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全球化变局中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现实逻辑

2023-05-30 21:51黄文博
学理论·下 2023年1期
关键词:战略意义内在逻辑三农

黄文博

摘 要: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三农”稳定社会民生、强化国家战略定力、巩固经济社会发展成果的重要作用受到了党和政府的充分重视。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战略以来,中央对乡村振兴战略和“三农”工作做出了全面部署。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对全球化时代背景下中国自身经济社会的稳健、可持续发展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有利于促进世界经济的发展,减轻世界经济下行风险的冲击,有利于自身和平崛起,有利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乡村振兴战略具有特殊的世界意义;完善农村经济制度、创新农业发展模式、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县域内城乡融合发展是中国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必由之路;党的全面领导是乡村振兴战略不可或缺的政治保障,不但为乡村建设凝聚社会合力,且为中国积极参与全球化竞争提供了强大的战略支撑。

关键词:全球化;“三农”;乡村振兴;内在逻辑;战略意义

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23)01-0070-05

2020年10月29日中国共产党第十九届中央委员会第五次全体会议在提出“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建议的同时对中国当前发展环境面临的复杂变化做出了深刻总结,会议肯定中国在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这一重大战略任务上取得的决定性成就,同时也明确指出中国当前仍处于重要的战略机遇期,其中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大战略意义。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带来的农业基础的稳固、城乡发展的协同和收入分配的协调等将对中国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化解危机与保持长远战略定力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而经济全球化的时代环境必然要求我们从更加广阔的视域来理解中国的乡村振兴战略,不但需要跳出乡村谈振兴,还需要跳出中国谈崛起,方能清晰乡村振兴战略得以实施的内在逻辑和得以成功的关键。

一、乡村振兴战略对新时代中国发展的内在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关系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全局性、历史性任务。”[1]乡村振兴战略是一个涉及“三农”问题、国家经济发展、城乡关系协调、土地优化利用、生态环境保护以及国际危机应对等多重性质的深远战略,事关全局,是新时代“三农”工作总抓手。因此,为了更好地落实乡村振兴战略,我们首先应该充分认清乡村振兴在中国发展进程中的特殊地位与独特效用。

乡村振兴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和农民富裕的现实需要。当前,中国农村发展面临着产业特色不突出导致农产品同质化严重,农业内生型专业人才匮乏、本土人才队伍建设不足,农村地区基础设施建设落后、生活条件待提高,农业与其他产业融合深度不够、创新点不足而致使农业综合体缺乏竞争力,以及农村营运经费不足、农业招商引资困难等多重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从与“三农”相联系的多个问题入手,在综合衡量的基础上,推动农业与数字信息化时代相结合,推动农村与城市协调发展,推动农民队伍高素质人才的不断涌现,需要将产业、科技、制度、政策、创新力、投融资等要素予以有效整合,方能保证“三农”问题根本解决,最终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故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势在必行。2012年党的十八大指出要坚持“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的方针,党的十九大正式提出乡村振兴战略,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则明确提出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然后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和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等进一步予以了部署。这些文件核心强调要坚持把“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的重中之重,把全面推进乡村振兴作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一项重大任务,举全党全社会之力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让广大农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党和政府一直以来所贯彻落实的投入更多资源和力量优先发展农业农村,积极鼓励中国农业在信息化时代不掉队的政策,在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进一步发展的同时,也提高了社会主义现代化目标的质量成色与完成进度。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民的生活状况与经济水平影响着国家经济格局的稳定性。因此,满足农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不但为中国未来全面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与群众基础,而且其本身也是对“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要求的深入落实,体现了党和政府在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方面所秉承的不懈努力和责任担当。

乡村振兴是二、三产业可持续发展的现实需要。中国已到了必须重视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时间点,这既有农业自身发展的需要,也有二、三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在乡村振兴战略提出以后,个别国内学者认为从发展经济学的角度来看,农业生产效率较低,竞争力不强,农村在与城市的交互关系中一直处于弱势地位,中国农业产值也远低于二、三产业,因此国家战略的重心应该偏向于城市而非农村。这样的观点体现了长期在工业化、城市化趋势主导下国内一直存在的认识偏差,“在长期城乡二元发展格局的影响下,城市发展模式及其生活方式充分展示了自身强大的示范效应和吸引力,乡土社会传统经济模式、生产模式、生活方式逐渐被遗弃或者部分遗弃。”[2]改革开放以来,在相对较短时间内,中国将工业化思维与工业化的技术应用于农村,及时满足了农村脱贫的现实需要,解决了粮食供应的“燃眉之急”,却也留下了诸如:工业污染严重、农村留守儿童、城乡二元对立、粮食质量低劣等严峻且相互关联的“三农”问题。“长期坚持的粗放式生产方式并不足以很好地适应现代化经济的发展模式,……盲从地牺牲了生态环境,造成了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农业除了农业生产活动之外,这种粗放型的生产思维还在乡村旅游资源开发、引进外来投资兴办企业等方面,造成天然资源的过度开发和生态环境承载力过度等现象。”[3]“三農”问题的背后是城市化、工业化进程的负面效应,其实质是中国经济体的突然跃升找不到与之相匹配的技术、思想和具有本土特色的发展模式。就国家经济层面来讲,二、三产业的长远发展若无农业力量的支持,就会受到无可避免地制约,特别是在外需大量萎缩的情况之下会显得尤为突出。这里面既有农业为二、三产业提供原材料的问题,也有口粮安全问题,还有二、三产业产能在农村的有效消化问题。对于一个崛起中的大国,这些问题的解决都不能完全依赖于国际市场,必须立足于自身,主要靠自己解决粮食安全和产业安全问题。当下,大国博弈日益激烈,在以美国为首的个别国家想联手压制中国的情况下,全面实施乡村振兴就显得恰如其时、无可替代。乡村振兴战略作为“对症之药”,其不但是中国“三农”问题得以有效解决的方案,还是中国二、三产业得以稳健发展的基石。

乡村振兴是实现共同富裕,保证社会安定团结的现实需要。乡村振兴是中国政府对农民在中国工业化和城镇化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回馈与反哺,其本质上具有缓和贫富两极分化、实现共同富裕的功用。新中国建立后,为了巩固来之不易的民族解放成果和增强反帝反霸的国防军事实力,中国国家建设的重中之重是工业化,特别是加强军事重工业方面的国家实力。习近平总书记曾这样描述中国工农业的关系史:“新中国成立后,在当时的历史条件和国际环境下,我们自力更生,依靠农业农村支持,在一穷二白的基础上推进工业化,建立起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和国民经济体系。”[1]而工业化需要资本的巨大集聚,中国自身的国家性质以及所处的历史阶段,都无法使中国像曾经的西方国家一样,以殖民掠夺的方式,在转嫁经济危机的同时,率先完成工业化、城市化所必需的资本原始积累。在没有条件转嫁危机,积累资本的情况下,中国为力求工业化的发展以保证国家主权的独立,“就只能从‘三农领域或资源环境提取剩余”[4]。而其具体的操作方式则是通过调整工农产品价格的“剪刀差”,“压低农产品价格,抬高工业品价格”[5]。农村、农业、农民资源要素向城市、工业、工人的转移,一方面为新中国建国初期应对先有美国“封锁”,后与苏联交恶的紧张国际局面提供了坚实的工业物质基础;另一方面也导致了城乡二元结构及“三农”问题的加剧。因此,当前要求“加快形成工农互促、城乡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6]的乡村振兴战略带有十分明显的反哺性质,但这已不是“以工补农,以城带乡”层次上的反哺,而是更高层次的反哺,是“工农互促、城乡互补”。乡村建设行动中完善乡村基础设施(如水、电、路、气等),“打造农业全产业链,把产业链主体留在县城,让农民更多分享产业增值收益”“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6]等举措,既是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必要手段,也是提高农民生活质量与幸福指数的重要保证,还是中国共产党不忘初心、重视民生的体现。中国在过去依靠农村剩余实现国家工业化的发展历史,同时也是对西方国家以殖民转嫁危机,以剥削推动发展的资本主义发展模式的质疑与超越。优先发展农业农村,是一项在短期内无法迅速获得较高回报的宏大工程,其完全不符合资本加快运转周期、低投入高回报的营运规律,因此,乡村振兴战略是社会主义中国战略定力和政策稳定性的直接体现,是缓和贫富差距、实现共同富裕、社会和谐的中国式范本。

二、经济全球化视域下乡村振兴的世界意义

经济全球化开始于14—15世纪新航路的开辟,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随着科技进步、市场经济体制在各国的确立以及跨国公司的不断增加,经济全球化逐步形成了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潮,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所指出的:“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全球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7]经济全球化带来了国际市场的建立与国家间的紧密关系,而与经济全球化发展相伴而行的是世界范围内国际分工的不断深化,由国际分工所自然形成的全球价值链则成为进一步推动全球化发展的强大助力。在全球价值链中,发达国家一直占据着“微笑曲线”的两端位置,这意味着在全球价值交换过程中发达国家往往能夠获得极大的相对收益。这种相对收益的不断固化,一方面促使各国进行激烈的经济竞争,以谋求在全球价值链条中的优势地位,而频繁的国际贸易和交往行为也使得链条形成初期的国际市场充满活力,另一方面也拉开了不同国家的收益差距,使得“贫国愈贫”,全球性的两极分化更加严重。

乡村振兴战略在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过程中必然会发挥巨大作用,特别是中国在面对世界性经济下行冲击的时候,更能够体现出乡村振兴战略在化解世界性经济下行冲击方面的巨大作用。经济全球化所导致的高精度国际社会分工在使国家间的联系越加紧密、依赖越发深厚的同时,也使得各国内部的社会分工与利益分配更加明确与固化,其最直接的体现就是发展中国家不同程度的城乡对立格局的形成,这导致了广大发展中国家“后劲”不足,也严重制约了城市发展。而对于类似于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而言,乡村振兴则是解决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城乡二元对立和城市发展问题的一大有效途径。经济全球化趋势下,世界经济结构由“地点空间”逐步向“流空间”演化,这表明人类最初原始的自然地理对世界经济格局的影响力正在逐渐下降。新经济地理学亦指出,初始地理优势对经济网络形成的推进作用会随其成型而逐渐失效,经济的积聚力量将会生成一种“经济地理”。“流空间”标志着产业链、供应链等环节地位的凸出,因为其是物流、资金流、人流、信息流的主要承载体,同时这也意味着城市分工、影响力以及特殊职能在国家间的经济竞争中将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能够获得巨大收益的城市大致有三类:一是凝聚有高附加值研发项目、服务行业以及设计行业的大都市(比如上海、深圳)。二是具有较高生产效率以及便利的销售市场的中级工业化城市(比如义乌)。三是具有强大开发潜力的风景旅游城市(比如三亚)。这三类城市在全球化时代容易获得短期巨大收益,但同时也相应存在着面对危机的巨大社会震荡风险。而英国城市规划大师彼得·霍尔也曾将世界城市按其潜在问题大致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应付老龄化的成熟城市”,其存在着人口总量下降,经济增速放缓等多种问题,这种城市大部分聚集于发达国家。二是“对付非正式超限发展的城市”,其面临着人口增速过快,经济过度依赖个别行业,贫困及环境问题突出等危机,这种城市集中于撒哈拉沙漠以南以及部分中东城市。三是“应付奋力成长的城市”,其状况一般表现为人口总量增长率递减、老龄化前景初现,城市经济增长迅速,中国大部分城市属于这一类型。大多数处于“应付奋力成长”的中国城市极易陷入发达国家主导的“发展主义”陷阱之中。在经济发展相对平稳的时期,城市会吸引附近农村的廉价高质量劳动力,全球化条件下“流空间”会使人流、资金流、信息流汇聚于发展较好的城市之中,但经济危机一旦爆发,就会导致流动空间出现断裂,原本为城市资本所吸引而来的农村廉价“人流”短时间内无法在城市中得到妥善安置,又无法立即回流农村,进而就导致了城市犯罪率上升、社会动荡不安等一系列问题。避开“发展主义”陷阱的关键就在于要使大量资源在全球经济危机发生之前预见性地回流农村,这在当下中国主要就体现在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实施。

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促进世界经济发展,不但有利于自己的和平崛起,也有利于全球性危机的化解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与巩固。“市场经济的根本优势不是决策优势。面对不可知的未来,谁也看不清,自由市场上,失败也比成功多得多。市场经济的根本优势是可以不断试错,在竞争中优胜劣汰。”[8]在全球化时代,全球市场经济越发活跃,竞争中优胜劣汰的资本逻辑使得世界生产力高速发展的同时也让以美国为首的先发展起来的老牌资本主义国家转嫁危机的行为成为“家常便饭”。在这样的背景下,世界安全问题因各国的紧密联系自然受到空前关注,而过往经验则足以证明乡村振兴战略是应对全球性危机的“压舱石”。新冠疫情导致全球经济遭受重创,疫情的传播方式所带来的负面经济效应使许多大都市、中级工业化城市以及风景旅游城市这三类在全球化中获得巨大收益的城市经济几近崩溃,农村农业反而成为抗疫时期恢复经济、保障民生的重点抓手。农业因其自身所带有的经营特点,使得农户之间距离相对分散,疾病传播难度较大。粮食产量的稳定也是疫情期间保障经济正常运作、社会安定的不可或缺的要素。由此可见,中国抗疫的成功也离不开对“三农”问题的重视以及对乡村的长期经营与投入。综观之,乡村振兴战略为中国参与国际竞争和应对全球性危机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和有力的保障。而中国的和平崛起不是走资本主义发达国家曾经走过的弱肉强食的老路,而是开拓一条共谋发展、共同繁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路,故中国经济在世界格局中的重要地位必然使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实施成为促进世界发展的重要契机。

三、新时代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着力方向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农村基本经营制度是党的农村政策的基石。坚持党的农村政策,首要的就是坚持农村基本经营制度。”[9]新中国成立以来农村土地经营制度经历了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人民公社以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四个阶段,最终确立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农村基本经营制度中的主导地位。农村改革四十余年以来,家庭承包经营极大提高了广大农民群众的劳动积极性,而农村的发展也为推进中国现代化建设提供了强大的助力。然而,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形成以及国内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市场经济的确立与成熟使得农村地区以家庭为基本单位的经营模式对促进农业发展的作用越来越小,诚如一些国内学者所注意到的,“‘留足集体已基本失去了其现实意义”[10],单纯的家庭小规模农业很难让农民赚到足够利润,必然难以激发农民安心于农业的热情。而面对越发激烈的国家间竞争和全球性危机,对乡村单位集体合力的需求又是如此的迫切。因此,需要以利益为导向,把完善农村经济制度、创新农业发展模式、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作为新时代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着力方向,这既是对农村经济体“统”“分”失衡问题的自我觉察和及时协调,也是中国为应对全球化时代粮食危机与经济风险所做出的积极调整。

完善农村经济制度,创新农业发展模式,这有利于农村细碎化土地资源的整合,为农业科学技术的发展与应用扫清障碍,进而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本质上属于一种“均田制”,这种按人头将田地按优劣等级平均分配给农户的政策实行之初,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促进了农业发展,但也造成了土地为个体农户经营进而细碎化的客观局面。在中国日益推进工业化、城市化的进程之中,细碎化、小规模的家庭农业日益失去动力,“三農”问题便日益凸显。细碎化的土地不具备当下粮食生产所急需的规模化效应,并且无法进行高科技、高成本的大机械作业,技术效率的提高在细碎化土地面前受到了严重的阻碍。而另一方面细碎化土地也造成了沟渠、田埂等田间水利设施设备的增加,部分农村资源的浪费也是细碎化土地所带来的负面效应。因此,完善农村经济制度的重点应该是以利益为导向的农村土地经营权流转服务体系的健全和现代农业经营体系的构建。在坚持家庭作为基本经营单位的基础之上,充分发挥基层农村组织的连接作用,一方面使各农户在家庭经营的过程中切实维护自身利益,另一方面,利用农村基层组织扩大农户经营规模的同时,完善乡村与市场的对接,这有利于降低农产品交易成本,将农民整体置于更加强大的组织化与社会化的保障之中。而土地的细碎化的具体问题则可以通过创新土地流转方式、引导农村土地经营权力有序转移而得以解决。当前中国处于人多而地少的客观状态,城市工业对人力资源的巨大需求以及城市本身良好的居住条件将吸引很大一部分农村劳动力聚集于城市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农村各类土地的流转方式迫切需要创新。“要求承包农户依法采取转包、出租、互换、转让及入股等方式流转承包地。鼓励有条件的地方制定扶持政策,引导农户长期流转承包地并促进其转移就业,让农民在自愿前提下采取互换并地方式解决承包地细碎化问题。”[11]而与创新各类土地流转方式相配套的则是土地流转服务平台的职能健全,只有在依靠健全、完善的县乡村三级服务及其管理网络的基础上,才有可能为土地流转双方提供完善的信息咨询,才能充分保护农民自由交易的意愿,保证土地流转过程中农民的合法权益,为农村土地的进一步高效利用打下良好基础。

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则是巩固与发展农村基本经济制度的关键,也是当前中国加快农业现代化建设的必由之路。当然,这一过程必须以利益为导向,以市场为依托,才能真正培育好现代农业经营主体。目前来看,乡村振兴战略中加强对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等具有规模生产效率的新型农业主体的引导和扶持是其中的重要一环。这在保障农村家庭承包的地位,保护农村基本经济制度的同时,强化了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在农业发展中的统筹作用。当前政府财政在加大对传统农村补助款项、保障力度的同时,更应注重精准发力,逐步改变“普惠式”的农业补贴政策,对家庭农场、农业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建立专项补贴,并对补贴申领、资格认证等农业基层工作流程予以合理简化,以达到在降低工作重复率、减少政府负担的同时,大大提升广大农民对参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积极性的效果。而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全面发展还涉及一个关键,即乡村人才建设问题。由于近年来城市吸引了大量农村优质劳动力,导致了普遍乡村地区劳动力质量与数量的双重低下。这就要求政府必须加大对乡村生活设施的投资建设,创造更好的乡村生活环境,在“留住人才”的基础上,进一步发掘、培训本地农业人才,进而吸引外地优秀人才。农村地区现有青年应是地方政府教育培训应用型人才的主要对象,当地政府可以通过利用互联网开办网校、开办农民夜校以及积极鼓励、引导青年报考地方现有的职业技能培训学校等多种方式引导农村青年劳动力从传统农民到新型职业农民的转变,而这也有利于扭转农民在广大人民群众心中的传统刻板印象,进而从整体上达到不断充实乡村地方人才队伍的目标。

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需要在充分认知未来农业发展趋势的基础上,对农村基本经济制度进行不断巩固、完善与发展。未来农业人口的减少、农民职业化趋势的日益明显、农业对信息与数据依赖的不断加深、农村一二三产业的深度融合等诸多“三农”领域的问题,都需要党和政府不断的政策回应与指导,特别是像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到的“加快县域内城乡融合发展”的一些具体举措,更是离不开党和政府的有力领导。因此党和政府成为化解城乡二元对立、解决农业土地细碎化、建设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以及推进城乡融合发展等重大问题的向心力量,我们需要充分认识党在中国乡村振兴战略中的重要作用。

四、党的领导是中国乡村振兴战略得以成功的关键

“农民的经济是分散的,根据苏联的经验需要很长的时间和细心的工作,才能做到农业社会化。没有农业社会化,就没有巩固的社会主义。”[12]毛澤东同志曾清醒地认识到自然经济的小生产特性导致了农业的高度分散状态,这种分散状态决定了农民的阶级局限性,因而需要通过教育的手段使广大农民阶级在思想和生产关系上逐步克服小生产者的弊端。而后,新民主主义革命激发了广大农民的革命热情,使其真正成为国家的主人,后经过个体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个体农民也转为了集体经济组织的成员。改革开放后中国推出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又一次极大鼓舞了农民生产的积极性,在短期内极为有效地解决了农民的温饱问题。党的十六届三中全会上,胡锦涛同志提出“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党的十七大提出“生态文明”的理念,其中对过度追求GDP而造成的环境透支,以及由此引发的农业污染和农民利益受损等问题进行了反思。党的十八大、党的十九大皆不断聚焦“三农”问题,及至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最终决定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由此可见,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中国共产党对“三农”问题的解决实际上具有政策上的稳定性、延续性和渐进性的特征,这也对应了“三农”问题的复杂多样性和长期性。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来看,历届政府在农业方面的“不经济”投入与宏观收益的“慢周期”表明了农业生产的“反资本”性质,也为中国跳出“资本依赖”怪圈和防止劳动异化指明了方向与道路。历史已经表明,党的领导是中国乡村工作的可靠保障,也是新时代乡村振兴战略不可或缺的推力。

党的全面领导是乡村振兴中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根本保证。党的全面领导使得以乡村振兴战略为重要内容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和《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与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所提出的“总统施政纲要”“四年战略计划”等相比有了根本性的差异与优势。欧美党争政治体制所衍生出的利益集团极易出现分化与固化,容易使一党一派所提出的发展政策为另一个利益集团所坚决反对,国家发展政策从根本上只能满足占据优势地位的小部分人群的利益诉求。党的全面领导使得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与落实有了稳固的阶级基础与人民性质,有利于发挥我国“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特色优势,避免美国“党争政治”使国家行政陷入低效,甚至瘫痪的尴尬局面。

党的全面领导使乡村振兴战略具有了综合考虑国内发展与全球秩序剧烈调整大背景下,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政治条件。“十三五”时期国家便给予了生态、扶贫、消费结构等多方面问题充分的重视,而随发展规划工作的不断深入与成熟,国家“十四五”规划建议在之前工作成果的基础之上将国际分工、关键产业链的区域协同与新的全球布局等更多长期性问题纳入了考虑范围,最终确立了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并通过2021年中央一号文等文件得到进一步的明确部署。当下全球性问题频发,无论农业科技创新还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所面临的内生性压力,其解决都亟须政府工作的持续性与政策的稳定性。与西方“一届政府一组政策”的惯例形成鲜明对比,乡村振兴在党的全面领导下赢得了稳健发展的良好政治环境,这将为中国未来的政治经济发展提供稳定的农业保障。

总之,党的全面领导使中国的乡村振兴在保护广大农民的根本利益,积极响应、参与全球化合作的同时,保持了自身的战略定力与政策落实。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战略规划目标与国家干部的政绩考核一致,其任务目标明确且能有效贯彻,这样的特点使得包括乡村振兴在内的一系列战略目标的实现具有极强的可能性。作为一个拥有九千多万党员的大党,中国共产党的强大号召力必将使中国借助乡村振兴战略等重大举措在复杂博弈的国际环境中脱颖而出,并为国际政治经济新格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建立,贡献中国智慧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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