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晓丹,陈仙明,张瑛
妊娠期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作为妊娠期常见合并症,病因多与胰岛素分泌不足、机体葡萄糖摄取量增加等因素有关,发病率高达15%以上,且近年来呈上升趋势[1-2]。GDM患者通常无明显临床症状,但患者血糖水平控制不佳时,容易引发胎儿高血糖、巨大儿等不良妊娠结局,威胁母婴安全[3]。超声作为妊娠期重要检查方式,虽可通过检测胎儿双顶径、腹围、羊水情况等常规项目判断胎儿整体情况,但无法定量分析不良妊娠结局风险,应用存有局限[4-5]。有研究[6]指出,胎儿发育情况与其静脉导管血流密切相关,通过评估静脉导管血流可一定程度上评价胎儿整体发育情况。鉴于此,本研究旨在分析超声检测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对GDM患者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
1.1 一般资料 选取莆田市妇幼保健院2020年4月—2022年3月收治的96例GDM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符合GDM相关诊断标准[7];单胎妊娠;年龄<35岁;重要脏器功能正常;知情同意本研究。排除标准:合并妊娠期其他相关疾病;血糖水平控制不良;既往有不良妊娠史;合并精神疾病;合并其他内分泌疾病;合并严重躯体疾病。年龄23~34(28.41±1.34)岁;体质量52~74(63.45±3.66)kg。根据妊娠结局分为不良妊娠结局组和正常妊娠结局组。本研究经我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同意。
1.2 方法 所有患者均于孕28~32周采用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美国GE公司E6型, 4C-D超声探头,频率3~5 MHz)检测胎儿静脉导管血流;检查时,指导患者取平卧位,于其腹部涂抹耦合剂后,将探头放于患者腹部,常规探查胎儿基本情况,如双顶径、腹围、肱骨长等,并观察羊水情况;在胎儿安静情况下,取其腹部横断面,调整取样容积为胎儿静脉导管颜色最亮部位,取样门设置为1~2 mm,以避免肝静脉或下腔静脉干扰;将声束角度平行于血流方向,校正角度控制于<30 °,壁滤波率降低至50 Hz,确保单个图像上至少可见5个心动周期血流,详细记录心室收缩期峰值流速(S)、心室舒张期峰值流速(D)、心房收缩期峰值流速(a)、时间平均峰值流速(TAmax),并计算S/a、搏动指数[(PI),计算公式:S-a/TAmax]、前负荷指数[(PLI),计算公式:S-a/S]及静脉峰值流速指数[(PVIV),计算公式:S-a/D],检测时间控制于4 min之内。
1.3 观察指标 (1)追踪GDM患者妊娠结局。如记录胎儿窘迫(胎心率加速不明显,基线变异率<3次/分钟、羊水胎粪污染、酸中毒等)、新生儿窒息[阿普加(Apgar)评分<7分]、巨大儿(体质量≥4 000 g)、新生儿低血糖(血糖值≤2.2 mmol/L)等不良妊娠结局发生情况。(2)比较不同妊娠结局GDM患者S、D、a、TAmax、S/a、PI、PLI、PVIV参数差异。(3)影响GDM患者妊娠结局的因素。(4)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对GDM患者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
2.1 不同妊娠结局GDM患者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比较 96例GDM患者中有18例发生不良妊娠结局,占18.75%。不良妊娠结局组GDM患者胎儿静脉导管S/a、PLI高于正常妊娠结局组患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2组间胎儿静脉导管S、D、a、TAmax、PI、PVIV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妊娠结局GDM患者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比较
2.2 影响GDM患者妊娠结局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GDM患者妊娠结局为因变量,以 S/a、PLI作为自变量,纳入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S/a、PLI升高为GDM患者发生不良妊娠结局的危险因素(OR>1,P<0.05)。见表2。
表2 影响GDM患者妊娠结局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2.3 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预测GDM患者妊娠结局的效能 绘制S/a、PLI及联合变量预测GDM患者妊娠结局的ROC曲线,曲线下面积AUC分别为0.816、0.807、0.920,均>0.80,均有一定预测价值,且在S/a、PLI cut-off值分别取1.790、0.405时,可获得最佳预测值。见表3,图1。
图1 S/a、PLI单独及联合检测预测GDM患者不良妊娠结局的ROC曲线图
表3 超声检测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对GDM患者妊娠结局的预测价值分析
GDM作为产科常见疾病,通常不会威胁患者生命安全,但血糖水平长期较高,容易增加孕产妇感染风险,引起新生儿窒息、巨大儿等不良妊娠结局[8-9]。有调查[10]显示,母婴不良妊娠结局风险随GDM患者血糖水平升高而增加。早期评估GDM患者不良妊娠结局风险,对指导临床调整干预方案、改善妊娠结局具有积极意义。
超声作为重要产前筛查手段,有无创、可重复、价格低廉等优势,现已被临床广泛应用[11]。但超声常规检测胎儿肢体、脏器等发育情况,无法评估不良妊娠结局风险。静脉导管作为调整胎儿循环主要血管,管径的异常改变会引起血流阻力异常,使血液重新分布,从而影响胎儿心肌血供、脑血供等[12-13]。同时,静脉导管血流还可反映中心静脉压和脐静脉外周压情况,压力异常可引起静脉血管血流改变,且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可侧面反映胎儿心功能及整体发育情况[14-15]。有研究[16]指出,静脉导管血流可预测胎儿不良妊娠结局风险,预测敏感度高于动脉血流。另有研究[17]证实,胎儿出现心脏畸形、宫内窘迫、生长受限等异常结局时静脉导管血流频谱相关参数显著降低,a波血流异常。冯伶艳等[18]研究指出,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异常与胎儿染色体异常有关,可作为染色体异常早期诊断的重要项目之一,并可预测不良妊娠结局。吴莉莉等[19]研究也表明,超声评估血流频谱可预测胎儿生长受限情况。鉴于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对不良妊娠结局的评估价值,本研究将其用于GDM患者妊娠结局预测,结果显示,不良妊娠结局GDM患者胎儿静脉导管S/a、PLI高于正常妊娠结局患者,进一步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S/a、PLI升高为GDM患者发生不良妊娠结局的危险因素。绘制ROC曲线发现,S/a、PLI预测GDM患者不良妊娠结局风险均有一定价值,二者cut-off值分别取1.790、0.405时,可获得最佳预测值,随着值的升高,胎儿不良妊娠结局风险增加。这与王春霞等[20]研究结果相近。分析原因在于,通常情况下,70%~80%的脐静脉血流会经静脉导管流入肝脏,其余血流流入心室,确保冠状循环与脑循环,但GDM发生后,患者胎盘功能降低,为确保心脏、大脑血供,静脉导管血流会重新分布,心室血流增加,从而使S/a、PLI增加[21-22]。本研究结果显示,S/a、PLI指标联合检测对GDM患者不良妊娠结局风险预测效能高于单独指标,临床上可考虑二者联合预测妊娠结局,以期提高预测准确度。但本研究并未动态观察GDM患者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明确不同孕周血流频谱参数变化,未探讨不同孕周、不同妊娠结局参数差异,研究结果存有局限,仍需更多研究去探索。
综上所述,超声检测胎儿静脉导管血流频谱参数对GDM患者不良妊娠结局有一定预测价值,临床上可通过动态观察S/a、PLI指标评估患者不良妊娠结局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