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也有“身份证”

■刘 锴

身份证是用于证明持有人身份的证件。现代社会，身份证作为个人信息的一种外用“标识”，其用途越来越广泛，在某些场合，不带身份证几乎寸步难行。非但今人注重身份证，古人也是极其看重身份证的，只是那时的身份证与现时的身份证有着很大的区别。

隋唐时期，中国出现了最早的“身份证”——“鱼符”。这种“身份证”状如鱼，分左右两片，上面有孔，用来系挂。“鱼符”是官员特有的“身份证”，普通百姓还没有这份待遇。“鱼符”上面刻有持符官员的姓名、官职、任职衙门、官阶等。“鱼符”的材质因官阶的高低而不同：亲王、三品以上的高官用的是金子做的，五品以上的官员用的是银质，六品以下的官员用的则是铜质的。为了方便官员们出门办事携带“鱼符”方便，朝廷还专门为官员们定做了一种装“鱼符”的“鱼袋”，而且要求“符不离袋、袋不离符”。官员们朝见皇帝、会见同僚、外出办事，都得先亮“鱼符”，以“验明正身”，然后才能被对方承认和接纳，所以当时有“附身鱼符者，以明贵贱，应召命”之说。

俗话说：一个皇上一个令，一个和尚一个罄。皇帝换了，“鱼符”也跟着“变脸”。武则天当政时，“鱼符”换成了“龟符”，用途没变，只是外形和材质变了。后来，“龟符”又相继变成了“虎符”“龙符”等。符的形状和材质都发生了变化，其“职能”也增加了，除了证明身份之外，还多了一项权限功能：亮一亮手中的“符”，便可以调动、指挥军队和任免官吏。归根结底，“符”还是身份的象征：身份高，权力就大。

明朝时，大概嫌金属符太重，携带不便，也是为了体现改朝换代的新气象，官员们手中的金属符统统换成了“牙牌”。“牙牌”的质地有象牙、兽骨、木材等。“牙牌”像笏板一样细长，上面刻有持牌人的姓名、职务、履历、单位等，其详细程度类似于今天的大号名片。2004 年，考古学家在南京明代宝船厂船坞遗址中发现了疑似郑和的“身份证”——一块“牙牌”。这是一块由朝廷特制，前宽后窄、轮廓浑圆的乌木“牙牌”，上面有孔，是用来挂系腰间的，所以又称“腰牌”。

近年的考古研究发现，从明代开始，“身份证”已经由官场向社会扩散推广了，社会上的一些显贵也开始视持有“牙牌”“腰牌”为一种荣耀。明人陆容在《菽园杂记》中就有“凡在内府出入者，无论贵贱皆悬牌，以避嫌疑”的记载。可见，当时“牙牌”就像今天的智能手机一样受到举国上下的推崇。

清代时，“牙牌”少了，“腰牌”多了，而且“腰牌”上的个人信息更全面了：姓名、年龄、单位、官衔等。高级点的“腰牌”还刻有持牌人的面部特征，即使“腰牌”丢失被人捡到，也无法冒用，其“防伪手段”之高可见一斑。

值得一提的是，清代时，“身份证制度”发生了一次大的变革，从腰间提到了头顶。官员除了将“腰牌”作为“身份证”之外，还发明了另一种“身份证”——顶子（也即帽珠），这和清代的服饰有关。顶子的材质有宝石、珊瑚、水晶、玉石、金属等，阶层不同，帽珠的材质也不同：一品大员，帽珠为大红顶子；乡村秀才，帽珠为铜制顶子；普通百姓无级无品，就用绸缎在脑袋上打个帽结。所以，人们在街上遇到时，一看对方头上的顶子，便知其“身份”了。为了抬高身份，一些富商便指钱使银“捐”个顶子，办个假“身份证”，于是就有了影视剧里我们常听到的“红顶商人”“红顶乡绅”等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