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武华,周渤雅
(1.浙江财经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2.杭州电子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1]。2021年6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意见》(下称《意见》),提出支持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为全国推动共同富裕提供省域范例[2]。这是党中央领导集体在部署中国式现代化共同富裕之路上,为全面解决发展不平衡、发展成果享有不平衡问题而走出的伟大一步,不仅体现了党中央扎实推进共同富裕的坚定决心,也意味着充分肯定了浙江在推进共同富裕道路上的积极探索和经验积累,为浙江省持续高质量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和根本行动指南。本文利用PEST分析模型的变体STEEP模型分析浙江成为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动因,按照我国“摸着石头过河”的传统做法,从浙江的特殊省情和做法中发现一定的普遍真理并构建城市发展体系,为全国其他城市提供示范经验的同时保持自身的长足发展。
PEST分析模型由美国学者Johnson·G与Scholes·K提出,是从政策(Political)、经济(Economic)、社会(Social)、技术(Technological)四个方面系统分析影响组织外部宏观环境因素的一种思维框架模型,对于分析影响社会政策建立与发展的外部因素具有有效性[3]。近年已有不少学者将PEST分析模型及其变体用于各领域的研究,如吴洪彪(2007)利用PEST模型解释公共危机状态下政府公信力缺失的原因;陆和建(2016)运用SWOT-PEST方法分析基层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管理中存在的问题;董立文(2011)等人用PESTEL模型研究陕西返乡农民工创业情况。目前采用PEST模型对我国共同富裕相关情况进行的研究较少。本文结合浙江成为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基础和优势,增加生态(Ecological)维度,将PEST模型扩展变形为STEEP分析模型(图1),从社会、技术、经济、生态、政策五个层面系统解读浙江成为中国首个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动因,进而探索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以将浙江经验推广至其他省市乃至全国。社会环境包括浙江的精神文化、人口流入特征以及居民的幸福指数三个方面。技术环境分析浙江着力打造的“互联网+”、生命健康和新材料三大科创高地。经济环境分析浙江的经济发展水平、经济均衡性以及民营企业表现力。生态环境分析浙江的自然地理基础以及生态文明建设成果。政策环境分析浙江近年来在体制机制创新、社会治理现代化改革以及政策引导下试点经验的摸索。
图1 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区STEEP分析模型
政策示范是我国公共政策发展过程的一大特色,即遵循“实验—总结—推广”的模式,选择一定的政策对象进行典型试验,在示范中观察、分析、总结经验和教训。其优势在于在试点和实验过程中就可以测试政策的有效性,发现问题,并向政策制定者提供反馈,以进行优化改进,同时还可以从政策实验中获得一般指导信息,例如实施程序、方法、步骤和预防措施等,可为公共政策的全面实施提供有益经验[4]。那么,中国首个也是唯一一个共同富裕示范区为何会赋予浙江?浙江在过往发展中积累了哪些有益经验及如何作出示范?
1.与时俱进的浙江精神
浙江精神是浙江特色群体意识、精神状态和思想境界的理论概括,内涵丰富且始终保持与时俱进。从内容和性质看,浙江精神是地域文化个性与民族文化共性的统一。一方面,浙江先天并不优良的自然条件锻造了浙江人民并行不悖、自强不息的生活气度和义利双行、先富带动后富的互助扶持意识,此为浙江地域文化的个性表现。另一方面,浙江在发展过程中淬炼形成的鲜明的红船革命精神,以及在改革开放道路上展现出的勇立潮头的创业精神,是中华民族精神的缩影。二者相统一决定了浙江精神的深远价值影响。从发展过程和重视程度看,浙江精神是历史传承与创新实践的统一。浙江在遵循浙江精神一脉相承基本内核的同时,十分注重站在新的历史时期对浙江精神进行提炼,注入时代要求。新世纪以来,浙江精神历经三次提炼发展,呈现为当今以“务实、守信、崇学、向善”为内涵的当代浙江人共同价值观。纵览过去,浙江精神兼具鲜明的地方特色和与时俱进的内在品格,深刻影响着浙江的发展、体制机制、目标任务以及社会思潮,构成了浙江迈向共同富裕的重要精神基础。
2.开放灵活的人才引进政策
千秋基业,人才为本。浙江一直高度重视人才工作。2000年以来,浙江大力实施人才强省战略,在人才集聚、培育等方面做出了一系列努力。一是奉行兼容并包、量才适用的人才理念。浙江打破身份、职称、学历等传统观念的限制,坚持“聚天下英才富强浙江”。二是制定明确的人才引进规划。2021年,浙江省发布人才发展“十四五”规划,数量上对未来五年预计引进的各类精英人才和项目做了规划,质量上在人才培育平台、薪酬待遇、科研资金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5]。三是实行灵活多样的人才引进政策和措施。浙江对应届毕业生(专、本、硕、博)不仅有相应的生活、购房、租房和创业补贴,落户政策也提供了极大便利,个别城市甚至还提供实习补贴和交通食宿补贴。种种灵活度高、操作性强的人才引进举措使浙江人口流动集聚的趋势愈发明显,有效缓解了常住人口老龄化速度,释放人口活力,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重要支撑。
3.健全完善的社会保障机制
21世纪初期,浙江就开始对建立城乡一体化的社会保障的探索,取得了显著成就。浙江立足生育、教育、技能、健康、养老、住房、救助七大领域,打造民生“七优享”金名片,推动全民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1)“浙有善育”围绕婚、生、养、教四大环节,解决年轻人育儿之忧。(2)“浙里优学”打造高质量教育体系,破解教育内卷困境。(3)“浙派工匠”推进技能人才队伍建设,全面促进劳动者创业就业致富。(4)“浙里健康”着眼于健康大脑和智慧医疗,构建全民全程健康服务体系。(5)“浙里长寿”实施养老机构跟着老人走行动,确保高效解决好养老问题。(6)“浙里安居”多途径解决新市民、低收入困难群众等重点群体住房问题,让老百姓住有所居心有所栖。(7)“浙有众扶”构建智慧大救助模式,实现分层分类精准救助。浙江利用多种途径和手段全方位、多层次地解决人民的生活困难,极大地提升了人民的幸福指数。
1.“互联网+”助力新旧产业融合蝶变
高速发展的互联网产业是驱动浙江高质量发展和走向共同富裕的优势科技要件。浙江省在2014年提出大力发展互联网为核心的信息经济,并将其列为支撑全省八大万亿级产业的重要抓手。一是以技术创新夯实技术支持。培育并形成了新一代通信与智能网络、智能芯片、集成电路、智能计算、量子科技等关键核心技术,数字经济“一号工程”“三区三中心”、城市大脑等标志性引领性工程,阿里巴巴、海康威视、新华三等龙头企业,以及“两廊一湾”“三镇三谷”等由点到面的产业集群,为产业发展提供良好技术支持。二是以信息化、数字化推动产业转型升级。将信息技术、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与传统优势产品深度集成,打造“智造”生产体系,丰富产品研发和解决方案,形成新的经济增长点。三是赋能并推动城乡建设。人工智能、大数据与交通、环保、旅游、气象、水利以及人民生活等多个领域的融合应用,大大加快了城乡建设与发展。
2.积极推动生命健康产业升级发展
浙江始终坚持以科技创新为引领,紧跟全球生命健康科技和产业发展趋势,积极探索创新,为打造生命健康科创高地开辟了一条具有浙江特色、契合民生的高质量发展道路。一是拓宽研究领域和产业布局。除重大高发疾病专项的重点关注,还加强了人口健康、新药创制、高端医疗器械以及全球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等领域的技术攻关和系统化布局。二是强化技术资源支持。其一是积极推进产学研合作,实现产业与技术的共同发展;其二是积极引进国内外高水平人才和企业,推动生命健康科技的突破和进步;其三是建设一批生命健康科技创新基地和科研平台,提供先进的科研设施和创新资源;其四是鼓励利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提升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推动产业的智能化和高效化发展。三是推动科技成果转化。鼓励企业加大科技创新投入,促进科技成果的转化和应用[6]。
3.聚力建设新材料全产业链条
作为浙江省重点培育发展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十四五”以来,浙江省的新材料产业不仅在经济产值上取得了瞩目成果,在科创融合上也有不俗表现。一是完善产业链条。通过技术攻关打通了新材料上游(石油、煤炭、天然气)、中游(化工新材料领域)、下游(新能源汽车、医疗健康等服务领域)在内的全产业链条。二是创新平台建设。建设了一批如杭州新材料科技创新中心、宁波新材料研究院等具有国际先进水平的创新平台,为企业提供技术支持和服务。三是推进技术创新。在积极探索自主技术创新的同时,加强与国内外先进技术研究机构的合作,引进国外优秀新材料技术和创新成果。四是支持新材料科研。通过设立专项基金专家咨询委员会,以及大力引进和培养高水平的新材料科技人才,为新材料领域的技术创新和发展提供支持与指导。
1.经济基础更为雄厚
在全国脱贫攻坚征程中,浙江的表现极为突出。早在20世纪90年代末,浙江就在全国率先消除贫困县,总体进入小康,并在2002年率先消除了贫困乡镇。到2015年,浙江已全面消除家庭人均年收入4 600元以下的绝对贫困现象。据统计,2020年浙江全省地区生产总值达73 516亿元,同比增长8.5%,居于全国第四位。同时,浙江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24万元,仅次于上海和北京,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63倍;城乡居民收入增长分别连续20年和36年居全国各省区第1位[7]。因此,强劲且稳定的经济发展势头是推动浙江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的坚实物质基础。
2.区域发展更为协调
首先,城乡居民收入均衡。浙江城乡居民人均收入皆逐年提升且差距逐步缩小。2020年浙江省城乡居民收入比(1)城乡收入比是衡量城乡收入差距的一个重要指标,同时也是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贫富差距的重要指标。达到1.96,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2.56。其次,城乡经济发展均衡。浙江县域经济也极为发达。据统计,2021年全国县域经济强县(2)经济强县指地区生产总值超过300亿元的或地方公共财政收入超过20亿元的县域经济单位。共有392个,而浙江就占据23个,占本省县域总数量的70%;全国县域现代化发展质量基本指数A+优等级县市共有51个,其中浙江以17的数量排名首位;全国县域经济与县域综合发展指数中,浙江以17的数量排名第二[8]。而在这些经济强县中,如金华的义乌、温州的乐清、宁波的慈溪、绍兴的诸暨等,经营产业链非常完整,义乌的人均可支配收入更是达到70 000元,领跑全国。
3.营商环境更为活跃
民营经济能够稳定宏观经济,缩小收入差距,促进经济转型升级[9]。改革开放初期,浙江率先在国家计划范围外进行增量市场化改革,广大人民冲破僵化的体制机制,成为投资者、经营者和财富的积累者,市场主体兼具生机与活力[10]。几十年来,浙江的民营经济不断延续和壮大,成为拉动全省经济快速增长的重要力量。2020年,浙江民营经济增加值超过4万亿元,占GDP比重66.3%。“民营”是一个活跃、自生自发的因子,与市场经济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和力,二者结合有力地消解了由于资源禀赋不同而带来的发展壁垒,较好地实现了机会均等;民营经济主体之间频繁地交易与合作,又实现了较为明显的正外部溢出效应,同时“先富带动后富”的观念使发展的红利为更多人所享,实现人民共富。发展民营经济能够有效激发市场经济活力,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与实现共同富裕的逻辑是高度统一的。
1.自然地理基础
从规模容量看,截至2021年末,浙江省总面积10.55万平方公里,全省常住人口为6540万人,具有一定发展规模。从地理区划看,浙江下辖2个副省级城市(杭州和宁波)、11个地级行政区(市)、20个县级市、32个县、1个自治县、37个市辖区,城市层级结构完整,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从地理格局来看,浙江省内高山、盆地、丘陵、海岛等地貌皆有分布,如同一个精致缩微的中国,西高东低、西陆东海、西重东富,这样的地方实现共同富裕,易于复制推广,也更有说服力。从城乡构成看,浙江既有城市也有农村,二者户籍人口各占一半,具有一定的参考性。因此,将浙江设为共同富裕示范区,有利于将其打造成为全面展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重要窗口的典型,而其省内经验探索也更有利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推广。
2.“两山”理论指引
“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11]2005年,习近平在浙江首次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论断,为浙江留下了宝贵的财富。十余年来,在“两山理论”的指引下,浙江持续整治环境污染、不断提升生态优势、接续培育生态文化,探索适合自己的生态文明建设之路,形成了具有浙江特点的实践经验。第一,城市治理成效明显。通过“五水共治”“三改一拆”(3)“三改一拆”,即改造旧住宅区、旧厂区、城中村,拆除违法建筑。“四边三化”(4)“四边三化”,即2012年以后对公路、铁路、河流、山川各边进行洁化绿化、美化,并在此基础上大力开展平原绿化。以及城市治堵等行动,有效加快生态环境修复,使得城市治理取得了积极成果。第二,乡村建设全面铺开。实施“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并从建设规划、管理维护、产业融合、服务评估等环节推动全省美丽乡村建设[12],形成了东南西北中差异化推进的五大美丽乡村组团发展思路。城市和农村建设双管齐下,使得浙江生态文明建设和美丽浙江建设取得了突出成就,在提升民众幸福感的同时,也为走向共同富裕奠定了良好的生态根基。
1.创新体制机制
党的十六大以来,浙江紧紧围绕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战略目标,积极探索体制机制创新。首先,以“八八战略”为首的理论创新为浙江发展提供了动力引擎。2003年,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在浙江提出了“八八战略”。在其指引下,省委领导着眼于体制机制创新、政府职能转变以及和谐社会建设,先后提出并深化了“平安浙江”“文化大省”“法治浙江”等理念,有力推动经济发展方式、社会管理、公共服务能力以及城乡均衡建设取得显著成效。“八八战略”最初只是省域层面的一个战略,但其中蕴含的全局意识和战略思维,值得被我国其他省市借鉴并效仿。其次,“最多跑一次”服务模式的创新进一步促进了社会治理制度的完善。2016年底,“最多跑一次”改革在浙江提出。这是浙江打造服务型政府,建立为企业和群众全程服务和长效服务的工作机制,进一步推进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发展的同时,全面提升了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2.试点经验扎实推进
2021年7月,根据《浙江高质量发展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实施方案(2021—2025年)》,浙江确定了28个共同富裕示范区首批试点。值得注意的是,这28个试点中既有发展相对均衡的地区,也有相对落后的地区,其经验和做法并非因实施方案一时兴起,而是已经多年实践,颇有成效。以泰顺经验为例。泰顺曾是温州一个典型的贫困山区县,在乡村振兴道路上大刀阔斧,如今已然成为浙江山区共富的典范。第一,促民安居开展生态搬迁。2003年开始泰顺本着“下得来、稳得住、富得起”的移民原则进行生态搬迁,百姓居住环境大有改善。第二,为民增收创新产业发展。将搬迁群众留在农村的土地、林地等资源通过租赁、流转等方式,按照“一镇一特色”的模式发展农业、生态旅游和民宿经济,带动农户和村集体双增收。第三,便民服务施行精准管理。泰顺推出“数字管家”“红色管家”“乡贤管家”,全方位解决村民的补助、户籍迁移、教育、就业、基础设施保障等各类生活问题。从政策部署到切实实践,泰顺在“搬迁集聚、产业集成、治理集能”上走出了一条符合实际、具有山区特色的共富之路。
今天的浙江已然发展成为百姓感受最安全、最具幸福感的省份之一。丰富均衡的物质财富、完善的社会政治文明、共建共享的社会氛围、创新融合的科学技术、自然和谐的生态建设,五者协同共进且互补互促就是浙江高质量发展的密码所在[13],同时也符合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基本特征。浙江以实际经验告诉我们,实现共同富裕是一项现实任务和长期任务,仅有理论和哲学层面的讨论构想是不够的,更重要的是实现理论和具体政策制度的衔接以及实践探索。而要实现二者有效衔接,就必须在制度和政策设计上遵循制度匹配性原则,即做好整体治理和发展的顶层设计,对各个子系统与顶层设计的关系做出战略性部署,确保制度和政策设计嵌入社会、技术、经济、生态等微观系统中,提高发展规划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全局性[14]。因此,根据浙江共富建设经验提炼出的可以推广至全国效仿的普遍性真理,以及政策制度设计的原则,以贯穿各方的政策力量为保障,稳定发展的经济基础为根本,安定和谐的社会民生为核心,创新进步的科学技术为支持,绿色持续的生态文明为关键,构建政府主导型的“五位一体”共同富裕发展体系(图2),有利于理清共同富裕的发展脉络和路径。
图2 政府主导型共同富裕发展体系
实现共同富裕,需要在我国坚实的社会主义制度下,从机制入手,着力做好政策衔接与顶层设计,发挥政策的全局保障作用。一是创新体制机制,遵循“八八战略”的逻辑思维,关注社会全局,实现政策从制定到执行,再到监管的全程高效推进。二是坚持和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制度共同发展,提高人民投资、创业和创新回报的可预测性和财产安全感,增强财富的吸引力,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的活力。三是创新城乡融合机制,打破城乡二元对立的局面。借鉴“山海协作”理念,实现城市和乡村资源有机统筹,充分发挥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历史资源与现代资源的协同效应[15]。四是建立和完善城乡一体化的社会保障体系。首先要从完善筹资机制入手,保障居民持续稳定享受福利;其次是要持续扩大社会保障的覆盖范围,保证全民参保并享有;最后是要改进社保跨地跨区跨时使用机制,提高居民生活便利度。五是要创新人才引进政策,提高政策优惠力度,促进高层次人才引进,为城市发展注入活力和动力。
实现共同富裕,需要持续把社会民生放在核心位置,切实解决好人民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问题。一要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城市建设革新改造,保障城市治理高质量发展,进一步提升人民生活环境的舒适性和宜居性。二要稳步促进就业。立足社会供需,建立不同群体就业支持体系,增加就业机会的同时提高劳动者就业匹配度和劳动参与率,缓解结构性就业矛盾。三要提高人民收入水平,缩小收入差距。其一,完善按劳分配、按生产要素分配的制度,提高居民收入和就业积极性。其二,多渠道增加收入,形成收入协调均衡发展格局,确保城乡人民生活水平差距、区域间生活水平差距、不同社会阶层和不同职业行业就业人群生活水平差距均保持在适度范围内[16]。四要加快推进居民享有均等的公共服务。充分保障教育、公共卫生、医疗服务等方面的优化改进,以提高人们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五要大力建设和谐的社会文化。一方面是要充分发挥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熏陶作用,创造良好的文化氛围,同时还要强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对广大人民群众价值指向的潜移默化;另一方面是要加强宣传引领,在全社会倡导创新创业、守法经营、诚实、自立自强、公平竞争、互帮互助的社会主义道德观。
实现共同富裕,需要以科学技术作为引擎支持,能够有效变革生产方式,加速新旧动能转换,进而激发社会生产活力。首先是要大力提高科技创新能力。通过增加研发投入、优化技术设计,专利、技术和人才引进等措施,全力支持以互联网产业为核心、以云计算、未来网络、数字经济为支撑的信息技术以及其他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与发展,并使其赋能经济民生。其次是积极推进技术研发平台建设。一方面加强创新实验室、研发基地和研究机构等平台建设,为技术提供稳固孵化摇篮;另一方面深入推动产学研合作,围绕社会新兴产业与本地主力产业,努力建设本地高水平大学,打造优势学科和专业,同时联合科技领军企业,形成“产学研贯通、上下游一体”的科创全链条与标志性产业集群。最后是加快推进科技成果转移与转化。依托管产学研紧密结合的科创平台,从顶层设计、孵化环境到成果传递,为科技成果的应用、推广、转移、转化以及科技成果的商品化和产业化提供全链条支持[17]。
共同富裕,首先在富裕,关键在富裕。而实现富裕的根本就是要发展经济,保持经济总量持续稳定增强。一要发展本地优势产业与开发优质资源。依靠生产要素有机结合,集中力量使特色产业与资源得到最大程度的利用和发挥以及最大化的产出。二要制定阶段性经济目标。制定定量的经济目标,保证地区经济平稳快速增长。三要改进市场环境建设,通过实施财政税收等多重优惠政策,进一步健全市场体制机制,充分调动人们创业的积极性。同时要大力提高相对较低的经营性收入水平,改善并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四要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强化反垄断。控制各行各业过度市场化倾向,规范行业发展,促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以降低居民生活成本。五要完善税收制度,健全直接税体系,扩大综合征收范围,优化税率结构,保护合法收入,另外还要合理调节过高收入。
良好生态环境既是自然财富,也是经济财富,关系经济社会发展潜力和后劲。实现共同富裕,要在遵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生产生活绿色发展、生态环境共治共享”原则的基础上,着力从多维度、多空间、多层次推动生态文明建设[18]。一是聚力提升生态系统质量。筑牢“山水林田湖”美丽生态自然本底,积极推动经济社会全面绿色低碳转型,补齐作为公共产品的美丽生态环境短板[19]。二是坚定不移走新型城镇化道路。坚持城乡一体、产城互动、节约集约、生态宜居、和谐发展的理念,兼顾城镇化推进和城镇化发展的一般规律。三是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根据城乡实际环境,因地、因时制宜地发展特色产业,优化产业结构。四是加强生态环境制度及法律体系构建。制定促进循环经济发展的制度和政策,建立循环经济发展的考核指标体系,量化循环经济发展水平将生态环境作为生产要素进行新的规制管理[20],纳入市场机制中,从涉及到生态环境的上下游的环环产业链加强规定、监管、评估以及验收。
共同富裕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不仅包含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再生产环节的良性循环,还包含物质和精神文明同步提高、城乡和区域发展的平衡协调、社会保障体系更健全、公共服务更均等、生态环境更优美、民主政治更完善、人民群众幸福感更高、人的全面自由发展需要得到更好满足等[21]。基于STEEP模型的系统研究,发现浙江在政治制度创新、社会公共服务优化、经济稳步发展以及生态文明建设等环节都体现了“高标准”与“稳步子”。因此,党中央赋予浙江建设共同富裕示范区有其历史的合理性和必然性。同时根据浙江经验构建政府主导的“五位一体”共同富裕发展体系,希望共同富裕在浙江先行探索与示范下,再在全国逐步放开步子,一方面可以尽可能地降低沉没成本,让各方面成绩斐然的浙江先行开路、引路,积累经验,为政策和实践的推广摸索出高效实用的方案路径,解决方法论上的问题,符合我国“摸着石头过河”的传统做法。另一方面,赋予浙江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能够起到显著的示范效应,让有益做法成为看得见、可复制、能执行的发展手段,从而进一步将浙江经验推广到全国,促进全社会的共同富裕。但是,即使共同富裕处于一个更高的级别,若要在全国普遍实现这一目标,需要一步步拔丁抽楔,协调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各种矛盾,充分发挥政府、市场和社会各界的作用,协同各个部门制定相关政策,保证“五位一体”上的全面跃升。而对于浙江来说,成为共同富裕示范区无疑是一个利好,同时也将面临更大的挑战,同样需要在实施路径和方向选择上坚持稳扎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