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能力培养到价值观塑造：英语国家母语课标的转向

王东芳 经紫艺

母语教育应该培养学生哪些素养？应该传授哪些知识以及如何传授？母语教育是一切学科教育的基础。通过母语教育塑造学生的思维和价值观，是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母语课标改革的主要方 向。

英语国家母语课标素养的内涵

跨学科的知识与能力。跨学科的知识和能力指母语课标的教材内容和培养目标应注重多领域知识的学习和思维的构建。美国《各州共同核心标准（英语）》（Common Core State Standards for English Language Arts）规定，学生应该具备历史或社会研究、科学和技术等跨学科领域的听、说、读、写能力，为进入大学和多学科职业生涯做好准备。一方面，这意味着重视与其他学科的衔接，强调跨学科视野的发展；另一方面，说明学生综合语言能力的发展是一种共同责任，听、说、读、写的语言标准适用于一系列学科，而不仅应当由英语语言学科来承担。另外，在阅读的范围和文本中还强调应注重本年级与跨年级学习主题的呈现，旨在系统地构建学生的知识体系，为其以后的发展奠定坚实基础。与美国相似，澳大利亚母语课标在能力目标上体现出跨学科、跨文化理解和思维能力结合的特点，侧重通过英语课程学习帮助学生更好地融入社 会。

英国英语课标强调英语本身既是一门学科，又是一种工具媒介，是所有学生取得学业成功的基础，因此，教师应将学生的口语、阅读、写作和词汇能力培养融汇于各门学科的教学，跨学科、多角度地培养学生的综合语言 能力。

批判性思维与分析能力。批判性思维能力是英语国家非常看重的能力标准之一，在母语课标中亦有所体现。美国《各州共同核心标准（英语）》强调，学生应该具有理解与批判分析能力，既能准确地理解发言者的表达意图，又能质疑发言者的前提与假设，并评估其观点的真实性与合理性。英国母语课标拟用“阅读”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要求具体、切实可行，如“了解语言如何生成意义”“通过表演，理解剧作家作品如何实现人物之间的有效沟通，以及为何不同的舞台演出需要不同的剧本演绎”等，有效保障了学生批判性能力发展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同样，澳大利亚母语课标也注重学生批判意识的培养。在倾听方面，要求学生在不同环境中有选择性、有批判意识地理解，形成自己的观点和态度；在阅读方面，要求学生能够根据语境批判性地理解各种文本。

沟通理解与合作能力。发展学生的沟通理解与合作能力是英语国家母语课程的基本责任。学生能够结合语境理解他人的观点，学会沟通并参与合作学习，是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母语课标均提及的理想目标之一。美国母语课程标准指出，进入21世纪，拥有不同文化、经历和观点的人们之间的交流变得日益频繁，理解他人的观点并能与不同背景的人进行有效交流成为当代学生必须具备的能力。首先，学生可以通过阅读不同时期的经典文学作品，间接地获得各种文化体验，进而在文化、情感、社交上得到发展。其次，发展倾听能力，通过倾听他人的发言，养成尊重他人的习惯，批判性地吸收他人观点，同时积极主动地发表自己的观点，以期在讨论学习中提升理解力、表达力与合作能力。澳大利亚母语课标强调培养自信的沟通者，希望学生通过母语学习，学会理解不同的文化，习得沟通与合作的技巧，能与周围的世界建立联 系。

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美国《各州共同核心标准（英语）》强调，母语应该丰富人的心灵，让学生成为一个有文化的人，积极地参与社会生活，成为负责任的公民。英国资格和课程认证委员会（Qualifications and Curriculum Authority， QCA）将培养“成功的学习者、自信的个人、负责任的公民”作为母语课程核心目标，强调高质量的母语教育能使学生流利地与他人交流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情感，让学生有机会在文化、情感、智力、社交和精神上得到发展，更充分地参与社会活动。澳大利亚母语课标的总体目标是“要帮助所有的年轻人成为成功的学习者、自信和富有创造力的个人以及积极和知情的公民”，秉承公平与卓越的理念，致力于培养学生的母语基础能力、跨文化理解能力与沟通技巧以及对多元文化的认知，为每个学生适应未来的生活、成为成功的学习者做好准备。因此，对学生“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素质的培养在英语国家母语课标中是必不可少的。

英语国家母语课标素养的培育途径

课标内容的开放性与衔接性助力学生综合素养的发展。

首先，开放性是指英语国家母语课标并不仅仅注重学生对学科本身的学习和把握，更看重基于该学科，学生能获得广泛意义上的发展，如美国《各州共同核心标准（英语）》中提道：“为了大学、将来的职业培训以及生活在科技社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学生需要有收集、理解、评价、综合以及汇报信息和思想的能力，为解决问题和回答问题要有新型的研究能力，有分析和创作大量的且范围广，以新旧传媒形式出现的印刷和非印刷文稿的能力”等。澳大利亚的母语课标旨在培养学生的母语基础能力、跨文化理解能力与沟通技巧以及对多元文化的认知，将其意义延伸至课程之外，拓展了课程价值。

其次，衔接性是指以美国、英国等为代表的英语国家的母语课标结合学生学段的变化，从阅读、写作、听说等多个维度实现良好的纵向衔接，推动学生语言能力与素养逐步提升。美国《各州共同核心标准（英语）》在“为升学和就业准备”目标的统筹下，将K-12年级的阅读、写作和语言运用等方面的标准有机结合起来，各个年级能力标准层层递进，确保学生在读写能力上的发展，最终服务于未来的升学与就业。澳大利亚的母语课标将英语语言能力分为起步、进阶、发展和巩固四个阶段。在每个阶段，再根据学生所在的年级，将其分为不同的层级，使各个阶段目标实现相互衔接与递 进。

教师教学灵活性与学生学习自主性并重。多样性、丰富性和灵活性是英语国家母语课标的一大特点，教师可以根据课程目标灵活地制订教学计划，有针对性地帮助每名学生提高英语能力。相较于规定教师应该如何教，美国母语课标花费了更大的篇幅规定教师应当达到的教育结果。教师应该发挥能动性，设计符合学生个体实际情况的课程计划，并根据自己的专业判断和经验向学生提供对其潜在目标最有帮助的课程内容与知识。英国母语课程标准也是如此。首先，对于学校和教师使用的教材和教学方式没有统一的规定，教师在教材开发和教学安排上拥有充分的自由，可以根据学生的需要和特点展开教学，以促进学生个性化发展。其次，教师通常会对每个学生设定较高的预期目标，既为达到平均水平的学生制订延伸性学习计划，又对在英语学习上尚未达到预期目标的学生给予尽可能多的帮助，设计个性化辅导方案，降低评价标准，重视其能力的纵向发 展。

弹性化的考评机制切实保障学生的全面发展。美国母语课标以附录的形式全面详细地展示“作业实例及评注”，为学生能力评估和考核提供依据与参考，但不规定具体的考核评价方式，各州可以基于课标，灵活选择和编制考核评价体系。英国母语课标考核评价的形式多样，分为日常教学过程中的诊断性考核、学期末全面了解学生学习状况的形成性考核、关键阶段结束后的总结性考核。同时，考核评价标准灵活，教师将根据课标中给出的评价范例，充分考虑学生背景，评估学生的相对进步水平而非绝对达标水平，常用“绝大部分”“很多”“有一些”等词来体现学生在多大程度上拥有了某种能力。澳大利亚母语课标将学生素养和能力划分为不同的“成就标准”，即“高于标准”“达到标准”“低于标准”，并且对各个标准层级提供具体的案例与说明，充分尊重学生个体发展的差异性，為学生母语水平与能力考核提供弹性化的评价机 制。

尽管如上国家以英语为母语，且教育体制与我国不同，但是其母语课标制定中的若干原则值得我们思考。以应试为导向的知识学习、标准式考试已经很难满足当今时代发展和学习者的需求，因此，如何建立“大语文”的教育观，注重培养学生批判性思维、跨学科意识以及语文综合素质，是义务教育阶段语文课标的改革方向。加强课标内容的开放性与衔接性、为学生学习和教师教学留足空间，同时采用弹性化的考评机制，是提升语文课程价值和学生发展效益的有效举 措。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教育学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