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价值、挑战与实现路径

邱潇

摘   要：长久以来，人口一直是影响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新时代，推进十四亿多人口规模的现代化不仅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而且将深刻影响和改变世界发展格局。如今，在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社会转型与变革中，人口结构呈现新形势、老龄化进程加快、人口迁移流动加速等特征凸显。因此，需要立足国情，利用中国经济发展新的比较优势，逐步构建生育支持政策体系，积极应对老龄化挑战，走好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

关键词：后人口转变时期;人口规模;中国式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D61;C924.2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009-6922.2023.02.010

文章编号：1009-6922（2023）02-79-08

人口规模巨大是我国的典型国情，是关乎国家未来的基础性、全面性、战略性要素，同时也“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特征和现实条件”[1]。正是基于正确认识我国的人口国情并选择了正确的发展道路，我国才能够从一个基础差、底子薄的落后国家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当前，中国的发展正走向新的时期，十四亿多人口稳步朝着现代化社会整体迈入。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2]“人口问题始终是我国面临的全局性、长期性、战略性问题。”[3]如今，我国人口问题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人口压力也表现为新的内容与形式，对发展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影响。因此，迫切需要充分认识、遵循和利用人口发展规律，不断深化对我国人口国情的具体特点、变动趋势的理解和把握，积极探索适合中国人口国情的发展模式，更加扎实地走好新时代中国式现代化的道路。

一、实现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的价值体现

规模巨大的人口为中国式现代化明确了质的规定性。2022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党的二十大广西代表团讨论时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我们不同于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几千万人的现代化，而是十四亿多人口的现代化。”[4]因此，在这样一个十四亿多人的超大规模国家实现现代化是一个国际性与时代性的难题，对国家、社会、家庭乃至个人的影响都至深、至广、至远。

（一）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5]164，其根基在于人民，力量在于人民，主体更在于人民。始终牢牢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宝贵经验。新中国成立以来，全国各族人民在党的坚强领导下彻底摆脱了绝对贫困，用几十年的时间走完了发达国家几百年的发展历程。如今，中国十四亿多人口要共同迈入现代化社会，人口的影响举足轻重。因为中国式现代化是以人民为中心的现代化，致力于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及社会的全面进步。不仅如此，在现代化的进程中，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是我们党领导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人民群众既是参与者也是见证者，其参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实践活动构成了整个社会生活的基础。《共产党宣言》指出：“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6]十四亿多人口的现代化就是依靠人民群众的创造伟力不断把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

（二）人口规模巨大是中国经济和科技发展的优势

人口规模巨大是中国的基本国情，嵌套在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道路中，但是“在一个国家，人口规模大即意味着对创新产生更大的需求和供给力度，可以通过加快技术进步和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对经济增长做出贡献”[7]。对于拥有十四亿多人口的中国而言，更容易形成细分、多样、竞争激烈、规模更大的市场，并且巨大的人口规模也是形成庞大人才规模的基础。过去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科技水平落后等，中国如此巨大的人口规模并没有形成有效市场，但如今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中国已经成为了制造业、电子商务、能源等行业的全球大市场，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新兴行业正方兴未艾。可见，人口优势正在改变技术竞争态势，为中国经济和科技的突飞猛进奠定坚实的基础。目前，得益于巨大的人口体量向着中等收入群体迈进，我国成为了全球最大和最有潜力的消费市场。基于十四亿多人口的全国统一大市场正在构建。这不仅为我国实现高水平自立自强提供了强有力支撑，更是成为了中国式现代化稳步向前的动力源泉。

（三）实现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将深刻影响和改变世界发展格局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十四亿人口要整体迈入现代化社会，其规模超过现有发达国家的总和，将彻底改写现代化的世界版图，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件有深远影响的大事。”[8]在全球发达国家中，如英国在十八世纪下半叶开启现代化时人口是千万级的，美国在二十世纪后逐渐领跑现代化时人口也仅是上亿级的[9]。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实现现代化的国家和地区的人口规模可与中国的人口规模相比。可见，让十四亿多人口整体迈入现代化社会，世界上前所未有，而中国式现代化将会给世界提供一种“新的可能”。它将打破西方资本主义长期以来所遵循的“资本化”“物質主义式”现代化模式。中国式现代化不是“少数人的现代化”，它是在人口规模巨大的国家中实现“大家一起走”的现代化，这场超大规模的人类发展实践必然会改写人类现代化历程的版图。

二、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面临的现实挑战

人口规模巨大是我国的基本国情，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人口达141178万人，仍居世界第一。”[10]4但在现代化进程中，我国的人口发展趋势开始出现巨大的转折性变化，人口数量、人口结构、人口质量和空间分布等形势变化交织交错，我国人口发展正朝向后人口转变时期过渡。

（一）出生率下降，人口开始负增长

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我国总和生育率就开始降到国际上通常用于衡量人口均衡的世代更替水平标准2.1以下，2020年我国总和生育率也仅达到1.3。根据联合国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显示，与一些国家相比（见表1），例如美国、英国、法国等部分发达国家其生育率明显高于中国。并且放在世界来看，中国的总和生育率目前也已经位于全球倒数第五，步入世界低生育率国家行列，还是为数不多的低生育率发展中国家之一，对长期稳居世界第一人口大国的中国来说，这将会是一个新的现实。

近年来，生育率持续走低。2021年我国总人口仅比上一年增加48万，创历史新低。《国家人口发展规划（2016—2030年）》预测，我国“总人口将在2030年前后达到峰值，此后持续下降”[11]。尽管党的十八大以来国家陆续对生育政策进行调整，但所发挥的效果并不如预期，生育持续低迷的趋势没能得以扭转。2022年8月，中国国家卫生健康委党组发文指出，我国人口在“‘十四五期间将进入负增长阶段”[12]。也有研究指出，我国在人口达峰之后的25～30年内人口萎缩速度较慢，但随着第二轮婴儿潮即1962—1975年出生的这一代人走向生命终点后，我国人口规模将会以极快的速度萎缩[13]22。对此，有机构作出预测，在2100年时中国人口数量将下降到只有8亿左右，占全球人口比例也将会降至约7%[13]24。如此，人口发展内生动力的式微必将推动我国现代化建设作出新的转变。

（二）劳动力规模持续萎缩，人口红利式微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依靠相对富有生产力的人口年龄结构，即在低抚养比的同时拥有高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为我国经济增长提供了丰富且价格低廉的劳动力资源，并提高了整个国家储蓄水平和投资水平，并带动消费升级，经济潜在增速增高[13]22，形成巨大的人口红利。可以说，“过去30年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有27%的比重是靠廉价劳动力支撑的”[14]。不过在长期的低生育率背景下，中国劳动年龄人口比重在2012年达到峰值后开始下滑;与之相反的是，抚养比在2010—2015年之间开始逆转，逐年增加（见图1）。一方面，这种人口结构性的转变使得原来的人口红利式微，并有可能向人口负债转变。另一方面，随着劳动年龄人口比重下降，尽管目前我国劳动力市场并没有出现绝对的不足，但在某种程度上需要提高工资水平来吸引工人。劳动力成本上涨，原本依靠简单劳动力密集投入的经济发展模式难以继续维持，势必要寻找新的增长点。

（三）老龄化速度加快，并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

截至2021年底，我国65周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比重达14.2%[15]，已经超过了14%的国际衡量标准，迈入“深度老龄化社会”，而老龄化的趋势还将加速。根据联合国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2022》预测，在中方案生育率假设情况下，当第二、三轮婴儿潮出生的人口陆续进入老年后，中国的老年人口比重大约在2031年左右超过20%，步入到超级老龄化社会，在2050年左右将会超过30%，在2080年左右还会继续上升至40%。尽管我国拥有巨大的人口规模，但老年人口比重的持续上升将会限制人口规模优势的发挥。此外，中国的人口老龄化还具有以下几个特点：

1.速度快。我国老龄化的关键问题不是过高的老龄化水平，而是过快的老龄化速度。对比发达国家从老龄化到深度老龄化的情况来看，英国在1929年进入老龄化社会后到1975年过渡到深度老龄化社会用了46年的时间，日本从1970年到1994年用了25年的时间完成转变，而法国更是用了126年的时间才迈入深度老龄化社会。但是中国从2000年老龄化水平达到7%到2021年达到14%，之间仅隔了21年，明显快于发达国家以及世界平均水平的老龄化进程[13]23。

2.规模大。作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中国所拥有的老年人口数量也长期保持在世界第一位。截至2021年底，“全国65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口20056万人”[16]，占世界老年人口比重约25%，即全球每4个老年人之中就会有1个是中国人，而这个比重将在2041年左右提高到约27%后才逐渐下降。

3.未富先老。中国是在还处于欠发达的情况下进入老龄化社会的。对比老龄化速度同样很快的日本，其在老龄化水平达到7%，即迈入老龄化社会时，人均GDP为2056美元。而同样，中国在2000年老龄化水平迈过7%时，人均GDP还不到1000美元，面临经济增长与养老负担不断增大的双重压力。

4.老龄化与民生保障矛盾日益突出。尽管我国建成了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2021年底，全国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达到10.3亿人;各类养老机构和设施总数达35.7万个、床位813.5万张，全国设区市新建居住区达标配建养老服务设施达到61.6%，养老服务逐渐得到完善”[17]。但是，目前我国仍面临着维持养老金收支平衡的压力依然较大、供需矛盾突出、专业人才短缺等问题。此外，老年人口的增加对医疗卫生、养老服务等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四）人口迁移明显加快，步入高流动时代

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结果显示，2020年我国流动人口总量达3.76亿，与2010年上一次人口普查相比增加了近1.55亿，增长幅度接近70%[10]13，因此，人口大规模迁移流动成为后人口转变时期最深刻、最显著、最具影响力的社会现象之一。在过去一段时间，人口状况和格局变化基本是由人口出生率或死亡率的转变来影响的，但是随着中国迈入到“低生育、低死亡”的后人口转变时期，想要依靠人口自然增长率来影响和改变人口状况和格局已比较困难，“人口尤其是劳动力的迁移流动成为当前影响人口形势的关键甚至决定性因素”[18]。从十年间我国各省人口变化情况就可以看出（见图2），2010—2020年东部地区人口占比上升了将近2.15%，但是东部地区的自然增长率向来是较低的，如上海、江苏等地2021年自然增长率为负，因此人口的增幅更多是得益于人口的净流入。可以预计，随着城镇化的进一步加快以及户籍制度改革的进一步落实，大规模人口迁移对中国人口格局的影响将会更加显著。而随着人口流动的加快，社会融入、城乡差距等问题必然对我国现代化建设提出更大的挑战。

三、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的实现路径

人口规模巨大既为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创造经济奇迹提供了有利条件，同时又作为一种压力构成对现代化的制约，“既是中国式现代化展开的基础，又是中国式现代化多元特征的必然”[19]。推進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既是最难的，也是最伟大的”[4]，需要根据人口规模巨大的国情来选择适合的发展方式和发展道路，以不断适应人口变化的动态性特征。

（一）用好后人口转变时期的“新人口红利”

随着人口红利式微，需要适应未来中长期人口变动趋势，重新利用中国经济发展新的比较优势，这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选择。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教育事业一直被摆在国家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各类教育普及程度达到或超过了中高收入国家水平，高等教育更是实现了从大众化到普及化的历史性跨越。数据显示，2021年我国劳动年龄人口平均受教育年限达10.9年，受过高等教育的比例为24.9%，同时全国拥有大学文化程度的人口超过2.18亿[20]。国家统计局发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22年全年研究生毕业生86.2万人，普通、职业本专科毕业生967.3万人，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生519.2万人[21]。中国大学生增量和存量都处于世界前列，但是我国人力资本的绝对优势相对于发达国家来说仍然是相对薄弱的。不过，传统人口红利的渐微必然会推动产业结构的转型升级，而我国大规模、低成本的较高素质人力资本将成为推进产业升级与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巨大动能。以人力资本代替原来的劳动力数量，对经济增长所产生的贡献率将大大提高。所以在后人口转变时期，应当更加依靠人才以及知识技术，不断投资与充分利用人力资本，以人口质量代替人口数量，以此增强未来核心竞争力。此外，人口结构转变造成的人口红利式微使得储蓄率和投资率逐渐下降，但同时也意味着消费率的提高，消费红利将构成新的发展动力。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国有14亿人口，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经突破1万美元，是全球最大最有潜力的消费市场。居民消费优化升级，同现代科技和生产方式相结合，蕴含着巨大增长空间。”[22]当前市场规模持续扩大，内需仍然具有很大空间，因此要充分挖掘国内消费潜力，有序推进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发挥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重要作用，不断释放更多“新的人口红利”。

总之，人口红利不会一直延续，枯竭不可避免，但这也并不必然会对国家未来发展带来悲观结果;相反，这是对国家经济发展的一场考验。只有加快推进经济发展模式转型与制度变革，才能在人口转折的形势中进一步释放“新人口红利”，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更加强劲的动力。

（二）有序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加快构建人口均衡型社会

生育政策调整对生育率下降的现状并没有带来明显的改观。因此，需要考虑如何重视生育配套政策，构建生育支持政策体系，营造“生育友好型”社会氛围，这样对生育率的影响会更明显。一是应当满足人们对教育、医疗、住房资源的需求，做到投入保障只增不减，降低抚养成本。推进“双减”政策落实，加快义务教育优质均衡发展。提升医疗卫生服务水平，不断加强基层医疗机构技术力量，持续推动基层卫生健康工作高质量发展。坚持“房住不炒”的定位，全面落实稳地价、稳房价、稳预期的长效管理调控机制。二是保障妇女平等就业权益。研究发现，育龄女性承受的职场歧视、就业与生育冲突的压力容易让女性作出放弃生育多孩的决策[23]。如何帮助女性处理好生育与劳动就业之间的矛盾，既需要国家从女性劳动保护和职业中断后实现再就业给予配套措施，也需要企业单位承担社会责任，在职场上为女性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以此共同推动女性能够实现更高质量和更加充分的就业。三是真金白银的税收财力支持也尤为关键。或可根据孩子数量，差异化实行个税抵扣及经济补贴。要形成政府、企业、个人之间合理有效的生育成本分担机制，改变主要依赖用人单位缴费的制度，实施减轻企事业用人单位生育相关负担的财税政策。四是发展高质量普惠托育服务体系。看护孩子的时间和精神成本往往成为年轻人不敢生的一个原因，应当根据常住人口更替水平的孩童数量，规划和配置更多便利、普惠、优质的托育服务供给。如此，从政策扶持到价值观念环环相扣、层层发力，尽最大可能纾解年轻人生育的后顾之忧，释放其生育潜能，促进我国人口长期均衡发展。

（三）积极应对老龄化挑战，构建健康老龄社会

当前我国正面临着老龄化挑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有效应对我国人口老龄化，事关国家发展全局，事关亿万百姓福祉。要立足当前、着眼长远，加强顶层设计，完善生育、就业、养老等重大政策和制度，做到及时应对、科学应对、综合应对。”[24]一方面，我们应该积极应对老龄化危机，有效化解人口老龄化引发的各种层出不穷的社会问题。我国当前老龄化面临的突出现象就是“未富先老”，或者更贴切地说是“慢备快老”，养老保障体系建设的速度跟不上老龄化的速度，普惠性和平衡性问题依旧明显。因此，在中国现代化与老龄化并行的道路上，我们要积极发展多元投入的社会保障体系，重视更加普惠、更加标准的养老保险发展，尽最大努力实现公平与繁荣的老龄化社会。与此同时，加快完善包括老年休闲、老年大学、医疗康养等在内的老龄化社会运行体系，动员社会多元力量，共同建设更加以人为本、更有温度的老年友好型社会。另一方面也应看到，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老龄社会也在同步实现现代化，庞大的老年人口规模对社会服务的需求不断增加，老年消费质量也在不断提升，其所蕴藏的发展潜力是巨大的。当前，我国的老年产业仍然还处于一种发现市场并逐步尝试创造市场的过程之中。它作为一种新兴发展型产业，一是需要“市场规划、市场基础设施、要素市场、内外融通等方面的建设和配合”[25]。二是针对老年产业市场混乱、监管失位的问题，政府要做好政策引导，多措并举加强老年产业综合监管，规范老龄行业市场秩序，坚持常态化打击整治养老诈骗，让老年群体合法权益不受侵害。三是老年产业的发展需要科技创新，依靠互联网、计算机、大数据等信息技术手段，推动老年产业的长链条与高标准发展，以此不断促进老年产业的稳健运行，真正满足老年人口的消费需求和生活向往。

（四）推动流动人口市民化与新型城镇化发展

当前，中国正处于深刻的社会变革之中，城镇化发展进入关键时期，人口流动进程仍是大趋势，且流向趋于多元，结构更为复杂。同时，流动人口通过改变其自身的生产生活方式，进入并融入城市是我国新型城镇化乃至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然过程。因此，这也将意味着推动流动人口市民化是未来我们需要打的一场攻坚战役。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把促进有能力在城镇稳定就业和生活的常住人口有序实现市民化作为首要任务。”[5]171但是“碍于时代变迁性、行政科层制、财政分权制、离农紧迫性等多重因素”[26]，我国的流动人口市民化进程依旧面临着许多突出问题与主要矛盾，是一项中长期的、系统性的艰巨任务，迫切需要从现有体制下亟需解决的问题顺推，明确破解难题的途径与方法，以人为核心，积极促进流动人口市民化。除此之外，在推进流动人口市民化的过程中，也要积极促进城乡之间的协调与整合，平衡区域间产业发展以及劳动力资源的配置。东部地区的优势更多表现在集聚效应上，即是将大规模高素质的人口汇聚在一起，形成更加蓬勃的创造力，为国家经济发展转型激活引擎。但是这需要以提高东部地区的城市管理水平和治理能力作保障，才能更有效率地应对日益增长的人口数量和城市运行服务保障能力不足所导致的“大城市病”。对于西部地区来说，也需要不断加强自身产业发展与基礎设施完善，提高中西部地区吸引与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拉力，进而吸纳劳动力的回流迁移，驱动中西部地区的新型城镇化，以大中小城市协同发展的模式一步步推动中国城乡区域之间的均衡发展。

总之，新型城镇化是实现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的必然选择。在城镇化的过程中，中等收入群体显著扩大，城乡差距进一步缩小，基本公共服务更加均等，社会公平正义更加彰显，“世界经济和生态环境也将从中受益”[5]160。因此，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践中，要一以贯之扎实推进新型城镇化向纵深发展，坚持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不断提高城镇可持续发展以及治理现代化水平。

人口发展是国之大者。在未来迈入现代化社会的道路上，人口也将踏入新的发展阶段，这意味着人口发展将会变得更加多元且复杂。对此，在人口与现代化发展的新格局下，必须牢牢把握人口发展规律，正确认识我国人口国情的变化趋势与具体特征，在实践中不断探索符合自身实际的发展方式，在人口规模巨大与现代化建设整体联动的过程中促成人口压力向人口优势的转变，实现人口均衡发展，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注入持久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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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康   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