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五号屠场》中边缘人比利的身份认同危机与悲剧命运

2023-08-07 04:53李泽华
今古文创 2023年23期
关键词:身份认同

【摘要】1945年由英美空军联合发动的德累斯顿大轰炸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具争议的事件之一。作为大轰炸的见证者和幸存者,美国后现代主义作家冯内古特以此为灵感创作了半自传小说《五号屠场》,其主人公比利·皮尔格林为一个受虐型的边缘人形象。本文将比利的人生历程分为战场上、家庭中与社会交际三部分。在立足文本细读的基础上,剖析比利成为边缘人的个人原因与社会原因,解读比利在身处身份认同危机时重构自我的方法,最终探源比利的命运悲剧,反思战争,呼吁和平。

【关键词】冯内古特;《五号屠场》;身份认同;自我重构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3)23-0022-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3.23.007

美国作家库尔特·冯内古特作为1945年由盟军发起的德累斯顿大轰炸的幸存者,将其经历写入了半自传小说《五号屠场》中。在这部小说里,冯内古特塑造了一个在战场、家庭与社会中都格格不入的、具有受虐倾向的边缘人比利·皮尔格林。对于“边缘人”这一概念的起源,学术界目前有两种观点:一者从心理学角度出发,认为这一概念最早由德国心理学家库尔特·勒温提出,用来形容因拥有与主流社会不同的价值标准、风俗礼节、道德规范等,而导致个体难以融入社会,并在心理上形成抵触情绪的人。另一方则从社会学角度出发,主张德国社会学家齐美尔在探究移民问题时提出的“陌生人”理论是其根源,而齐美尔的学生帕克则在《人类迁徙与边缘人》一文中正式提出了“边缘人”这一概念。随后,斯通奎斯特、高德柏格、格林、安东诺斯基等理论家不断对“边缘人”这一概念进行完善,将其外延不断扩大,使其范围从移民、难民、混血儿等延伸至女性、同性恋者以及社会地位低下者等泛化群体。至今为止,“边缘人”的具体内涵仍在不断丰富。

在中外文學领域,“边缘人”形象早已屡见不鲜。遗憾的是,至今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来加以界定。总的来说,“边缘人”是一个与“中心”“主流”“强势”等概念相对的概念。主要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被其所处环境排斥,被他者所拒绝,在非自愿情况下成为边缘人;另一类则是出于对所处环境的失望等原因而自愿成为的边缘人,这类边缘人在大多数情况下像其他人一样,在行为上完全符合社会规范,能够完成正常的社会互动,但其内心深处对社会主流文化抱有深深的怀疑,抗拒社会外在因素的制约,拒绝社会给予的符号头衔,只遵循自己内心的道德或政治标尺。本文拟通过边缘人视角,分析《五号屠场》的主人公比利·皮尔格林的身份认同危机,解读其重构自我的方式,最终反思战争,呼唤和平。

一、边缘人比利的身份认同危机

(一)战场与家庭:自为边缘人

《五号屠场》的主人公比利·皮尔格林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以随军牧师助理的身份加入美国军队并登上欧洲战场。然而,“在美国军队中,随军牧师的助理通常是个滑稽角色。比利也不例外。他既没有打击敌人的实力,也没有帮助朋友的能量。事实上他没有朋友。他其实是传教士的男仆,不可能指望获得晋升或者得到勋章,不携带武器,对大多数士兵不屑一顾的仁爱的耶稣抱着驯顺的信仰。”[1]32在残酷的战场上,比利没有刀枪,甚至连钢盔和军帽都没有,走起路来也是一高一低地颠簸,让人无法忍受。除此之外,敌我不分可以说是比利的一个显著特点,当敌方的狙击手没有成功射杀他时,“比利礼貌地站在那儿,再给狙击手一个机会。这是他对战争法则稀里糊涂的理解,射击人应该再得到一次机会。”[1]35比利从未学习并掌握任何战场求生技能,为了拯救比利的性命,“使用暴力是完全必要的,因为比利不会做出任何反应来拯救自己的性命。”[1]36最终,作为累赘的比利被两个同行的美军侦察兵所抛弃,随后又被德军俘虏,面对德军的问话,他甚至记不起自己部队的番号。在送往战俘营的火车上,比利也因为睡觉时又踢又喊、哭哭啼啼而被同车厢的战俘们所厌恶。作为军人,比利毫不顾忌荣誉,也不具备一个合格的军人应该具有的健壮、坚韧、勇敢与血性,敌我不分又弱不禁风的他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成了一个任人蹂躏的边缘人。

战争结束后,比利娶了验光配镜专科学校产权所有人的女儿瓦伦西娅。瓦伦西娅是“一个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要的姑娘。”[1]123比利内心其实并不愿意同相貌丑陋、身体肥胖的瓦伦西娅结婚,只是“他受益于时间旅行,已经看到过他们婚姻的许多部分,知道这场婚姻至少还算过得去。”[1]124更重要的是,比利从瓦伦西娅的父亲那里得到了极为丰厚的报偿,一跃成为有钱人,正如比利的母亲所言:“皮尔格林家的社会地位提高了。”[1]123然而,在这个异化的家庭中,比利从未向任何家人倾诉过自己心中的秘密与痛楚,故而他的妻儿们也无法深入了解这位一家之主,自然也就不可能用家庭的温馨来治愈比利心中的创伤。碍于比利的精神状况,女儿芭芭拉不得不在小小年纪就承担了照顾父亲的生活和生意、操办母亲葬礼等一系列责任,这使得她认为自己是一家之主,也使她变成了一个饶舌的坏脾气女人,热衷于“以爱的名义让他(指比利)尊严扫地”[1]137,她对于父亲所宣扬的特拉法玛多星故事非常不理解,因而经常对比利冷嘲热讽,指责比利把自己和与他相关的人都变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至于比利的儿子罗伯特,“比利喜欢他,但对他并不了解。比利不禁感到,对于罗伯特他也没有太多可以了解的。”[1]181罗伯特在高中时是个问题少年,后来加入美国特种部队“绿色贝雷帽”并参与越南战争,而比利作为受过战争创伤的退伍老兵,恰恰又是反对战争的。在经历过战争洗礼后,比利的感情早已枯竭,在处理家庭关系时,比利更多的只是遵循社会赋予自己的“丈夫”“父亲”这类符号头衔要求的责任来扮演角色,而非出于一个正常人发自内心对家人的关爱之情,以至于他会“对于瓦伦西娅去世,罗伯特从战场回来等消息,他也没有做出强烈的反应。”[1]195比利对家人的疏离,以及家人对比利的不理解,导致家庭无法成为比利恢复创伤的最佳环境,反而使得比利也成为自己家庭中的边缘人。

(二)战后美国社会:大他者话语规训下的异化边缘人

毫无疑问,作为大轰炸的亲身经历者,德累斯顿大轰炸给比利造成了一生的精神创伤。按文中所说,比利退伍后曾因一次轻微的精神崩溃被送到老兵医院接受治疗。但是,医生们“并不认为他的病情与战争有任何关系。他们确信导致他精神崩溃的是年幼时他父亲在青年基督教会的游泳池将他扔进深水区,后来又把他带到大峡谷边缘”[1]104,并对比利施用了几次电击休克疗法。从临床医学角度来看,电击休克疗法更多是被应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且多在药物治疗效果不理想时才会考虑使用,并伴有导致失忆的风险。那么,为什么医生们要故意歪曲比利的病因,并对只有轻微症状的他采取这样一种过度医疗手段呢?

在福柯看来,科学理性与人道主义启蒙并非独立于权力之外。相反,福柯在《规则与惩罚》中指出,“权力制造知识;权力和知识是直接相互连带的;不相应地建构一种知识领域就不可能有权力关系,不同时预设和建构权力关系就不会有任何知识。”[2]29福柯认为知识与权力错综复杂的纠缠在一起,无论人文科学还是社会科学,都无法脱离与社会控制的共谋关系,并进而指出在现代社会,真理的宣告、知识的生产本身就是统治者施行权力的一种方式。马尔库塞同样指出:“现存政权的语言是代表真理的语言。”[3]82美国官方不仅一直向美国民众隐瞒德累斯顿大轰炸这一场大屠杀的存在,还试图通过影像制品等传播媒介来美化战争,凸显所谓的“战争英雄主义”。作为德累斯顿大轰炸的见证者与幸存者,比利试图让人们知道这一大屠杀存在的愿望威胁到了主流意识形态的权威与稳定。故而,其“幸存者”这一身份成了比利的“原罪”。无论比利是否真的得了精神病,主流话语都会利用福柯所说的“知识-权力”体系将其异化为一个边缘人,即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这里,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对于精神疾病的判定、治疗体系的侵入已然可见。或者说,原本这套医疗体系的指导思想就是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政府操纵所谓的判定标准,将威胁者划归为精神病人送到医疗机构,医疗机构再通过兜售价格高昂的药品和所谓的“诊疗方案”来榨取病人的金钱,同时扭曲、淡化造成人们心灵创伤的根本原因,继而服务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虚假宣传。在对于精神痛苦的过度医疗化中,西方世界正在通过压制和改造整个现代世界的精神健康的诊断规则、治疗方法和运作规律来操控人们的思想。当政府、医疗机构乃至病人家属,都一起将“恢复健康”定义为“重返工作岗位”时,人类已经被视为机器,被异化为非人,所谓的精神治疗建立在一种机械唯物主义而非人道主义的思想上。通过将人的精神痛苦归咎于错误的思想和大脑,潜移默化地操控人们接受现状和忍受痛苦,而非站出来挑战并反抗真正影响了人们心理与精神健康的社会关系和政治经济条件。

在小说中,不仅医生们在有意歪曲比利精神问题的真正成因。代表“大他者”的官方空军历史学家朗福德在其二十七卷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陆军空战队正史》中对于德累斯顿大轰炸几乎没有任何提及,当比利提到自己正是大轰炸的见证者和幸存者时,朗福德的第一反应是比利是一个得了语言模仿症的精神病人,但“比利其实并未患有此症。朗福德为了给自己一点满足,坚持说比利患有这种精神疾病。朗福德用的是军人的思维模式:一个他迫切希望早点死的碍事的人,出于某种实际需要,一定是某种恶疾的患者。”[1]197在代表大他者的“健康的”特权阶级的话语规训权力之下,比利不仅不是一个正常人,甚至连作为一个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即便最后朗福德终于承认了事实,但他依然在为大轰炸开脱,说“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他们不得不这么做”[1]203。在强大的异己力量面前,比利最终被迫成为社会中的“边缘人”。

二、边缘人的自我重构——特拉法玛多星

战争中的创伤经历让比利看破了所谓的美国梦的虚伪。与比利同为战俘的中学教师德比可以说是美国梦的虔诚信徒,当他面对来劝降的叛国者小霍华德·坎贝尔时,他“情绪激动地谈到以自由、正义、机会均等和公平竞争为主旨的美国式政府。他说没有人不愿意为这样的理想奋斗牺牲。”[1]168然而事实是,战后美国书店的橱窗里“摆着成百本关于淫欲、兽奸和谋杀的书”,新闻内容都是“有关权力、体育、愤怒和死亡”[1]205。以比利的母亲为代表的普通美国大众,沉浸在消费主义陷阱中,“像其他许多美国人一样,她试图从礼品屋找到的东西中建立起生活的意义”[1]40。换言之,生活没有意义,精神早已麻木,美国普通民众只能沉醉于物欲之中,在消费所带来的短暂快感中寻找意义。

同样,比利作为一个带有荒诞色彩的受虐型的小人物,在强大的社会规训力量下自然无力反抗,日常生活中只能以精神的麻木来求得一隅心安。当来演讲的海军上校表示“赞成加大轰炸力度,如果他们冥顽不化,就把北越炸回石器时代”[1]62时,比利并沒有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抗议对北越的轰炸,也没有因目睹过轰炸的恶果而战栗不已,只是认为自己不过以前任主席的名义来参加午宴而已。当海军上校对比利说,绿色贝雷帽在越南干得很出色,他应该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之时,比利也只是附和着回答“当然,那是当然”。

然而,德累斯顿大轰炸的惨状时刻困扰着比利。于是,比利“试图重新创造自己,重新创造他们的宇宙。科幻小说能提供巨大的帮助。”[1]105以基尔戈·特劳特的科幻小说《大显示屏》为媒介,比利在他重构的心灵世界——特拉法玛多星之中,以幻象来治愈自己的心灵创伤,抵御现实中的不一致性、荒谬性和悖论性。在特拉法玛多星,比利不再是边缘人,而是成了所有人目光的中心,美艳的电影明星蒙塔娜·怀尔德哈成了他的妻子,二人还生育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在幻象中,比利和妻子仿佛伊甸园中的亚当与夏娃,享受着真正的幸福生活。

对于特拉法玛多星,不少学者将其视为一个乌托邦或异托邦加以分析,但却忽略了特拉法玛多星球的生存逻辑。显然,特拉法玛多星人所说的“我就根本弄不明白‘自由意志是什么意思。我造访过宇宙中三十一个有生物居住的行星,另外还研究过一百个关于其他行星的报告。只有地球仔才谈什么‘自由意志”[1]80。对资本主义虚假的价值观进行了显而易见的讽刺。此外,当比利询问如何才能得到永久的和平之时,特拉法玛多人回答:“今天是这样。其他日子我们也有战争,同你见到过、读到过的一样可怕。对此我们无能为力,所以干脆不去看那些年月,将它们忽略。我们把所有时间用在浏览快乐时光上——就像今天在动物园里。现在的时光不是很美吗?”[1]122这种观点很容易被学者们认为是一种享乐主义思想,但是,特拉法玛多的享乐生活有一个关键前提——即特拉法玛多人完全承认自己所犯下的一切错误,无论是战争还是毁灭宇宙。在这里,这个隐藏的关键前提构成了对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最大的批判,即对于美国政府试图隐瞒德累斯顿大轰炸,将人们的视线通过影像制品、小说转移到战争中美国军人的英勇行为,扭曲、美化战争行为的批判。

三、悲剧探源:重返德累斯顿——空无与反思

尼采曾指出“世界的背后不存在意义,然而又具有无数的意义——这就是‘视角主义原则”[4]267。齐泽克也同样提出:“意义是回溯性产生的,其产生的过程具有强烈的偶然性。”[5]102在《五号屠场》中,冯内古特借特拉法玛多星人之口说道:“地球仔都是做解释的高手,能够解释为什么这个事件是这样构成的,预言其他事件可以如何促成或者防止。”[1]89为了避免自己的残忍行径被人民知晓,美国政府不仅向民众隐瞒了德累斯顿大轰炸,在事件暴露后不断淡化大轰炸的存在,转移人们视线,甚至想方设法为大轰炸赋予一丝崇高的“意义”,甚至将其宣传为一次“胜利”,企图使这场大轰炸的发生能被人们所理解。但正如作者冯内古特所言:“书不长,杂乱无章,胡言乱语,山姆,因为关于一场大屠杀没有什么顺乎理智的话可说。可以说每个人都已经死了,永远不再说任何话,不再需要任何东西。大屠杀以后一切都趋于无声,永久沉默,只有鸟儿还在啼叫。”[1]20

作为后现代主义的经典之作,冯内古特采用拼贴式的反传统叙事形式来结构小说,没有讲述德累斯顿大轰炸的前因后果,不仅避免了在不知不觉中使这场大屠杀具有可阐释性的可能,同时通过特殊的视角对历史进行重构,从而消解了官方叙事的绝对化。冯内古特并没有选择通过某一国和某一方的视角来看问题,而是淡化了战争的正义性和非正义性,他所反对的是战争本身。

正如虞建华教授在《五号屠场》的译后记中所指总结的:“这部小说之所以伟大,除了创新的叙事风格外,更因为它扫除了所有浪漫色彩,专注于表现战争的疯狂、恐怖和巨大的摧毁力量,也表现了士兵难以承受的压力,以及压力下扭曲变形的病态心理。”[1]223与其说悲剧命运的起源在于德累斯顿大轰炸,不如说在于战争,在于人类的贪欲。正如冯内古特曾在1976年版《五号屠场》序言中所写的:“我本人曾经身在其中,领悟到的只是战争中人会变得如此愤怒不堪,以至于去焚毁伟大的城市,去杀死其中的居民”[1]1,“毋庸置疑,战争暴行颂扬的是无意义”[1]2。

四、结语

综上所述,比利之所以成为一个“边缘人”,固然有其自身的性格原因,但更多的是由于战争的创伤经历。作为德累斯顿大轰炸的亲身经历者,比利不仅亲眼看着像“主日学校的天堂图景”“奥茨国仙境”[1]153的德累斯顿变得像月球表面一般坑坑洼洼,更是差点殒命于这场由友军发起的针对平民的大屠杀中。在战争结束后,他过上了富裕但是缺乏温度的家庭生活,大轰炸幸存者的身份更是成了他的“原罪”,他被社会规训力量所监视、压迫、扭曲,只能通过科幻小说来重构自我,拉开与现实的距离,在内心世界的幻想乡中寻求安慰与满足,并不断思索着德累斯顿大轰炸究竟有什么意义,而事实是——没有意义。《五号屠场》以战争为主题,将科幻小说的手法融入其中,在模糊历史与虚构文本的界限中又鲜明表达了作者冯内古特的人道主义与反战思想,以幽默的笔法揭示了战争的残酷,激发了读者们对战争本身的反思與对和平生活的向往。

参考文献:

[1](美)库尔特·冯内古特.五号屠场[M].虞建华译.郑州:河南文艺出版社,2022:32,35,36,123,124,123,137,181,

195,104,197,203,168,205,40,62,105,80,122,89,20,223,1,2,153.

[2](法)米歇尔·福柯.规训与惩罚[M].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三联书店,2022.

[3](美)赫伯特·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M].刘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8.

[4]Friedrich Nietzsche,The Will to Power,trans.Walter Kaufmann,New York:Vintage Books,1968.

[5]Slavoj ?i?ek,The Sublime Object of Ideology, London:Verso,1989.

作者简介:

李泽华,男,汉族,山东青岛人,吉首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研究方向:欧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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