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联合新癀片对牙周病患者组织炎症反应和骨密度的影响Δ

徐 欢,崔二辉,贾 情,张坤锋,穆楠楠,赵素倩

(石家庄市人民医院口腔科,石家庄 050000)

牙周病是多种因素引起的牙周组织慢性炎症,任何年龄段均可发病,若未及时治疗,炎症可将持续扩散至牙骨质、牙槽骨,导致牙齿松动、移位,牙周病已成为严重的口腔健康问题[1-2]。传统治疗以龈上洁治、龈下刮治、根面平整等机械手法及盐酸米诺环素软膏、抗菌药物等药物辅助治疗为主,虽具有显著效果,但患者对机械治疗、抗菌药物治疗接受度不高,其应用受限[3-4]。近年来,微生态调节技术有较大发展,如利用中药提取物、靶向小分子和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等调节口腔生态平衡。新癀片为中成药,研究结果证实,其具有抗菌消炎、活血化瘀和祛风止痛等作用,为中医科针对牙周病的常用药,受到很多抗拒使用抗菌药物患者的青睐[5-6]。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为微生物制剂,能通过调节菌群平衡,控制菌斑代谢,减轻炎症反应,促进病情康复,已在肠道疾病等全身系统疾病中得到广泛应用[7-9]。但上述二药联合用于口腔疾病的临床治疗并不多见。本研究采用随机双盲设计的三组对照研究,进一步探讨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联合新癀片对牙周病患者组织炎症反应和骨密度的影响。

1 资料与方法

1.1 资料来源

选取2021年1月至2022年1月我院慢性牙周病患者进行前瞻性盲法研究。本研究经我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院科伦审(2021)第(151号)]。纳入标准:符合《牙周病学》[10]中慢性牙周病诊断标准;年龄18～60岁;知情自愿参与,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单颗患牙。排除标准:既往进行过牙周治疗者;2周内使用过抗菌药物或益生菌者;有严重基础疾病或功能障碍性疾病者;妊娠期、备孕期及哺乳期妇女;合并根尖炎、冠周炎等其他口腔感染疾病,影响效果判定者;恶性肿瘤、全身性感染和炎症疾病者;有精神疾病或语言沟通障碍,影响研究或效果评估者;对本研究相关药物过敏或过敏体质不宜进行研究者;凝血功能异常,影响研究进行者;存在骨代谢性疾病,影响骨密度效果评定者;不能保证口腔卫生,影响效果评定者;长期服用激素类药物者。根据上述纳入标准,共纳入219例患者。采用盲法前,根据就诊序号编号,以随机数字表法分组,并将药物方案装入对应编号的信封内,密封保存,在入院就诊时经患者同意并符合纳入与排除标准条件、签署知情同意书后,拆开信封,采用对应药物方案给予治疗。分为A、B、C三组,各73例。后期治疗过程中,219例患者中仅2例患者因个人原因自愿退出研究,后根据条件予以对应补充脱落编号患者,最终共219例患者完成研究。三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和体重(BMI)等一般资料具有均衡性,可进行对照研究,见表1。

表1 三组患者基线资料比较Tab 1 Comparison of baseline data among three groups

1.2 方法

1.2.1 基础方案:所有患者均进行牙周检查,并进行洁治、刮治、根面平整、口腔卫生指导和口腔卫生知识讲解等干预,给予盐酸米诺环素软膏+抗菌药物(阿莫西林)治疗。所有患者基础方案一致,且用药期间不得私自更换或加减药物。

1.2.2 A组治疗方案:在“1.2.1”基础上口服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规格:每片200 mg(每片含酪酸梭菌1×105～1×108个;糖化菌1×105～1×108个;肠球菌2×105～4×108个)],1次1片,1日2次,连续服用1个月。同时口服与新癀片颜色、形状外观相同的安慰剂治疗5 d。

1.2.3 B组治疗方案:在“1.2.1”基础上口服新癀片(规格:每片重0.32 g),1次3片,1日3次,连续治疗5 d,后期不发作不予用药。同时口服与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颜色、形状外观相同的安慰剂治疗1个月。

1.2.4 C组治疗方案:在“1.2.1”基础上口服新癀片(规格同上),1次3片,1日3次,连续治疗5 d,后期不发作不予用药。同时口服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规格同上),1次1片,1日2次,连续治疗1个月。

1.3 观察指标

(1)牙周指数指标:于治疗前、治疗5 d后及治疗1个月后检测。①出血指数(BI),采用牙周探针探至牙龈缘下约1 mm,取出探针,观察30 s后有无出血及牙龈出血。②牙周袋测定深度(PD),采用探针轻轻探测牙周袋深度。③附着丧失(AL),当记录完PD时,将探针沿人体牙根面轻轻退出,并探寻人体釉牙骨质界位置,测量釉牙骨质界至牙龈缘长度设为a,AL=PD-a。(2)牙周组织炎症因子:于治疗前、治疗5 d后及治疗1个月后,取病变部位牙龈组织,作为标本,采用免疫组化检测组织CD3+T细胞、CD4+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水平。(3)骨密度:治疗前、治疗5 d后及治疗1个月后,采用3 D Moriat Micor CT检查上颌骨前牙区,其中电流调至5 mA,层厚设为0.5 mm,电压调至50 kV,收集数据进行处理,测量上颌骨牙槽骨骨密度,取3次平均值为最终测量值。(4)唾液菌群:于治疗前、治疗5 d后及治疗1个月后上午进食2 h后,收集自然排出唾液0.5 mL,采用聚合酶反应检测唾液中梭杆菌(Fn)、牙龈卟啉单胞菌(Pg)、中间普氏菌(Pi)和伴放线放线杆菌(Aa)。

1.4 疗效评定标准

参照《牙周病诊疗指南》[11]中疾病症状改善情况及复发情况进行疗效评估,显效:治疗5 d后患者牙周肿痛、出血等症状消失,且1个月内无复发;有效:治疗5 d后患者牙周肿痛、出血等症状消失,1个月内复发;无效:治疗5 d后患者牙周肿痛症状未完全消失,探诊仍有出血或症状加重。显效+有效计入总有效。

1.5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三组患者疗效比较

C组患者总有效率高于A、B组,复发率低于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A、B组患者总有效率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复发率低于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三组患者疗效比较[例(%)]Tab 2 Comparison of efficacy among three groups [cases (%)]

2.2 三组患者牙周指数指标比较

经单因素方差分析,治疗前,三组患者BI、PD和AL水平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各组间BI、PD和AL水平整体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C组患者的BI、PD和AL水平均低于A、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各指标在治疗5 d后与治疗1个月后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而B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各指标水平较治疗5 d后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治疗5 d后各指标水平高于B组,但治疗1个月后各指标水平反而较B组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表3 三组患者治疗前后牙周指数指标比较Tab 3 Comparison of periodontal indicators among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2.3 三组患者牙周组织炎症因子比较

经单因素方差分析,治疗前,三组患者CD4+T细胞、CD3+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水平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三组患者CD4+T细胞、CD3+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整体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C组患者CD4+T细胞、CD3+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水平均低于A、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各细胞水平较治疗5 d后呈降低趋势,而B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各细胞水平较治疗5 d后呈升高趋势(P<0.05),且A组患者治疗5 d后各细胞水平高于B组(P<0.05),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但治疗1个月后则刚好相反(CD68+巨噬细胞、CD3+T细胞,P<0.05)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CD4+T细胞,P>0.05),见表4。

表4 三组患者治疗前后牙周组织炎症因子比较Tab 4 Comparison of inflammatory factors in periodontal tissues among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HPF)

2.4 三组患者牙槽骨骨密度比较

经单因素方差分析,治疗前,三组患者牙槽骨骨密度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三组患者牙槽骨骨密度整体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C组患者牙槽骨骨密度均高于A、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牙槽骨骨密度较治疗5 d后呈升高趋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而B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牙槽骨骨密度较治疗5 d后呈降低趋势,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且A组患者治疗5 d后牙槽骨骨密度低于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但治疗1个月后两组患者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5。

表5 三组患者治疗前后牙槽骨骨密度比较Tab 5 Comparison of alveolar bone mineral density among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g/cm3)

2.5 三组患者唾液菌群比较

经多组间χ2检验,三组患者治疗前Pg、Aa、Pi和Fn检出率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三组患者间Pg、Aa、Pi和Fn检出率整体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进一步两两比较显示,治疗5 d后、治疗1个月后,C组患者Pg、Aa、Pi和Fn检出率均低于A、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组患者治疗1个月后各唾液菌群检出率较治疗5 d后呈降低趋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A、B组患者治疗5 d后各唾液菌群检出率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1个月后,A组患者各唾液菌群检出率均低于B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6。

表6 三组患者治疗前后唾液菌群检出率比较[例(%)]Tab 6 Comparison of detection rate of salivary flora among three groups before and after treatment [cases (%)]

3 讨论

3.1 新癀片治疗分析

中药具有全身调理作用,具有多成分、多靶点、不良反应小等优势,能通过多机制发挥作用,减轻牙周病症状。新癀片主要由九节茶、人工牛黄、三七和珍珠粉等组成。其中,九节茶能祛风通络、活血凉血、消斑散瘀、清热解毒,且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抗病原微生物,从发挥抗菌消炎作用;三七能消肿止血、散瘀定痛,且能改善机体微循环;牛黄具有清热解毒、化痰定凉之效,且现代研究结果表明其具有显著抗炎、抗菌镇静作用;珍珠粉能排脓生肌、清热解毒和安神;诸药联合治疗牙周病,能快速缓解患者牙疼、牙龈出血和牙龈红肿等症状[12-13]。本研究通过盲法对照发现,与单用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相比,联合新癀片治疗的患者症状改善更为明显,BI、PD和AL等牙周指数指标明显降低,口腔致病菌检出率明显降低,说明联合新癀片治疗能进一步促进牙周病症状恢复,调节口腔菌群。可能是由于新癀片能活血化瘀、消肿止痛、清热解毒,并具有显著抗炎镇痛作用,还能提高机体免疫功能,从而能快速促进症状消退。但在单纯新癀片治疗中(B组)发现,虽然早期症状改善明显,但随着停药后复发患者增多,各种指数呈现不良变化或加重趋势,可能由于新癀片治疗多为短期治疗,症状消失后即停药,导致远期效果不理想,复发增多。

3.2 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治疗分析

国内外研究结果表明,厌氧菌感染是导致牙周病发病的原因之一,而通过机械治疗可清除病变组织,从而抑制炎症进展、促进再生,达到治疗牙周疾病的目的[14-15]。但单纯机械治疗后患者附着丧失明显增加,且对口腔微生态环境无有利影响,会进一步导致疾病复发[16-17]。而抗菌药物治疗虽能杀灭有害菌群,但同时会进一步加重口腔菌群失衡[18]。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是人体有益菌复合物,本研究通过B、C组对比发现,联合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治疗在降低复发率、改善早期症状及调节口腔菌群方面具有显著作用。目前认为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防治牙周病的机制主要与以下作用有关:(1)调控口腔微生态,发挥有益菌保护作用,增加对口腔黏膜黏附作用,提高防御功能;(2)调控局部免疫,抑制白细胞介素6、肿瘤坏死因子α等分泌,减轻炎症反应;(3)口服进入肠道,经肠道吸收后调节全身代谢及免疫功能,影响牙周骨的吸收和重建[19-20]。本研究A组患者结果显示,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对维持远期菌群状态优势明显,对降低复发率具有更显著优势。

3.3 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联合新癀片应用分析

本研究结果发现,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重在改善牙周菌群,控制致病菌,降低远期复发率(B组vs. C组),而新癀片对早期症状效果改善更为明显(A组vs. B组),因此,二者联合治疗能通过优势互补实现多机制融合发挥治疗作用,进一步促进早期症状改善,并通过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辅助长期治疗,进一步控制远期复发率,而且本研究中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治疗未见不良反应,证明联合方案具有较高的可行性及应用价值。

3.4 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联合新癀片对组织炎症反应和骨密度的改善作用

炎症反应参与牙周病发生与进展过程,随病情进展可进一步扩散至牙骨质、牙槽骨,导致骨密度降低,进而引发各种口腔疾病[21-22]。研究结果发现,牙周炎患者存在巨噬细胞过度激活,T细胞、CD4+T细胞比例显著升高,治疗后随着病情改善呈逐渐下降趋势[23-24]。本研究中,治疗前三组患者CD4+T细胞、CD3+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水平异常升高,说明炎症状态处于异常激活状态。进一步对比发现,治疗后C组患者CD4+T细胞、CD3+T细胞和CD68+巨噬细胞水平及各唾液菌群检出率均低于A、B组,牙槽骨骨密度均高于A、B组,提示联合治疗能够进一步减轻炎症反应,改善患者骨密度。分析认为,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和新癀片能通过提高局部免疫、调节全身代谢和调节口腔有益菌群等多种作用抑制炎症反应,减轻病情。

综上所述,酪酸梭菌肠球菌三联活菌片、新癀片在牙周病治疗中各有优势,二者联合治疗能进一步提高临床疗效,减轻炎症反应,促进牙周恢复,降低复发率,且在改善牙槽骨密度方面也有一定作用。但是临床对骨密度的具体影响机制尚缺乏研究,且若进一步延长新癀片治疗时间,能否进一步改善远期预后,以及安全性如何,仍有待临床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