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内控视角对财务舞弊的研究

李易衡

北京理工大学 经管书院 北京 海淀 100081)

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市场经济日益完善,企业作为市场经济的重要主体,在国民经济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但是近年来,由于内外部原因导致企业经营失败和财务舞弊事件频发,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损害了投资者的利益,因此加强对财务舞弊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从企业内部控制的角度来看,内部控制是在企业既定目标下,围绕影响目标实现的潜在风险,制定并有效执行的一套政策及程序,它是由企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和全体员工共同实施的、旨在使企业持续经营并不断提高经济效益的一系列制度安排。企业内部控制可以降低经营风险,提高经营效率,促进企业实现发展战略。但在实际中,部分企业由于内控环境不佳、风险意识薄弱、监督机制不健全等原因导致财务舞弊现象频发。本文从内部控制的角度分析企业财务舞弊的原因,并提出相应的解决对策,希望对完善企业内部控制、避免财务舞弊起到一定的帮助作用。

一 概念界定

(一)内部控制概念

公司管理和风险管理中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内部控制。内部控制对企业有着巨大的影响,不仅能够改善企业的运营状况,还能为企业带来持续的经济效益。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1976年发布了《审计准则公告》,该公告指出:内部控制是一种方法、手段,它能通过利用企业自身现有的资源,建立起能够改善企业经营情况、适合自身发展方向的对自身的一种约束、管理。美国反虚假财务报告委员会下属的发起人委员会(COSO)1992年发布的《内部控制——整合框架》,对企业内部控制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内部控制指的是由企业各层级人员共同执行、以确保财务报告真实有效并改善企业经营效率的一系列行为和实施过程。我国财政部2011年发布的《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中指出,内部控制包括五大要素,内部环境是企业内部控制的基本环境。内部控制的目的是保护企业的利益,防范和减少风险,提高经营效率,并确保企业在法律、法规和规章制度下的合规性。内部控制包括五大要素:一是控制环境,指企业内部的组织文化和价值观,以及对内部控制的重视程度。包括企业的控制意识、道德伦理、领导层的承诺和行为等。二是风险评估,包括对企业所面临的各种内部和外部风险进行评估和识别,以便采取相应的控制措施来管理风险。三是控制活动,指企业为管理风险而采取的各种控制措施,包括制定和执行适当的政策、程序、流程,以确保业务活动的合规性、效率和准确性。四是信息沟通,指建立有效的信息系统和内部沟通渠道,确保及时、准确、全面地收集、处理和传递内部和外部信息,以便支持决策和监督。五是监督,指对内部控制的不断监督和评估,包括内部审计、管理层的监督、风险管理委员会的监督等,以确保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和持续改进。

内部控制是一个连续的、动态的过程。内部控制作为企业管理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不仅涉及企业管理体系中各个环节和部门,还贯穿于企业生产经营活动的全过程,包括从生产到销售再到售后服务等各个环节。

(二)财务舞弊手段

财务舞弊是指企业在财务报表中故意操纵数据或隐瞒真相的行为,旨在误导投资者、扰乱市场秩序或获利的不诚信行为。以下是一些常见的财务舞弊手段。

第一,收入操纵。企业通过夸大销售额、虚构收入、提前确认收入等手段来夸大企业的盈利能力。例如,通过违规销售、虚构合同或收入确认来增加收入。第二,费用虚增。企业将本应归入其他费用或资本支出的费用虚构为日常经营费用,以减少企业的纳税义务或增加利润。例如,通过虚构费用报销、虚假开支等手段来增加费用支出。第三,资产估值。企业将资产的价值过高估计,以增加净资产和减少债务比例,改善企业的财务状况。例如,通过虚高资产价值、不合理的折旧计算等手段来增加企业的净资产。第四,虚假披露。企业故意隐瞒或歪曲重要事实,包括虚假陈述、欺诈性报表披露等手段,误导投资者和利益相关方。例如,企业通过虚假披露实际业绩、虚构交易或经营情况等来误导投资者。第五,资金挪用。企业内部人员滥用企业资金,将企业资金用于个人或非法目的,导致企业财务状况恶化或资金短缺。例如,通过虚构供应商、滥用企业预付款等手段来挪用资金。第六,非法交易。企业以虚构交易的方式进行内部或外部的非法转移资金,规避监管限制或逃避税务义务。例如,通过设立虚假公司、编制虚假合同等手段来进行非法资金转移。这些财务舞弊手段违反了道德和法律规定,损害了企业的声誉和利益相关方的利益。

(三)内部控制与财务舞弊的关系

成熟的制度系统需要一个一个小元件组成,内部控制视角下对于财务舞弊的治理就是巨大理论体系中重要的一个部分。汪刚(2019)通过研究某中学财务舞弊的案例,指出该中学虽然制定了相应的内部控制制度,但并未对每项业务的内控流程认真检查和梳理,部分内部控制流程的控制力较弱[1]。胡明霞和马茜群(2019)以昆明机床案为例,指出现有的组织制度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匹配,等于主动为国有企业操纵财务数据提供机会,并且控制环境的落后成了作案企业推脱责任的借口[2]。熊方军等(2022)在瑞幸咖啡财务舞弊案例中指出由于风险管控职能未能得到充分发挥,企业为了掩盖财务风险的发生而选择虚报财务数据[3]。张蓉芳(2023)从公司治理的视角分析了金正大财务舞弊的动因,指出造成财务舞弊的动因主要包括董事会形同虚设、监事会功能弱化等[4]。刘婷(2020)指出有些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没有从企业经营的全过程来考虑,导致内部控制制度缺乏总体规划,不具系统性[5]。不管是内部原因还是外部因素,前述对财务舞弊案的研究结论都表明,缺乏健全有效的内部控制系统会极大程度上增加发生财务造假的概率[5]。

二 企业财务舞弊引发的后果

(一)阻碍公司发展

财务舞弊的最大危害是严重影响公司的经营发展,甚至进一步阻碍公司的持续经营。

第一,对公司资金流动造成影响。一旦出现财务舞弊现象,就会给公司的正常运作带来很多麻烦。企业以盈利为目的,如果没有良好的盈利能力,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畅,导致公司陷入资金危机,企业很难维持正常运转,甚至会出现破产倒闭的风险。

第二,财务舞弊会导致公司声誉受损,容易被投资者质疑。如果企业出现财务舞弊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投资者对公司失去信心,从而导致投资减少、市场份额下降,使企业失去竞争力。

第三,财务舞弊会导致企业经营效益低下,进而影响企业的盈利能力。公司想要获得良好的发展,必须要有稳定的盈利能力。如果公司在经营中出现了财务舞弊问题,那么势必会降低企业的盈利能力,从而严重影响公司的正常发展。

第四,财务舞弊会导致公司的外部融资渠道减少,从而影响企业的持续经营。外部融资是企业进行经营活动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外部融资可以使企业获取所需资金,从而满足自身发展需求。如果企业在经营过程中出现财务舞弊问题,那么就会导致外部融资渠道减少,进而影响公司的持续经营能力。

(二)扰乱市场秩序

财务舞弊是一种严重的不诚信行为,对市场秩序造成了扰乱。首先,财务舞弊扰乱了市场的信息环境。投资者在作出投资决策时,依赖于准确、完整和可靠的信息。然而,财务舞弊导致公司的财务信息失真,误导投资者对企业价值和风险的判断。使得市场无法有效地定价,投资者会因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作出的决策而受到损害,市场的效率和公正性也会受到破坏。其次,财务舞弊破坏了市场的竞争环境。在一个健康的市场中,企业应该在公平的竞争中获得成功。然而,通过虚假陈述和欺诈性报表披露,企业可以掩盖其真实的财务状况,获得不当的竞争优势。这会导致市场上真正有竞争力的企业难以生存或发展,扭曲市场的竞争格局,阻碍了经济的正常运行。最后,财务舞弊破坏了投资者信心和市场的稳定性。投资者对市场的信心是市场稳定的重要基础。当投资者发现财务舞弊行为后,容易失去对市场的信任,对企业的投资意愿减弱,甚至可能撤出市场。这会导致市场的恐慌和不稳定,投资者预期被扭曲,进一步影响了市场的正常运行。因此,财务舞弊与扰乱市场秩序是紧密相关的。为了维护市场的正常运行,需要加强监管力度,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和审计机制,强化诚信意识和文化。只有保持市场的透明度、公正性和诚信性,才能建立一个稳定和可持续的市场秩序。

(三)损害股东利益

财务舞弊的企业往往是为了自身利益而损害股东利益,不利于公司的长期发展。在现代企业中,股东们只需要对公司进行出资,而不需要参与到企业的日常经营活动中。一旦公司出现财务舞弊现象,股东就会损失部分利益,这就会让股东对公司失去信心。股东作为公司的所有者,他们有对其投资的公司监督管理的职责,确保其健康发展。从目前发现的企业财务舞弊行为来看,企业管理层会通过各种手段来掩饰其舞弊行为,比如通过不及时进行信息披露、隐瞒利润、虚假处理应收账款等,导致股东无法及时准确地发现企业经营管理中的漏洞,损害股东利益。

三 内控视角下财务舞弊的原因

(一)组织架构设置不合理

当前,我国部分公司的组织架构中均存在一定的问题,导致其内控存在缺陷,从而诱发财务舞弊的发生。首先,公司管理层为了自身利益,忽略内部控制制度的制定和实施,忽视内部控制对企业经营发展的重要性。其次,公司内部各部门职责划分不明确,工作流程不规范。目前很多企业内部组织架构不完善,职责划分不清楚,包括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以及下属部门的建设不完善,内部控制制度没有相应的控制环节。当公司组织架构设计不合理、职责划分不明确时,会导致内控不能有效发挥作用。比如,很多公司虽然设有监事会,但是监事会主要对公司管理层进行监督,平时的监事会形同虚设,无法保证内部控制的有效进行;又比如很多公司为了节省成本,出纳和会计是同一个人,工作负荷量大,易于出现财务数据错误的情况,更严重者会出现数据造假。最后,公司管理人员缺乏对风险管理的重视,风险管理意识薄弱。如在企业经营管理中,销售人员为了获得更多的利益,会隐瞒些许销售信息,进而造成销售人员与公司管理层之间出现信息不对称的现象,导致销售人员造假公司营收等财务信息,从而导致企业陷入财务危机。

(二)沟通机制不健全

在现代社会中,企业内部的信息沟通机制是非常重要的,其不但可以为企业的发展提供必要的信息,同时还可以实现企业内部各个部门之间的有效沟通。然而目前很多企业在内部沟通机制的建设过程中存在诸多问题:首先,在一些中小型企业中,部分管理层为了避免内部信息被泄露,对企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往往会选择将内部信息进行保密,影响企业工作人员的沟通;其次,在一些大型企业中,由于部门众多,很难对其进行有效的监督和管理,导致信息沟通不顺畅,影响企业内部控制。

(三)内部审计工作不到位

内部审计机构作为公司内部控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及时发现并纠正企业内部控制中存在的问题,其在企业内控制度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目前我国很多企业还没有建立起完善的内部审计机构,内部审计的职能也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此外,在内部审计工作中,由于我国的法律法规不够完善,很多企业的内部审计机构没有被赋予相应的权力,内部审计人员也无法得到应有的尊重和重视。很多企业在进行财务舞弊时,会对内部审计人员进行威胁和恐吓。内部审计人员在进行工作时,为了不影响工作的开展,通常会选择忍气吞声,放弃自己的职责。此外,我国的内部审计制度相对不完善,这就导致很多企业的内部审计机构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不能及时发现财务舞弊并加以纠正。

(四)风险管理意识薄弱

企业管理人员需要根据企业发展状况,制定完善的风险管理体系,对内部控制存在的风险进行及时识别与评估,对相关的风险因素进行合理的管控。从企业的发展状况来看,有一些企业没有意识到内部控制存在的风险,在进行风险管理时,将自身的经营状况作为主要考量因素,不能结合市场环境进行有效的分析与评价。当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时,内部控制人员没有意识到公司内部财务舞弊问题存在的危险性,不能及时地发现财务舞弊行为。因此,有些企业在发展过程中,没有对风险管理工作进行改进与完善,严重影响了风险管理工作的开展,导致财务舞弊问题的出现。

四 完善内部控制的对策

(一)合理设置组织架构

企业应根据自身情况合理设置组织架构,设立科学的岗位,将内部控制落实到每个人,做到职责分明、分工明确,防止财务舞弊问题发生。为了提高内部控制的执行效率,企业应加强内部控制制度的建设,将监督检查和考核结果与奖惩结合起来,使其成为内部控制制度得以有效执行的重要保障。为避免财务舞弊问题出现,企业应建立以董事会为核心的内部控制体系。董事会下可以设审计委员会,可由多位成员组成,他们将在董事会的领导下,独立行使监督职能,并负责定期和不定期地检查内部控制制度的执行情况,及时向董事会报告。此外,还可以在董事会下设风险管理委员会,风险管理委员会作为一个专门负责企业风险管理和内控监督的机构,它可以在企业层面上确保财务舞弊预防措施的有效实施。

(二)完善内部沟通机制

内部沟通机制的有效运行是企业实现良好内部控制的关键,通过加强内部沟通机制,企业能够及时地了解企业运行状况,发现内部控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并加以改正,进而促进企业内部控制水平的提升。首先,企业应该强化高层领导与中层领导之间的沟通,高层领导要在企业发展战略、经营管理目标等方面进行正确指导,在决策过程中及时与中层领导进行沟通,避免出现决策失误。其次,企业应该加强各部门之间、管理层与员工之间的沟通。企业要通过建立有效的内部控制机制来降低成本支出、提高工作效率、保障员工利益等,从而增强员工对公司管理制度的认可度,增强员工对公司发展战略目标等方面的认同感。

(三)健全内部审计制度

首先,在内部审计制度中要建立健全内部审计组织机构,并明确内部审计人员的工作职责,提高审计人员的专业素质,加强对审计人员的培训和再教育工作。其次,企业应该完善内部审计工作。企业要规范财务人员与非财务人员之间的工作关系和责任划分、加强审计人员在日常工作中对内部控制制度执行情况进行监督检查等方式来提高内部审计工作水平,有效防范财务舞弊行为发生。在财务部门中设立专门负责财务审计工作的部门或岗位,并配备专业知识扎实、综合能力强的人员进行财务管理工作;设置独立于公司其他部门的审计部门,并定期进行内部审计,有效地发挥内部审计对公司财务管理工作的作用。最后,企业应该加强对内部审计人员的考核与监督,建立一套科学、合理的考核体系,以提高内部审计人员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使其能够更加客观、公正地履行职责,从而有效地防止企业财务舞弊行为。

(四)硬性与柔性手段相结合,加强内部控制

(1)完善风险评估体系

在实际的风险管理工作中,企业应当建立全面的风险评估体系,对企业的经营风险进行充分的了解,并结合具体情况,对各类风险进行全面的分析与评估。通过对内部控制机制的不断完善,使企业经营过程中面临的各种风险得以有效控制,保证企业能够得到持续发展。同时企业还应当将自身发展与社会发展相结合,将内部控制与外部环境相结合,使企业能够获得更多的资金、技术、人才等资源支持,从而使企业能够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保证企业健康快速发展。

(2)加强内部控制的监督和执行

内部控制的监督是一个动态的过程,要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必须加强对内部控制执行情况的监督。首先,要建立健全内部监督体系,明确内部监督机构的职能和权限,确保监督工作的独立性;其次,要建立有效的监督机制,以保证监督工作有效进行。此外,要加强内部审计机构的建设,实现对内部控制活动实施情况的检查与评价;最后,要加强对管理人员、财务工作人员的监督力度,使其能够在新形势下保证内部控制制度和相关法规的执行。

(3)提高内部审计人员综合素质

内部审计人员是企业的业务骨干,是企业内部控制建设和执行的中坚力量,其综合素质高低决定了内部审计工作质量的好坏。内部审计人员必须具备良好的职业道德和较强的专业胜任能力,并具有高度的责任感。 其一,增强内部审计人员业务素质,加强对内部审计人员专业知识、法律知识、财务管理知识以及计算机等方面的培训,以提高其业务素质。其二,增强内部审计人员的职业道德素质,企业应建立和完善内部审计人员职业道德规范,使其在履行职责时能时刻遵守正确的行为规范,以提高内部审计人员职业道德水平。

(4)建立良好企业文化

企业文化是通过宣传教育形成的一种精神力量,能够为企业内部人员所认同和遵守,在内部控制建设中,企业文化有助于提高员工对企业目标与企业发展方向的深入理解,增强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归属感。在现代社会,要想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就必须让每个员工都认同企业文化。通过将员工认同的文化理念融入企业文化中,使其成为全体员工共同遵守和追求的价值目标。

内部控制作为企业管理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企业有效运行和健康发展的必要前提,有助于降低企业的经营风险、提高企业管理水平。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市场环境日趋复杂多变,各种新型财务舞弊手段层出不穷,而内部控制作为一种重要的管理工具,在防范和打击财务舞弊行为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