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 丁忆 张伦浩 焦欢 卢建洪 张义
摘要 農业农村现代化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总目标,在认知新时期农村区域转型发展的时代内涵、阶段特征、现实困境以及根本要求的基础上,以内涵式发展策略为指引,是国家乡村振兴战略有效推进和取得成效的关键。综合运用地理学、关系论和政策分析方法,溯源乡村振兴战略的理论基础,理清建设目标间的相互关系,明确农村区域发展的瓶颈,探索内涵式发展路径。结果表明:乡村振兴战略理论是在马克思、恩格斯农村发展理论和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集体的乡村发展思想的基础上,吸收城乡一体化等思想形成的一种系统性发展体系;乡村振兴战略是一个复杂的、综合的系统性工程,五大具体目标相互联系且不可分割,必须置于城乡一体化架构和国家“五位一体”战略布局中统筹推进;农村作为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关键区域,仍然面临着经济发展不平衡、产业融合缺乏弹性等体制机制方面的“乡村病”;内涵式乡村振兴道路要求科学把握农村区域的现实困境和发展方向,在振兴现代农业产业、强化基层治理、重塑乡村文化、保护生态环境、盘活自然资源等方面下足功夫,做到统筹兼顾、综合平衡、突出重点、全盘振兴。
关键词 乡村振兴战略;农村区域;乡村病;内涵式发展;策略
中图分类号 C93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17-6611(2023)13-0261-06
doi:10.3969/j.issn.0517-6611.2023.13.058
Study on Connotative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Rural Regions under the Guidance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LI Zheng1,2, DING Yi1,2,ZHANG Lun-hao3 et al
(1. Chongqing Geomatics and Remote Sensing Application Center, Chongqing, 401121;2.Key Laboratory of Monitoring, Evaluation and Early Warning of Territorial Spatial Planning Implementation, Ministry of Natural Resources, Chongqing 401121;3.Nanchuan Planning and Natural Resources Bureau, Chongqing 408400)
Abstract Agricultural and rural modernization is the overall goal of implementing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Based on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notation, stage characteristics, practical difficulties and fundamental requirements of the rural area trans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and guided by the connotative development strategy. This article comprehensively uses geography, relationship theory and policy analysis methods to trace the theoretical basis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nstruction goals, clarify the bottleneck of rural regional development, and explore the connotative development path.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theory is a systematic development system based on Marx and Engels rural development theory and the rural development thoughts of the previous leadership collectives of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absorbing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other ideas;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is a complex and comprehensive systemic project, the five specific goals are interrelated and inseparable, and must be integrated and promoted in the urban-rural integration structure and the national “five-in-one” strategic layout;the rural area is a key area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 still facing the “rural disease” in terms of institutional mechanisms such as unbalanced economic development and lack of flexibility in industrial integration;the connotative rural revitalization path requires a scientific grasp of the actual dilemma and development direction of rural areas, make great efforts to revitalize the modern agricultural industry, strengthen community-level governance, rebuild rural culture, protect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nd make good use of natural resources, so as to achieve overall planning, comprehensive balance, highlighting the key points, and overall revitalization.
Key words Rural revitalization strategy;Rural areas;Rural disease;Connotative development;Strategy
作者简介 李政(1992—),男,四川苍溪人,工程师,硕士,从事自然资源所有者权益、自然资源评价与管理、遥感与GIS应用研究。
收稿日期 2022-08-17
乡村振兴作为十九大一项重大战略部署,是后脱贫攻坚时代统筹协调城乡融合发展,解决“三农”问题的主要抓手,具有重大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2021年2月,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中明确,民族要复兴,乡村必振兴,要坚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把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项重大任务,举全党全社会之力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让广大农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1]。此后,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整体改组为国家乡村振兴局,持续巩固脱贫攻坚成果,有效推动乡村发展。长期以来,受经济增长模式、社会发展环境、自然资源分散管理、农村劳动力外流等影响,传统的改革开放红利逐渐消退,经济增速逐渐放缓,制约农村发展的城乡二元体制和城市优先发展偏好依然存在,城乡发展不平衡、农业基础不牢固、农业现代化与农村贫困化交织、农村总体繁荣与局部深度贫困等“乡村病”日益严峻[2]。如何基于乡村振兴战略,认清新时期我国农业农村发展的时代内涵、阶段特征、面临问题与根本要求,使农村区域由传统的外延式经济发展方式向内涵式转变,激发内生动力,促进农村区域可持续发展,成为研究的热点。笔者立足内涵式发展视角,尝试从乡村振兴战略的理论基础出发,认知乡村振兴与城乡融合发展的内在逻辑,理清乡村振兴战略建设目标间的相互关系,明确当前农村区域发展的瓶颈,探索农村区域内涵式发展的策略和路径,旨在更好地支撑服务我国乡村振兴战略的落地和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
1 乡村振兴战略科学认知
1.1 乡村振兴理论基础
20世纪50年代,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得者刘易斯(W.A.Lewis)提出了二元经济结构模型,并指出剩余劳动力由农村向城市转移是城乡差异变大的根本原因[3]
随后,美国发展经济学家托达罗基于此观点,建立了托达罗人口流动模型,强调只有发展农村经济,才能解决城市失业问题,只有改善农民生活,城乡差距才会缩小,城乡经济一体化才能得以实现[4]。20世纪80年代,弗里德曼和道格拉斯(Friedmann and Douglass),在Lipton提出了城市偏向理论基础上,提出了“乡村社区论”,认为城乡发展的应以农村为中心,整合利用各地的自然、人文和制度资源,充分满足当地居民的基本需要,通过乡村优势产业的挖掘来推动乡村的发展[5]。
1987年,加拿大学者麦基(T.G.Mcee)提出了“Desakota”概念,即城乡一体化区域。城乡一体化是实现乡村振兴的具体途径,也是改变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有效策略[6]。伴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乡村振兴战略在以马克思恩格斯农村发展理论和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集体的乡村发展思想为理论渊源的基础上,吸收城乡一体化等具体理论,不断深化,有力地支撑了乡村振兴伟大实践理论体系。
1.2 乡村振兴战略内在逻辑
科学把握乡村振兴战略的内在逻辑,关键是要把握好乡村振兴战略和城市化战略的相互关系,目的是指导政府精准施策。城市与乡村是一个命运共同体,城乡融合发展是城乡空间有机重构、乡村要素有效配置以及乡村振兴有序推进的核心[2]。振兴乡村是城乡一体化的具体措施,但并非意味着城市化战略将搁置或者被替代。乡村振兴战略必须置于城乡一体化的架构中推进,且以新型城市化战略来引领,走出一条“以城带乡、以城兴乡、以工哺农、以智助农、城乡互促共进、城乡融合发展”的美丽乡村发展新路径[7]。
乡村振兴饱含城市化元素,是人才和资源在城乡优化配置、城乡互动和融合发展的过程,是城市化充分发展的具体表现。在乡村振兴的过程中,乡村逐渐成为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的主阵地,田园生态城镇的新空间以及城市居民美好生活追求的向往地[7]。乡村振兴战略与城镇化战略的逻辑关系进一步表明,乡村振兴需要拓宽视野,充分发挥乡村自身和外部环境的共同作用,精准把握城乡空间格局和乡村形态状况变化,强化国土空间和自然资源的支撑作用,建立健全相应的体制机制。通过聚拢人才,强化组织驱动力;培育产业,稳定经济驱动力;繁荣乡土文化,保障文化驱动力,从而达到保持动力源泉的目的。
乡村振兴战略是一个复杂的、综合的系统性工程,涉及社会、经济、文化、生态等多个方面。因此,必须与国家“五位一体”战略布局统筹推进,从多学科、多部门、多领域的角度出发,妥善处理好新型城镇化战略、生态文明建设战略以及高质量发展战略之间的关系(图1)。
1.3 鄉村振兴战略建设目标
乡村振兴战略的总目标是实现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将农村区域建设成“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美丽之地,是2005年中央提出新农村建设“生产发展、村容整洁、乡风文明、管理民主、生活宽裕”目标更高层次的发展[7-8]。其中,产业兴旺是经济基石,生态宜居是环境基础,乡风文明是文化基础和农村建设的灵魂,治理有效是社会基础和乡村善治的核心,生活富裕是民生目标。
乡村振兴战略“二十字”方针所呈现出来的五大具体目标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统一体。因此,在振兴乡村的过程中,坚持做到整体设计、阶段清晰、重点明确、方法得当、推进有序。坚持把实现百姓“生活富裕”作为乡村振兴的根本目标;把“治理有效”与“乡风文明”建设有机结合,通过“治理有效”促进“乡风文明”建设,通过“乡风文明建设”提高“德治”水平,实现“三治合一”的乡村“善治”格局;把“产业兴旺”与“生态宜居”有机结合,大力发展乡村休闲旅游和康养产业,使“生态宜居”既成为“生活富裕”的重要特征,又成为“产业兴旺”的重要标志[7,9-10]。努力激发乡村发展活力,增强乡村吸引力,构建新时代乡村可持续发展机制(图2)。
2 农村区域发展现实困境
2.1 经济发展不平衡,产业融合缺乏弹性
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由于受不同自然环境、社会经济条件以及政策偏向差异的影响,农村区域仍然存在着经济发展不平衡的现象,阻碍了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这种不平衡表现为时间上和空间上两个层面:一方面,长期的快速城市化,导致生产要素流向城市,城乡二元体制形成,城乡经济发展不平衡,农业发展不充分矛盾突出;另一方面,受自然地理和人文因素的影响,不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显著[11]。
长期以来,农村区域农业生产多以家庭为单位的农户分散经营,技术力量薄弱,科技创新能力较低,经营规模凝固化,导致规模小且产量少,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农业的规模化经营和产业化的发展。虽然近年来积极采取应对措施,大力探索农业与旅游、加工、流通、教育、养生等产业的融合发展,但是由于产业融合主体带动效应较弱、经营主体实力不足,导致其产品在遭遇自然灾害影响、质量安全问题及市场销售风险等情况时应对措施不够,弹性不足,一产不强,二产不优,三产不活。
2.2 乡政村治问题存在,治理能力有待提升
乡村治理是乡村振兴战略的社会基础,是乡村善治的核心。由于当前农村出现了自治能力弱、自治组织建设滞后、治理体制落后等基层问题,导致乡村治理变革难度大,传统乡村管理模式向现代治理模式的转变使当前乡村治理变革的步伐减缓[12]。一方面,我国在人民公社化运动后,确立了“乡政村治”体制,即以行政村为基本单元实行村民自治,依法对基层群众自治组织行使指导权。但是伴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农村社会结构的变革,传统社会权威秩序持续瓦解,村民自治的虚化特征不断增强,出现了基层自治体制不健全、服务体系不完善、服务信息化水平不高以及一站式服务平台建设滞后等现象。另一方面,由于农村流动人口规模增加,使乡村社会丧失了持续发展的活力,增加了农村社会治理的难度。自治组织面临着组织成员能力素质欠缺、后备力量薄弱、自治活力不足、群众积极性不高、组织结构不完善等突出问题[13]。
2.3 传统文化发展滞后,乡风文明有待创新
中华文化本质上孕育于土地的乡土文化,优秀的传统乡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灵魂,是乡村振兴的思想源泉和不竭动力[14]。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提到“看得见山,望得见水,留得住乡愁”。当前,伴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市文化不断沖击乡村文化,乡村文化趋于边缘化,加之农民自身对乡村文化缺乏认同和自信,导致乡村文化日趋衰落。同时,由于农村资本逐利的影响,农村淳朴民风遭受破坏,乡村文化挖掘与传承出现了危机,乡村文明振兴任重道远。
2.4 人口外流现象严重,内生动力不足
依据第七次人口普查结果显示,伴随着社会经济的高速发展,过去十几年我国城镇人口占比增加了14.21%,城镇化水平进一步提高,乡村人口快速下降,生产要素非农化、村庄主体老弱化、农村空心化等问题突显。人口的迁移外流不仅是人口的流动,更是劳动力和资源供给的转移,这样的供给侧式流动导致了农村闲置土地增加,耕地抛荒现象严重,农业生产力极度匮乏,内生发展动力不足,城乡之间生产要素的失衡,从而进一步影响到乡村的建设。村民是乡村发展建设的关键因素,只有以解决人口外流为突破口,处理好乡村问题,才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动力基础。
2.5 生态环境遭受破坏,生态文明建设缓慢
乡村生态文明建设是实现农村绿色发展、建设美丽乡村的关键。随着工业化和城镇化水平的不断提升,农村发展明显滞后于城镇,不合理的土地利用方式造成的资源浪费以及环境破坏等问题都影响着人类的可持续发展。例如:在农业生产中化肥、农药和地膜的大量使用,造成土壤污染,影响了耕地生产的可持续;乡镇企业产生大量废水与固体废弃物,造成水资源和土地破坏;乡镇用地的无序扩张影響了粮食安全等[15]。近年来,生态文明理念深入人心,农村居民的生态观念逐步提高,对环境改善与良好生态环境的追求日益迫切。但是,如何突破农村生态环境的治理主体单一,协调好环境与经济之间矛盾,逐步实现“碳达峰”“碳中和”的目标,提升治理效果成为生态振兴的关键。
2.6 乡村规划引领乏力,自然资源管理亟待创新
科学编制乡村振兴规划事关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及实施成效。乡村地域是一个综合性的复杂系统,兼具生产、生活、生态等多功能性,导致乡村规划体系庞杂,多头管理问题突出,本应作为规划实施主体的村庄却因行政层级的划分而失去了话语权,一定程度上催生了当下乡村规划的低质供给,大批规划实践沦为对指令的应和[16]。乡村振兴规划是一项立足当前、着眼长远的系统工程,伴随着乡村整体发展的动态演变,城乡联系不断加深,影响乡村发展的因子不断增多并复合交错,乡村属性特征和类型趋向多元分异,乡村本体所包含的内容、范畴不断扩展,边界越发模糊,乡村问题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逐步显现,加剧了政策实施的波动性和复杂性。
自然资源是乡村振兴战略得以实施的物质基础和生态基底,也是开展乡村振兴规划的管理对象。但是当前土地、水资源、森林等单门类资源分散管理色彩浓厚,线条管理和块状治理问题突出。自然资源分散管理格局间接导致了资源要素浪费与发展空间紧张并存,水土面源污染加剧、能源供给紧张、财产权保护缺乏稳定预期等现象交织并行,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民生活的安全感、幸福感和获得感。
3 内涵式发展目标
改革开放后,中国通过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实现了经济的快速增长。但是经过40多年的发展,成本要素不断攀升、消耗资源持续增加,环境约束力不断加强,改革开放的红利逐渐消退,经济增速放缓,外延式经济增长驱动模式难以适应时代的需求。因此,内涵式发展更加注重结构优化、质量提高和实力增强,是一种从农民自身需求和农村实际情况出发,相对的自然历史发展过程。农村内涵式发展道路主要基于乡村振兴战略,通过内部的深入改革,激发活力,增强实力,提高竞争力,在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中,实现跨越式发展,实质上是走出一条经济和环境相协调、可持续的道路[17]。
在界定内涵式发展的基础上,需要明确几点内容:一是内涵式经济发展的核心是“质”的提升,构建出包含规划科学化、经济结构优化、可持续发展能力增强等因素在内的多维度、立体化的衡量体系,实现农村资源稳步向资产转化;二是创新是内涵式发展的重点,依靠概念创新和科学技术的带动,实现外生向内生转换,塑造农村发展的引擎;三是效率提升是内涵式发展的表现形式,乡村产业振兴能够避免规模报酬的递减;四是统筹协调是内涵式发展的内在要求,以自然资源为基础,创新管理模式,强化规划引领,推动实施包括理念、战略、政策、制度、技术、工程、组织保障等振兴体系内容,优化重构生产空间、生态空间和生活空间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任务,彰显自然资源的资源、资产、资本与生态多元属性,统筹协调城乡融合发展,最终达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和生态文明的目标。
4 农村区域内涵式发展策略
4.1 振兴现代农业产业,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4.1.1 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提高农业综合竞争力。
产业兴旺是乡村振兴战略的重点,更是农村区域发展的物质基础和根本动力。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则是产业兴旺的基础,是城乡要素流动和经济交往的动力和载体,是解决我国农业农村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18]。当前,应以乡村振兴为着力点,以市场的健康消费需求为导向,顺应农业供给侧改革,以提高农业市场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为核心,兼顾高产出、高效益与可持续发展的双重特性,树立新的现代农业产业发展思路。
现代农业产业体系是一个集生产链、供应链和竞争链为一体的综合体,具体包含农产品、农业多功能以及农业支撑产业体系,三者相互独立而又互为整体。具体来看:一是基于农村自然地理区位,整合人、地、钱要素资源,依据市场原则,调整农产品供给结构,提升农作物、经济作物、牲畜等农产品生产力,增加优势农业品供给量,提高农产品竞争力[19];二是充分挖掘农业在经济、社会、生态、文化等方面的多功能性,不断拓展农业与加工、旅游、服务等产业的融合,强化农业产业链的延伸,提高农业产业化的规模和组织化程度,为产业融合提供新方向;三是强化现代农业在科学技术、信息服务和专业人才建设等方面的支撑体系建设,加快推进农产品提质增效和农业新型多功能产业发展,提高农业产业的内生发展动能和可持续性,保障农业规模化、集约化、信息化有序推进。
4.1.2 加大农村产业政策扶植,建立健全制度保障体系。
农村区域产业振兴目标的实现需要在构建现代农业产业的基础上,配套科学的服务体系、合理的政策制度以及有效地决策程序,建立健全制度保障体系,促进精准施策和产业融合。一是通过产权细分放活土地使用权,使农业经营者和企业对土地有更为充分的自主配置权,从而提高土地要素配置效率;二是加大农村产业政策扶持,加强对农民规模化经营、加工企业合作、投资建厂等的补贴奖励,鼓励农户积极参与和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完善基础设施;三是通过降低壁垒引导各类生产要素下乡,不断引入农村外部资本、知识、技术等进入农村,从而优化农村产业结构并提高创新能力;四是探索新的利益联结机制,构建高质量农业产业联合体,推动多种主体、多种要素深入融合,打造“龙头企业+合作社+农户”的利益共同体[20];五是建立健全规避农业风险的制度,利用保险、期货等模式将市场和自然灾害对农业的冲击进行分散,激发农民动力。
4.1.3 统筹衔接产业扶贫,形成融合互补的产业体系。
我国正处于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战略历史交汇时刻,做好两者的衔接工作,对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具有重大意义。产业扶贫帮扶政策覆盖了绝大部分的贫困户,是中国大规模减贫的直接驱动力。伴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梯度推进,产业扶贫需要延续和持续优化,做到由“输血”向“造血”功能的转化。一是在产业扶贫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特色优势产业,推动连片性和集群化发展,做到产业环节串珠成线、连块成带、集群成鏈,实现已脱贫劳动力稳定就业、近地就业;二是延伸产业链条,提高农产品附加值,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三是推动乡村旅游产业提档升级,大力挖掘农业农村生态资源和景观功能,发展多种多样的绿色农业休闲康养产业,充分展示地方文化和民俗风情,带动农村文化消费;四是加强支撑乡村产业兴旺的载体平台建设,完善物流、金融等产业配套。多措并举,有效衔接,农村必将成为一个集农业产业和农业空间的综合性发展空间。
4.2 强化基层治理手段,提升治理能力和效果
基层治理的载体是村民,而村民依托于产业体系,换言之,产业越兴旺,经济越发达,村民文明意识越强,乡村社会治理的难度就越小。因此,内涵式基层治理就是要以党的基层组织为核心,村民自治和村务监督组织为基础,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民合作组织为纽带,社会服务组织为补充,建立健全农村组织体系,凝心聚力,加快完善新型乡村治理结构,整体推进乡村一二三产业相互融合,拓展农业多功能性,实现乡村善治[21]。一是以自然村作为基本自治单位,进行村民自主自治,加强凝聚力;二是强化村民主人翁意识,增加村民自治内容,激发治理活力;三是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发挥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培养基层干部,引领乡村治理同心同向;四是利用大数据,构建数据化信息化平台,强化数据乡村建设,推动自治、法治、德治现代化治理体系的融合,提升治理效果。
4.3 推动文化振兴,重塑文明新气象
乡村振兴战略不仅要“塑形”,更要“铸魂”。乡村文化是农村区域生活生产、知识创造和价值追求等生活方式的真实写照,是乡村的“魂”,更是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一面镜子,具有内在美。文化振兴就是要重塑农民的价值观,溯源文化根脉,传承和弘扬传统文化,培育农民主体意识,焕发乡村文明新气象[22]。一是要将物质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和创新作为乡村文化产业建设的主体部分进行挖掘,凸显乡村原有风貌,将历史文化元素融入乡村建设中,重新塑造诗意闲适的人文环境和水清草绿的居住环境;二是要充分融入现代文明,实现与城市文化的融合发展,将农村打造成宜居、宜业、宜游的幸福家园;三是以文化创新促进文化振兴,强化人才优势,挖掘文化产业,构建“文化+旅游”“文化+产品”“文化+生态”的产业模式,增强文化自信。
4.4 树立全面生态安全观,共建美好人居环境
4.4.1 提高农村生态治理水平,重构区域生态安全格局。
生态环境的质量事关人类社会的生存与发展,是乡村生态振兴的逻辑起点和目标指向。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大背景下,生态振兴是改善农村生态环境,提升区域生态安全水平,引领乡村全面振兴的重要支撑,在巩固脱贫成果和建设美丽乡村方面发挥着基础性作用[23]。要实现生态振兴就需要我们在秉承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基础上,树立全民生态安全观,围绕乡村生态问题针对性地开展实践。内涵式发展要求重视农村区域事物自身空间地理与空间要素相互作用特征,强调“地理-生态”过程,从而正确处理人口、资源、环境三者之间的关系,在社会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间寻求权衡。因此,生态振兴需以自然环境、内部环境与农村地区的生产生活方式等乡村宜居环境组成元素为基础,强化生态治理水平,向绿色转型要出路、向生态产业要动力。一是继续高标准落实生态扶贫政策,充分利用生态补偿转移支付、绿色产业等脱贫举措实现从生态到扶贫再到生态的过程;二是开展农业生产环境污染防治,减少因农业不科学生产引起的土壤、水源、耕地污染,推进农业资源循环化利用和健康农业发展;三是利用3S技术和地理分析模型测度农村区域生态安全水平粒度特性与空间分异规律,重构生态安全格局,保障区域生态安全;四是通过严守生态保护红线,实施生态保护修复重大工程,加强对森林、水域、耕地等生态系统的保育和自然修复,不断提升生态承载力;五是推进农村生活环境污染整治,落实农村环境净化、绿化、美化等系列环保工程,补齐人居环境短板。
4.4.2 坚持减碳固碳,实现碳中和目标。
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农村区域要坚持新发展理念,营造低碳环境,处理好发展和减排、整体和局部、短期和中长期的关系,以经济社会发展全面绿色转型为引领,以能源绿色低碳发展为关键,加快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农村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空间格局,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高质量发展道路,力争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的伟大目标[24]。实现该目标需要在能源供应端、消费端和人为固碳端形成合力,实现“减碳、固碳”,逐步达到碳中和[25]。一是要加大宣传力度,坚持把节约能源资源放在首位,倡导简约适度、绿色低碳的生活方式;二是要促进乡村能源系统转型,构建清洁低碳、安全高效的能源体系,加强可再生能源替代,抵扣生产生活能源碳排放;三是加强深度脱碳技术研发和产业化,优化农村产业发展布局,工业领域要推进绿色制造,建筑领域要提升节能标准,交通领域要加快形成绿色低碳运输方式;四是要提高农业生产效率,降低单位产量或产品的排放强度;五是要强化国土空间规划和用途管控,改善土壤质量,有效发挥农田和草地固碳增汇能力,提升生态系统碳汇增量。农村区域是碳中和目标能否实现的关键区域,需要统筹各方面的优势资源,建立低碳长效机制,稳步推进政策落实。
4.5 以内涵式镇村规划为引领,创新自然资源管理模式
4.5.1 创新自然资源管理模式,巩固乡村振兴制度保障。
自然资源是人类社会永续发展的生存之基、生产之源和生态之本,兼具资源、资本、资产的三重属性特征,也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物质基础,生态文明建设的主战场[26]。因此,自然资源科学管理对于明确自然资源家底,实现广大农民群众的生活富裕,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自然资源管理必须坚持整体性、系统性、关联性的思维,创新管理模式,构筑人与自然和谐的国土新空间,为乡村振兴提供资源安全、产权安全、生态安全、能源安全以及体制安全的保障[27]。一是要开展自然资源调查监测评价,明确各类自然资源的数量、质量和空间分布情况,特别是农村区域自然资源禀赋、质量和结构,为科学制定农村发展战略提供基础数据支撑;二是建立健全自然资源资产产权体系建设,融合推进农村不动产登记与自然资源统一确权登记工作,为乡村振兴战略推进提供有力的产权保障;三是基于农村自然资源环境综合承载力评价,科学规划农村生产、生活、生态空间战略布局和重大工程计划,加快制定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实施最严格用途管制制度,从根本上解决乡村振兴生产布局混乱、环境污染严重等问题;四是因地制宜、因村施策进行自然资源分类管理,可以按照聚集提升类村庄、城郊融合类村庄、特色保护类村庄以及搬迁撤并类村庄分类型进行不同目标、不同方法的振兴,充分挖掘个性;五是以全民所有自然资源资产清查统计为基础,推进自然资源有偿使用制度改革,建立以土地资源要素为核心的城乡一体化的自然资源要素市场,实现农村地区自然资源向资产的跨时代转化。
4.5.2 以内涵式规划为引领,提升区域空间品质。
当前,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已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其中最大的发展不平衡是城乡发展不平衡,最大的发展不充分是农村发展不充分。乡村振兴是解决发展不平衡和不充分的伟大策略,乡村振兴规划则是对乡村发展方向的宏观把握和战略引导的纲领性指导谋划,是对农村区域社会、经济、生态、文化、政治等条件的全局性、战略性把握。因此,乡村振兴规划要以外延式发展为界,避免一味的数量增长、规模扩大以及空间蔓延,重点关注质量提高、结构优化、空间集聚和环境保护,走出一条内涵式发展道路。一是按照区分规划事权、理顺规划内容、协调各类关系的原则,厘清乡村振兴规划体系与国土空间规划体系的内在联系,促进两者的有机融合;二是以满足人类不同层次的需求为目标,完善规划“一张蓝图”,强化“底线管控”,落实“三区三线”,健全内涵式规划技术体系和实施机制;三是挖掘整理不同村庄的自然环境和人文历史,保护好乡村特色,留住乡愁记忆;四是重视长远发展目标,合理确定短期发展目标,统筹规划乡村产业发展、基层治理、生活富裕等多种要素,促进与城市的共生共荣,确立“新时代城乡关系”,从而实現城乡质量提升和空间优化。
5 结束语
乡村振兴战略作为我国后脱贫攻坚时代一项重大战略部署,是统筹协调城乡融合,促进农村区域高质量发展,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关键举措。本文基于乡村振兴战略,理清新时代农村区域发展转型的现实困境,探索出一条内涵式发展的道路,旨在激发内生动力,促进可持续发展。乡村振兴的实现,赢在部署,重在落实。具体来看,部署就是立足于我国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实际,以问题和目标为导向,在振兴路径方面进行顶层设计和具体规划;落实就是依据部署有序开展乡村建设活动。因此,全面乡村振兴必须针对农村区域对症下药,同时吸取外延式发展的教训,从农民自身需求和农村实际情况出发,深化内部改革,强调结构优化、质量提高和实力增强,将乡村振兴的五大目标融会贯通于城乡融合发展中,坚持内涵式部署,坚持内涵式施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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