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元
内容摘要:乌托邦文学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在互联网+的背景下,重新审视乌托邦文学的审美问题,既是对传统乌托邦文学研究的一次拓展,又是对乌托邦文学发展历程的一次简单性回顾。因此,本文拟在解析乌托邦文學与审美两个关键术语的基础上,结合具体的文学作品,对乌托邦文学的审美问题进行一次客观地分析。
关键词:乌托邦文学 乌托邦 审美研究 个案分析
乌托邦文学在世界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它不仅丰富了世界文学的创作,而且也拓展了美学研究的范围。因此,在互联网+背景下探讨乌托邦文学的美学问题极具现实意义。从另一个层面分析,互联网+的研究背景,既可以使乌托邦文学的审美研究者的视域得到拓展,又可以使审美研究的个案得到快速地传播。
互联网+背景下乌托邦文学的审美应该关注以下两方面的问题,即乌托邦文学、乌托邦文学的审美。对于前者而言,它是界定本次研究对象的过程;对于后者而言,它是确定阐释内容的开始。因此,下边就结合具体的乌托邦文学作品,对上述两个问题进行客观地说明。
一.乌托邦文学
乌托邦文学是文学发展历程中的一个文学类型。在这种类型的文学里,创作者以“乌托邦文学”为文学创作的核心。因此,理解什么是乌托邦文学,必须理解“乌托邦文学”这个合成语汇的关键——乌托邦。
首先,“乌托邦”是泊来品,它来自于拉丁语。“乌”的意思是“没有”;“托”的意思是“寄托”;“邦”的意思是“国家”。因此,“乌托邦”又往往被翻译成“空想的国家”。关于“乌托邦”这一思想,最早可追溯至托马斯·莫尔在1516年发表的《乌托邦》中,其本质是对美好社会的一种期望,其中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是人们的精神寄托,乌托邦精神的背后是人们追求自由、理想的精神诉求,是人存在的一个重要维度,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国启蒙主义学者狄德罗提出:“没有理想就没有真正的美”。因为这个“空想的国家”寄托着创作者对现实的批判,因此,“乌托邦”的含义又具有了“理想”、“蓝图”的意蕴。所以,所谓的“乌托邦”虽然是一个空想的国家,但它却寄寓了大家的理想。
其次,乌托邦文学是指一种全面涉及“乌托邦”的文学类型。众所周知,在乌托邦文学的发展历程中,它涉及到了各种题材的文学创作。无论是普通的生活题材,还是宗教的生活题材,都有乌托邦文学的创作身影。例如,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有乡土小说创作的乌托邦文学经典之作;在俄国,有以宗教生活为题材的乌托邦文学作品《基督之城》。在第二个层面上,乌托邦文学涉及到文学发展各个时代。无论是古代的文学创作,还是近代的、现代的文学创作都有乌托邦文学的经典之作。例如,在中国的文学发展史上,有古代的散文作品《大同社会》,还有令人向往而追寻不到的《桃花源记》,有现代的小说作品《受活》、《丁庄梦》等。从而使中国的乌托邦文学呈现出一种继承式的发展。与西方延续的文学体系不同,在中国文化下的审美乌托邦相对片段、零散,在中国文化中,其美学思想、哲学思想、艺术理论都相对零散、片段,这与中华文化的形象化思维密不可分,在特有的东方发展模式下,让中国的乌托邦文学也表现出了这一特点。从孔子推崇的“大同”,到老子倡导的“小国寡民”、庄子的“至德之世”,这均是中国古代乌托邦思想的代表,但其体系性、延续性与西方审美乌托邦之间是无法类比的。在第三个层面,乌托邦文学的发展具有不平衡性。所谓乌托邦文学的发展不平衡性既可以理解为乌托邦文学在不同体裁文学作品的创作上所取得的成就不同。也可以理解为乌托邦文学在不同地域的文学创作中所取得的成就不同。例如,对于前者而言,无论俄国的乌托邦文学创作,还是中国的乌托邦文学创作,甚至是英国的乌托邦文学创作,小说这种体裁的乌托邦文学作品都多于其它体裁的文学创作。尽管有散文体裁的乌托邦文学作品出现,但它的影响力也好,作品的丰富程度也罢,都没有小说这种体裁所取得的成就之大。对于后者而言,乌托邦文学的发展不平衡还表现在地域上。这也就是说,中国与俄国的乌托邦文学创作发展不同,英国与俄国的乌托邦文学创作也不同。
二.乌托邦文学的审美研究
(一)审美及其相关问题
审美是一个实践活动,它既是发展“美”的过程,也是探讨如何发现“美”的过程。这也就是说,所谓的“审美”必须关注两个层面的问题,即“审”的对象“美”蕴含在哪些要素里;以及如何在这些文学的要素之中发现这些“美”。文学的本质也属于审美活动的一种,审美活动是非功利性的,在不同阶段,文化思想是具有差异的。对于文学作品的审美而言,无论是哪种类型的文学审美,都必须关注以下几方面的问题:首先,文学之“美”藏身何处。其次,如何发现这些文学作品中的“美”。最后,乌托邦文学作品中蕴含着什么样内涵的“美”前者是审美活动的开始的媒介,中者是审美活动的具体过程,对于后者而言,它是审美活动的最终结果。在这三个问题之中,第一个问题最为关键。因为,它是解决后边两个问题的前提。知道了“美”的藏身之处,就是等于知晓了发现“美”的途径。
乌托邦文学之美的蕴含之处。乌托邦文学与其它类型的文学作品一样,它们都把“美”蕴含于自己的人物形象的塑造之中,故事情节的设计之里,以及作品的主题意蕴之中与创作媒介语言的丰富内涵之中。
乌托邦文学之美蕴含于作品的人物形象之中。众所周知,在文学作品里,人物形象既有主要人物与次要人物之别,又有正面人物与反面人物之分。然而,无论是主要人物还是次要人物,无论是正面人物还是反面人物,它们之间的关系都表现为一种对比的关系。因此,在这种对比之中,就能彰显作者所要表达的创作之“美”。例如,在《桃花源记》之中,作者陶渊明主要描述了两类人物形象,一类是桃花源之外的人,另一类是生活在桃花源之内的人。这两类人之间,在其生活的本质上有着明显的不同。一类人是久经战乱,无论是秦汉的朝代变迁,还是魏晋的朝代更迭,都使百姓经历了不堪回首的痛苦。而对于生活在桃花源里的人而言,他们的生活与之完全相反,不仅没有经历因为朝代更迭而发生的战乱,而且还生活在一个和谐的生活环境之中,衣食无忧,各得其所。在桃花源这个理想的生活所在,这些人不仅与自然之间有着良好的和谐关系,而且人与人之间也表现出彼此之间的和谐。对于前者而言,文中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样的语句可以作为例证,对于后者而言,文中又有“黄发垂笤,怡然自乐”的语句可以作为例证。在另一个层面上,这篇乌托邦文学的传统之作还通过人物形象的对比,告诉世人这个“世个桃源”是一个难以实现的理想。因为,尽管探访桃花源的渔人在回来的路上处处作了标志,但后来却是“不复得路”,即使有太守的帮助也不能再次到访桃花源。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讲,这篇文学作品还在表现着一种“遗憾之美”。也正是这种“遗憾之美”与“理想之美”的对比,才使其具有了无限的艺术魅力。
乌托邦文学之美蕴含于作品的情节设计之中。人物形象的系列言行构成了文学作品的故事情节。因此,从这些作品的故事情节之中还可以挖掘乌托邦文学之美的所在。例如,《平原上的歌谣》这篇小说作品就是如此。这篇小说的情节大致是这样的:小说主人公魏月明自己生活在极端困苦的环境之中;小说主人公魏月明放走外乡女子;小说主人公魏月明自己仅有的三毛钱积蓄送给了这位不相识的女子。在这个故事里,魏月明之所以救助这位外乡的女子,那是因为她自己看不惯这位女子再次遭受虐待;魏月明之所以会把自己的积蓄全部给她,那是魏月明对人与人之间那种和谐关系的一种真实追求。而这种追求,则正是现代生活对《桃花源记》里那种“黄发垂笤,怡然自乐”精神内涵的一种形象化阐释。
乌托邦文学之美蕴含于作品的主题之中。在文学的创作过程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故事情节的设计,都在为作品的主题服务。因此,文学之美还蕴含在小说的主题之中。例如,在俄国小说《上帝的教堂》之中,为构建一个充满和谐的教堂,小说的主人公伊凡抢劫了一位富商以及一位无辜的车夫。可是,当教堂建好之后,前来礼拜的人却因为这座教堂建造的钱财来源龌龊而都各自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伊凡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反思着自己。于是,这部小说被看作反乌托邦文学的作品。众所周知,反乌托邦文学也好,乌托邦文学也罢,它们的共同之处则在于对“乌托邦”的思考及其所付诸的实践。对于伊凡而言,他之所以构建这座神圣的教堂,那是因为他为实现自己心中的“乌托邦”;对于其他人物而言,他们之所以要离开这座神圣的教堂,那是因为他们反对伊凡实现自己心中“乌托邦”的客观实践。因为,抢劫违背了生活常理。更何况是建造一个教堂这样的神圣的建筑。于是,在小说《上帝的教堂》的主题之中就蕴含着一种理性的批判之美。在这一方面,果戈里的《钦差大臣》也非常具有代表性,在这部作品中,果戈里引入了“美学”概念,也就是“笑”,果戈里通过“美”与“神”之间的较量,展现出作品的天然审美特点,在作品中,美是自发、鲜活的,神则是如影随形的。
最后,乌托邦文学之美蕴含于作品的创作媒介——语言之中。每一个从事文学研究的人都知道一个这样的文学事实: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语言则是体现文学之美的重要媒介。因此,欣赏文学之美,不能忽视对于作品语言的品味。例如,在《受活》这部小说之中,小说的题目“受活”就是一个充满无限意蕴的词汇。在河南方言中,所谓的“受活”具有多种含义:快活、爽快之义。那么在小说的文本之中,面对“受活”,一般的读者都会思考几个这样的问题:谁受活?他在经历一种怎样的受活?这一切的疑问,就使小说的语言在文本的语境中产生了多义之美。
(二)审美关注的核心
在烏托邦文学的审美实践里,研究者一般关注的核心问题主要有以下几个:
1.乌托邦文学:理想生活的蓝图
既然“乌托邦”具有理想、蓝图之义,那么,乌托邦文学作品描绘了一个怎样的理想呢?首先是审美研究关注的课题。众所周知,任何一个理想的蓝图都是基于现实生活的一种思考。或者说,乌托邦文学所再现的理想生活是作者对于现实生活的一种批判。例如,在《桃花源记》一文中,作者陶渊明虽然有对传统文学作品《大同社会》的继承,但更多的则是通过他对东晋动乱现实生活的一种批判性思考。例如,在桃花源里没有战乱的生活,众人彼此之间的和谐关系,老有所养、幼有所管的民生,都是与当时东晋生活完全不同的一种生活形态。
2.乌托邦文学:人性本质的思考
乌托邦文学的审美关注,还要关注对人本质的一种思考。在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视域里,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包括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包括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正是这众多的关系构成了人的本质。因此,乌托邦文学的审美关注中,一定要注意作者是如何表现人的本质的。对于作者表现人的本质的方法及途径的发现,就是具体的审美过程。
3.乌托邦文学:一种现实的批判
乌托邦文学的审美关注焦点还在于它对现实的批判。对于现实的批判应该从两个层面上理解;对于乌托邦文学而言,所谓对现实的批判是指它对社会生活的批判;对于反乌托邦文学而言,它所谓的批判是对乌托邦文学自身的一种批判。只有把这两种批判都弄清楚了,那才能理解作品主题中蕴含的美学意蕴。
三.乌托邦文学的审美个案分析
《受活》是乌托邦文学中的一部现代小说作品,对于这部小说的审美研究应该关注以下几点:
首先,小说是通过人物形象的设计来表现对乌托邦的追求历程的。在这部小说里,作者核心塑造的人物形象有茅枝婆和柳县长。茅枝婆是一位传奇式的人物,因为母亲被误认是叛徒而使她成为了孤儿。在母亲战友的抚养下,她逐渐长大,最后成为受活村一位石匠的妻子。为了使全村的人都能“受活”,她不停地带领全村的人追寻实现“受活”理想的道路。然而,等全村人都能“受活”的时候,她却永远地离开了人世。然而,与之不同的是柳县长。如果说茅枝婆的追求是务实的一种表现,那么柳县长的所作所为,则是为追求“乌托邦”而表演的一出闹剧。因为他要依靠“绝术团”的表演所带来的收入去购买列宁的遗体而发展旅游业。这无疑是一出荒诞的闹剧。
其次,人物形象的对比再现了乌托邦文学与反乌托邦文学之间的纷争。而这纷争的实质则是对审美感受——悲剧的真实的再现。因为,无论是茅枝婆的务实追求,还是柳县长的荒诞探索,都没有实现他们心中的理想。因此,这部小说再现了一种悲剧的美。
再次,这部小说之中反映着作者对于人之本质的思考。例如,这部小说形象地再现了人们追求乌托邦过程中的各种探索。例如,“大跃进”、“铁灾”、“大饥荒”以及后来的文革的“红灾”、“黑灾”等历史事实,都会使人与人之间在关系在这些事件中得到真实地再现。无论是柳县长与茅枝婆的女儿之间的故事,还是那四胞胎残疾儿被柳县长用来组建的“绝术团”,都使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得到了淋漓尽致般的体现。
总之,互联网+背景下乌托邦文学的审美研究,不仅是对乌托邦文学及其审美问题的重新审视,而且还在互联网+的背景下,在文化全球化的进程中对乌托邦文学及其发展历程的一次客观性回顾。因此,本文结合具体的文学作品,对乌托邦文学及审美议题进行了详细地论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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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湖南外贸职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