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守门

［英］斯蒂夫·格罗吉拉? 孙宝成

凯西举起手，内心却顾虑重重，怕自己犯下可怕的错误。

“好吧，”教练说，“下半场由凯西担任守门员。”

凯西只是点点头。这是她首个赛季参加的第一场比赛。受到朋友的鼓励，她才加入老鹰队。上半场，队里的主力守门员负伤，替补守门员请假没来。凯西接受过守门训练，自告奋勇上场守门。不过，这个位置需要具备较强的自信心，可她就是缺乏自信。

“你做好准备了吗？”林赛擦身走过时问，“这场比赛我们要赢。”

凯西不知道该怎样做准备。赛前热身时，轮到她站在球门前。球门看起来突然像电影屏幕一样大。其他队员在大约15米远的地方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地射门，足球一个个朝她飞来。嗖嗖嗖！右边、左边、头顶、两腿之间，到处都是球，让她应接不暇。

“这是正式比赛，我能守好球门吗？”她心里没底。

凯西想起一个月前的地区拼字比赛。她和林赛代表他们学校参加四年级的分组比赛，但在第一轮就惨遭淘汰，因为凯西拼错了一个比较简单的词。这个词她在三年级就知道怎么拼写，可面对麦克风和众多观众，凯西的脑子里一时间空荡荡的。

“你毁了我们的大好机会，”林赛说，“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拼写，为什么还自告奋勇？”

此刻，凯西想起这些话，心中仍然感觉刺痛。

凯西跑到球场边线去找爸爸。“你准备好了吗？”爸爸笑着问。

凯西抬起头来，迎上爸爸关心的目光。

“我担心守不好。”凯西眨着眼睛使劲忍住眼泪，“我太紧张了。”

“你当然能守好！”爸爸说，“你只要昂首挺胸，积极努力就行。你看到球向你飞来时，接到球，控制住。”

“我要是挡不住球怎么办？”凯西说，“要是让他们进10个球会怎样？”

“嗯，我猜那就不好玩了，”爸爸笑着说，“但也不是世界末日。尽你最大努力吧，狭路相逢勇者胜，有可能你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凯西在球门中间站好位。要不是守门员受伤下场，要不是替补守门员没来，她根本没有机会替补上场。

上半场开局不久，凯西的队友就连续踢进了3个球。她们显然占据了上风，可主要原因是对方的最佳球员去参加学校的钢琴独奏会了。上半场结束时，老鹰队以4∶0领先。

“咱们再进10个球，”凯西给队友鼓劲，希望在下半场取得更大的优势。但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彗星队的明星球员25号正在向球场跑来。钢琴独奏会已经结束了。

不出意外，25号上场了。她在球场上急奔，控球越过防守队员。她闪过凯利和林赛，把球踢进球门。比分变成4∶1。

两分钟后，25号拦截了一个传球，她在场地上穿梭，球好像绑在她的脚上一样，被她牢牢地控制住。她又进球了，现在的比分是4∶2。

凯西感觉腹部绷紧，跟那次参加拼写比赛时一样。没过几分钟，对方大脚把球踢过来，越过几名后卫，她孤立无援地守着球门，眼看足球呼啸着朝自己飞来。球落到她身边，但不等她有所反应，25号就扑了上去，很快她就进球了。此刻，老鹰队仅以一球领先。

几次失球，老鹰队的队形乱成了一团。教练在场边大喊：“别慌，凯西，守住禁区！”

“这次可别搞砸了。”林赛边跑边说。

凯西站在球网前，网现在看起来和大峡谷一样大。队友们喊叫着相互鼓劲，他们积极奔跑，但是他们没有进球，凯西也没有进行任何扑救。对方的25号似乎很疲劳。

每当足球飞向凯西，她就心跳加速，但队友每次都设法把球踢开。

还有两分钟，全场比赛就将结束。

“快点吹终场哨吧，”凯西心想，“如果不需要让我接球，我們就会赢得比赛。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自告奋勇做任何事了。”

突然，25号拿到球，在边线旁加速奔跑。她向场地中心移动，球在她前面稳定地滚动。她飞快地晃过凯利和奥利维亚，然后猛地转身，直接朝球门而来。

凯西一动不动地站着，专注地看着对手那张坚定的面孔。25号在贝卡和林赛之间滑过，然后出现在离球门只有5米远的位置，她和凯西之间只有碧绿的草皮。

凯西想起爸爸的话，告诫自己：“狭路相逢勇者胜。”她向左迈了一步，身体挡在球和球门之间。

25号右脚站稳，挥动左腿，用力一脚，把球像火箭一样发射过来。凯西竭尽全力伸开手臂，球击中她的指尖，反弹出去，她感到一阵刺痛。

凯西摔倒在地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球从球门柱上落下来，反弹向球场的角落。25号脚不停步地赶上去。

凯西赶紧站起来，迅捷地向球门后退，25号再次射门。凯西跃起救球。球呼啸着从她的手中穿过，“砰”的一声打中她的胸口。她紧紧地抱住球，身子蜷缩在地上，那姿势就像一条睡觉的小狗。多么美妙的感觉啊！

凯西站起身，跑了几步，把球踢向中场，足球又到了对方半场。一分钟后，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吹响了。凯西向场边看去，爸爸兴奋地跳起来，冲着她大喊：“干得好，守门员！”

当她转过身时，林赛来到她旁边。“救得好！”她笑着说。

凯西握住她的手说谢谢。她和队友们跑下球场，庆祝自己第一次守门获胜时，她的心跳加速了。

教练走过来，凯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嘿，教练，我下周还能当守门员吗？”

发稿/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