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市公园绿地空间可达性及优化路径研究

2023-06-01 09:33朱媛媛姜文丽王宏涛
关键词:城市公园武汉市城区

朱媛媛, 汪 孟, 胡 淼, 姜文丽, 王宏涛, 陈 京*

(1.华中师范大学地理过程分析与模拟湖北省重点实验室, 武汉 430079;2.湖北省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华中师范大学武汉城市圈研究院, 武汉 430079)

公园绿地是与居民生活紧密联系的开放性场所,作为城市公共空间的重要代表,不仅承载着城市自然景观与历史文化风貌,同时影响公共服务水平与人居生活品质.2016年国家从开放式住宅小区入手推进开放型社区建设以提高城市空间利用率,社区公共空间转向开放式发展.然而,2019年12月底武汉发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疫情,因新冠疫情防控需要,社区实行了封闭式管理.2020年4月国家卫健委提出解除社区封闭式管理,但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社区公共空间的开放仍然存在不确定性.城市化建设中社区公共空间处于开放、封闭与半开放转变中,公园绿地的形式弱化、功能低效与供求对接不精准等难题凸显,本质上也反映出城市公共空间韧性不足[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全面提升城市品质的倡议,即“推动城市空间优化,加强城市韧性,推动资源、管理等向街道社区下沉”.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公园绿地在传统公共空间的基础上逐步成为韧性城市建设的重要推手,也是本次新冠疫情作用于城市公共空间典型代表场所之一.

社区公共空间研究最早产生于工业革命之后经历了快速城市化进程的西方国家.早期西方学者多以宏观视角探讨社区公共空间发展的普遍性策略[2].20世纪中后期,西方学者逐渐将研究视角聚焦于具体的邻里空间[3].进入21世纪,国外学者针对社区公共空间的研究侧重于对实际案例的探讨,如Charlotte 等针对哥本哈根的贫困型社区,从社区特殊群体参与角度提出开放性公共空间设计策略[2,4].现代人文地理学哲学思潮越来越从宏观层面转向人本主义的微观层面,强调人与社会公共空间的和谐[5].如Yeom等认为必须在预测社会需求方面对各种社区公共空间进行审查和引入[6];如Wei 等通过实地调查解读社区公共空间中的用户需求,提出了智能社区公共空间设计的友好策略[7].中国在借鉴国外研究的基础上更加注重案例探究,如张海霞等通过问卷调查对杭州市的公园游憩者的幸福感进行研究并提出公园游憩空间优化建议[8];张玲玲等以苏州邻里中心为例调查研究了社区公共空间居民活动行为特征[9].

在城市公共健康问题日益受到关注的今天,城市公园作为与居民关系最密切的社区公共空间之一,被纳入健康城市建设的重要范畴[10].国内外学者研究了公园绿地供给与居民身心健康之间的关系.如Richardson等通过新西兰健康普查数据,发现邻里绿色空间的数量与患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在一定程度上呈现负相关[11];邱婴芝等基于邻里效应的视角关注社区建成环境的影响,发现社区公园绿地的供给提升与居民心理健康水平呈现正相关[12].近年来,关于城市公园绿地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空间布局的公平性、可达性和以特定人群需求为导向的公园设计方面.部分学者基于公园绿地分配的公平性为社区微更新提供理论依据[13-16];一些学者基于城市公园绿地的可达性为公园绿地布局规划提供思路参考[17-22];还有学者基于不同年龄人群需求提出公园绿地优化布局建议[23-24].

后疫情时代,中国进入公共卫生发展新阶段,社会对公众健康的关注为社区公园绿地优化布局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和挑战[25].Tan等强调,需要在较小的街区,而不是在城镇或地区一级指导公园规划[26].一些学者认为增加城市公共绿地面积、建设卫生隔离绿带是疫情防护需求下构建健康城市体系的重要部分[27-28];袁媛等基于健康地理的视角,通过问卷、影像等数据研究社区绿化环境与城市居民健康间的关系,为建设健康社区提供理论参考[29].

综上所述,国内外关于社区公共空间的研究为本研究提供了丰富的理论和方法借鉴.然而,就针对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公园绿地布局优化的具体路径而言,尚需丰富和完善.

疫情防控常态化的生活状态改变了公共空间内人群心理与行为活动,促使以公园绿地为代表的公共空间的功能、内涵等呈现出新的变化.在中国城市化发展体现人本主义转向的架构下,城市要在功能上服务于人的需求[30].这要求公共空间研究不仅应考虑物质空间的宏观格局,更要关注新时期居民的生活需求与情感倾诉.因此,本文以武汉中心城区公园绿地为研究对象,采用定量与定性、宏观和微观相结合的方法,分析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城市公园绿地的空间格局,并从城市社会文化地理学的视角审视疫情影响下城市公共空间发展的新趋势,为新时期城市公园绿地功能升级和社区公共空间优化提供参考.

1 研究区域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

武汉市下辖13个市辖区,总面积8 569.17 km2,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中常住人口1 232.65万人,建成区公园绿地面积12 548.47 hm2,人均公园绿地面积14.04 m2.2018年,武汉市印发《武汉市创建国家生态园林城市实施方案》,大力拓展城市绿色空间,提升园林绿化水平.至2021年,已初步建成“一心、两轴、五环、六楔、多廊”的生态框架,公园绿地面积大幅提高.武汉市是国家生态园林城市与“社区生活圈”规划建设的代表城市,也是城市公共空间受突发卫生事件冲击的典型区域,且武汉市城市公园主要分布在中心城区,公园绿地类型齐全,为社区居民提供了全方位、多层次的公共服务.故本研究以武汉市7个中心城区为基础,涉及江岸区、江汉区、硚口区、汉阳区、武昌区、洪山区、青山区.

1.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研究方法综合空间分析与定性研究,运用标准差椭圆、核密度估计等空间分析方法,分析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空间形态与集聚中心特点;并利用基于步行和地铁出行方式的可达性分析揭示社区尺度下的可达性情况;同时结合在线语义分析工具WordArt,对后疫情时代公园绿地的相关词汇与表达进行解析,挖掘居民对以公园绿地为代表的公共空间的需求.数据获取上,公园绿地的分类和数量参考武汉市园林和林业局的《武汉市城市绿地系统规划(2003—2020年)》,2020年《武汉市建成开放城市公园信息一览表》,并结合大众点评武汉公园名单(http://www.dianping.com/),去除无法查询的公园,共整理出公园绿地217个,其中全市性、区域性及社区性公园分别有55个、97个和65个(见图1).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绿地以区域性公园为主;社区公园数量分布区域差异明显,在青山区仅分布1所;全市性公园环主城区水域集聚分布特征明显.公园绿地的评论数据利用Python软件爬取大众点评网而获取,选取部分典型公园绿地及其与后疫情时期有关的评论数据共计2 386条(截至2022年4月).

图1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空间分布Fig.1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图2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核密度Fig.2 Nuclear density of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2 公园绿地的空间格局分析

2.1 沿长江双核集聚模式突出

以ArcGIS软件绘制的武汉市中心城区核密度图(图2)为基础,结果显示,一方面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绿地形成了汉阳区与武昌区两个高值区域,中心城区一环与二环之间数量分布多、空间集聚明显;另一方面以汉阳、江汉、武昌三区为典型,公园绿地最为集中,两岸沿长江轴线成对称集聚状.公园绿地集聚模式与武汉市中心城区人口密度高度重合.其形成原因是汉阳、江汉、武昌作为城市发展核心区,大量人流汇聚,为服务市区不同类型人群,公园绿地在城市化快速进程中以高标准、高质量不断建设完善,公园核心区的建成使得该区域成为著名的游览中心所在地.高密度区的公园类型多样、等级齐全,保障了完整的城市中心城区公园系统的运作.位于核心的武汉江滩由武昌、汉阳、汉口江滩共同构成城市的绿色走廊,为城市生活提供了游憩、娱乐、生态、防洪等各项效益,既体现城市“江城”特色,吸引居民与游客前来观赏,又提升居民生活质量,舒缓心理压力.随着核心区向外扩散,人口密度下降,低密度城镇建设用地数量多、面积大,单体公园建设的规模与面积超过核密度高值区,是对核心区公园绿地的补充,共同保障可持续发展的绿地系统.

2.2 空间分布垂直于长江走向

应用ArcGIS标准差椭圆工具刻画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绿地分布态势(图3),结果表明各类公园绿地空间分布近乎呈“西北—东南”向,与长江走向垂直.社区公园分布范围最小,重心位于江汉区的汉口江滩;全市性公园分布范围高于区域性公园,两类重心均在武昌区的沙湖公园.这主要由于汉水呈垂直状汇入长江,长江西侧区域沿汉水一线建设公园,东侧湖泊较西侧而言数量众多、面积广大,受湖泊大面积分布的客观条件限制,东侧公园以湖泊景观建设为主;其次,2号地铁线以“西北—东南”向贯穿武汉中心城区,与三类公园绿地分布走向一致,沿线途经多类型功能组团,如大型居住区、商务区等,完全符合武汉市主要发展方向[31],主干交通沿线人流密集,更需为居民提供便捷服务,在紧急情况下通过公园绿地等开敞空间可提高疏散群众的效率.因此,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公园绿地可减少密集接触的可能性,对城市有限空间起到了有效的调节作用,为居民在忙碌工作中提供快捷的休闲去处,为半封闭社区管理创造安全的平台.此外,各级公园分布的重心、范围受公园等级属性与周边建成环境影响显著,社区公园由于等级低、规模小,正在投入建设中,还未形成各区供需匹配的空间格局,在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建设更多的小型社区公园既有利于提高土地利用率,完善全市性、区域性与社区三层相互补充、相互关联的绿地系统,又可缓解封闭管理对居民心理焦虑的影响,提高疫情应对的灵活度.

图3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标准差椭圆Fig.3 Standard deviation ellipse of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2.3 布局形式结合自然特征

武汉市中心城区具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磨山、龟山等山体景观与东湖、墨水湖等湖泊景观是公园绿地的核密度高值区.公园绿地以自然为基底,表征出显著的山水公园走向;山水相衬,孕育出兼具历史底蕴和自然风光的特色公园.为打造“海绵城市”示范区,以注重生态优先的东湖为代表,其中六大景区以生物多样性、湿地保护区、自然风景区、步行景观道等主题建设提升了城市的生态文化品位,大规模的城市绿色空间通过东湖绿道的建设提升居民的心理健康水平,扩充居民休闲、游憩的生活空间;在依托自然风光而建设的人文景观中,以黄鹤楼为代表,在提供游憩功能的同时满足居民的精神文化需求,以悠久历史与建筑风格全面展现城市风貌,通过建筑载体实现区域人文景观可触化和历史文脉的延续.自然与人文相融,使得城市文化富有活力,达到实现城市绿色可持续发展的效果.江河湖泊、山水相间,成为区域内发挥生态价值的宝贵资源,既减轻了城市生活对自然界动物群体的挤出影响,又实现了自然资源与人文资源的结合利用.武汉市将“山水林田湖草沙冰”作为整体的生态系统,围绕一、二、三产业深度融合[32],实现了生态、经济、文化三者效益的相互促进,公园绿地始于自然风光,融于城市文明,成为打造城市的“绿色标杆”.

3 社区尺度下公园绿地的可达性分析

3.1 城市公园服务范围有待提高

依据《城市绿地分类标准》(http://www.mohurd.gov.cn/),确定全市性、区域性、社区公园服务半径分别为3 000 m、2 000 m、1 000 m.以217个城市公园为起点,依据不同等级公园绿地服务半径,形成3个等级(0~1 000 m、1 000~2 000 m、2 000~3 000 m)下的城市公园服务范围图(图4).将社区取中心点位,在城市公园服务范围分布现状图的基础上,利用分类叠加法,叠加社区点位[33],得到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的服务范围覆盖社区点比(表1).通过数据计算得出,研究范围内总计1 165个社区点位,0~1 000 m服务范围覆盖社区点占比33.91%,1 000~2 000 m覆盖社区点占比34.25%,2 000~3 000 m覆盖社区点占比6.44%,而高达25.41%的社区内居民不在城市公园服务范围内.从空间分布来看,三环以内的社区大多在服务范围内;而不在服务范围内的社区主要集中在三环以外的洪山区东南部、青山区东部武钢区域,以及三环以内的老旧社区,前者属于武汉东部郊区,开发程度较低,人口密度低,城市公园尚未建设,后者多为武汉历史街区,开发时期过早,建筑密度高,城市公园分布较少.可见,虽然武汉市中心城区大部分社区在城市公园服务范围内,但东部郊区与老旧社区的城市公园服务范围有待提高.

图4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服务范围Fig.4 Service scope of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表1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的服务范围覆盖社区点比

3.2 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较好

通过调查武汉市居民对不同交通方式的不同感官体验,并结合武汉市15 min社区生活圈建设,将步行可达性有效服务范围取15 min.以217个城市公园为起点,将居民步行速度取值5 km·h-1,根据时间成本将可达性分为3个等级:5 min,15 min,30 min,形成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图(图5).在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图的基础上,利用分类叠加法,叠加社区点位,得到武汉市中心城区步行交通下城市公园的服务面积比(表2).由表2的分析数据可知,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15 min内可达的有效服务面积占社区的比重高达67.81%,仅有16.31%的社区内居民无法在30 min内到达城市公园.从空间分布来看,步行可达性较好区域分布在长江两岸与东湖、墨水湖等水域周边,可达性较差区域分布在低人口密度的中心城区东部,呈现由沿江向内陆区域递减的圈层结构,这是由于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较多依托大型水域而建,且主要分布在三环以内人口密集的主城区.总体而言,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较好,并形成长江沿岸东侧高于西侧、环河湖区高于内陆区、中心地区高于边缘地区的分布格局.

图5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Fig.5 Walkability to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3.3 地铁出行方式补充整体可达性

城市轨道交通建设大大减弱了出行的空间阻碍,截止2021年底武汉市已建成11条地铁线路,覆盖了7个中心城区.选取公共交通中的地铁出行方式,将地铁站点服务范围设为1 000 m,以站点为中心做缓冲区并筛选出1 000 m缓冲区范围内的城市公园,再以该类公园为起点,将地铁运行速度取值40 km·h-1,根据时间成本将可达性分为3个等级:15 min,30 min,>30 min,形成城市公园地铁可达性图(图6).在城市公园地铁可达性图的基础上,利用分类叠加法叠加社区点位,得到武汉市中心城区地铁出行下城市公园的服务面积比(表3).研究发现基于地铁出行的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15 min内可达的有效服务面积占社区的比重高达61.55%,公园30 min内的可达范围能够基本覆盖武汉市中心城区三环线以内的区域.从空间分布来看,可达性较好的区域分布在三环以内地铁线密集的主城区,可达性较差的区域分布在无地铁线的东部区域,可达性整体沿地铁线呈现带状分布的空间格局.地铁出行方式对城市公园步行可达性进行有效补充,对比基于两种出行方式的城市公园绿地可达性图(图5,图6),发现地铁1号线、5号线、11号线通行提高了中心城区边缘区域的整体公园可达.地铁线串联起众多公园与武汉标志景观,如沿线公园较多的4号线经过古琴台、黄鹤楼、晴川阁,5号线途径长江.地铁线将公园的活力生态和武汉的历史文化融合,集中展现城市主题.同时,武汉众多高校有2号线、7号线、8号线通行,基本位于可达性较高区域.地铁作为武汉大学生主要的出行方式,提升大学生对于地域特色型公园的接触,使其共享武汉“生态宜居城市”建设成果.同时有益于高校的小微绿地建设成为“城市慢生活”的重要载体.

图6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地铁可达性Fig.6 Accessibility of subway to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表3 武汉市中心城区地铁交通下城市公园的服务面积比

4 应对公共卫生事件的优化路径

4.1 下移布局尺度,配合韧性社区建设要求

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通过打造韧性社区提高城市应对重大突发事件的能力成为规划建设的新考量.新时期公共绿地要配合韧性社区建设需求,布局向社区尺度下移.由此,将促进公园绿地的功能从单一向多方面发挥.1) 公园绿地将提供隔离与缓冲空间,增强社区防疫弹性.一方面,在综合社区管理需要与空间形态基础上,充分利用社区边缘用地,逐步建立灵活的、连续的、复合的绿地体系.另一方面,绿地空间开敞灵活,可响应疫情应急需要,转变为物资存储、紧急隔离、医疗检测场地.其通过形成防疫缓冲区,补充社区灾害防控空间的缺失.2) 构建绿色环境促进居民身心健康,提高个人韧性.居民接触绿色环境,利于疫情期间稳定精神状态与灾后心理康复,影响社会稳定.同时,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居民对健康的关注度增加,也对体育锻炼活动的场地配置提出更高要求.以社区为单元进行布局规划,提高了公园可达性,也将针对性满足健身锻炼需求.武汉市近年来利用小微空间建设口袋公园,提高公园服务半径覆盖率,实现“300 m见绿,500 m入园”.3) 绿色开放空间能增强邻里互动,促进社区管理决策.绿色休闲场所提高居民室外活动的意愿,增加社区内居民的互动交流,利于提高社区凝聚力,从而在面对突发事件迅速联结与调动社区居民.另外,武汉市高等院校云集,且多依山分布,绿地面积广,是武汉市园林绿化的重要组成.高校绿地是校园文化环境的营造要素,并在疫情封闭管理下,为师生提供日常娱乐与压力疏解空间.同时,可进一步对绿地资源进行灾害防控规划,将其纳入城市整体防灾设计.

4.2 推动文化转向,建设地方化公共绿地空间

疫情防控常态下,居民的美好生活需求促使公园绿地向功能多元且具地方特色的公共文化空间升级转型.1) 通过亮化主题,丰富建成形式.2020年江汉区新增15个口袋公园,如以绿植变化为主题的绿萝游园以及以人造物鲸鱼为主题的常青藤游园.散点式布局于高密度城市建成空间的口袋公园规模虽小但地方特色鲜明,极大地对接居民对高质多量的公园绿地的需求.2) 公园绿地文化价值凸显.一方面,公园依靠文化属性,催生新的空间效益,如东西湖区的韶华年光公园打造具有城市历史记忆的游憩空间,不断吸引音乐节、展览会、书店、餐饮等入驻,不仅促进了商业品牌本地化,也赋予了传统公共游憩空间“文化消费”的空间价值.另一方面,内部空间“镶嵌”地域文化元素,如月湖公园、解放公园等内部标识牌的设计在武汉建筑、水文、地图等元素的基础上,融入汉字,形成艺术化符号.3) 空间体验经由互联网“云”实现.疫情期间为了满足居民观赏公园的需要,在政府主导下武汉大学开展“云赏樱花”活动,这在突破传统地理空间的限制的同时,丰富实体空间体验形式,使得疫情封控下公园观赏功能得以延续至线上甚至其他区域.总之,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要从主题、空间、媒介等多元维度上彰显地方特质,并利用多种途径建设复合式公共文化空间,将公园塑造为地方感知、城市历史文化的物质载体.

4.3 立足居民需求,拓展“三可”空间内涵

公共服务适时配合城市规划建设、对接居民需求,不断推动空间内涵延展.借助WordArt在线语义分析工具,对评论信息进行词频分析(图7,表4).随着公园绿地介入居民生活的程度持续提高,人们更以家庭视角对公园提出更高的要求.从行为活动上看,居民倾向于在公园绿地放松身心和亲子互动,噪音情况、空气质量、景观绿化等关于环境情况的高频词语表明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环境与健康成为居民的最大关切.另外,居民对于公园可达性的关注度较高,评论中关于距离、出行方式和路上时长的词频反复出现,这证实了提高社区的公园可达性将更好地对接后疫情时代居民对于公园的需求.疫情的不确定性对人们长距离出游的安全造成影响,迫使居住区范围内的公园将更多承担游憩功能.评论中“设施”“花”“颜色”多次出现,说明居民对于公园内部设施的丰富度与公共空间的色彩美学较为关注.不同人群的行为活动特点造就不同的空间属性与空间需求,因此热衷于线上社交的年轻人更加注重公园空间的社交性.基于“拍照打卡”目的进行线下公园实地体验,并通过线上社交平台将线下体验传递为可供网民共享的间接体验.在居民需求构架内重新审视公园绿地空间属性扩充公共空间的意义,政府和城市规划者应该重视与发掘居民需求,提高社区公园绿地可达性,不断丰富公园内部功能,并促进公园绿地发展成为居民“可情感表达”“可感知体验”“可社会交往”的场所,并不断拓展后疫情下城市公共空间内涵.

图7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点评数据词频分析Fig.7 Word frequency analysis of comment data of urban parks in the central urban area of Wuhan City

表4 武汉市中心城区城市公园评论数据分类及含义

5 结论与讨论

5.1 结论

疫情防控常态下,暂缓了社区公共空间的开放进程,也暴露出公园绿地在形式、功能等方面的缺陷.通过对公园绿地为代表的城市公共空间在后疫情时代的发展现状与转向进行分析,发现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绿地类型丰富;武汉市中心城区公园绿地空间分布格局呈现双核模式且沿长江对称集聚;各级公园绿地空间分布方向均垂直于长江走向;布局形式以自然为基底,凸显山水公园的特征.社区尺度下中心城区城市公园的服务范围有待提高,且基于步行出行方式的可达性呈现由沿江向内陆圈层式递减,并以地铁出行方式有效补充公园绿地整体可达性.城市公园绿地在继续发挥传统公共空间功能的基础上,配合韧性社区建设要求,向社区尺度布局,打造有效防疫体系;强化公园绿地的文化属性,从主题、空间、媒介入手,打造地方化公共文化空间,使其成为地方感知、城市历史文化的物质载体;立足居民情感需求、体验需求和社交需求,推动公园绿地向“可情感表达”“可感知体验”和“可社会交往”公共空间发展,推动后疫情时代社区公共空间复合功能优化,提高城市韧性.

5.2 讨论

公园绿地是社区公共空间的重要组成,作为与居民日常生活最为紧密的开放性场所,代表城市公共服务水平,是实现城市人居生活品质升级的重要推手.新冠肺炎疫情公共卫生事件对于经济社会平稳运行和居民生命健康构成了极大的挑战,同时也给社区公共空间带来了巨大的影响.在新时期,公园绿地在布局尺度、文化属性、功能内涵上做出的转变,是对建设韧性社区,传承城市自然历史,满足居民需求的时代响应.武汉市公园绿地的现状与转向,本质上是中国社区公共空间发展的一个缩影,其在重大突发事件的挑战下进行革新,促使人们在人本主义框架内重新思考公园绿地的公共特性和功能内涵.研究为创建后疫情时代公园绿地的多元化建设模式、提高以公园绿地为代表的城市社区公共空间抵御风险和适应城市建设要求的能力提供了一定参考.另外,公园绿地优化还应根据片区居住群体特征,在保障老龄人群的公园绿地可进入性的同时,重视增强公园绿地内部美学性以迎合年轻群体视觉体验需求,综合考量并倾向性规划来增强居民归属感与参与感.因此,后续的研究需要解决城市社区公共空间内部的功能结构问题,进一步完善后疫情时代城市社区公共空间的优化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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