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新 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 刘梅 中共海淀区委党校教学部
本文节选自《晋阳学刊》2023年第1期
从人口学角度讲,中美未来人口变化取决于其自身的出生、死亡和迁移水平。由于当下中美两国均处于稳定的低死亡率水平,因而生育水平的高低是影响未来两国人口数量和结构变化的相同因素。中美两国不同的人口现状和未来不同的生育水平,决定未来两国将具有不同的人口变动趋势。
根据中美两国最新人口普查公报,2020年中国人口总量为14.12亿,美国人口总量为3.31亿。到2050年美国人口预计达到3.75亿,中国人口预计为13.13亿;联合国低方案预测下,中国人口总量到2100年会降至约5亿。从人口总量变化趋势来看,中美两国人口规模增长将呈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前景,美国人口始终处于稳步增长态势,而中国人口已达到峰值并开始下降。中美人口规模差将越来越小,从2020年的11亿缩小到2050年的9.38亿(中方案)或8.47亿(低方案),再到2100年的3.73亿(中方案)或0.83亿(低方案)。
2020—2035年和2035—2050年,这两个十五年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两步走战略的重要阶段。结合这发展阶段重要的时间节点,无论按哪种预测方案,中美两国人口年龄金字塔均呈现较大差异。在中方案情景下,从2035年到2100年,美国人口结构金字塔各年龄组人口比重变化相对较小,人口呈標准的钟形结构;而中国人口年龄结构逐渐发生倒转,底部更窄,顶部更宽,到2050年中国人口结构已呈明显的倒金字塔形状。如果按照低方案情境,中国出生人口和少儿人口急剧缩减,而65岁及以上特别是80岁及以上的高龄老人占比迅速增大,人口老龄化高龄化程度达到最高。
尽管中美两国都已进入人口老龄化阶段,但二者的人口结构存在较大变化差异。从老龄化时间和速度来看,美国进入老龄化时间虽早,但老龄化进程缓慢;中国虽然较晚迈入老龄化国家,但中国老年人口规模庞大,老龄化高龄化速度快且程度高。总之,中国比美国面临更为严峻的低生育率、人口老龄化高龄化形势。这关系到未来长时段的中美两国经济硬实力竞争。
Joshua A. Schwartz 卡内基梅隆大学国际关系专业助理教授
本文节选自《国政学人》2023年6月公众号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女性领导人的数量有所增加,但暗示女性不适合从事国家安全领域的描述性刻板印象依然存在。
具体来说,许多研究发现,男性被认为比女性更强硬,更有能力处理军事危机。这反映了人们认为女性所拥有的品质与在外交事务中取得成功所必需的品质之间存在不一致。特别是性别刻板印象认为男性是坚强的、好斗的保护者,而女性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被保护者,这促使人们对男性和女性领导人在军事危机中的表现产生不同的看法。女性领导人被认为在国家领导人这一角色上“缺失匹配度”。因而,女性领导人的决策面临更严格的审查,掌权的女性也往往被要求达到更高的标准,并且必须表现得优于男性才能得到平等的评价高度。
因此,从观众成本之一的不一致成本来看,如果女性领导人表现出软弱,比如行为不一致,那么公众支持就会减少,女性领导人会付出较高的不一致成本。因为观众通常带有成见地倾向于认为女性在冲突中会表现得更糟糕,女性领导者的失败将证实公众对她“不适合”担任行政职务的怀疑,公众将做出惩罚性的反应,将她的失败更多地归因于性格而不是环境因素。简而言之,当女性领导人在国际危机中表现不一致,即先是发出威胁,然后又做出让步时,性别刻板印象会被激活,导致公众对女性领导人的不满程度会高于相同表现的男性领导人。
同时,本研究表明,女性领导者在危机谈判中兼具重要的优势和劣势。一方面,她们产生不一致成本的能力更强,这意味着女性更有能力建立信誉、释放决心信号。因此,女性领导人通过更容易传达清晰的意图来促进和平。另一方面,由于女性在面对威胁时退缩付出的成本更高,而发起威胁的成本更低,因此性别刻板印象可能会导致军事冒险主义和冲突风险。
最后,文章认为更多的女性担任行政职务确实会带来和平,并表明女性获得高级职位所产生的促进和平的影响并不是因为 “女性天生比男性更温和、不好斗”,而是女性制造的威胁更可信,并且能够更有效地传达她们的意图和决心,进而减少因误判而导致的冲突。
刘瑀钒 湖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讲师
本文节选自《中国青年研究》2023年第7期
即时共享的交际实践和流行的审美特征,为社交媒体用户创造了一种新的视觉话语,身体呈现作为一种数字视觉实践,无法仅通过美学框架进行分析。数字社会中,围绕身体开展的“美丽工业”欣欣向荣,身体消费已成为经济形态和产业结构变化的核心支柱。作为审美化的需求,消费主义制造了身体展示的欲望缺口,从原本压抑的身体中脱离出来的女性,急切地想要表现身体的外在美,在当代社会商品化的模式影响下,人们借由美来呈现个人形象与价值,平台资本则为身体的外显形象制定了潮流趋向。在这场“美丽工业”的建构背后,隐藏着数字消费文化的意识渗透与拓殖。围绕身体美的改造与变革行为被普及,以无微不至的集体信念让大众相信身体消费的合法性,并逐渐将体貌美内化为个体自我评价的重要标准。
“美丽工业”本质上是现代主义的,提倡一种模仿或拼贴效果,为达预期将文化价值的广度和深度洗劫一空。现代主义对文化价值进行重新估价,美丽提供了日常生活的诗学,成为高级文化的消费版本。在资本主义的话语体系中,对身体美的界定隐含着权力斗争的结果,资本在身体维度上编织着合法的话语,通过科学来把握和描述身体,让美丽形成指标和参数。风靡全网的“A4腰”“筷子腿”“精灵耳”就是身体美科学指标的体现,平台文化的流行塑造着女性的审美取向,也催生了美丽身体的产业链。
经由社交平台的文化意识培植,受众在潜移默化中接受身体工业化审美的合法性。在视觉主导的媒介空间里,从呈现到消费构筑了一条完整而缜密的暗示机制,正如鲍曼所指出的,人们争先恐后、千方百计地被诱惑在消费社会中。平台权力在资本中运作,不仅仅是为了生产,也是为了监督、引导和约束女性。商品化的身份在不断变化,受到数字社会的压力支配的青年女性,通过不断地重塑自我来改变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