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F家族转录因子在肿瘤发生中的作用

李飞飞，王韵，顾冀海,2，张玉明,2，柳峰松,2，倪志华,2

研究报告

E2F家族转录因子在肿瘤发生中的作用

李飞飞1，王韵1，顾冀海1,2，张玉明1,2，柳峰松1,2，倪志华1,2

1. 河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保定 071002 2. 河北省动物系统学与应用重点实验室，保定 071002

肿瘤严重威胁人类健康，转录因子是肿瘤治疗的潜在靶点。作为重要的转录因子家族，E2F在细胞增殖与调控进程中发挥重要作用。然而，E2F家族转录因子在肿瘤发生进程中的表达规律、基因功能和分子互作等关键信息尚不清晰。基于此，本研究对TCGA数据库中我国10种高发肿瘤的转录组测序数据、突变数据和蛋白质互作数据进行整合分析，探究E2F家族转录因子的表达、结构、功能、突变和系统发生特征。结果显示，E2F家族转录因子中的和基因在多种肿瘤样本中规律性上调表达，参与调控细胞周期、细胞衰老等信号通路；其中，E2F1作为重要的调控因子与其他蛋白的相互作用最多。值得指出的是，E2F家族转录因子的基因突变类型在肿瘤类型和患者性别中均存在差异，基因扩增占比最大。系统发生分析显示，E2F家族转录因子的结构在包括果蝇、线虫和人类在内41个物种中保守，并且它们在物种演化过程中表现出基因扩张倾向。综上所述，本研究阐明了E2F家族转录因子在我国高发肿瘤中的表达规律、突变特征和演化规律，提示E2F家族转录因子是相关肿瘤疾病的新型分子诊断标志物，为抗肿瘤靶向药物研发提供理论依据。

E2F1；E2F7；基因家族；结构

全球癌症统计数据显示，世界范围内每年新增癌症病例1930万以上，占全球人口总数的2.5%[1,2]。在中国新发癌症病例中，发病人数位居前10的肿瘤类型是肺腺癌(lung adenocarcinoma，LUAD)、肺鳞癌(lung squamous cell carcinoma，LUSC)、乳腺癌(breast invasive carcinoma，BRCA)、结肠腺癌(colon adenocarcinoma，COAD)、肝细胞癌(liver hepatoce­llular carcinoma，LIHC)、胃腺癌(stomach adenocar­cinoma, STAD)、胆管癌(cholangiocarcinoma，CHOL)、食管癌(esophageal carcinoma, ESCA)、直肠腺癌(rectum adenocarcinoma, READ)和甲状腺癌(thy­roid carcinoma, THCA)[1]。现有研究已发现了一批与癌症发病相关的重要基因[3～9]，如[3,4]、[5,10]、[6]等。由于肿瘤的种类多、发病机制复杂，疾病相关的生物学机制一直是基础医学领域的研究热点[10～16]。关注癌症的相关基因和代谢通路，有助于发现更多分子诊断标志物和治疗靶点。

转录因子通过调控基因转录和表达，参与细胞增殖、分化、发育、凋亡和迁移等多项重要的生物学过程，是公认的癌症发生参与者[17,18]。作为肿瘤治疗的潜在靶点，转录因子已经受到广泛关注[19～25]。例如，与乳腺癌、肺癌等相关的转录因子SOX2和KRAS已经引起学者重视[26～30]。作为人类基因组中65个转录因子家族[29]之一，E2F家族转录因子(E2F family transcription factors，E2Fs)共有11个成员，被命名为E2F1～E2F8和TFDP1～TFDP3，在细胞增殖和细胞周期进程调节中发挥关键作用[31～33]。不同E2Fs在转录调控中的作用不同：E2F1和E2F2常作为转录激活剂(transcription activators)，E2F4和E2F5作为转录阻遏物(transcriptionrepressors)，E2F6～ E2F8则是作为转录抑制剂(transcriptional inhibi­tors)[34]。E2F1在肺癌等恶性肿瘤的发生、发展过程中起着重要的作用[35]。Wang等[36]报道E2F1通过激活基因的转录，可增强非小细胞肺癌的细胞迁移、生存能力和侵袭能力，并影响非小细胞肺癌的肿瘤进程和转移。在黑色素瘤中，过表达的E2F1可诱导抗凋亡蛋白Mcl-1的降解和ASK1/JNK和p38通路的激活，进而触发凋亡[37]。E2F7不仅作为转录抑制因子参与细胞周期调控[38]，还参与了肿瘤的细胞增殖和转移，沉默基因的表达会诱发细胞凋亡[39]。Toolabi等[40]发现E2F1和E2F7在结肠癌中作为最重要的转录因子，与大量蛋白发生相互作用。此外，E2F7还可能参与介导了免疫细胞浸润[34,41]。虽有文献报道E2F1和E2F7在肺癌[34,42]、结直肠癌[43]和胃癌[44]等个别肿瘤中出现表达上调，但均是基于单一肿瘤类型的研究结论，未有系统的横向比较、分析和归纳。在我国，肺腺癌等高发肿瘤患者人数占我国癌症患者总数的60.5%以上[1]。E2Fs在高发癌症发生中的表达模式还有待探讨，相关研究亟待开展。

目前，E2Fs相关信息可在数据库AnimalTFDB[45]中开放获取。大规模测序已经为癌症发病相关的重要转录因子筛选和分析提供了可能。本研究通过分析E2Fs在我国10种高发肿瘤中的表达、突变情况，阐述该家族的基因结构、保守结构域和基因的扩增趋势，旨在揭示E2Fs在癌症发生进程中的功能，为肿瘤的分子诊断提供数据参考，也为抗肿瘤药物的研发提供新的潜在药物靶点。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选取我国高发的10种肿瘤类型，使用TCGAbiolinks (version 2.25.3)下载TCGA数据库(https://portal.gdc.cancer.gov/)包括乳腺癌(BRCA)、结肠腺癌(COAD)、肝细胞癌(LIHC)、胃腺癌(STAD)、肺腺癌(LUAD)、肺鳞癌(LUSC)、胆管癌(CHOL)、食管癌(ESCA)、直肠腺癌(READ)和甲状腺癌(THCA)肿瘤样本及其对照样本的转录组测序数据(表1)。E2Fs信息来自AnimalTFDB 3.0数据库[34](http:// bioinfo.life.hust.edu.cn/AnimalTFDB/#!/)。根据Time­tree (http://timetree.org/)中物种的进化规律，选择包括线虫()、果蝇()到小鼠()，黑猩猩()和人类()等41个物种的E2F基因家族(物种和基因信息见附表1)进行系统发生分析。

1.2 差异表达基因分析

使用edgeR软件[46]对下载自TCGA数据库的转录组数据进行数据预处理和归一化，采用Wilcoxon秩和检验分析肿瘤标本和正常组织标本之间的差异表达基因并计算值和差异倍数。差异表达基因的阈值设定为|log2(fold change)| > 1和0.05。提取E2F1和E2F7的表达数据，使用log2(counts) 绘制基因的表达情况，并采用test进行统计学检验。检索UALCAN数据库(http://ualcan.path.uab.edu/index. html) 24种肿瘤(附表2)中E2F1和E2F7基因的表达情况，与本研究的分析结果进行比较。

表1 癌症样本数据分组信息

1.3 转录因子的功能注释与互作网络识别

使用ClusterProfile软件[47]进行基因GO注释和KEGG通路富集分析，阈值均设为0.05。通过STRING (https://string-db.org/)和GeneMANIA (https:// genemania.org/)构建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网络。

1.4 基因突变分析

使用数据库cBioPortal for Cancer Genomics (https://www.cbioportal.org/)的在线工具，分析和可视化TCGA数据库包含2922个样本的E2Fs基因突变情况。

1.5 保守基序的鉴定

使用MEME Version 5.5.0 (https://meme-suite. org/meme/tools/meme)鉴定E2Fs的蛋白质保守基序，并使用TBtools软件进行保守结构域、外显子、内含子、基序元件绘图。

1.6 染色体定位和共线性分析

参照人类基因组注释文件(GRCh38.p13)使用JCVI(v1.2.7)在全基因组基因水平上进行人类E2Fs的共线性分析，并对人与斑马鱼()鸡()非洲爪蟾()小鼠黑猩猩5个物种的共线性分析，以识别基于CDS的共线性基因。

1.7 系统发生分析

使用CAFE 5[48]进行基因扩张/收缩分析。Muscle 5.1.linux64软件进行全局多序列比对，使用Fasttree软件构建基于最大似然法的系统发育树，自展值为1000。使用在线网站Evolview v3 (http://www. evolgenius.info/evolview/#/)进行系统发育树可视化。

2 结果与分析

2.1 E2F1和E2F7基因在10种癌症中规律性上调表达

与正常样本相比，10种高发肿瘤样本中的和基因均上调表达(<0.05，图1A)。其中，肝细胞癌中基因上调表达最多，上调表达了3.57倍；肺腺癌中上调表达最少，上调表达了1.53倍。基因的表达情况与基因的基本一致：胆管癌上调表达最多，上调表达了4.52倍；甲状腺癌上调表达水平最低，为1.45倍。进一步分析发现，UALCAN数据库中，包括本研究所选10种高发肿瘤在内的24种癌症样本中基因(图1B)和基因(图1C)均上调表达。结果证实，和基因在多数癌症中均规律性上调表达。由于E2F1和E2F7同属E2F转录因子家族，有必要深入探讨E2Fs的结构和系统发生特点，为癌症的发病原因提供分子层面的依据。

图1 E2F1和E2F7基因在肿瘤样本中上调表达

A：和基因在10种中国高发癌症中表达上调；B：UALCAN数据库中基因的上调表达情况；C：UALCAN数据库中基因的表达情况。*：0.05；**：0.005; ***：0.001。

此外，其他E2Fs虽大部分成员出现表达量提高，但不同肿瘤样本中表达量的改变情况不同。基因在除LICH和THCA的8种高发肿瘤中表达上调(0.05)。基因在除COAD、STAD、READ和THCA的6种高发肿瘤中表达上调(0.05)。基因在BRCA、COAD、LIHC等6种高发肿瘤中表达上调(0.05)。基因在BRCA、LIHC和LUAD等6种肿瘤中表达上调(0.05)。基因在ESCA和LUSC等2种肿瘤中表达上调。基因仅在READ中表达上调(0.05)。基因则仅在LIHC中表达上调。和基因则在10种高发肿瘤中均没有表现出显著的表达量的差异。

2.2 E2Fs通过蛋白质相互作用参与细胞周期调控

作为转录调控分子，E2Fs与DNA的转录激活与抑制、启动子结合等功能相关。本研究中，GO富集分析结果显示，E2Fs基因所涉及的生物学过程主要是有丝分裂的细胞周期转换，特别是有丝分裂过程中细胞从G1期向S期的转换和调控等(图2A)。KEGG通路分析显示，E2Fs主要参与细胞周期、细胞衰老等信号通路以及由细胞周期紊乱所导致的膀胱癌、黑色素瘤、非小细胞肺癌等多种癌症(图2B)。

图2 E2Fs的功能和蛋白质相互作用分析

A：E2Fs基因的GO富集；B：E2Fs的KEGG通路分析结果；C：应用GeneMANIA构建的E2Fs与其他蛋白质相互作用网络；D：应用String构建的E2Fs之间的相互作用网络。

GO富集和KEGG通路分析的结果得到了相互证实，但不同E2Fs成员在细胞周期调控中的作用不同。在KEGG富集结果中，E2F6、E2F7、E2F8和TFDP3没有富集到特定的通路上。为确定E2Fs的功能，本研究使用GeneMANIA数据库分析与E2Fs发生相互作用的蛋白质。结果显示，E2Fs除可相互结合外，还可以与RB1、RB样蛋白，RFX家族蛋白，VPS36，HSF家族蛋白等与细胞周期调控相关的蛋白发生结合。E2F2和E2F6蛋白的分子功能仅包括形成转录复合物，而E2F1、E2F4、E2F7、E2F8和TFDP1～3则在细胞周期调控、细胞有丝分裂G1期向S期的转化过程中起调控作用(图2C)。进一步使用STRING数据库查看E2Fs各成员之间的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结果发现，该家族成员之间的相互作用的边为37，远高于预期值1(10–16)(图2D)，这进一步证明虽然在GO富集和KEGG通路分析中有些E2Fs的功能没有得到注释，但是这些分子或是通过与家族其他成员结合发挥重要作用。此外，E2F1与该家族的其他成员之间的相互作用最多，其次是TFDP1。E2F6～8以及TFDP3均与E2F1发生相互作用。GeneMANIA数据库和STRING数据库均显示E2Fs可以和多种蛋白质发生相互作用，这提示可能是在GO和KEGG注释中，E2Fs特别是E2F7、E2F8和TFDP3的功能被低估。

2.3 不同癌症中E2Fs的突变类型和突变比例不同

基因突变分析结果显示，包括高发癌症在内的24种癌症中，E2Fs的基因突变比例不同，突变的类型也不尽相同(图3A)。在膀胱癌(BLCA)中E2Fs的基因突变率可达30%以上，而在甲状腺癌中基因突变率仅有约1%。此外，在大部分肿瘤样本中，E2Fs的基因突变类型以基因扩增、碱基突变和基因缺失为主。而在胸腺癌(thymoma，THYM)样本中，E2Fs主要发生的是基因扩增与缺失突变。

图3 癌症中E2Fs的突变类型和比例

A：24种癌症中，E2Fs的突变比例和突变类型；B：E2Fs各成员在癌症样本中的突变比例和类型。

如图3B所示，E2Fs各成员在24种癌症样本中的突变比例和类型不同。其中，基因突变率最高(13%)，基因次之(9%)，基因的突变率最低(图3B)。大部分E2Fs的基因突变类型以基因扩增为主，还包括少数的基因缺失和错义突变等；而的突变类型以基因缺失为主，基因扩增的比例较少。此外，大部分E2Fs的基因突变类型和比例在不同性别癌症患者中是一致的(图3B)。但是，基因在男性患者中发生缺失的比例更高；而在女性患者中，基因除发生缺失突变外，还有一定比例的基因扩增(图3B)。

2.4 E2Fs蛋白具有保守的结构域和基序组成

人类E2Fs的蛋白结构相对保守，11个E2Fs成员都含有motif 1 (图4A，表2)。此外，E2F1～E2F5均包含motif 1～motif 3，且有相似的位置与排列。其中，E2F1～E2F3的motif排列与结构更相似，而E2F4和E2F5的基序位置与排列更相似。E2F7和E2F8蛋白只有motif 1和motif 2两种基序(表2)。TFDP1、TFDP2、TFDP3成员含有motif 1、3、4和5序列(表2)。人类E2Fs共包含4种保守的结构域(图4B)，其中所有E2Fs均包含名为E2F-TDP的DNA结合结构域，这也是E2F家族名称的由来。E2F1～E2F6还包含了E2F-DP结构域，使E2F以同源二聚体或异源二聚体形式与靶DNA结合。TFDP1～TFDP3则较其他E2Fs多了一个DP (dimerization partners)结构域，增加了蛋白形成二聚体的可能性。人类E2Fs各基因的外显子数量从1到13不等(图4C)。其中位于X染色体上的基因长度是1692 bp，仅包含1个外显子；、和基因的外显子个数最多是13个。从编码区的长度看，基因的编码区最长是2736 bp (图4C)。

2.5 E2F家族基因随着物种进化而扩张

人类的E2Fs定位在11条染色体上，共线性分析显示，和基因存在部分的复制情况(图5A)。片段复制发生的位置涉及基因的第2、4个内含子和基因的第6、8个内含子，长度分别为306和297个碱基。

如图5B所示，5种脊椎动物E2Fs共线性分析的结果表明，人和斑马鱼、非洲爪蟾、小鼠，鸡和黑猩猩之间的预测共线对数分别为61、177、160、162和39。由此可见，E2Fs在脊椎动物中具有较强的同源性，并且基因个数有增加的倾向。进一步通过基因扩张/收缩分析发现，从无脊椎动物到脊椎动物E2Fs的成员随着物种的进化而呈现显著的基因扩张(图5C)。

图4 E2Fs的蛋白质基序、保守结构域和基因结构特征

A：人类E2Fs的基序组成；B：人类E2Fs的保守结构域；C：E2Fs的基因结构特征。

表2 人类E2Fs的保守基序

图5 E2Fs共线性分析与基因扩张

A：E2Fs在人类基因组上的定位和基因复制情况；B：人()、黑猩猩()、小鼠()、爪蟾()、鸡()和斑马鱼()基因组中的E2Fs的共线性关系；C：41个物种中E2Fs的基因扩张。

由于蛋白质序列相似度高，不同物种来源的E2Fs按照成员编号聚在一起(图6)。之后，E2F1、E2F2和E2F3聚为一枝；E2F7和E2F8聚为一枝后再与E2F6聚在一起；E2F4和E2F5聚为一枝；TFDP1～TFDP3聚为一枝。可见，在脊椎动物出现时，E2Fs已经完成了基因的加倍，聚为一枝的E2Fs来源于相同的基因祖先，之后各直系同源基因随着物种的演化而发生变化。此外，不同物种的E2Fs蛋白质序列均含有保守的motif 2，进一步证明E2Fs的蛋白基序相对保守。E2F1～E2F8成员均含有motif 2和motif 3，TFDP1～TFDP3成员均含有motif 1、motif 2、motif 4和motif 5。与其他物种不同，motif 5仅在人类的TFDP1～TFDP3出现，而E2F1～E2F8中均不存在该基序。

图6 E2Fs系统发育树

3 讨论

肿瘤发生时最主要的生物学特征是发生细胞周期调控功能紊乱，进而导致细胞异常增殖。转录因子作为特殊的蛋白质可以调控靶蛋白的表达，因此是一类重要的肿瘤标记物[37]。研究显示，E2Fs在调控下游基因转录、DNA合成和细胞周期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49]。基于此，本研究通过生物信息手段对E2F家族转录因子在肿瘤中的表达规律与分子特征进行了系统阐述。首先，本研究发现和基因在我国10种高发肿瘤中均有规律性上调表达趋势。该表达特点提示，E2F1和E2F7广泛参与癌症发生过程中，它们可作为肿瘤通用标记物用于临床肿瘤的筛查[50]。

E2F1作为细胞G1/S期检查点的重要调控因子[51]，通过调节细胞DNA合成、细胞增殖等相关基因的表达来调控细胞周期，发挥转录激活的作用[52]。除可直接激活肿瘤干细胞转录因子SOX2等外，E2F1还可增强抗肿瘤药物咖啡酸苯乙酯(phenethyl caffeate，CAPE)的药效[37]。可见，基因的高表达水平与肿瘤的增殖有关，而基因表达量降低则会导致抗肿瘤药物的效果降低。此外，蛋白质-蛋白质相互作用分析发现E2F1与家族中其他成员之间的相互作用最多、关联最为密切。因此需要以E2F1为药物靶标研发药物以稳定其表达水平。基因被TP53蛋白激活后，进一步可调控细胞周期相关基因[38]。高表达的基因则会激活AKT1-cyclin D1信号通路及其下游的细胞周期蛋白，进一步促进肿瘤的增殖[53]。推测，抑制基因的高表达，将有助于抑制肿瘤细胞增殖。此外，与E2Fs发生相互作用的蛋白质在细胞周期中发挥重要作用。例如，Rb蛋白可通过磷酸化/去磷酸化调节细胞的生长分化[54]。VPS36蛋白在胞质分裂阶段发挥关键作用[55]。这进一步说明，E2Fs在细胞增殖分化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可将E2Fs作为药物靶点，用于调控细胞周期。同时，本研究也发现、和这3个基因的功能在GO和KEGG富集中均没有结果，这可能是由于数据库更新较慢导致相关的功能没有得到很好的注释。

肿瘤细胞中存在着大量的基因突变[56]。本研究发现，除外，E2Fs在24种肿瘤细胞中的突变类型以扩增为主，且无明显的性别偏倚。基因在肿瘤中的突变率相对较高，这虽然在Xu等[43]对结直肠癌研究结果中也有所体现，但本研究的分析结果将这一规律扩展到了包括高发肿瘤在内的24种恶性肿瘤，这无疑为临床上基因的突变检测提供了理论支持。郭爱叶等[57]发现基因的错义突变与结直肠癌易感性相关，与之不同，本研究发现在肿瘤细胞中基因的突变以基因扩增为主。其原因是，TCGA数据库涵盖了肿瘤样本基因突变的全部类型，而郭爱叶等[57]的研究关注点仅为错义突变。除发现结直肠癌中基因发生错义突变的比例较高外，本研究还确定了高发肿瘤中基因占比最多的突变类型——基因扩增。研究角度不同是导致结果不同的主要原因。此外，位于人类X染色体上的基因，在男性患者中更多的是发生基因的缺失突变。推测，这可能与男性仅有1条X染色体，无法通过同源重组进行基因损伤后修复有关。E2Fs家族成员的突变规律提示在以后的临床检测中可以将E2Fs的突变作为肿瘤判定的一个标准。

人类11个E2Fs成员均含有motif 1和motif 3，这提示这两个motif对于蛋白的结构十分重要。在肿瘤患者中，检测motif 1和motif 3的结构，将有助于监控E2Fs的结构和功能。此外，系统发生分析结果显示，包括果蝇、线虫和人类在内的41个物种中E2Fs的蛋白质序列相对保守，均包含21个氨基酸的保守序列(IHLIEKKSKNHIQWIGRGTNS)。该序列是E2F家族DNA结合结构域(E2F/DP family winged-helix DNA-binding domain)的重要组成部分。因DNA结合结构域决定了转录因子结合靶DNA的特异性，可知E2Fs所能结合的靶序列也相对保守。本研究还发现，随着物种的演化E2Fs家族存在显著的基因扩张趋势，这可能与E2Fs在细胞周期调控过程中功能的分化有关。在人类基因组中，和基因在内含子区存在2个复制片段，这提示内含子的复制有助于物种演化过程中应对突变风险。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和基因在肿瘤样本中规律性上调表达，其基因功能主要是调控细胞周期、细胞衰老等信号通路，其中E2F1与其他蛋白的相互作用最多。E2Fs的基因突变类型在不同肿瘤类型和患者性别中均存在差异，其中基因扩增的比例最大。E2Fs序列在包括果蝇、线虫到人类在内41个物种中保守，并且，E2F家族在物种演化过程中存在基因扩张倾向。作为关键调控因子，E2F1和E2F7在癌症发生过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本研究的结果可为肿瘤的基因诊断及抗肿瘤药物开发提供理论依据。

感谢河北大学高性能计算平台对本研究的大力支持。

附加材料见文章电子版www.chinagene.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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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F family play important roles in tumorigenesis

Feifei Li1, Yun Wang1, Jihai Gu1,2, Yuming Zhang1,2, Fengsong Liu1,2, Zhihua Ni1,2

Tumors are serious threats to human health. The transcription factors are regarded as the potential targets for tumor treatment. As an important family of transcription factors, E2F family transcription factors (E2Fs) play vital roles in cell proliferation and regulation. However, the expression feature, gene functions, and molecular interactions of E2Fs in tumorigenesis are not clear. In this study, the transcriptome data, mutation data, and protein-protein interaction data of 10 high-incidence tumors in China from the TCGA database were integrated and analyzed to explore the expression, structure, function, mutation, and phylogenetic characteristics of E2Fs. The results showed thatandwere regularly upregulated in the tumor samples. Moreover, E2Fs participated in the regulation of the cell cycle, cell aging, and other signaling pathways. As an important regulator, E2F1 interacted with more proteins than other E2Fs.At the same time, the genetic mutation types of E2Fs varied in tumor type and patient sex, of which gene amplification accounts for the largest proportion. Phylogenetic analysis showed that E2Fs were conserved in 41 species, including fruit flies, nematodes, and humans. Meanwhile, E2Fs had a tendency for gene expansion during evolution. In conclusion, this study clarified the expression pattern, mutation characteristics, and evolutionary trend of E2Fs in high-incidence tumors in China, and suggested that E2F family transcription factors could be novel diagnostic markers for tumor diseases.Furthermore, this work can provide a theoretical basi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anti-tumor-targeted drugs.

E2F1; E2F7; gene family; structure

2023-02-10;

2023-05-01;

2023-05-15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编号：42207336)，河北省自然科学基金生物农业联合基金项目(编号：C202204227)和河北大学研究生创新项目(编号：HBU2022ss016)资助[Supported by the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42207336), Hebei Province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Joint Fund for Bioagriculture Project (No. C202204227), and the Post-graduates Innovation Fund Project of Hebei University (No. HBU2022ss016)]

李飞飞，在读硕士研究生，专业方向：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E-mail: huxiaoerfei@outlook.com

柳峰松，博士，教授，研究方向：分子免疫学；E-mail: liufengsong@hbu.edu.cn

倪志华，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生物信息学、比较基因组学；E-mail: nizhihua@hbu.edu.cn

10.16288/j.yczz.23-029

(责任编委: 方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