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对WOS数据库中癌因性疲乏研究的可视化分析

翁玲玲,石如霞,何 宇,谢红梅,王 苗,史 娟

(1.延安大学医学院,陕西 延安 716099;2.四川大学华西护理学院)

癌因性疲乏(cancer-related fatigue, CRF)是癌症患者和幸存者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它与普通疲乏的区别在于不能通过充分的休息得到缓解,是一种主观的身体、情感或认知疲惫感,影响着患者的正常功能和预后[1],对总体生活质量产生负面影响,严重的CRF可能会降低癌症患者的生存率[2]。此外,许多癌症患者在治疗结束后会长期存在CRF症状。有研究显示,超过80.0 %的癌症患者在治疗过程中会出现疲劳,治疗完成后仍有53.0 %的患者有此症状并持续数年[3]。因此,对癌症患者CRF症状的相关评估、管理等是非常有必要的。本研究就CRF已发表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借助CiteSpace软件分析这一领域的知识结构、规律及分布,以了解CRF的研究现状、热点和前沿,为该领域研究者开展相关课题提供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文献检索与筛选 于2021年9月5日检索Web of Science(WOS)核心合集数据库。检索策略为TS =“cancer-related fatigue”。由两位作者进行检索,并独立筛选文献。初步检索到2 776篇文献,选择WOS菜单栏中的Articles和Review Articles后获得2 320篇文献,并以纯文本格式从WOS下载。再将文献导入EndNote X9进行文献筛选,通过排除重复文献、阅读标题和摘要,剔除与研究主题无关文献(n=1 050篇),最终纳入1 270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

1.2统计分析 运用CiteSpace 5.8.R1软件对纳入文献的作者、参考文献、机构、国家、领域、关键词进行分析。该软件由陈超美教授研发,是一款优秀的科学计量分析工具,可以对主题趋势和某个领域的重点进行深入评估,与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相比,可视化分析可以更全面、更直观地揭示研究主题的现状和演变,从而确定其重要的研究热点和趋势[4-5]。软件的参数设置根据结果类型进行调整,本研究运用CiteSpace 5.8.R1软件的参数设置如下:阈值参数设置在首篇文献发表年份至末次检索文献的时间(1997-2021年),时间切片均为1年,网络节点分别选择作者、机构、国家、领域、作者共被引、文献共被引、关键词。除文献共被引的关键词Top N=30,其余节点选择Top N=50。对文献共被引、作者共被引、关键词时区图分析时对pathfinder,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和pruning sliced networks进行裁剪,对关键词进行pathfinder和pruning the merged network裁剪。文献共被引设置thresholds(c,cc,ccv)(7,7,20;4,3,20;4,3,20),其余均为软件默认值。

1.3图形解读 图中的圆圈代表节点,大小与频次呈正相关,不同颜色的圆圈表示节点从内到外代表1997-2021年。此外,节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合作或共同引文关系,联线越粗代表合作或被引越多;紫色圆表示中心性,具有高中心性的节点通常被认为是该领域的关键点。

2 结果

2.1文献数量及趋势情况 根据每年发表的具体文章数量绘制图1a,最早发表CRF相关文献始于1997年,至此后到2020年,WOS关于CRF的文献数量有所增加,早期文献数量增长缓慢。通过模型拟合曲线的增长趋势(R2=0.896 7)(图1b)可以预测未来出版产出量将继续上升。截至2021年9月5日的文献量已有96篇。

图1 CRF的文献数量分布及趋势图

2.2共被引作者及参考文献分析 对1 270篇文献的共被引作者及参考文献进行分析,设置软件参数得到可视化图谱(图略),二者网络密度=(0.010 8,0.007 1),将作者引文量,共被引参考文献排列前5的绘制成表1。

表1 CRF领域排名前5位的共被引作者和共被引参考文献

2.3发文机构和国家分析 运行软件得到机构可视化图谱(图2a)和国家可视化图谱(图2b)。其中有527个机构和61个国家为CRF相关文献做出贡献,机构和国家的网络密度分别为(0.007 7,0.131 7),选取排名前5的机构和国家绘制表2。

表2 CRF领域排名前5的机构和国家

图2 机构和国家可视化图谱

2.4研究学科分布 运行软件后得到图谱如图3所示,CRF相关研究及学科分布广泛,共有84个学科方向,生成229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65 7,学科间联系尚不紧密。其中载文量前五的学科分别是肿瘤学、医疗保健科学与服务、护理、康复、内科学。

图3 学科领域可视化图谱

2.5关键词分析

2.5.1高频关键词和关键词聚类分析 高频关键词分析可以反映一个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而关键词聚类是把相同或相近的主题词进行归纳聚类,可反映某一研究领域各个研究主题的组成情况。首次运行软件后得到图谱对部分节点进行修正,将cancer-related fatigue,cancer related fatigue及fatigue合并为cancer-related fatigue,删除cancer,再次运行软件后得到高频关键词图谱(略),将排名前20的关键词绘制成表4。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后得到图4,得出模块值(Q=0.818 1 >0.5),平均轮廓值(S=0.941 9 >0.7),表明聚类结果可信[11],共得到15个聚类标签。结合高频关键词分析和聚类标签,得出CRF的研究热点主要集中在以下4个方面:(1)CRF的研究对象;(2)CRF的机制和危险因素;(3)CRF的症状评估和筛查;(4)CRF的预防及治疗。

表3 CRF领域排名前20的关键词

图4 关键词聚类图

2.5.2关键词突显分析和时区图分析 突现关键词指较短时间内使用频次较高的关键词,代表研究前沿。CiteSpace检测出CRF研究的前15个突显词(图5),其中红色表示文献关键词在1997-2021年的时间段中突现的年份,蓝色则表示未突现。近5年出现的突显词为:联系(Association)、结直肠癌(Colorectal cancer)、炎症(Inflammation)、危险因素(Risk factor)、影响(Impact)。时区图能反映某研究领域研究前沿出现的时间及其趋势变化,运行软件得到时区图。见图6。

图5 关键词突显分析图

3 讨论

3.1CRF研究的发文趋势和主要力量 从发文数量上预计今后每年的文献数量将显著增加,也表明这一领域的研究正逐渐受到关注。就合作者分析,以BOWER JE的文章被引频次最高,最近对CRF的研究是确定乳腺癌患者在辅助治疗前与疲劳相关的生物行为危险因素[12]。其合作机构以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发文量最多。对CRF研究做出巨大贡献的国家是美国,并和许多国家保持着高度合作。在学科领域方面,护理领域对CRF的研究也越来越多,体现了CRF问题在临床护理中的重要性。总的来说,各作者、机构和领域之间的网络密度较低,表明合作紧密不足。因此,在未来可以加强不同学科、机构以及相关研究者间的合作关系。

3.2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

3.2.1CRF的研究对象 高频关键词显示,乳腺癌(Breast cancer)节点大小排名第3,说明乳腺癌幸存者是CRF最主要的研究对象,这可能与乳腺癌的高患病率和更容易出现CRF症状有关。据统计,2020年乳腺癌新增230万例患者,在女性癌症中新诊断人数已超过肺癌[13]。有研究显示,60 %的乳腺癌幸存者在诊断后12个月报告中度至重度的疲劳[14],且可能在治疗完成后持续数月甚至数年[15-16],因此,研究者对乳腺癌幸存者CRF症状的相关研究最多。随着研究者对CRF的重视,从突显词和时区图分析发现,近年来,青少年癌症、宫颈癌、结直肠癌及急性白血病患者逐渐受到研究者的关注。

3.2.2CRF机制和危险因素的关注点 首先CRF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可能涉及几个生理和生化系统,也因肿瘤类型、疾病阶段和治疗而存在差异[7]。从关键词聚类标签#6和突显词炎症(Inflammation),可以看出炎症机制一直是CRF的研究热点和趋势。目前现有的证据表明[7,17]CRF发生的机制包括:(1)骨骼肌和线粒体功能障碍,化疗导致骨骼肌肉受损,尤其是对线粒体的结构和功能的破坏,导致细胞的能量供应减少,而诱发不良反应,如CRF;(2)免疫激活和炎症功能障碍,炎症细胞因子与CRF的严重程度相关。细胞因子主要由免疫细胞产生,通过外周、神经及循环系统调节炎症反应,正常情况下体内的促/抗炎功能处于相对稳定状态。肿瘤本身和其治疗方式会激活促炎细胞因子,通过外周或中枢神经系统中的细胞因子信号传导导致疲劳症状;(3)中枢神经系统功能紊乱,中枢神经系统整合来自外周循环的信号,通过神经元调节免疫信号。当炎症刺激,外周炎症细胞因子通过各种途径进入大脑,产生导致中枢神经系统炎症的神经毒素,对肌肉细胞进行破坏并抑制能量的产生,从而导致身体和精神的疲劳。其次CRF的危险因素较多,Ma等[18]通过meta分析证明放化疗、女性患者、失眠、疼痛和抑郁是CRF的危险因素,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这也和本研究出现的高频关键词基本一致。除上述的危险因素,CRF可能与生物、遗传风险因素有关,但开展此研究需要人力资源和经济支持,未来可以通过多中心的合作进行相关研究。

3.2.3CRF的症状评估与筛查 鉴于CRF的患病率及其对癌症患者功能和其整体生活质量的影响,及时筛查和准确评估癌症患者CRF症状是非常必要的。研究指出[19]筛查应作为整体需求评估的一部分,需要在治疗前期、治疗期及治疗结束后定期进行评估。结合高频关键词量表,可以看出临床评估癌症患者CRF症状以主观测量工具为主。Amarsheda等[20]对评估乳腺癌患者CRF的量表进行系统评价发现,多维度疲乏症状量表简表、简要疲劳清单、piper疲乏修订量表、FACIT疲劳量表和疲乏症状量表在评估CRF得出的临床差异最小。评估员需要结合癌症患者情况选择合适的量表,但量表评估受患者主观意识影响,可能会对评估结果造成偏移。因此,客观评估工具的研究也尤为重要,由于相关研究较少,突显词和时区图中未出现客观评估工具相关词汇,但结合文献分析发现,已有一些研究者在研究适合测量CRF的简易测量仪器[21-22],主要是基于传感器的移动性能来监测和评估癌症患者的CRF症状。目前,我国尚未有客观测量的文献报道,未来可以借鉴国外研究,开发适合本国患者的客观测量仪器。

3.2.4CRF的预防及治疗 目前尚未有治疗CRF症状的“黄金标准”,临床常用的治疗方法为药物或/和非药物治疗,因缺乏治疗CRF的针对性药物,因此非药物干预是较受欢迎的干预方法。高频关键词身体活动(Physical activity),关键词聚类#5锻炼(Exercise),可以看出身体锻炼是CRF非药物干预的研究热点。

癌症患者因在治疗期和治疗后,长期缺乏活动可能会导致骨骼肌的力量减弱,心肺功能下降,而导致各种身心症状,降低其生活质量。研究表明[23-24]对于CRF患者的身体锻炼以中等强度的阻力运动联合有氧运动最为推荐。有氧运动可以锻炼大肌群增强肌肉力量,且能更好地调节呼吸-循环系统加强心肺功能,运动形式多以跑步、游泳和骑自行车为主;阻力运动通过结合外界阻力进行肢体锻炼,不仅能提高肌肉力量,还能优化免疫活性和减轻全身炎症反应,运动形式多以哑铃、自身负重运动为主。鉴于身体锻炼已被证明可以减轻CRF症状,近几年研究者开始重点关注其他的干预方式,结合时区图发现,气功(Qigong)、正念疗法(Mindfulness)、灸术(Moxibustion)是未来的研究热点。其中干预形式主要以双盲的随机对照试验为主,但多为单中心研究,未来可以进行大样本的多中心研究,探索更多有效改善CRF症状的干预措施,并了解其影响的作用机制,从而为不同癌症类型、不同年龄段、不同疾病分期及治疗阶段的癌症人群制订个体化的干预方案。

本研究应用CiteSpace软件对CRF研究进行了可视化分析,分析发现,CRF领域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当前美国及该国的高校和癌症研究中心在CRF领域研究得更加深入,我国研究者也逐渐重视CRF研究,但其影响力不足,未来需要加强国际之间的合作。研究热点及趋势提示:CRF研究的研究对象主要为乳腺癌患者,现逐渐转向于青少年癌症患者;CRF炎症机制研究是该领域的热点,目前,有研究开始探讨生物、遗传风险因素与CRF的关系;CRF症状的评估以主观评估为主,客观评估工具的研究处于初步阶段;非药物治疗的研究以身体锻炼干预为主,如今,CRF的非药物干预研究呈现多样化,气功、针灸等中国传统运动方式和中医治疗受到了国际的关注。鉴于CRF问题在癌症相关人群中普遍存在,且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今后需要继续深化CRF机制的研究,掌握其更多的影响因素,从而为干预治疗提供更科学的理论依据。此外,未来研究可侧重于CRF的预防,降低CRF的发生率,减轻癌症患者的CRF症状,提高癌症患者的生活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