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空间生态异化现象批判的三重主题*

孙全胜

（上海大学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研究中心）

马克思空间生产的生态异化现象批判奠定在唯物主义辩证法基础上，分析了人化自然空间的实践属性，考察了自然空间的历史演变进程，探析了自然空间的断裂、分化等各类生态异化现象。马克思从理论逻辑、历史逻辑和现实逻辑分析了政治权力和资本对空间生产的支配，要求摧毁旧的空间生态，维护自然空间生态系统的平衡，克服空间生产中的各类空间生态异化现象。人们的生活需要以自然空间为基础，这既让自然空间充满各类关系，又导致很多生态问题。而政治权力支配空间生产，固化了人们的身份和地位，限制了个人发展。马克思在对这一现象进行批判的基础上，要求无产阶级发挥自身力量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建立自由人联合体的生态空间。

一、马克思以空间生产的生态异化现象批判为主的经济批判主题

马克思采用政治经济学视角考察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认为资本增殖导致了自然空间的断裂和分化，破坏了人与自然的物质交换，导致空间生态异化和空间生态危机。

（一）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导致的生态异化现象

马克思通过异化批判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经济体制的不合理，分析了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的非正义。这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的直接批判。他对快速发展的空间生产持否定态度，认为人类原本生活在美好的自然环境中，是私有制导致了空间生态危机。只有消灭私有制，人们才能重新过上自然美好的幸福生活。资本主义破坏了原初自然空间的纯粹状态，让很多空间生态非正义现象进入了自然空间。资本垄断了空间生产，导致空间生态破坏，加剧了自然界对人类的报复，让人类生活在恶劣的环境中。“虽然使用价值或财物的生产是为了资本家，并且是在资本家的监督下进行的，但是这并不改变这种生产的一般性质。”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07.马克思批判了自然空间的断裂现象，要求消除私有制带来的噩梦，消除空间生态失衡和城乡空间对立。空间生态失衡和城乡空间对立是私有制带来的，必须消除私有制，让人类回归田园生活。“城乡之间的对立只有在私有制的范围内才能存在。”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84.城市空间对农村空间进行了压榨，改变了乡村的生产、生活方式，城市占有了很多自然资源，掠夺了农村的矿产资源，对自然资源的侵占日益加剧。古代社会是田园生活，空间生产水平低，对自然环境的破坏也很小。资本主义采用机械化生产，实行更大规模的资本运作。这种空间生产打破了小农经济，提高了生产率，但让人们承受着糟糕的生态环境，不能亲近自然和维护自然。资本家获得了更多利润，却让农民过着更忙碌的生活。资本家有更多的空闲时间，农民却日益忙碌，形成了巨大的城乡差距，造成了严重的空间生态危机，让人与自然处于严重的对立中。

（二）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态的等级和断裂

马克思反对人与自然空间的分裂，要求恢复人与自然空间的亲密关系。他考察了居住空间环境的等级性：资本家和权贵住在环境优美的地区，而贫困工人只能住在环境糟糕的地区。“纯粹的工人区，像一条平均一英里半宽的带子把商业区围绕起来。在这个带形地区外面，住着高等的和中等的资产阶级。”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326-327.人们居住环境的不公平不是靠伦理能摧毁的，而只能靠无产阶级的空间生态实践来打破。在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支配了空间生产，让自然空间和社会空间呈现了封闭僵化的形态，而共产主义社会空间是自由开放的，能让各种空间生态呈现文明有序的形态。空间生产推动了很多城市景观涌现，但破坏了美好的田园生活，让人陷入空间利益的争夺。空间生产推动人们进入都市社会，让空间生态失衡现象加剧，让农民更加贫困，用公共权力侵占了自然利益，用宏大叙事压制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空间生产是物质和精神的结合，让自然空间变得僵化，导致了很多生态环境问题，让城市贫民的生活更加艰辛。城市固然给人们带来了生活便利，但也让人们沉湎于物质利益，失去了对自然的仁爱之心。城市空间有着支离破碎的景观，集中了大量资本，侵占了人民群众的生活空间。私人产权制度阻碍了自然生态系统的运行，阻碍了其他生物的自然演化。城中村使得一些田园风光得以保留，但很多城市不容许城中村的存在，不断挤压乡村空间。资本支配下的空间生产对自然资源展开了争夺，让各类空间需求发生了冲突。空间生产破坏了城市的自然风光，用水泥地覆盖了城市的原生态环境，让资本支配了居民的生产和消费。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使工人疲于异化的生产，失去了自然的生活方式，加重了生态破坏，导致自然空间异化。

（三）马克思批判了私有制对自然空间的压制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给人们带来了噩梦，让自然空间充满了各种监视，变得压抑，否定了自然本身的发展。“与在时间上发展着的人类历史不同，自然界的历史被认为只是在空间中扩张着。自然界中的任何变化、任何发展都被否定了。”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40.资本主义压缩了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导致空间地理发展失衡，加重了空间等级性，强化了阶级斗争。资本主义凭借全球化实现了空间霸权，破坏了空间的原有秩序。马克思由对私有制的批判过渡到空间生态的分析，从而揭示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非生态性。马克思考察了现实的空间生态问题，分析了颠倒的空间生态结构，探究了空间中的等级秩序，要求建立集体主义空间生态。马克思分析了异化劳动和私有制的互为因果的关系，认为异化劳动是私有制形成的根源；私有制是异化劳动的形成因素。异化劳动和私有制也是空间生态危机的根源。空间生产在异化劳动和私有制的摆布下，让劳动分工更加细化，也让社会空间更加物化。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让异化劳动支配了工人的生产活动，导致工人失去类本质。私有制让产业工人丧失了自由劳动的本质，让人与自然空间都处于异化力量的统治。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看似是自由的本真生产，其实是虚拟生产。马克思认为，私有制不是天然的制度，只是阶级社会才有的制度。私有产权不是人的天然权利，而是剥削阶级的权利。私有财产是异化劳动的产物和结果，反映了人与自然的疏离。私有财产体现着人的各类异化，体现着人的生命力的消退。人需要从私有制的统治中解放出来，实现集体生产。私有制建立在对自然资源的肆意侵占和对工人的掠夺上。私有制违背了自然主义原则，体现了工具理性，是违背自然规律的。私有制加重了人类中心主义，让人们不再热爱自然，而是更加注重个人欲望，制造了更多的贫乏空间。私有制让抽象劳动支配了具体劳动，生产了更多剩余价值，加强了资本权力统治，强化了对自然空间的占有。马克思要求扬弃私有制和异化劳动，恢复体力劳动的作用，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资本主义私有制固然比封建继承制进步，但让自然空间更加压抑。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类会扬弃私有制，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空间，彻底解决空间生态问题。

总之，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引起的空间生态异化现象，揭示了自然空间的等级和不平衡，分析了私有制和自然空间异化的紧密联系。他认为，是私有制及其生产方式造成了异化的自然空间，只有消灭私有制才能让自然空间复归美好状态。

二、马克思以实现空间生态变革为主的实践哲学批判主题

马克思批判了黑格尔思辨哲学对空间的曲解，认为思辨哲学不能改变自然空间，需要从社会实践考察自然空间的异化问题，用实践推动生态化的空间生产，恢复人与自然空间的和谐关系。

（一）马克思从实践角度考察空间生态系统的演变

马克思为了更好地批判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系统，解构了唯心主义空间生态哲学，建构了实践唯物主义空间生态哲学，从而为其空间生态批判奠定了哲学基础。马克思认为，空间生产是资本和政治权力支配的，空间生产决定了空间生态关系。空间生产聚集了大量自然资源，集中了很多生产和消费，体现了资本运作过程，但这种过程是反生态的。“由于自然科学被资本用作致富手段，从而科学本身也成为那些发展科学的人的致富手段。”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572.资本主义空间成了资本运作的场域，兴建了很多空间设施，对贫苦民众进行了剥削，加剧了人与自然空间的疏离，让阶级矛盾和阶级冲突更加严重，导致空间等级秩序和自然空间异化关系。空间生产让自然空间变得支离破碎，资本家为了扩大利润，不断占领更多的自然领地，获得了大量的剩余价值。资本让空间生态形成中心和边缘的对立格局，让资本生产扩展到自然空间，造成了空间生态的极度扭曲。

资本积累突破了空间障碍，延续了资本主义的寿命，依靠空间生产加强了政治统治，但这些都以破坏生态环境为代价。空间生产成了剩余价值的流转过程。资本主义的阶级斗争导致了空间生态的分化和断裂，让资本家对自然资源进行了剥夺，造成了对自然空间中其他生物的压制。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成就了资本家的政治统治，引起了很多空间生态不公现象。资本利用空间生产暂时挽救了资本主义的颓势，体现了私有制的强化。资本主义国家制造了很多集体消费品，让私人用国家的名义占有了公共产品，保证了剩余价值运作方式的延续。“消费过程日益增长的集体性和相互依赖性与消费过程的私人资本利益控制之间的矛盾成为主要矛盾。”②CASTELLS M.City，class and power[M].London and Basingtoke:The Macmillan Press Ltd.，1977:18.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工业化和自然空间资源的私人化让空间生态危机频繁爆发。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一方面修补了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破碎，另一方面强化了资本主义社会空间的断裂，让资本的逐利本性更加明显，让空间生态危机在更大范围内爆发。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强化了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让自然空间和社会空间的裂痕加大，导致了空间风险和空间生态危机。

（二）马克思主张建立平等的空间生态系统

马克思认为，资本支配了空间生产，要认清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剥削机制，就要消除其背后的私有制关系，恢复空间生态的自然性和纯粹性。资本主义空间生产让空间生态系统充满了绝望、悲惨、屈服和压抑，让社会空间两元对立了。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维护了资本家的统治，达成了资本家的政治权利，却损害了自然界的利益。社会主义社会要消除空间失衡，达成空间关系的均等化，消除私有制及其带来的空间生态危机。无产阶级要把空间生态革命上升为政治革命，通过暴力革命和集体行动，改变空间不合理的状态。无产阶级要用暴力革命消除私有制，占有全部的空间资源，建立起本阶级控制的社会化大生产。无产阶级要采用集体行动打破空间区域分割，保障自然界其他生物的空间利益。无产阶级要坚持空间对抗，反对资本主义依靠暴力建立起新的空间霸权，用阶级斗争实现空间生态系统的完善。无产阶级要积极打破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系统，建立新型的空间生态系统，让城乡居民平等地享有空间权利，获得对等的自然空间资源，自由地参与空间生产过程。无产阶级要发挥空间生态文明意识，消除资本主义空间扩张带来的不利后果，用实践行动保障人民群众的空间利益。

马克思要求打破空间中的阶级对立，实现空间生态结构的变革。他在宏观上思考空间生态问题，认为空间生产是资本为了增殖破坏自然空间的过程，体现了资本新的运作方式，是物质生产的新形式。空间生产推动了资本扩张，引发了空间生态变革，需要无产阶级实现空间生态上的突围。自然空间是人类生产的基本条件，但自然空间不是无限的。自然空间资源的有限性让空间生产不能一直扩张，让资本主义不能一直空间重组。“只有在资本主义制度下自然界才真正是人的对象，真正是有用物，它不再被认为是自为的力量。”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90.马克思要求打破资本主义私有制空间，保障社会主义公共空间，消除自然空间和社会空间的对立，让空间均衡化，实现空间的可持续发展。社会主义能够建立一种平等的空间生态系统，激发社区自治的需求，尊重各种不同的空间形态，加强空间生态文明建设的协作，实现各类空间形态的和谐，让城乡居民在美丽自由的空间中生活。

（三）马克思要求实现空间生态变革

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需要实现空间生态正义，为人类的发展提供更好的空间形态。空间生产充斥着意识形态，体现着各类空间生态关系。资本主义空间充满各类政治意识，推动了工业化生产向全球扩张，提高了生产力，但阻碍了生态文明建设，不利于集体空间生态意识的产生。人的空间生态意识是由社会发展阶段决定的，体现了历史的发展过程。马克思特别强调社会实践的作用，主张发挥实践的革命能动作用，让空间得到自然发展。马克思特别推崇阶级斗争这种实践形式，空间生态的变革需要阶级斗争来推动。自然空间的演变是辩证的过程，自然空间在演变过程中也提高了人对空间的认识。马克思不主张人的德性伦理，而主张人的实践伦理，呼吁人们追求现实利益，要求空间生态文明意识的世界化。“没有自然界，没有感性的外部世界，工人什么也不能创造。”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58.人们应该用阶级斗争让自然空间从本然状态走向应然状态。

马克思实践哲学扎根于唯物史观，带有改造世界的抱负。空间生态实践要面向人的需求，促进空间生态向良善的方面发展。人的幸福需要伦理生活，追求良善的生活。理性比情感更能推动空间生态实践的发展。理性让人与动物有了区别。幸福需要人的德性活动，体现人的完美行动。空间生态实践是空间生态哲学的完成，要用法律和道德维护空间生态的良好秩序。现代民主政体是由古希腊城邦制度发展而来的。古希腊理性代表了人类精神自由的青春状态，体现着很强的现实实践性。资本主义社会空间是为了个人利益和个人权利，体现着功利主义伦理，没有强调人的社会性，只注重人的自然性和生物性，让整个社会空间系统成为欲望的泥潭。空间生产推动人们追求世俗利益和现实幸福，推动了生产力进步，但没有促进人的精神追求层次的提高。资本主义为人们提供了较好的生活条件，但没有实现人们的伦理性生活，让人们只有利益竞争，没有对自然的仁爱和理性。资本主义生态意识体现着资本权力对社会空间的控制，社会主义生态意识能够超越空间伦理和空间德性，能够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解除无产阶级的不幸命运。

马克思强调生产劳动的作用，要求工人从事自由自觉的感性劳动，确认自己的本质力量和存在方式，实现合目的性和合价值性的统一。马克思的空间生态伦理批判立足于人的生产劳动，要求终结旧的空间生态意识，批判资本主义的剩余价值生产规律。资本剥夺了劳动者的剩余果实，导致了严重的空间生态异化，让人们陷入空间拜物教的狂热中。马克思从宏观的自然历史中批判资本逻辑，推动历史和人的发展。资本主义推动生产力取得了巨大进步，但让人受制于物的依赖关系。马克思想通过空间生态革命实现现存世界的变革，通过空间生态实践获得幸福和善良。空间生态实践的目的性就是实现人的物质力量，让人能够自由合理地利用自然空间。马克思要求实现工人劳动的自由，实现人的社会本质。马克思批判了理性思考，把劳动看作人的最高本质力量。马克思要求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强调个人的发展要与集体的发展结合起来。空间生态变革需要社会空间结构革命，为劳动者创造足够多的闲暇时间。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体现功利主义目的，为了资本增殖必定损害自然的利益。阶级斗争能够打败资本主义，消除空间剥削关系，实现无产阶级的幸福，实现自然的全部本质。马克思坚持了正确的生态文明思想路线，要求承认自然物质对于意识的先在性，消除各类空间生态异化，实现空间生态平衡。

总之，马克思批判了思辨哲学的空间生态观，用社会实践视角考察了自然空间，要求建立社会主义空间生态系统，达成空间生态革命。马克思空间生态批判伦理的前提是不合理的社会空间现实，让其能够揭示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的本质，实现人与自然空间的平衡。

三、马克思以实现空间生态权利和空间平衡为主的伦理批判主题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空间生产是不人道的，其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为基础，导致了空间生态危机，需要无产阶级用暴力革命打破现存的空间体制，实现人与自然空间的和谐。

（一）马克思号召无产阶级打破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系统

马克思批判资本主义空间生态异化现象的目的是号召无产阶级推翻现存空间生态，建立共产主义空间生态，这是其空间生态伦理批判的最终目的。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空间生产推动了全球化，但加剧了自然资源的紧张，引起世界地理的不平衡发展。全球化是由很多国家参与的，发达国家占据了空间生产的中心地位，发展中国家处于全球空间的不利地位。资本主义生产力的进步推动了全球化的进展，让资本家在世界市场上获得了利润。资本主义导致了市场空间悖论、生态空间悖论和人的发展空间的悖论，让各类空间都服务于资本增殖。资本主义现实制度服务于资本权力，加强了资本权力的高压性和集中性。全球化征服了世界，是资本主义扩张的工具，导致了严重的空间生态失衡。“资产者有很充分的理由硬给劳动加上一种超自然的创造力，因为正是由于劳动的自然制约性产生出如下的情况：一个除自己的劳动力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财产的人。”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28.马克思批判了空间生产的非生态性，分析了全球范围内自然空间资源的争夺。资本将空间生态系统政治化了，让阶级斗争蔓延到空间系统的方方面面。政治空间强化了私有制，让无产阶级沉迷于自然资源争夺。资本权力导致全球空间的冲突，让区域自治变得紧迫。资本家竭力获取空间生产的支配权，掠夺了发展中国家的生产资料，导致了严重的空间生态破坏。“这些不同的影响，时而主要在空间上并行地发生作用，时而主要在时间上相继地发生作用；各种互相对抗的因素之间的冲突周期性地在危机中表现出来。”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77.资本家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整个空间系统，不断加强自己的政治统治。资本重构了空间结构和空间生态系统，让空间利益的争斗更加激烈。资本主义开拓了世界市场，夺取了很多政治权力，保持了一定时间的经济增长，加强了政治统治。“科学作为社会发展的一般精神产品在这里同样表现为直接包含在资本中的东西。”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41.资本主义特定的政治运作模式让人们感到虚幻的安全感，让工人处于糟糕的环境。资本让政治统治更加隐蔽化，强化了对人们的思想控制。马克思要求人们推翻资本主义现实制度，实现公有制占完全主导地位的空间生态系统，达成人与自然的完全和谐。

（二）马克思要求实现空间生态权利

马克思要求消除资本家的空间生态权利，实现无产阶级的空间生态权利。无产阶级能够更好地运用生态权力，让生态权力更好地为人民所监督。工人的劳动推动了商品生产的进步，资本家占据了大量生产资料，操控了生产的关键环节，让工人失去了自由自在的劳动。资本家凭借脑力劳动获得了很多利润，而工人只能凭借体力劳动得到一些报酬。资本主义让生态价值观颠倒了，让脑力劳动压制了体力劳动。“关于这样一些条件的协定，在这些条件下，个人然后有可能利用偶然性为自己服务。”④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85.马克思要把资本主义生态意识倒置过来，让自然恢复自我修复能力。脑力思考不能改变世界，只有体力劳动才能更好地改变自然空间。“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⑤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06.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系统的欺骗性、盲目性让人们处于恐慌之中。资本主义利用全球化掌握了发展中国家的自然空间资源，将政治权力渗透进空间系统，奴役了居民。空间生态系统是层级性的，资本主义居于空间生态系统的中心位置，它们凭借科技占有了大量自然空间资源，挤压了发展中国家的生存空间。“市民社会空间共同体的形成固然让人们摆脱了封建等级秩序，保障了个人利益，但也侵害了国家利益和集体利益。”⑥孙全胜.马克思“空间正义”出场的基础、逻辑与路径[J].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22，39（4）：137-149.资本家让民众失去了自由意志，让空间生态系统布满生产机器和权力机制，充满压制和强制。城市充满了暴力和谎言，没有一个人过得幸福。资本主义空间伦理表达了城市空间的客观结构，但没呈现城市空间的客观现实。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意识对个人精神空间进行了监控，方便了资本家称霸全球。

马克思批判了世界市场，从劳动批判过渡到生态批判。人在资本的支配下不断追求欲望的满足，实现了资本增殖，激发了强烈的阶级斗争。全球化是发达国家主导的，利用资本开发了新的技术，但也让世界变得隐秘和暴力了。各个阶级都在努力争取自然空间资源，人们也为了维护个人空间权利而斗争。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意识在全球推广，让落后国家不得不向西方生态文明学习，但西方生态文明是虚假的。在世界范围内，农业空间、工业空间和后工业空间同时存在。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是暴力和欺骗的，潜藏着对居民的意识形态控制，让人们沉迷于工具理性，变得自私和麻木，没有形成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空间生产让自然不断转化为人化自然，让空间生态发生了失衡，破坏了生物链。人化自然空间并不是固定的，而是随着权力不断发生变化。信息化让人化自然空间不断符号化，产生了很多流动性空间，让居民更加认同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意识，忽视了集体的空间生态意识。人们对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意识的认同并非自愿的，而是媒体不断宣传的结果，带有强迫性。信息空间让全球更加紧密，让人们的交往更加便捷，但也加大了人与人的心理距离，让人对自然更加冷漠。全球化压制了落后国家的生存空间，将发达国家的空间生产模式推广到全世界，暂时缓解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阶级矛盾，但引起了空间生态霸权、空间生态异化和空间生态破坏。“自然界的主要动力与社会的主要动力一样，是魔术般的、热情的、不反射的引力。”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5.资本主义空间生态是为少数资产阶级服务的，并没有改变资本霸占整个空间的企图，让自然空间发生了断裂，使工人在空间生态中处于不利地位。

（三）马克思要求实现空间生态平衡

马克思认为，资本主义不断把专制制度推向全球，让资本家占有了较好的地理位置，将落后民族驱赶到地理边缘，导致了中心和边缘的地理格局。“正像它使农村从属于城市一样，它使未开化和半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4.空间生产将资本增殖、阶级斗争和机器生产融合在一起，让人们习惯于表演，不断展示着人性的丑陋，不断破坏着本初的自然。空间生产让工业生产不断扩大规模，但让空间生产和空间分配日益不公，形成了全球性的空间霸权和空间生态危机。“对资本家来说，他的这种预付资本就是他为了获得这个剩余产品而付出的社会必要的对象化劳动的量。”③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6.资本主义操纵了全球化，让世界经济变得更加垄断，导致的环境污染更多。全球化强化了欧洲中心主义，让空间对立和空间生态危机更加严重，也让无产阶级的斗争此起彼伏。马克思从历史、社会、文化、日常生活等角度分析了空间生产，认为空间生产导致了很多生态问题。空间生态危机已经成了世界性的问题，马克思反思了异化问题，关注了工业化引起的生态问题。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破坏了自然环境，让生态不能可持续发展。工业化生产推动了科技创新，让自然带来了更多的社会属性。自然空间被添加了政治、经济色彩，资本主义过分强调技术理性，让人们陷入了庸俗唯物主义。资本家进行生产的目的是获得更多资本，资本在运作过程中，不顾及人情和道德，只讲利益，完全无视其他动物的痛苦哀号。生态问题是现实个人问题，是与社会制度紧密相关的。空间生产体现人的思想观念和生产方式，需要超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实现真正的生态文明。空间生产需要把自然性和社会变革结合起来，克服资本主义的历史局限，克服人的空间生态困境。“城市化需要各方面的统筹发展，需要建立新型的生态化乡镇。”①孙全胜.马克思空间生态理论的三重批判向度[J].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2，21（4）：5-14.人类有很多局限性，有很多欲望和利益冲突。资产阶级让空间生产充满异化的经济关系和政治关系，违背了自然本身的演变规律。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破坏自然，让自然不断报复人类。

空间生产的历史也是自然历史。马克思从时间分析过渡到了空间分析，考察了自然空间转化为人化自然的历史。资本主义空间生产形成了人的异己力量，让人们陷入恐惧力量。资本主义空间生产体现了人的盲目性，利用制度造成了空间生存危机。经济全球化加剧了资本扩张，破坏了自然环境，加剧了资本家的空间剥削。异化劳动造成了人与自然的对立，影响了人的生活方式，阻碍了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统一。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抛弃了人类中心主义和征服主义，接受了非人类中心主义，日益尊重自然的权利。人能凭借理性否定自己和超越自己，与自然达到和谐。“在共产主义制度下和资源日益增多的情况下，经过不多几代的社会发展，人们就一定会达到这样的境地，侈谈平等和权利就像今天侈谈贵族等等的世袭特权一样显得可笑。”②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354.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空间生态危机的根源，批判了商品世界和私人劳动带来的空间生态关系复杂化。资本主义让特定的资本成为一般的物，让商品利益占据了自然世界。马克思注重感性实践，认为商品成为统治社会的力量不利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修复。资本主义生产了很多剩余价值，也制造了多元价值，但这些价值不是自然的、生态的。技术让人们陷入工具理性的生态危机之中。资本主义让人将自然当作货币化、原子化的存在。马克思确立了空间生态批判，要求人的生存方式更加体现自然规律。商品经济让自然和人都成为生产的元素，造成了人与自然的物质变换断裂。马克思分析了劳动的两重性，认为抽象劳动决定了具体劳动，形成了货币拜物教，需要打破货币拜物教，建立生态性的生活方式。资本主义限制了人与自然的联系，用资本对自然空间进行了抽象统治。马克思主要批判了资本逻辑，分析了形而上学的片面性，要求全面地看待人与自然空间的关系。

总之，马克思号召打破资本主义空间生态系统，打破自然空间的断裂，实现群众的空间权利，建立生态的空间生产方式，实现人民对美好环境的追求。空间生产不断追求利润最大化，需要无产阶级超越现实的生活空间，实现自然生态系统的修复。

四、结语

马克思对原初自然、自然人化、社会关系等层面的物质变换作了一些论述，对资本主义社会的物质变换断裂进行了考察，对如何维护生态平衡具有重要启示。马克思空间生态异化现象批判既坚持自然规律的客观性，又坚持人的主观能动性，坚持了主体性与客观性相统一的原则、理论与实践相统一的原则、真理与价值相统一的原则。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中国空间生产也在飞速进行。中国首先要解决好自己的生态问题，将国家建设得更加美丽，才能更好地解决全球生态问题。中国经济体量巨大，采用可持续发展道路会对世界产生重要影响。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已经取得了很多成就，需要继续推行科学发展理念，实现经济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的协同发展。中国空间生产需要坚持以人为本，采用绿色低碳的模式，达成空间生态正义，实现居民对美好环境的追求。改革开放给中国城市化带来了历史机遇，但仍有很多空间生态问题，比如有限的城市空间与庞大的人口规模仍存在矛盾，人们对美好空间生态环境的需求和现实的空间生态破坏存在冲突等。都市化过程中，人口、资源向大都市的快速聚集，导致生态环境问题。过多的人口和不完善的基础设施让一些大城市超负荷运转，呈现为城市交通、居住、教育、医疗等资源的紧张，让居民强烈追求更好的城市生态环境。我们应该积极引进先进生态技术，转变经济发展模式，大力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塑造美丽的城市空间，促进人与自然空间的和谐发展，让人们生活在优美环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