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大河 文明血脉 水润诗章

2023-05-30 13:10
云南画报 2023年2期
关键词:澜沧江万象母亲河

江河在高山深谷中奔腾,或从容宽厚、安静宁谧;或激烈奔腾,在无尽的岁月里,以自有的旋律演绎着简单动人的生命之歌。江河的两岸,从最上游巍峨庄严的雪山,到竹林深处的傣家寨子,江河从不羁狂放直至温柔婉转。西双版纳辖区内的澜沧江,倒映着硕大的榕树身影,调和着傣戏独有的韵律慢慢流淌;而走出国门,湄公河为沿途的国家带来丰富的水源、鱼类并滋养着大地,它是人们洗浴和饮用之源,也与人们的出行方式密切相关,更与人的精神生活密不可分,它是人们的希望。

启程澜沧江·湄公河之旅,像是体验一条苍莽大河的历史生命线,当我们乘着一叶扁舟滑入轻快的水流中时,河水清润触骨、潺潺蜿蜒,坚定地流向远方的青山,轻灵的水鸟在浅滩中慵懒地滑行,享受着清纯的空气,绚丽斑斓的羽毛在阳光中闪闪发光……

这条传奇大河,如同一种隐喻,所有的缘起,都起始于江河敞开母亲般的怀抱,将仰赖它生存的人们庇护在蓝色的温柔中。跟随江河的旅程注定是一次朝圣之旅,每过一个河湾,山上都有闪亮洁白或金光耀眼的宝塔直指天空映入眼帘,沿河的佛寺中散发出檀香香薰和茉莉花的味道,那是自遠古记忆中传出的安详。

在家澜沧江 出门湄公河

澜沧江的终点是西双版纳,而湄公河的起点也是西双版纳。从遥远的青藏高原滚滚而来的江水,穿行于横断山脉的夹缝之中,当它流入西双版纳时,地势突然开阔起来,告别了那些高耸入云的雪峰,环绕着连绵起伏的丘陵,澜沧江变得温柔起来,滋养着两岸的人民,这条拥有百万大象的气势长河(澜沧江傣语意为“百万大象”),已经自觉地转变成一条母亲河,也就是湄公河(在傣语里,湄的来源就是母亲,公是指高棉人)。

就像所有的江河一样,人类在水边创造了文明。澜沧江在云南绵延上千公里,从北部的德钦到南部的景洪,造就了截然不同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傣文化就是水文化,澜沧江·湄公河完全可称得上傣族的母亲河,甚至是东南亚文明的母亲河。傣族有句谚语,叫作“有树才有水,有水才有田,有田才有粮,有粮才有人”,在整个澜沧江流域内,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体现得酣畅淋漓,水给人们带来了生活,也带来了欢乐。每年无数游客从世界各地赶来西双版纳,就为体验傣族盛大的泼水节,这也是个与澜沧江有关的节日,傣族的赛龙舟,就在澜沧江上举行。澜沧江流域孕育出的傣族文化,在中国独一无二。而湄公河也不只是高棉人的母亲河,也不只是高棉人创造了吴哥文明,生活在河畔的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越南的众多民族都有着璀璨的文化。

澜沧江·湄公河是世界十大长河之一,总长约4908 公里,流经中国、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越南六个国家,也被称为“东方多瑙河”。流出中国西双版纳的湄公河从中、缅、老边界到老挝的万象为上游,长1053 公里。流经地区大部分海拔200 至1500 米,地形起伏较大,沿途受山脉阻挡,河道几经弯曲,山高谷深。再加上地处缅、老、泰三国的交界处,形成了世界闻名的“金三角”,以神秘的山地风光和多元文化的交融,吸引着众多游客。之后湄公河转了个弯进入老挝境内,这里有一座世界文化遗产的古城琅勃拉邦——千年澜沧王国的古都。湄公河又沿着老、泰边境来到老挝的首都万象。澜沧王国与万象,和澜沧江同名,江水与文化源远流长。

万象到巴色为中游段,长724 公里。流经呵叻高原和富良山脉的山脚丘陵,大部分地区海拔100 到200 米,地形起伏不大。其中上段河谷宽广,水流平静。沙湾拿吉至巴色,河床坡度较陡,多岩礁、浅滩和急流。巴色到柬埔寨的金边为下游,长 559 公里。流经地区为平坦而略为起伏的准平原,海拔不到100 米,河床宽阔,多岔流,但部分河段有小丘紧束或横亘河中,构成险滩、急流,全河最大的孔瀑布就在此段。湄公河在接近老挝、柬埔寨边境的地方,有约50 公里长的河道,雨季到来时,最宽的地方达14 公里,是湄公河在老挝境内最宽的一段“腰”。旱季河水退落,这段“宽腰”会出现数以百计的小岛,如果把小渚、沙洲都算上,数量过千,当地人就把这个区域称为“四千美岛”。

乘坐游艇在不知名的小岛中穿梭,可以在河风吹拂中观赏湄公河畔的美景。从巴色开始,才是真正的湄公河——高棉人的母亲河。公元9 世纪,居住在湄公河之肾的洞里萨湖畔的高棉民族,依靠着湄公河一年一度泛滥形成的良田而崛起,建立了高棉王国,几乎统治了整个湄公河流域,除了柬埔寨的吴哥城以外,老挝巴色的占巴塞瓦普庙、泰国呵叻高原上的帕侬蓝寺庙,都见证着湄公河流域伟大的古代高棉文明,湄公河也由此而得名。

金边以下到河口为三角洲河段,长332 千米。湄公河在金边附近接纳洞里萨河后分成前江和后江,前后江进入越南,再分成6 支,经9 个河口入海,故其入海河段又名九龙江。三角洲平均海拔不足2 米,面积4.4 万平方千米,地势低平,水网密集,土壤肥沃,是东南亚重要的稻米产区之一。在三角洲上最著名的城市就是胡志明市(西贡),西贡的兴起比起湄公河畔的那些古城要晚了许多,直到19 世纪随着法国人的到来才逐渐兴盛起来。但胡志明市很快后来居上,成为包括澜沧江在内的整条大河边最大的城市——以美女、美食闻名世界的“东方巴黎”。

在世界十大长河中,没有一条河流淌过如此多的国家,也没有一条河创造过如此多的古代文明。这是一条被众多的地理单元所分割的长河,不像其他的大河所创造的文明相对统一,所以澜沧江·湄公河的独特之处在于最多样的风光与最丰富的文化积淀。沿着澜沧江·湄公河的旅行,从寒带到温带再到热带,从雪山到雨林,从昌都、大理、景洪、琅勃拉邦、万象、暹粒、金边、西贡,历经几千年来一个个古国的盛衰兴亡、一座座古今都市的沧海桑田。从澜沧江到湄公河,流淌不尽的是时间与空间的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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