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水
我已经没有容器可以装水了
除非在自己胸膛挖个坑
那木桶在路上
它来得正是时候,就像
我快要和你相遇
我不过多想象那木桶的
大小和形狀
它肯定很轻,才装得下重
至少它是空的
水才能最大分量地把它填充
更多时候我们要的是空洞
是坚实的四壁
包围起来的空虚
广漠的虚空之外
要有圈金属的围拢散乱木板的
绝不放手的
箍
看不出波光有什么改变
潮水依旧,仍让你不知道是涨还是退
可以肯定的
是你看到的鱼鲞,不是
你曾经看到的
鱼在海里更替了一代又一代
鱼干在竹匾上躺了好几批次
总有一天会轮到我的
在如此的阳光和另一轮腥味的海风里
薄暮时分
临海长城浸入鼓角年代
城堞上突地冒出一排三角旗
“戚”字大书其中
猎猎腥风起
使我不免错觉那落入西山后的夕阳
乃对方最大的援军
这时,城墙内条条街道开始掌灯
灵江水却愈发暗淡
护城河应该尽到职责
我是这个时代穿越过去的马夫
在月城之内,我手牵缰绳却无马匹
一个劲寻找被踢翻的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