裹覆盖式送达”等“六大”反诈宣传举措,并在辖区广泛推广。
2020年3月,一吴姓女子冲进刑警大队,哭述称自己被“男友”骗走了70万元。原来,在3个月前的一天,吴某被一个昵称“小少爷”的男子加为微信好友。男子自称姓黄,离异。在闲聊中,黄某一边以“阔气少爷”的视频、照片吸引吳某,一边用暧昧话题取悦刚刚离异的她。接着,黄某以投资可获高额回报为诱饵,先后分5次骗取了吴某70万元。当吴某憧憬与相约黄某见面的幸福之时,黄某却将她的微信拉黑了。为了凑齐这70万元,不仅掏空了吴某的积蓄,还有她向亲友借的钱!曾元祥放下手头的工作,第一时间成功在一级卡止付了20万元。随即,他又带领民警顺藤摸瓜,迅速查实并冻结了六级卡户主陈某的190万余元,证实其中有30万元为吴某被骗款项,其余为陈某其他涉案资金。虽然钱被冻结,但要取出来返还吴某却遇到了难题。因为此时陈某犯帮助信息网络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八个月,正在福建监狱服刑。这个账户又属于陈某在河南开设的对公账户,处理里面的资金需要其本人提供工商营业执照等相关手续。对此,曾元祥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直至2022年6月,陈某刑满释放后,曾元祥安排民警前往福建找到陈某,将其带至河南银行卡申办地,将被冻结的资金转入公安机关账户,最终帮助吴某挽回损失50万元。
2017年12月,赣州市公安局向开发区分局移交“1107”生产制毒物品案的线索。曾元祥成了该案的主办民警,并负责前期秘密侦查。
经过海量的调查、走访和大数据分析研判,曾元祥带领3名民警化装成山民,数十次在寒冷的雨夜里深入深山老林。他们从用电、排水、排气等方面进行全方位的侦查摸排,终于第一现场确定在辖区的潭口镇洋山村的一个深山窝里,初步认定这是一个集毒品制运贩全链条、内外勾连、组织严密的犯罪团伙。
鉴于案情重大,公安部将此案列为重点监督办案件。因为制毒窝点等待原料生产需要漫长的过程,所以曾元祥率领民警经常深夜秘密贴近侦查。2018年元旦刚过,一辆运输毒品原料车从福建方向运抵赣州。曾元祥于第二天凌晨秘密跟踪潜入仓库,爬上货物堆积的制高点正要查個虚实。不料,货车司机突然开启车灯直射过来。为避免暴露自己的行踪,曾元祥从3米多高处跳下,不慎导致左脚韧带撕裂伤。当他强忍剧烈疼痛追踪400公里至萍乡市上栗县时,脚踝已经肿得像个大馒头。第二天,他在医院只做了简单的治疗,第二天晚上又进入山林蹲守,观察制毒窝点生产动向。
2018年除夕,制毒窝点突然消失。他想,难道是警方的行动被制毒团伙发觉了?这天正巧曾元祥的妻子临产,刚进入产房。因为大女儿出生时自己没能尽到照顾妻子责任而心存愧疚的曾元祥,这次决定说什么也要守护在妻子身旁。可同事的一个电话让他心急火燎。曾元祥只能再次告别妻子,赶赴现场。
调查得知,因当天群众焚烧秸杆引发火山,原本茂密的山林被烧得七零八落,隐蔽的制毒窝点暴露无遗。犯罪嫌疑人也许害怕消防和公安人员来现场检查,便将设备和原料全部迁移了……
只要嫌疑人没有归案,曾元祥就不会死心。通过对该团伙的资金流、电讯、物流、车辆、住所等密切跟踪和深度研判,曾元祥锁定了嫌疑人隐匿的制毒新窝点,使用无人机将厂区及四周的地形地貌拍了下来,并制定了详细的抓捕方案。赣州市公安局同意抽调100名民警,并协调福建警方分12个抓捕组,对该制毒窝点实施收网抓捕。曾元祥带领警队突入制毒窝点,保全了现场证据,抓获犯罪嫌疑人18名,缴获麻黄碱1.129吨。由于证据确实充分,所有嫌疑人如实供述了犯罪事实。此案实现了全链条打击,幕后投资人、现场管理人、制毒技师和上游原料商等均被一网打尽。
2018年,党中央部署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曾元祥主动请缨,担任赣州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扫黑办临时党支部书记,并兼任案件侦查组组长。他先后组织侦办了“路霸”“客霸”“套路贷”等社会影响恶劣的团伙案件,取得一系列的打击战果。
2019年2月,赣州市公安局决定开展非法传销系统打击行动。曾元祥带领团队迅速上案,并率先选择在黄金岭街道金星村。金星村是赣州市拆迁较早、规模较大的城中村,常住人口13万余人,其中坐落着200余栋村民自建房,外来务工人员租住占比70%。曾元祥通过全面侦查摸底和数据挖掘研判发现,一批外籍人员居住在这里。一个以宋某毅、刘某香为首的千余人的非法传销团伙浮出水面。他们披着“中华商会商务公司”项目投资赚钱的外衣,以管控手机、身份证、骗取财物、精神控制甚至使用暴力限制人身自由等手段,用直接或间接发展人员数量、交纳费用作为计酬或者返利为依据,将亲朋好友和网友骗至金星村,在赣州市逐步壮大成势,扰乱了当地社会治安和市场经济秩序,严重影响群众的正常生活秩序和生命财产安全。2019年6月,曾元祥基本掌握了这个团伙主要成员、架构、分布的46个窝点等情况,统一实施抓捕重点涉案人员和捣毁传销窝点的条件已经具备,赣州市公安局决定进行集中收网。
6月30日,赣州市公安局调集了700余名警力,并指定由曾元祥拟定了极其周密的行动方案,将参加人员分为抓捕、清查、审讯、外调等17个组,并对参加人员进行战前培训,确保了行动安全、快速、有序、高效。此次行动一举捣毁传销窝点46个,查获传销人员225人,刑拘组织、领导传销者23人。
刀锋的寒光与猩红的鲜血,未曾让曾元祥闪过一丝退却的念头。赣州市公安局开发区分局连续三年获评“赣州市扫黑除恶先进单位”,先后荣立集体二等功、三等功各1次。2023年1月,曾元祥被晋升为该分局党委委员、刑侦大队大队长。
金色盾牌由热血铸就,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这一份职业虽然有太多的艰辛,但我始终热爱它!”这就是曾元祥最真诚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