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标准化测试方案探讨及性能实验

白亚迪，邓帅，赵睿恺，赵力，杨英霞

（1 天津大学中低温热能高效利用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天津 300350；2 天津市超低能耗碳捕集国际联合研究中心，天津 300350；3 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有限公司，北京 100013）

标准是实现“双碳”目标必要的技术基础，2021 年出台的《国家标准化发展纲要》要求建立健全碳达峰、碳中和标准[1]，这需要加快相关领域的高质量标准供给。随后，国家碳达峰、碳中和标准化总体组成立，以期加强标准化工作的统筹协调[2]；市场监管总局等16部门联合印发的行动计划中列出了实施碳达峰、碳中和标准化提升工程的重点任务，涉及节能和能效、温室气体管理、可再生能源、碳捕集利用与封存等多个领域[3]；国家能源局[4]也发布了能源领域的标准化提升行动计划，明确了非化石能源、新型电力系统、储能、氢能、能效提升以及产业链碳减排方面的标准化建设任务。在国际能源署（IEA）提出的可持续发展情景中，碳捕集、利用与封存技术（CCUS）贡献的累计减排量比例约为15%[5]，其技术发展、项目实施等都亟需标准的支持。捕集作为整个技术链条中至关重要的前置环节，加快修订一批碳捕集领域的标准对于促进相关技术的发展具有重要引领作用。

在碳捕集领域，我国现行标准有5项，其中国家标准1项，对应用化学吸收法的碳捕集系统的工艺流程设计进行了规范[6]；行业标准3 项，对应用于燃煤烟气的化学吸收法碳捕集系统的所用装备、系统调试及运行维护工作进行了规定[7-9]；团体标准1项，规定领域内相关的专业术语[10]。此外，由中国华能集团牵头的国际标准ISO 27927《燃烧后CO2捕集吸收溶液的关键性能指标及测试方法》已正式立项[11]；由国家能源集团牵头制定的国家标准《火力发电厂烟气二氧化碳捕集系统能耗测定技术规范》也已立项[12]。由此可见，目前的标准多面向吸收法，近年来在中小型点源排放控制方面备受青睐的吸附法的标准还处于空白状态。该技术目前的技术成熟度（TRL）在5～7，处于示范前端至初步示范阶段[13]。按照吸附剂再生的方式不同，吸附法主要分为变压吸附（PSA）和变温吸附（TSA）两类。TSA由于无需对常压状态下的烟道气进行压缩且可以利用低品位的余热作为驱动吸附剂再生的能源[14]，具有较大的节能提效潜力而受到广泛关注。

一般而言，某项技术的一次能耗水平往往与其工业应用规模呈现紧密相关性，图1[15-36]汇总了当前报道的不同类型的吸附碳捕集技术的吸附腔容积及相应的单位能耗。从图中可以看出，PSA的单位能耗通常低于3.00MJ/kg，而TSA 的单位能耗整体略高且跨度范围较大，从1.15MJ/kg到12.6MJ/kg不等，而且多以模拟为研究方法，应用实验方法的成果较少且多为原理验证实验，吸附腔容积较小，大多在10-7～10-4m3之间，这表明目前TSA 技术仍多集中于实验室级别，成熟度较低。

图1 吸附碳捕集技术的规模及单位能耗汇总[15-36]

TSA技术的发展与规模化推广必须协调好付出与收益之间的关系。技术层面涉及技术性能，即追求性能的提升，研究人员在这一方面做了大量工作。首先是新型吸附剂的开发，主要优化方向为吸附能力强、选择性高、机械强度高、化学/热稳定性高、吸附热小以及成本低[14]，基本思路是扩大碳基、沸石、MOF 等吸附材料的比表面积，改善其孔结构以及进行表面改性。其次是工艺流程和装置的设计与改进，比如Wang 等[37]通过实验研究了结合变温和变压两种再生方式所形成的TVSA 的性能，结果显示，TVSA 的再生条件与VPSA 和TSA相比变得更加温和，无需很低的真空压力和较高的加热温度，具有经济性。Jung等[38]研究了一种从冷却过程中回收显热以实现内部热量集成的多固定床快速变温吸附技术，分析结果表明该技术经优化后的能耗为272kW·h/t，显热回收率为58%。Zhao等[39]提出将太阳能集成到TPSA 系统中用于CO2捕集，结果表明该技术在不同吸附剂下的能耗范围为25.96～87.76kJ/mol。Jiang 等[40]指 出 在 四 步TSA 循环中加入热回收过程，理论㶲效率将提高20%～30%。最后是运行参数的优化，比如Mulgundmath等[41]设计了实验室规模的使用热气直接吹扫再生的TPSA 系统，结合响应曲面法评估了各参数（吹扫进料比、吹扫时间、吹扫气温度和吸附塔压力）及参数间的相互作用对CO2回收率的影响程度。

然而由于目前缺乏健全的标准计量体系及可执行的标准化测试方法，如测试选用的性能指标、测试方法和工况的相关规定，使得不同研究者在制定机组性能测试方案时所参考的依据往往停留在经验范畴，导致改进的TSA技术的相关性能结果难以进行横向对比，这不利于技术的发展。以能耗研究为例，首先机组运行一般要消耗热能和电能，这两种能量的品位不同，不同研究者在计量时采用的折算方式不同。比如Jiang等[26]在计算TVSA的再生能耗时采用了直接相加的方式，Mendes 等[31]、Bui 等[42]使用固定热电转换系数将热能转换为等效功然后相加，Jung 等[38]、Young 等[43]则通过卡诺效率将热能转化为等效功。其次不同研究者在计算能耗时所包括的能耗项不同，表1是根据Chen等[44]提出的对标分析方法总结的一些研究人员在报道单位能耗时的能耗项覆盖范围。表1中显示，Liu等[14]计算的单位能耗包括了吸附剂和被吸附的气体的显热、解吸热、吸附腔金属壁的显热及其向环境的散热。Marx等[25]在计算其所搭建的TSA系统的能耗时发现如果不计算吸附腔金属壁的能耗，系统的单位能耗将从12.6MJ/kg 变为2.85MJ/kg。因此，推动能效测试标准的建立以科学合理地评价系统性能是促进技术规模放大的重要前提。

表1 单位能耗的计算范围

基于上述问题，参考空调领域在制冷剂、压缩机等组成设备和机组层面各自有相应的标准进行规范的经验，在制定吸附法标准时，也应按照吸附剂和其他装备层面到机组层面的递进模式进行。对于机组性能测试，可参考国内热泵等制冷机组的能效测试标准中主要关注的测试工况、测量设备、性能指标等方面的内容。本文的主要工作便是从这几个方面着手，初步建立了一套面向变温吸附机组的规范化、标准化的测试方案，而后以样机规模的真空变温吸附机组为案例，在标准工况下测试了机组的性能，并分析了不同再生策略如解吸温度、真空压力等对机组性能的影响。

1 测试方案

为了说明本测试方案的通用性，将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抽象为吸附碳泵机组。在吸附碳泵机组附近划定边界，可组成如图2所示的具有质量和能量流动的系统，其通过消耗能量（Qi、Wi）从低CO2浓度的原料气（Ff）中将CO2分离出来然后富集至高CO2浓度的产品气（Fp）中，并产生废气（Fw）和废热（Qw）。

图2 具有进料流Ff、产品流Fp、废气流Fw、热输入Qi、功输入Wi以及废热输出Qw的系统

1.1 测试工况

确定测试工况给机组的性能测试提供了基准条件，是衡量机组性能的前提和标准制定过程中的关键环节。以空气源热泵为例，其制热性能受所服务地区的环境、建筑类型等影响，所以在标准中规定了不同的名义工况以合理评价热泵的能效水平。吸附碳捕集机组的性能受所应用场景的影响很大，而且不同应用场景由于对机组所用吸附剂以及技术等方面的要求不同，也会使得技术的发展方向有所差别，所以需仿照热泵的相关规定根据不同应用场景设计测试工况，以合理评价机组的性能。本节所探讨的测试工况的应用场景为燃煤电厂领域。

（1）源侧工况。空气源热泵的源侧即为空气中的低位热能，其性能受室外气候的影响很大，所以我国现行的标准将热源侧的名义制热工况分为普通型和低环境温度型两类，相应的干湿球温度分别为7℃/6℃和-12℃/-13.5℃[45]。在吸附碳泵机组中，源侧输入的热流因温度不同会对机组性能产生较大影响，需要对输入机组内的热源的温度进行规定，使测试在一致的温度基准下进行。对于应用于燃煤电厂的机组，可使用电厂的烟气废热作为解吸热源。燃煤电厂的设计排烟温度为120～140℃，但是实际排烟温度通常高20～30℃[46]，所以在测试时可将变温吸附机组解吸热源的温度设置为160℃。解吸完成后，可使用环境温度下的导热介质对机组进行冷却，故将冷源温度设置为环境温度，在此，规定环境温度为25℃。

（2）汇侧工况。热泵机组根据匹配的末端不同，标准规定的出水温度也不同。比如《低环境温度空气源热泵（冷水）机组第1部分：工业或商业用及类似用途的热泵（冷水）机组》（GB/T 25127.1—2020）中规定的出水温度分别为地板辐射型的35℃、风机盘管型的41℃和散热器型的50℃[47]。参考上述标准对工况依据不同换热介质和服务场景进行明确数值界定的方法，在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中，考虑导热介质会与周边环境产生热交换，所以环境温度会对Qw产生影响，进而影响机组性能，因此，测试时机组应处在恒定的25℃的环境温度中，该测试条件可通过恒温室营造。

（3）进气侧工况。在进气侧，碳排放源中CO2浓度是影响捕集能耗的主要因素，浓度越高捕集能耗越低。Zhang等[48]研究发现当烟气中CO2体积分数从3%升高至15%时，理论能耗从18.81MJ/kg 降至3.76MJ/kg，当石灰窑气中CO2体积分数从20%升高至42%时，理论能耗从2.8MJ/kg 降至1.26MJ/kg。Zhao等[49]根据碳泵循环模型计算的最小分离功也随CO2浓度的增大而减小。Liu等[14]的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当CO2体积分数分别为15%、17%和19%时，机组的单位能耗分别为8.41MJ/kg、6.32MJ/kg 和4.79MJ/kg。Jiang 等[50]指出当CO2体积分数从3.72%升高至8.94%时，使用活性炭的TSA系统的再生热从4.92MJ/kg 降至3.28MJ/kg。碳排放源的温度也会影响捕集能耗，Zhang等[48]指出理论能耗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增加，沼气温度从283.15K升至313.15K时，理论能耗从0.41MJ/kg升至0.85MJ/kg。

燃煤电厂排放的烟气具体组成（体积分数）为70%～75% N2、10%～15% CO2、8%～10% H2O、3%～4% O2以及少量SOx、NOx和其他杂质[51]。一般情况下烟气在进入吸附碳捕集装置已经过脱硝、脱硫以及干燥处理，在环境压力下温度可冷却至环境温度，所以在测试时可使用环境温度下的N2和CO2的混合气模拟电厂烟气。我国环保标准《大气污染治理工程技术导则》（HJ 2000—2010）指出，在使用吸附法处理气态污染物时，流速应根据吸附剂的材质、结构和性能确定；采用颗粒状活性炭时，宜取0.20～0.60m/s；采用活性炭纤维毡时，宜取0.10～0.15m/s；采用蜂窝状吸附剂时，宜取0.70～1.20m/s[52]。为保证捕集效果，吸附持续时间应为机组经突破实验后所得的突破曲线上的突破点对应的时间。

综上所述，应用于燃煤电厂领域的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的测试工况见表2。

表2 测试工况

1.2 性能指标

性能指标指明了技术的发展方向，碳捕集机组作为消耗能源执行气体分离的装置，其分离效果与经济性都需重点关注。通常使用纯度和回收率来评估机组的分离效果，纯度（ηp）是指机组工作结束后收集到的气体中CO2的占比，回收率（ηr）则表示回收到的CO2与进入机组内的CO2的比值，如式(1)、式(2)所示。

比能耗（e）通常作为评价技术经济性的指标，吸附剂再生过程的能量需求包括用来加热和冷却机组内吸附剂以产生温差的热能和驱动鼓风机、真空泵等部件做功以克服压降、传输气体产生真空等的电能。在计算能耗时，由于这两种能量的做功能力不同，所以一般不能直接相加，而且不同温度的热能的能量品位不同，故选择一个固定的转换系数也不合适，因此使用卡诺效率计算热能的有效能[43]而后与电能相加，如式(3)所示。

基于对标分析方法的基本理论，通过实验方法获得所需数据，得到E的各部分的计算方法见表3。

表3 各部分能耗计算方法

捕集单位质量CO2的能耗如式(5)所示。

式中，m可由式(6)计算。

比能耗无法反映技术的节能潜力，所以需要定义一个介于0和1之间的指标以反映机组有效利用的能量占总输入能量的比例，可表示为能源效率（ηe），如式(7)所示。

由于混合气体的压力接近大气压且相互之间不发生化学反应，故可将其视为理想气体，其摩尔㶲可根据《能量系统㶲分析技术导则》（GB/T 14909—2021）[53]计算，如式(8)～式(10)所示。

规定的环境参考态为p0=100kPa，T0=298.15K，空气中CO2摩尔分数为0.000314。式中，组分i的焓变和熵变通过式(11)、式(12)计算。

实验误差主要来自测量设备的测量误差，计算参数U的精度可由误差传递公式(13)计算[54]。

1.3 数据的测量与采集

数据是计算性能评价指标的基础支撑，制定相关标准来规范数据测量及采集工作，是客观公正进行机组性能评价的重要保障。综合分析上述性能指标所需的数据内容和质量，分析数据类型和特征，对应测量参数、数据获取以及记录方法等方面进行规范，结果见表4。为确保数据测量的准确性、可靠性和公认性，在测量时所用仪器仪表应经法定计量检验部门检定合格，并在有效期内。

表4 性能评价所需参数及获取方法

在实验现场，数据的采集工作应由测试单位负责完成，记录实验日期、地点和人员；确保数据采集时不影响机组的正常运行；确保动态实时数据被即时记录并安全存储，优先使用自动采集设备记录数据，确保内容齐全；测试单位还应负责核对整理收集到的数据，确保数据准确全面、规范可用，能够满足性能评价的需求。

2 测试实验

2.1 机组介绍

机组采用的吸附材料是沸石13X-APG，一种球形的碱金属铝硅酸盐。图2、图3 分别为机组实物及测点布置。每个固定吸附腔内置3根翅片管式换热器以加热或冷却吸附剂，沿纵向均匀布置5个测温元件并在底部安装压力传感器以监测和记录吸附腔内温度和压力的变化。使用真空泵VP 在吸附腔内进行抽真空操作，由功率表PM 测量其功率。CO2检测仪D2 和D3 分别监测吸附和解吸时吸附腔出口处的CO2含量。

图3 机组测点布置

导热油通过高温回路和低温回路进行循环。高温回路中的导热油（图3 中的红线）由热源HS 加热，为吸附剂再生阶段提供热量，而低温回路中的导热油（图3 中的蓝线）由冷源CS 冷却，为吸附和冷却阶段提供冷量。分别在吸附腔和冷热源的两端插入测温元件T11～T18，并由金属管转子流量计F1和F2分别测量导热油的流量，计算吸附腔内和机组内所耗费的热量和冷量。通过四通阀QV1和QV2的切换实现吸附腔C1和C2的交替加热和冷却。输送导热油的管道均按相关标准使用岩棉管作保温处理。

机组循环运行时所涉及的电磁阀的动作均由可编程逻辑控制器自动控制，由数据采集仪采集相关检测仪器的瞬态输出信号，并由计算机记录其输出的数据。机组的详细设计参数和测试仪器的详细信息分别见表5、表6。

表5 机组的设计参数

表6 测试仪器的详细信息

2.2 实验实施

按照表2规定的测试工况，将机组置入恒温室中，接入气源和冷热源，调整好进气状态、恒温室内温度和冷热源温度后，打开数据采集设备，而后开始实验。

机组的循环流程可分为吸附、解吸、吹扫、冷却4 个阶段，其中解吸分为加热和抽真空两部分，如图4所示。各阶段的具体描述与相应的测试数据如下所述。

图4 机组运行所经阶段示意

在吸附阶段，由体积分数15% CO2和85% N2组成的环境温度下的混合气（标况）以36L/min 的流量进入吸附腔，同时冷源输送环境温度下的导热油冷却吸附腔，记录进入机组内的CO2的量、从机组中流出的气体流量和相应的CO2含量以及过程所耗冷量。解吸阶段可分为加热和抽真空两部分，首先热源输出160℃的导热油加热吸附腔，观察吸附腔内温度变化，当温度达到设定的解吸温度时关闭热源，停止热量输入，然后打开真空泵进行抽真空操作，当吸附腔内压力达到设定的真空压力时关闭真空泵，测量从机组中流出的气体流量和相应的CO2含量、所耗热量以及真空泵运行所耗电量。吹扫阶段是向吸附腔内通入N2将吸附剂表面残余的CO2吹出。在冷却阶段，冷源输出环境温度下的导热油冷却吸附腔内吸附剂，测量本阶段所耗冷量。

完成上述4 个阶段后，吸附腔进入下一循环，两个吸附腔交替运行的时序如图5所示。

图5 机组运行时序

3 测试结果

3.1 测试数据

图6显示了机组连续运行时每个阶段吸附腔内吸附剂的平均温度（取吸附腔内5个热电偶所测温度的平均值）和压力随时间的变化情况，从图中可以看出，机组连续运行了4 个循环，历时约10h，吸附剂在50℃下吸附，随后将吸附剂加热至90℃，再运行真空泵使吸附腔内压力降至0.02MPa进行解吸，最后用室温下的导热油将吸附剂冷却至50℃，进行下一次循环。循环可重复运行，证明该机组的循环过程的转换易于控制。在经历两次循环后，循环过程中的温度和压力达到循环稳定状态，因此根据后两组循环所测参数计算的性能指标的平均值作为机组性能评价结果。

图6 机组连续运行中吸附腔内吸附剂平均温度和压力随时间变化情况

图7显示了在规定的测试工况下，在一组典型运行参数下机组实测的突破曲线，从图中可以看出，经过25min的持续吸附后，突破点出现，所以吸附时间定为25min。

图7 机组实测的突破曲线

根据机组性能评价的数据需求，单次循环中各测量设备所测的应测数据如图8所示。

图8 所测的应测数据展示

3.2 敏感性分析

3.2.1 解吸温度

本节分析了在40℃的吸附温度和0.02MPa的真空压力下，不同解吸温度对机组性能的影响，结果如图9 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CO2的纯度和回收率随着解吸温度的升高而增大，分别由90℃的89.20% 和82.94% 增 大 至120℃的98.62% 和93.41%。这是因为吸附剂对CO2的吸附量随温度的升高而减少，因此较高的解吸温度使得吸附剂再生更加彻底，解吸出的CO2的量增多，且数量远超增多的N2的量，致使回收的CO2的量及其在回收的气体中所占比例增大，所以纯度和回收率增大。而提升温度势必要投入更多的能量，其增幅将逐渐增大直至高于回收的CO2的量，所以比能耗会随着解吸温度的升高先减小后增大，在100℃时达到最小，为6.13MJ/kg。机组的能源效率随解吸温度的变化趋势与比能耗相反，先增大后减小，整体处于3.5%～6.5%之间。因此尽管解吸温度越高，机组的分离效果越好，但是机组的能源效率会降低，而且过高的解吸温度也会破坏吸附剂结构，降低吸附剂的工作寿命，因此，需参考机组所集成的低品位热能的特点，确定合适的解吸温度。

图9 解吸温度对机组性能的影响

图10 分析了在不同解吸温度下各部分能耗的所占比例。由图可知，如果仅计算“吸附剂”边界内的能耗（e1+e2+e3+e8）时，比能耗在120℃时最小，这与“机组”边界内的能耗随解吸温度的变化趋势略有差异。这是因为管道等部件的显热及向环境散热（e6+e7）部分的能耗并未被考虑，过高的解吸温度导致管道等部件的显热需求显著增长，且与环境之间的换热增强，热损失增大。从图中可以看出，（e6+e7）的占比随解吸温度的升高而大幅增加，从29.05%增至39.67%，而吸附剂的显热需求则没有明显升高，所以会出现此种情况。Jung等[38]指出通过回热等多个吸附床之间的热整合措施，热能需求将减少47%；Jo等[55]表示两个反应器之间的热整合有助于降低约0.5MJ/kg 的热耗；而Wu 等[56]的研究结果显示，该机组通过回热仅降低了0.2MJ/kg的热耗，这表明该机组回热装置的效果需进一步升级。因此在扩大变温吸附机组的规模时，需通过优化管道布置，增加回热装置等以降低机组的运行能耗。

图10 解吸温度对各部分比能耗的影响

3.2.2 真空压力

吸附剂的吸附等温线显示，降低压力可有效降低吸附剂对CO2的吸附量，因此在加热结束后，通过真空泵的运行降低吸附腔内的压力，可以使得吸附剂的再生更加彻底。图11 显示了吸附温度为40℃、解吸温度为100℃时真空压力对机组性能的影响。从图中可看出，当真空压力从0.03MPa降至0.015MPa时，CO2的纯度上升幅度较小，而回收率则上升明显，从75.72%升至92.44%。这是由于随着真空压力的降低，吸附剂对CO2的吸附量进一步下降，对N2吸附量下降极少，致使回收的CO2量增多，N2占比下降，所以纯度和回收率都呈上升趋势。随着真空压力的降低，比能耗先降低后升高，而能源效率则与之相反。图12 分析了不同真空压力下各部分能耗的占比，从图中可以看出，随着真空压力的降低，真空泵运行能耗（e8）的占比一直增大，从6.78%大幅增至35.86%。所以增大吸附与解吸时的压力变化幅度，可以有效增大吸附剂的工作容量，提升机组性能，但是过低的真空压力使得真空泵的运行能耗大幅上升，远超增长的CO2回收量，进而导致比能耗的上升，能源效率下降。

图11 真空压力对机组性能的影响

图12 真空压力对各部分比能耗的影响

4 结论

针对目前因缺乏可执行的标准化测试方案所导致的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的实验结果可靠性低的情况，提出了变温吸附碳捕集机组的规范化实验测试方案，并针对样机规模的真空变温吸附机组进行了测试，得到以下结论。

（1）机组性能的科学评价是技术发展的前提，这需要建立性能测试标准，其中测试工况、评价指标和数据测量方法的制定是关键环节，需根据技术发展需要、适用工作场景等因素科学设定，目前所建立的方案可执行度高，可应用于将实验室技术进一步放大的机组的测试。

（2）机组的测试结果显示，该机组的运行状态容易控制，易于放大规模，但是能效相对较低，在3.5%～6.5%之间。通过调研其他文献发现，该机组可通过增加回热装置、优化解吸温度、真空压力等运行参数来进一步降耗提效。同时对标分析结果显示，机组内的管道等部件损失的能耗占比30%～40%，所以在放大规模前需要解决优化管道线路布置、提高吸附腔内的换热效率等问题。

符号说明

cp,i——组分i的定比压热容，MJ/(mol·K)

CCO2——气体中测得的实时的CO2体积分数，%

E，Eth，Eel——分别为机组运行过程中的总有效能、热能有效能、电能消耗量，MJ

ΔEx——分离前后气体的㶲变，MJ

e——比能耗，MJ/kg

ex,i(T,p) ——组分i在某一状态下的摩尔㶲，MJ/mol

——组分i的标准摩尔㶲，MJ/mol

Δex,i(T0,p0→T,p) ——组分i从环境参考态温度T0与压力p0变化到给定温度T和压力p下的㶲变，MJ/mol

Fads，Fdes——分别为吸附阶段和解吸阶段出口处测量的实时流量，L/min

Δhi(T0,p0→T,p) ——组分i从环境参考态温度T0与压力p0变化到给定温度T和压力p下的焓变，MJ/mol

M——CO2的摩尔质量，kg/mol

m——回收到的产品气中的CO2的质量，kg

NCO2,ads，NCO2,des，NN2,des——分别为吸附阶段进入机组的CO2量、解吸阶段回收到的CO2和N2量，mol

Q——消耗的热能，MJ

Rg,i——组分i的气体常数，MJ/(kg·K)

ΔSi(T0,p0→T,p) ——组分i从环境参考态温度T0与压力p0变化到给定温度T和压力p下的熵变，MJ/(mol·K)

Te，Ts——分别为环境温度和热源温度，K

tads，tdes——分别为吸附阶段和解吸阶段持续的时间，min

xi——测量值

yi——组分i的摩尔分数

——在环境参考态温度T0与压力p0下组分i的摩尔分数

ηc——卡诺效率

ηp——纯度

ηr——回收率

下角标

ads ——吸附阶段

des ——解吸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