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出没·伴我“熊芯”》:寻母原型变奏、近地想象消费与“工业-系列”承创

2023-08-15 00:58张明浩
电影评介 2023年5期
关键词:原型想象受众

张明浩

作为连续多年春节档贺岁合家欢重要组成部分的“熊出没系列”,电影《熊出没·伴我“熊芯”》(以下简称《伴我熊芯》)取得了不错成绩——在2023年春节档上映后仅十天票房就破了十亿元,成为中国首部春节档破十亿元的动画电影,赢得了诸多观众与业内专家的认可。①《伴我熊芯》的大火,掀起了学界关于系列电影生产、动画电影品牌维持、人机伦理探讨的讨论,更使我们注意到了每年都“出没”甚至成为受众阖家观影必备“行程”的“熊出没”的魅力。

探讨“话题性”“现象性”的《伴我熊芯》需要将其放到“熊出没”全系列中,因为它的成功是与“熊出没”长期以来所营造、维系、深入探索的品牌效用有密切的关系。它一方面坚守着“熊出没”品牌系列固有的架构——人物设置、环保主题、合家欢特色、喜剧底色、简单易懂的风格,另一方面也与时俱进与当前火热的人工智能伦理问题相融合、呼吁了家庭与母爱。

《伴我熊芯》的备受瞩目离不开其叙事文本的创新——对情感的呼吁与对家庭/母爱的别样讲述;采用一种“高概念剧作法”来简化叙事;革新喜剧底色融入技术元素等等。

故此,本文尝试从《伴我熊芯》文本内部与系列生产之外部两个维度探讨其成为话题性作品的深层奥秘,在为动画电影文本内部生产提供制作启示的同时,力图为系列生产的相关作品提供参考。

一、“寻母原型”的底色与变奏:“宝岛探险式游戏叙事”的融入与“肉体-机器”“AI-情感”哲思内置下“寻母原型”的重构

《伴我熊芯》是一部以“寻母原型”为叙事架构基础与情节源动力的作品。也正是其“寻母原型”叙事的架构,使该片在故事底色、情节推演与作品本身的气质上,更能够引发中国受众的共鸣与共情——一方面,“寻母原型”往往能够触及受众的“情感结构”与“互文记忆”。关于“原型”,荣格认为“原型”是一种“集体无意识”,也是一种“从原始就存在的形式”。[1]也就是说,但凡涉及“原型”的文艺作品,能够或多或少触及受众的内心深处,具有能够引起受众“记忆互文”的效用。而在诸多“原型”之中,“寻母原型”不仅具有触及受众集体无意识的能力,更具有能够使受众产生情感共鸣的能力——因为传统的母子/母爱结构,是每个受众都亲身经历、由衷体验过的人生情感结构,是一种如苏珊·朗格所言的“人类共有的普遍情感”[2];另一方面,“寻母原型”已成为一种被实践多次校验后明显有效的原型模式,“寻母原型”常常“反复出现”[3]。在中国历代文艺作品中,比如“在中国古典戏曲史上,以‘认母、寻母、孝母、救母故事为题材的作品占有相当的比重……此类故事虽然千差万别,但都可归诸‘寻母这种具有普遍性的人类文化心理情结”[4]。

《伴我熊芯》讲述了两段“寻母”故事。第一段寻母故事是狭义上的寻找母亲,即熊大熊二寻找遗弃自己多年的母亲的故事,并通过“寻母”过程化解了他们对母亲的误解;第二段“寻母”故事是苏洛寻找去世母亲生前经历的故事或续写母亲人生理想的故事。两段寻母故事因“琥珀石”而串联,进而延伸出“新故事”。而两段寻母故事的深层内核又指向最广大受众普遍面临的母子境况——一种是与母和解式的故事,一种是与母同行、继承母亲理想式的故事。熊大熊二是在“尋母”中发现了自己母亲的不得已,而苏洛则是在寻母中更加明白自己“科学家妈妈”的“科学精神”,一种是实体寻母,一种是精神寻母。由此,该片的寻母母题变得立体丰富。

《伴我熊芯》又是一部变奏、创新“寻母原型”的作品。一是该片在“寻母叙事”基础上融“宝岛探险叙事”,进行一种类似“影游融合”式的叙事探索。相对于以往经典的“寻母叙事”(如小蝌蚪找妈妈、沉香寻母)中以“寻母”为人物出发线,该片以一种类似于“公路片”的叙事模式讲述寻母的主人公在寻母过程中与人、物发生的精巧故事而言,《伴我熊芯》将“寻母叙事”与“宝岛探险叙事”相融合,革新了“寻母叙事”的“源动力”。以往的“寻母叙事”,主人公在行动出发点便明确“寻母”,而该片中熊大熊二并非是“执着寻母”,而是因为一个契机,在偶然中发现了母亲的迹象,而后展开“寻母”故事。并且,该片将寻母内置在了“宝岛探险”之中,使寻母过程更具有游戏闯关升级的质感。该片的故事发生地(振兴岛)类似于“孤立小岛”,熊大熊二进入岛屿后便似乎进入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或游戏)中,其“游戏身份”承担着“推塔”(打败铁甲怪组织)与“寻母”的任务,并有了“宝岛逃亡”“孤岛求生”“共击大BOSS”的探险(或游玩)经历。由此,使该片在“寻母”中多了些许“探险”“求生”“闯关”的游戏乐趣与底色。这种游戏思维内置于“寻母叙事”的处理手法,不仅使经典(甚至有点老套)的“寻母叙事”变得灵动活泼,这种“线性打怪升级”的叙事结构更使该片具有一种符合当前游戏一代青少年的“即刻反馈”之“消费体验”——在该片中,剧作中的“抛包袱”似乎能够立刻得到“反馈与解谜”,比如熊二认为铁甲怪是妈妈,在该片的中间部分便立刻揭示了这一谜团;再比如在母亲身份揭示后,当受众不知母亲为何再次抛弃熊大熊二时,影片又立刻进行了补充。显然,叙事的即刻反馈,情节的游戏化,都使“宏大叙事”的“寻母主题”更加贴近现实受众,也更加具有活力。而这种与时俱进的“现代化母题”的转变方式,也在为未来动画电影如何调和,折中“宏大叙事”与“儿童/青少年时尚”的二元关系提供了有利参考。

二是该片将“肉体-机器”“AI-情感”等“人伦”哲思内置于“寻母原型”之中,使“寻母原型”打破了常规的“受众期待”,不仅重新思考了人工智能时代的新型母子关系,更对“母体”这一“本体”进行了一种“本体性诘问”。相对于常规“寻母叙事”中寻到母亲、揭开母亲离开自己的原因并原谅母亲的叙事模式,《伴我熊芯》在这种叙事基础上又添加了“人-机”伦理问题,使常规母子关系被解体,并使整个“寻母”进入到第二阶段——如果母亲是机器人,她还是母亲吗?正如影片前半部分伏笔所隐喻的那样——在伪装成机器人的熊大熊二告诉苏洛要找妈妈时,苏洛问“机器人还有妈妈?”而光头强回道“机器人怎么会有妈妈?”——这其实也是熊大熊二在面对机器人妈妈时困惑与矛盾的心理。影片在中间部分(47—49分钟时)便让熊大熊二寻找到了“妈妈”,颠覆了以往寻母叙事中最后关头寻到妈妈的模式,但伴随着熊妈妈发现自己的机械手臂与记忆被篡改的问题,熊妈妈与熊大熊二都进入到一种“肉体-机器”与“AI-情感”的二元矛盾之中——机器人妈妈是妈妈吗?机器人AI又怎么拥有了人类情感?机器人抚养出来的肉体人是传统的母子关系吗?这些都使原本的“寻母原型”更为复杂化、哲理化、现代化。而影片也在这种二元矛盾之中给出了一种“合家欢”的答案——机器人妈妈用牺牲来拯救孩子,在两个孩子得知自己母亲的真实经历(化解矛盾)后,机器人妈妈又被复活,一家人团圆。这一结尾至少预示着“矛盾四方”对人机伦理的接受——作为科学家的苏洛接受了人工智能的情感化,并以实际行动促成了“人寻机器母”的成功;作为大众的光头强,也接受了“机器母-肉体子”的母子关系;作为当事人的熊大熊二与熊妈妈,也都超越了“身体”的限制,认同机器与人的情感交互。

显然,“寻母原型叙事”在最后熊妈妈重生时完成,但其“寻母”的内核(母子关系与母体本体)都已发生巨变——以往的寻母是寻“生母”(生育自己但可能没有抚养),而如今的寻母是寻“情感寄托”“陪伴生长”之“母”。

这种“寻母对象”的“变迁”实则也是一种现实消费与现代人类情感的映射,这既是一种技术乐观主义思维下“人-机”情感关系的积极展现,又表现出一种时代症候——在当前“加速的时代”,相对于“生育”这一常规的母体属性,“陪伴”这一类母体行为,似乎对当前焦虑、无陪伴的每位受众而言,更为需要。

二、“近地想象”消费:“近未来”时空景观呈现下“科学-技术-机械”之“物想象”与“知识沉浸”想象消费

《伴我熊芯》是一部“近地想象”、满足受众“近未来”想象力消费诉求的作品。所谓“近地想象”是笔者结合王峰教授的科幻想象划分思维(他将科幻想象划分为近景、中景、远景想象[5])并进行延展与革新,对陈旭光教授“想象力消费”[6]之“想象时空”的划分与“续讲”。笔者认为,想象力消费类电影可以划分为“在地想象”“近地想象”“太空想象”“洞穴想象”四个维度。在地想象是如《开端》(2022)、《救了一万次的你》(2022)等“现实向+现实时间虚拟想象”的作品,这类作品是“在地”(在现实地面上)想象现实、游玩现实的作品;近地想象,是一种近未来想象,一种“踮着脚尖”想象在科技发展下“可能性未来”的想象作品。中国历代的科幻影视大多都有这种近地想象的特色,如《三体》(2022)、《流浪地球2》(2023)等作品实际上都有现实科学技术做支撑,其中的科幻想象并不遥远或并不是“空穴来风”;太空想象则是完全脱离地表,在太空飞船或宇宙穿梭之间的想象,《熊出没:重返地球》(2022)则具有一种太空想象的特色。洞穴想象则常常指魔幻、玄幻、仙侠类影视作品,这类作品常常以建构虚拟“洞穴”“仙境”或“上古时空”为特色。

实际上,相对于魔幻奇观的上古想象消费与超时空、超科幻的超未来想象消费,“近未来”想象更具有消费潜力,也是诸多影视作品力图探索的重要样式。因为“近未来”想象,不是悬拟的、架空的想象,而是在现实生活中有迹可循,可能发生、可能影响受众、改变受众生活的想象。这种“近未来”想象,既能够展现出相对较短(30年或50年)时间内人类生活的改变,满足受众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又具有视觉奇观消费、技术知识沉浸消费的魅力。

《伴我熊芯》恰恰是把握了这种受众对“近未来”想象的消费诉求,进行一种“近地想象”的“景观呈现”。

首先,《伴我熊芯》的叙事时空具有“近地性”。影片通过熊大、熊二、光头强探索“振兴岛”这一机器人创意创新的岛屿展开故事,在“故事发生地”设置上便明确进行了一种近地划分——如“世外桃源”一般,“振兴岛”可能是未来科技发生的集中地,但距离人们并不遥远,并且,在振兴岛发生的所有故事以及人物的行动逻辑,也都是现实逻辑,只是振兴岛上的机器或科技相对于熊大熊二的现实生活而言具有一种“超前性”。也正是这种“近地”又“超前”的张力式叙事方式,使受众能够在观看影片时,既能得到现实情感的反馈与“固有期待”的反馈,又能够看到“踮着脚尖”后极具发展可能性的“科技发展”图景,满足大众对个人未来生活的一种想象消费。显然,对于关乎人类几千年几万年后科技、生活与人还是否存在而言,受众似乎更关心几十年后科技生活的样子——而《伴我熊芯》恰好呈现了这种“可能性图景”。

其次,《伴我熊芯》展现了一种“近未来”时空景观呈现下“科学-技术-机械”的“物想象”景观,在满足受众“视觉奇观想象力消费”的同时,满足了受众对“未来物”想象的消费诉求。该片中的“熊妈妈”“万能一号”等人工智能“物”,都是一种对近未来的AI机器人想象。“熊妈妈”这种“类人”式想象与“万能一号”这种“服务式非人类机器想象”似乎也是当前社会中人类对未来机器人“应当如何”(容貌、职责、能力)的两种重要想象样态。而以“万能一号”为代表的“服务性人工智能”的生产,也与当前“人工智能取代人”这一话题(或想象的焦虑)相呼应。不仅如此,该片中铁甲怪所使用的“机械装备”“追踪器”,东海教授所使用的“重机形人造机械船”,以及虚拟生产后的“熊宝宝”、囚禁熊妈妈的高压电座椅等“未来物”,也都具有一种“景观特质”。此外,该片的重头戏,“万能一号”们与熊一家人对抗“机械船”的情节,极具未来战争想象之视觉张力感,呈现了“人-机”大战、“机-机”大战的宏大场面,具有视听震撼感与想象力冲击感,满足着受众对视听奇观的想象力消费诉求,而东海教授操作大型机械大肆杀伐的场面,又似乎与“奥特曼打怪兽”中怪兽的常规操作相似,能够引起儿童与青少年对“奥特曼”的互文记忆,进而在满足景观视觉消费的基础上,得到一种英雄情感的消费满足。

最后,《伴我熊芯》还在建构一种“知识沉浸”式想象,能满足受眾对“知识想象”“技术想象”的消费。该片的矛盾起点为东海教授想要找到“人工智能何以情感化?”的秘方,以此,东海教授联合“铁甲怪”设计了一套“引蛇出洞”(通过机器人大会引苏博士来展现成果)与“深入曹营”(东海教授假装无辜打入苏博士团队内部)的“计中计”。显然,人工智能人化是一种“知识”维度的呈现,其中涉及科学理性的感性化与机械的拟人化等“知识沉浸”式“吸引力想象”元素。这种超越一般认知的“知识”,显然能够带来不少于视听震撼的“认知震撼”的想象体验感。不仅如此,该片中涉及“科学基础知识普及”“人工智障”“机械记忆清空”“AI再生”等内容,也都带给受众一种“知识沉浸”的体验感与想象力满足感。

美国学者若尔曼·丹森曾在《情感论》中指出,“躯体变化直接跟随着对令人兴奋的事实的感知,当这些变化发生时,我们对它的感受即是情感”。[7]而《伴我熊芯》不仅为大众带来了“躯体”的革新(机器人妈妈),其“躯体”背后的“认知挑战”更革新与触动了受众的情感。由此,“近未来想象”与“现实受众情感”得以调和,该作品也由此完成了一次知识想象力的情感消费。

由此可见,《伴我熊芯》在视觉奇观与“认知想象”/“知识沉浸”等多个维度促使受众“震惊”,并通过一种相对“近地”的想象模式,展现出一种能够引起受众关注,且引起受众兴趣与欢笑的“近未来”。深入而言,“近未来”的叙事模式实际上是与“期盼长大”的“儿童/青少年”有天然的贴合性。所以,“近未来”想象叙事不仅具有想象消费的魅力,还在受众接受时作为一种“象征性权力表达”的“成长符号”而“存在”。

三、“工业-系列”承创:工业系列化品牌合家欢意识维稳与“系列再生”之潜忧

《伴我熊芯》较好地进行了系列维持与品牌再生产。一是该片维持了品牌“合家欢”的最初定位。“熊出没系列”出品人尚琳琳曾指出:“我们从一开始的定位就是‘合家欢,‘自然环保健康快乐也一直是品牌的核心理念。”[8]《伴我熊芯》将喜剧与“家庭-机器人”伦理题材相融合,尽管探讨的话题很有深度,但里面涉及的亲子共同成长、亲子共同面临难关,以及“人工智障”“熊二出糗”等笑料,都没有改变其品牌系列的合家欢喜剧底色。

二是该片在“系列接着讲”上表现突出。首先是在保持人物基本底色与人物基本架构的基础上进行故事增值与情节扩容,既能唤起受众的互文记忆,又使其在观看时能有新鲜感;其次是话题意识明显与时尚风格的坚守。“熊出没”系列自2017年来便开始逐渐有意识探索“技术+动画”的生产模式,并且每年的作品基本都与“年度热议话题”相呼应,比如《重返地球》是呼应近年来的科幻浪潮,而《伴我熊芯》则是很好地呼应了“人机伦理”问题。也就是说,《伴我熊芯》在对“时尚性”“话题性”的关注上,延续了“熊出没”系列以往的创作风格;最后是故事讲述的稳定性,即在创新故事的同时,不会故意高挑化、悬拟化,而是坚守低幼定位的初心。它坚守故事流畅、简单与情节有趣的儿童电影定位,并没有因为当前业内鼓吹与呼吁“成人向”动画而迷失方向,而是坚守故事的“高概念”与定位的相对低幼化。显然,这种叙事及内容的坚守也是其系列维持的重要优点。

但《伴我熊芯》在故事讲述与人物架构方面也表现出明显的“系列再生”问题。系列电影要想发展,需要增添新人物或开辟“新地图”(比如“唐人街探案”系列就是在不断通过“开辟地图”来维持的)。但相对于“开辟地图”而言,增添人物对于系列电影维持而言更为不易,因为新人物的人设打造不仅需要与已有人物形成对话而不尴尬,又要有个人独特的生命性。由此而言,《伴我熊芯》增添的几个新人物似乎都有行动逻辑,但该片也正是因为人物增添的数量过多,导致原本人物成为“背景版”(尤其是光头强似乎可有可无,熊二也在该片中成为“浮动的能指”与“简单化卖萌卖蠢”的存在),而新人物的性格张力也没有表现很好(比如苏洛似乎并没有“人物弧”,只是一个简单的寻母引导者)。

在故事讲述上,记忆丧失与记忆复原作为该片中故事转折点的“关键节点”或“系列再生的创新点”,该片也并没有很好地解释与理顺。比如对熊妈妈是如何在瞬间恢复记忆的这一关键情节逻辑点,并没有进行很好地推演或揭示,只是下水拯救就恢复记忆?是何种机能促使记忆复原的?为何记忆只是复原的一部分?种种逻辑问题,都没有很好地进行填补。显然,当动画融合近未来科幻/科技时,其首要问题便是要解决世界观、解释技术逻辑问题等根本性问题,若缺乏必要的知识串联,则会使理解难度加大、故事更跳跃。

结语

作为系列电影中一部较为成功的作品,《伴我熊芯》这种“工业-系列”的内容生产模式值得借鉴——维持基本人物架构与人物关系,通过与时代话题接轨进行内容更新,保持基本的喜剧合家欢底色,但又积极进行类型融合、影游/动游融合。

作为单独的电影文本,《伴我熊芯》的“原型”创新、扩容意识与近地想象力消费制作逻辑都值得同类型及其他类型的电影学习。尽管“有且仅有一个文本(故事)”,但《伴我熊芯》展示了讲述故事、重显原型的方式是多元的;展现了动画电影也可以通过简单叙事来探讨原型问题、哲学问题与现实话题;也指出了原型是可以颠覆的,想象也可以成为驾通视觉奇观、人类认知与情感表达的重要桥梁。

显然,《伴我熊芯》为当前学界业界热议的“动画电影如何发展”这一问题提供了一种解决方案。动画电影的定位不可过于高挑、悬悬在上,过于追求“空洞的能指”之“成人向”,最终很有可能会导致“对空言说”。动画电影应该首先明确受众类型(儿童/青少年),坚持自己“类型的边界”与“合家欢”的属性,才能够在保持基本受众群体的基础上实现跨年龄传播。

参考文献:

[1]叶舒宪.神话木原型批评[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96.

[2][美]蘇珊·朗格.情感与形式[M].刘大基,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36.

[3][加拿大]诺思罗普·弗莱.批评的解剖[M].陈慧,袁宪军,吴伟仁,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6:79.

[4]李祥林.“寻母”情结:男权世界中的女权回忆——戏曲艺术与女性文化研究札记[ J ].艺术百家,1998(01):55-61.

[5]王峰.人工智能科幻叙事的三种时间想象与当代社会焦虑[ J ].社会科学战线,2019(03):190-197.

[6]陈旭光.论互联网时代电影的“想象力消费”[ J ].当代电影,2020(01):126-132.

[7][美]诺尔曼·丹森.情感论[M].魏中军,孙安迹,译.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89:32.

[8]谢楚楚.对话《熊出没》出品人尚琳琳:系列电影的想象力[N].经济观察报,2023-02-06(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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