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柱(教授)司成琪 赵海琳
(武汉工程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武汉 430073)
内部控制质量对企业财务绩效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如研究发现内部控制整体的有效性越高,企业财务绩效水平就越高(江其玟、褚扬,2018);在新冠疫情的影响下内部控制质量提升对企业财务绩效的改善有正向促进作用(郑莉莉,2021)。在对外公布的财务与非财务数据中有关内部控制的相关信息越多,企业财务绩效水平往往越高(王真,2012);报告强信息系统内部控制的公司具有较高的会计收益(Muhanna S.,2011)。但也有观点认为内部控制缺陷程度反向作用于财务绩效。内控五要素中内部控制缺陷程度对财务绩效水平的影响程度最大(尚伟华,2021)。
内部控制质量与企业社会责任显著正相关,对于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内部控制的影响程度不同。针对国内上市公司,内部控制对其社会责任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并且这种正向促进作用在非国有企业中更加显著(刘文丽、李欣怡、杨亦民,2021);沪深两市国有控股上市公司,其内部控制质量的提升有利于正向促进社会责任的履行(张礼涛、王建玲,2016);针对不同行业,相关研究显示内部控制对社会责任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高质、有效的内部控制可以提升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意愿(冯丽丽、廖海霞、宋绍清,2015)。企业内部控制规章制度越完善、运行越有效,越能促使决策者积极承担社会责任,内部控制的几个要素中不同要素对社会责任的影响程度不同。
社会责任正向促进财务绩效。研究发现积极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价值高于其他未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Braune E.,Charosky P.,Hikkerova L.,2019);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对财务绩效托宾Q值产生了有利影响(李茜、徐佳铭、熊杰等,2022)。有研究认为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为非正向关系,企业履行社会责任会降低财务绩效水平(周张佳雯、徐焕章,2016)。另有相关研究认为,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之间相互促进,社会责任正向促进财务绩效,同时财务绩效有利于促进社会责任的履行。还有研究认为两者之间不是简单的直线线性关系。在环保支出投入的一定量范围内财务水平会随之增加,超过一定量时,财务绩效水平反而会下降。
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发挥了显著的中介效应,并且在非国有上市公司中这种效应更为显著(田利军、陈甜甜,2015);社会责任在食品饮料制造行业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中发挥了中介效应(刘婉、程克群,2019);对于深市A 股信息传输、软件和信息技术服务业上市公司而言,社会责任也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苗雨君、朱丹,2017)。
1.企业内部控制及衡量。《企业内部控制基本规范》界定内部控制是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和全体员工实施的旨在实现控制目标的过程,通过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内部监督五要素来衡量。从内部控制的五要素出发,迪博数据库构建了评价企业内部控制质量的相关9个子数据库,多方位、客观、全面、真实地反映了我国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水平,本文对于内部控制质量的衡量,以迪博数据库公布的内控指数为基准。
2.社会责任及衡量。企业社会责任是管理者依据社会的标准、期望及需求来制定企业的政策、作出相关经营决策,并据此采取行动的义务。衡量社会责任的方法众多,在已有文献中,大多使用和讯网公布的社会责任综合评分来衡量,该评分体系包括5个一级指标、13个二级指标、37个三级指标,涵盖了员工、股东、供应商客户消费者、环境和社会五大责任体系,该系统考虑因素覆盖全面,设计合理,因此本文也选用了该评分体系作为衡量社会责任履行水平的工具。
3.财务绩效及衡量。企业的财务绩效是企业进行生产经营之后所产生的成果。目前衡量财务绩效的方法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市场指标法,通过市场增值(MVA)以及托宾Q值进行衡量;另一种是财务指标法,主要通过总资产收益率(ROA)、净资产收益率(ROE)、基本股每股收益(EPS)等指标进行衡量。基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可理解性,本文选取财务指标法展开实证分析,选择总资产收益率(ROA)作为回归分析的因变量,另外以基本股每股收益(EPS)作为替换变量来衡量企业财务绩效。
1.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根据利益相关者理论,股东及企业其他员工构成了企业内部利益相关者,供应商、客户、政府、债权人以及社会公众等为外部利益相关者。医药制造企业设计并严格执行高质量的内部控制制度,以成文的规章制度作为各级员工行动的基准与参照,通过合理的监督机制有效限制了高层权力的滥用,保证了管理者决策以企业发展为遵循,提高了企业长远发展的可能性;通过严格规范生产标准以及生产流程保证医药产品质量,切实维护消费者权益,有助于企业获取更大的市场份额以及用户粘性,稳步提升企业财务绩效。基于上述文献梳理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a: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和财务绩效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H1b:国有与非国有企业内部控制均对财务绩效有正向促进作用。
2.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依据社会契约理论,企业作为社会的一部分,不仅要对内部员工承担责任,更要对企业之外的社会公众承担责任,这也是企业必须遵守的生存法则。企业提高内部控制质量,不仅有助于在生产经营过程中识别、分析、应对风险,保证合法合规经营,更能保证在日常的内部管理中维护好职工利益、激发员工积极性与工作潜能,也能为企业树立更加正确的治理观念与更加负责任的经营态度,促使企业在实现内部治理最优化的同时积极寻求外部成就感,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基于以上文献梳理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有利于提升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积极性。
H2b:国有与非国有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均显著正相关。
3.内部控制、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内部控制的合理设计、有效运行,能保证企业合规经营、控制重大生产经营风险,进而提升企业财务绩效,即内部控制对企业财务绩效有正向促进作用;并且良好的内部控制能够促使企业更加积极地履行社会责任。此外,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例如维护股东与员工利益、保障消费者权益、公益性捐赠、环境保护措施的落地、协助支持当地居民基础设施建设,都会为企业在市场上赢得良好的声誉,有利于扩大现有市场,提升销量,增加营业收入;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帮助企业获得独特优势,在获得更多关注与期待的同时,激发企业提升产品与服务质量的动力,提升企业财务绩效。基于以上文献梳理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过程中,社会责任存在中介效应。
H3b:非国有医药制造企业的社会责任中介效应略大于国有企业。
本文以沪深A 股医药制造企业2016—2020 年的数据为研究对象,有关内部控制相关数据来自迪博数据库,社会责任相关数据来自和讯网,其他财务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以及Wind数据库。为保证数据的合理性以及有效性,对原始数据进行了以下处理:(1)剔除研究期间被ST 和*ST企业相关数据。(2)剔除主要变量数据不完整样本,例如有部分企业缺失大量内控指数数据,或者内控指数为0。控制变量数据缺失的样本也予以剔除。(3)剔除2016 年以后产权性质发生变化的数据。本文对不同产权性质企业的相关数据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因此对于产权性质发生变化企业的数据予以剔除。(4)为了保证数据的完整性,剔除了2016年以后上市的企业。经过上述数据处理的步骤,最后得到137家企业,共计684个有效样本。为避免异常值对回归结果的影响,在进行回归分析前,对文中涉及的所有连续型变量做了上下1%的缩尾处理,以保证分析结果的可靠性。
1.被解释变量。
(1)总资产回报率(ROA)。该指标的计算以税后净利润/期初期末资产平均值得到,利润是时期指标,总资产为时点指标,在计算时总资产取平均值,体现了每单位资产所能创造的净利润,该指标值越大代表企业单位资产能为企业创造的净利润越高。企业的净利润一部分用于留存,另一部分用于向股东分配股利,净利润是企业持续发展的保障,该指标值越大,代表企业财务绩效水平越高。
(2)基本股每股收益(EPS)。该指标与总资产报酬率不同,依据净利润/流通在外普通股加权平均数计算得出。由于净利润是时期指标,而普通股股数是时点指标,因此需要计算加权平均数,在当期已有的普通股基础之上加上(扣除)按在本期存在时间比例与当期新发行的普通股股数(当期回购的普通股股数)相乘之后的结果。每股收益指标是指某一会计年度内归属于普通股的净利润,用于衡量企业的盈利能力,并且该指标是绝对数指标,可以在不同企业以及同一企业的不同经营时期之间进行比较,该指标数值越大,企业盈利能力越强。
2.中介变量:社会责任(CSR)。本文使用和讯网社会责任评分体系公布的企业综合得分来衡量样本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情况,综合得分越高代表社会责任履行情况越好。该评分体系将社会责任分为5 个一级指标,即股东责任(占比30%)、员工责任(占比15%)、供应商客户消费者权益责任(占比15%)、环境责任(占比20%)以及社会责任(占比20%)这5 大类,在每个一级指标下分为若干个二级指标,共计13 个,在每个二级指标下又分为若干个三级指标,共计37个。这一评分体系不仅涵盖了企业内部责任,也包含企业对外责任;对外责任指标中涉及密切的利益相关者(如上游供应商以及下游消费者),也包含非密切利益相关者(如环境保护和社会贡献)。该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社会责任指标体系表
3.核心解释变量:内控指数(ICQ)。迪博数据库基于内部控制的五要素设置了一系列子数据库,真实客观地反映了我国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水平。而且近年来,该数据库对内控指数进行了完善,所包含的指标层级以及计算方法更加合理。在使用该数据库公布的医药制造企业内控指数时,由于相关指标数值较大,为了便于开展研究,本文对该指标取自然对数来衡量企业的内部控制质量。
4.控制变量。
(1)资产负债率(LEV)。以资产负债表列示的负债总额/总资产计算得出。企业负债越多,面临的还本付息压力越大,财务风险越高;相反,在企业偿债压力较小时会有更大的能力和意愿去改善经营,提升企业的财务绩效,并且资产负债率越低,生产经营面临的风险越小,企业财务状况越稳定。
(2)企业规模(SIZE)。企业规模是一个相对抽象的概念,为了便于衡量,本文以企业期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来衡量企业规模的大小。规模较大的企业资本雄厚、更加注重企业形象价值,也更有能力和意愿去履行社会责任,形成良性循环。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也能够帮助企业塑造良好的企业形象,获取更多的信任和市场,从而提升企业的经营业绩和财务绩效。
(3)成长能力(GROWTH)。企业成长能力以营业收入增长率来衡量,即本年营业收入增加额与上年营业收入总额的比率,是评价企业成长状况与发展能力的重要指标。营业收入增长率可以有效衡量企业的经营状况和市场占有能力,指标值越大表明企业经营状况越好,市场占有程度越高,创收能力比较稳定。
(4)股权集中度(CR)。该指标以第一大股东持股数/前十大股东持股数计算得出。企业所有者通常包括少数持股比例较大的组织或个人,也包括众多持股比例较小的股东,通常前十大股东合计持股比例可以占到企业股本总额的绝大部分,所以该指标能够较好地反映企业的股权集中度。当股权集中度较高时,企业决策效率越高,但可能导致“一股独大”,侵害中小股东利益,企业的决策更多是出于对控股股东利益的考虑,而不是基于企业利益以及长远发展;股权集中度过低,可能导致决策效率低下,企业无法对市场的变化做出及时的反应,可能错失难得的发展时机。
(5)企业现金持有(CASH)。该指标以货币资金/总资产计算得出,该指标值越大,代表企业持有的货币资金越多,越能满足企业的交易性需求、预防性需求或投资性需求,适当的货币资金持有能够保证企业在面临困境时能够迅速投入生产经营,降低经营风险,也可以预防突发性危机,保证生产经营的稳定性。
各变量定义如表2所示。
表2 各变量定义表
1.针对H1a 和H1b,为研究全样本以及分组样本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构建模型1:
ROA=α0+α1ICQ+α2LEV+α3SIZE+α4CR+α5GROWTH+α6CASH+ε1
2.针对H2a 和H2b,为研究全样本以及分组样本内部控制对社会责任的影响,构建模型2:
CSR=β0+β1ICQ+β2LEV+β3SIZE+β4CR+β5GROWTH+β6CASH+ε2
3.针对H3a 和H3b,为研究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以及比较国有与非国有组中介作用的大小,构建模型3:
ROA= δ0+ δ1CSR + δ2ICQ + δ3LEV + δ4SIZE + δ5CR +δ6GROWTH+δ7CASH+ε3
本文研究企业社会责任的中介效应参考的是温忠麟(2004)的中介效应检验方法,具体方法为:通过模型1的回归分析结果,判断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相关关系,即α1是否通过显著性检验,若未通过中介效应检验,则进行Bootstrap 检验,若通过则进入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对于模型2,检验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是否显著相关,若β1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则进行Bootstrap检验,若通过则进入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三步。对于模型3,首先判断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的统计分析指数δ1是否通过显著性检验,若未通过则进行Bootstrap检验,若通过,则进一步判断模型3中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统计分析指数δ2是否通过显著性检验。如果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相关关系不显著,说明社会责任发挥了完全中介效应。若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相关关系显著,且δ2与β1、δ1同号,说明社会责任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若δ2与β1、δ1不同号,则为遮掩效应。
本文选取2016—2020年医药制造行业137家上市公司数据作为样本,经过数据筛选之后,共得到684 个有效样本。使用Stata 16.0软件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以确定相关数据的特征,以及相关变量数据是否存在异常情况,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
被解释变量总资产报酬率(ROA)均值为0.0609,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0.2165和-0.2188,说明医药制造行业中不同企业的财务绩效差异较大,最小值出现负数说明部分企业存在亏损的情况。对于ROA 的替换变量基本股每股收益(EPS),均值为0.5611,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4.2177和-1.4487,说明不同医药制造企业基本股每股收益差异较大,出现负值说明部分企业当期净利润为负,财务状况不佳。
解释变量内部控制质量(ICQ)均值为6.4610,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6.6779 和5.8124,表明不同企业内部控制质量之间存在差异,但差异相对较小,内部控制质量低于平均标准的企业更应该完善内部控制体系,保障企业规范有序经营。
中介变量企业社会责任(CSR)均值为24.7685,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72.44 和-3.71,不同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意识与实际行动相差较大,对于社会责任评分较低甚至为负数的企业,应当调整企业战略,设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的战略目标,把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作为企业发展的加速器。
在控制变量中,企业资产负债率(LEV)均值为0.3128,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0.7628 和0.0453,不同企业期末负债占总资产的比重有较大差异,反映了不同企业的长期偿债能力不同。资产负债率不宜过高也不宜过低,过高易导致企业无法偿还借款出现经营困难,过低易导致企业无法更好地利用财务杠杆进行生产经营,企业应守好资产负债率的安全线。企业规模指标(SIZE)均值为13.0872,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15.5242与11.207,因对期末总资产取自然对数的原因,个体之间差异较小。股权集中度(CR)均值为0.3331,最大值与最小值为0.6876和0.1046,不同企业之间股权集中度存在差异,部分企业股权集中度高,第一大股东对企业的控制力强,部分企业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相对较少,对企业的控制力也相对较弱。成长能力(GROWTH)均值为0.1418,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1.2582 和-0.4884,说明不同企业之间的成长性差异较大,即不同企业的发展前景差异较大,部分企业营业收入增长率高,存在较大的成长发展空间,部分企业的成长性较差。现金流(CASH)均值为0.1808,最大值与最小值分别为0.5541和0.0119,表明不同企业货币资金占总资产比重有较大差异,货币资金流通性高,说明企业在经营危机中能以较快速度投入生产运营,但是货币资金持有比例也不宜过高,以避免错失良好的投资机会,丧失本应获得的投资收益。
1.相关性分析。指标之间具有相关性是进行回归分析的基础,所以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应对相关变量之间是否具有相关性进行检验,具体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相关性分析结果
可以看出,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无论是ROA指标还是EPS 指标均在1%的水平上显著,并与上文中假设方向一致。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即高质量内部控制有利于促进企业承担社会责任,与假设方向一致。
2.多重共线性检验。为防止变量之间相关程度过高而导致模型估计结果不准确,在回归分析前应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
表5 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
VIF 的取值大于1,越接近1 表明多重共线性越轻,反之越重,通常以10 为边界,VIF 值大于1 小于10,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由检验结果可知Mean VIF均处于(1,10)范围内且都接近1,说明本文建立的模型比较可靠,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通过建立回归模型得出的结论也相对较为可靠。
1.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回归分析结果。为了验证H1a和H1b,构建了模型1,通过回归分析研究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是否真的存在正向的促进作用,分别对全样本以及分组样本(国有组和非国有组)进行了回归分析,这也是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结果如下页表6 所示。
表6 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1)全样本分析结果。表6第(1)列显示了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其中内部控制(ICQ)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为0.1153,t值为6.39,二者在1%的水平上为显著正相关关系,即企业内部控制制度越完善、内部控制质量越高,企业经营风险越小,越能从企业宏观层面把控与支持企业健康稳定发展,给企业提供一个高效有序的发展环境,从而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H1a 得到验证,全样本检验结果也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
在控制变量中,资产负债率(LEV)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为-0.189,t 值为-8.01,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相对于企业现有的资产规模,企业承担的负债越高,面临的财务风险越大,越不利于提升企业财务绩效。企业规模(SIZE)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为0.0885,t值为8.09,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即企业资产规模越大,有更多的资本去承担生产经营风险,越能够顺势而为或者逆势而上,在财务绩效上实现更大突破。成长能力(GROWTH)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为0.0235,t值为3.08,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以营业收入增长率来衡量企业的成长性,营业收入增长率越高,企业成长性越强,发展能力越高,不仅代表企业面临着良好的机遇,更重要的是企业有相应的能力和实力去抓住机遇,为企业赢得更优的发展、实现更高的财务绩效,并为利益相关者谋得更多的利益。
(2)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分组回归分析结果。本文将全样本分为国有组与非国有组,基于H1b 和模型1 开展分组回归,研究不同产权性质下内部控制与企业财务绩效的关系,也是完成分组样本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如表6 第(2)、(3)列所示。国有组内部控制(ICQ)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是0.1634,t值为4.39,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非国有组内部控制(ICQ)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是0.1122,t 值为5.41,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高质量的内部控制都有利于促进企业实现更高的财务绩效水平,分组样本也得到了与全样本相同的回归分析结果,H1b得到验证,国有组与非国有组均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
2.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回归分析结果。为了研究医药制造企业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的关系,本文提出了H2a 和H2b,并且构建了模型2,具体回归分析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回归结果
(1)全样本分析结果。首先根据模型2进行回归分析,研究全样本的内部控制和社会责任之间的关系,如表7 第(1)列所示。企业内部控制(ICQ)与社会责任(CSR)的回归系数为11.6937,t 值为2.97,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良好的内部控制,不仅为企业的生产经营提供了高效的运行机制,还为社会责任的履行与承担提供了有效的激励机制,内部控制质量越高的企业,其承担社会责任的意识越强。H2a 得到验证,全样本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
对于控制变量,资产负债率(LEV)与社会责任(CSR)的回归系数为-20.7381,t 值为-4.03,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资产负债率越高,还本付息压力越大,企业面临的财务风险越大,企业越无暇顾及外部社会责任的履行。企业规模(SIZE)与社会责任(CSR)的回归系数为9.9342,t 值为4.17,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说明企业规模越大,资本越雄厚,企业越有能力去承担社会责任,另外,企业规模较大意味着高产出与更广阔的市场,企业生产经营面临的群体越广泛,越需要履行社会责任来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以保持已经获得的顾客与市场并且开拓新的市场。
(2)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分组回归分析结果。在进行了全样本的回归分析之后,利用模型2,对国有与非国有的分组样本进行回归分析,也是分组样本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如表7 第(2)、(3)列所示。国有组内部控制(ICQ)与社会责任(CSR)的回归系数是21.1466,t 值为1.71,二者在10%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国有企业履行社会责任更多的是国家的强制性要求,所以内部控制对社会责任产生了正向促进作用,但是该作用相对较小;非国有组内部控制(ICQ)与社会责任(CSR)的回归系数是9.9647,t 值为2.92,二者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分组样本回归分析结果得出了与全样本类似的结果,即内部控制制度设计越完善、运行越有效,越能促使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这种正向促进作用不因企业性质而缺失。H2b 得到验证,国有组与非国有组均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
3.内部控制、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回归分析结果。为了验证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是否发挥了中介作用,以及比较国有与非国有企业社会责任中介效应的大小,即验证H3a与H3b,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了社会责任这一中介变量构建了模型3,对全样本以及分组样本进行回归分析,这是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最后一步,根据对模型3 中内部控制、社会责任的统计分析值是否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来判定是否存在中介效应,并得出在总效应中所占比重。有关三者关系的回归分析结果如表8所示。
表8 内部控制、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回归结果
(1)全样本分析结果。根据模型1,全样本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回归系数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根据模型2,全样本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的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回归系数也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三步:表8中第(1)列为模型3全样本的回归分析结果,可知社会责任(CSR)与财务绩效(ROA)的回归系数为0.0017,t值为9.3,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无需进行Bootstrap 检验。接下来需要判断模型3 中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关系是否显著,若不显著则为完全中介效应,若显著则需要进行进一步分析。表8 第(1)列结果显示,在加入中介变量后,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的回归系数为0.0953,t值为5.64,二者在1%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内部控制统计分析值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根据温忠麟(2004)中介效应检验的步骤,排除了完全中介效应的可能,进行下一步分析。根据中介效应分析方法可知,若δ2与β1、δ1同号,则说明为部分中介效应,否则为遮掩效应。综合来看,回归分析结果显示为同号,说明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并且通过执行相应命令得出中介效应所占比重为17.27%。
由上述结果可以得出,全样本中社会责任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值为17.27%,说明对医药制造企业来说,内部控制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有17.27%是通过履行社会责任实现的,H3a得到验证。
(2)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分组回归分析结果。为了检验不同产权性质下,社会责任是否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发挥中介效应以及比较中介效应的大小,分组样本也需要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最后一个步骤。基于H3b和模型3,进行国有组和非国有组的分组回归分析,并确认回归结果中各分组样本的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统计分析值是否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有关国有组检验结果。表8第(2)列结果显示,对于国有组,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在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关系,无需进行Bootstrap 检验;进一步来看,加入中介变量后,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也呈显著正相关关系,由此可以排除完全中介效应结果,另外根据δ2与β1、δ1同号可知,国有组中,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所占比重为9.04%。
有关非国有组检验结果。表8第(3)列结果显示,对于非国有组,社会责任与财务绩效在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关系,无需进行Bootstrap检验,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也在1%的水平上呈显著正相关关系,且δ2与β1、δ1同号,与国有组相同。非国有组中,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中介效应比重为20.43%。
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在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产生正向影响时,社会责任都在其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在国有企业中,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有9.04%是通过履行社会责任实现的,在非国有企业中,内部控制对企业财务绩效的影响有20.43%是通过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实现的,社会责任在非国有企业中发挥的中介效应略大于国有企业,H3b得到验证。
1.内部控制与企业财务绩效显著正相关。全样本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内部控制与企业财务绩效为显著正相关关系,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企业内部控制体系越完善,内部控制质量越高,代表企业内部规制以及运行更规范,企业越能有效地应对生产经营中的各项困难,有利于促进企业财务绩效的提升。根据分组回归结果,国有组与非国有组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即内部控制均与财务绩效呈显著正相关关系,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说明无论是什么性质的企业,提升内部控制质量、抓好内部管控的每一环,都是提升企业财务绩效的有力举措。
2.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显著正相关。全样本回归结果显示,企业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为显著正相关关系,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越高,内部环境越良好,内部监督越有效,不仅能提高管理者内部治理效率,也能促使企业积极承担外部责任,进一步提升企业形象,良好的监督机制也能保证企业履行社会责任过程的公正、有效。分组样本回归结果显示,国有组与非国有组内部控制与社会责任均为显著正相关关系,分组样本均通过了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国有企业与非国有企业内部控制质量越高,越能促使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
3.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之间发挥部分中介作用。全样本回归结果显示,社会责任在内部控制对财务绩效的影响过程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说明企业可以通过积极履行社会责任来实现提高内部控制质量促进财务绩效提高的目的,但是社会责任在此过程中并未发挥完全中介效应,还存在其他因素可以为提升财务绩效赋能。分组样本回归结果显示,对于不同产权性质的企业,社会责任均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但中介效应的大小有所不同,社会责任在非国有企业中发挥的中介效用更为明显。无论对于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都是以高质量内部控制提升财务绩效的途径,非国有企业更应该树立为社会谋长远、为群众创利益的战略理念,这也是企业行稳致远的奠基石、助推器。
1.加强企业内部控制建设。内部控制与财务绩效显著正相关,高质量内部控制是医药制造企业实现财务目标的合理方式;此外,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促使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为企业创造良好的形象与信誉。因此,一方面,企业要完善内部控制制度设计。企业所有者以及高管应规划设之可行、行之有效的各类内部控制规章制度,并贯穿企业生产的全过程,要求企业在每一环节都明确相关规范。另一方面,企业需要提升员工遵守内部控制制度的意识,将其作为严格遵守的工作规范。为此企业可以在内部开展遵守相关规章制度的宣讲会、定制宣传手册,通过企业官方信息发布平台加大宣传介绍,增强各级员工对企业相关规范的理解以及遵守规范意识,同时要加强内部控制运行监督。企业内部要形成有效的监督机制,上级对下级员工,平级员工之间,下级对上级之间都需要互相加强监督,以保持内部控制制度的生命力。此外,外部监管机构也要加强监督,如外部独立审计机构以及国家有关监管机构的监督也是有力的保障。
2.促进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实证研究发现,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非国有企业,社会责任都在内部控制影响财务绩效的过程中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并且在非国有企业中这种中介效应更为显著。尽管只发挥了部分中介效应,即不是唯一影响因素,社会责任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是企业实现财务目标的重要抓手。社会责任更为突出的中介作用为非国有企业提高财务绩效水平提供了重要思路,与此同时国有企业也应该在国家管理之下继续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为国家、为社会创造更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