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影响

尹钰潼,邹德新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强化就业优先政策,加强困难群体就业兜底帮扶”,实现更高质量和更充分就业。就业质量是综合反映劳动者就业状况的概念,微观层面主要包括工资水平、工作稳定性、工作环境、社会保险和劳动关系等内容,专业运动员作为竞技体育的重要主体,为促进体育事业发展,实现百年奥运做出了重要贡献,同时,“追求挑战极限” “更快更高更强”的竞技目标决定了运动员生涯面临学训冲突、健康受损的二次择业的风险,退役后存在就业机会少、就业不稳定、社会保障不充分等问题,难以满足新生代运动员退役后“有体面工作”的美好生活需要,影响了退役运动员的全面发展和竞技体育后备人才队伍建设。人力资本是影响就业质量的主要原因,人力资本存量较多的劳动者易于拥有更多的就业机会和更强的市场竞争力,获得较高的报酬,进而促进就业质量的提升[1]。2022年6月24日修订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体育法》(以下简称《体育法》)规定:“保障运动员接受文化教育的权利”“加强对退役运动员的职业技能培训和社会保障,为退役运动员就业、创业提供指导和服务”,多措并举提高人力资本,促进退役运动员再就业。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有哪些特征?对就业质量影响效应如何?只有厘清上述问题,才能为提升人力资本实现更高质量就业精准施策。本研究基于微观调查数据,构建计量分析模型,系统分析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对其就业质量的影响机制,为提升人力资本实现更高质量就业提供理论证据,具有一定的现实指导意义。

1 文献回顾

人力资本由西奥多·舒尔茨提出,认为其是知识、技能和体力的总和。该概念从宏观视角突显其对经济发展的作用;贝克尔立足微观,创造性讨论了教育的成本与收益,论述了个体人力资本投资与收入分配的关系,并将其分为通用性人力资本和专用性人力资本,前者对多种岗位都具有普适性,后者则注重特定行业与领域[2];明塞尔专注于人力资本与劳动力供给的关系,并建构了人力资本收益模型效率[3],人力资本理论日渐完善。随着退役运动员就业问题凸显,退役运动员的人力资本内涵、特征、价值构成等问题得到重视[4],由于运动员人力资本贬值的普遍性,学者研究运动员人力资本转换困难、贬值主客原因,并构建评估指标加以规避和优化[5-7],总之,人力资本提升有助于退役运动员再就业已在学界达成一致[8]。

就业质量源于20世纪90年代,指促进男女在自由、公平、安全和具备人格尊严的条件下获得体面的、生产性的可持续工作机会[9]。主要是指劳动力与工作岗位的匹配程度,涵盖工资收入、劳动时间、社会福利享有、就业满意度等维度;欧盟运动员“双重职业”和“伊拉斯谟+体育”计划提出了提升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多个维度路径。国内则聚焦于运动员生涯管理[10]、职业转换[11-12]、社会适应[13]和社会保障[14-15]。代表性观点有,就业水平主要体现在运动员就业能力、社会阶层、社会认同[16-17]等方面,而收入是重要指标,运动员等级、健康程度、职业技能等具有明显的收入效应[18],社会支持、文化教育、运动项目等对提升就业质量起到关键作用[19]。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丰富了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和就业质量的内涵,为探究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的影响提供参考,但数据来源、研究视角、涉及群体、研究方法等存在差异,导致研究结论存在较大差异,且现有研究大多倾向于通过国家政策对运动员退役短时“结果”的干预,鲜有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的专题研究。基于此,本研究构建人力资本影响就业质量的多维实证分析模型,全面审视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的特征及其就业效应,分析其对不同就业质量水平影响的差异性。

2 数据来源、变量设定与模型构建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的调查对象为经劳动人事部门批准,由省体育局办理正式聘用手续进入省优秀运动队,近年经省体育局批准退役的运动员。通过专家访谈法设计、评估问卷,从而保障了问卷的结构效度。以J省为区域样本,运用分层抽样和配额抽样相结合的方法发放调查问卷,共发放问卷447份,有效问卷为403份,有效率90%;对问卷结果进行信度检验,计算得到Cronbach's α值为0.758,问卷的信度较高,能反映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和就业质量的真实情况。

2.2 变量设定

2.2.1 因变量

因变量为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质量。结合运动员的特点并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借鉴现有研究成果[20-22],选取劳动报酬、工作强度、劳动关系、社会保障和职业发展共5个指标评价其就业质量。劳动报酬作为核心劳动力市场结果,是评价就业质量高低的首要指标,用“月工资收入”衡量,对其进行对数转换;但倘若由大强度的劳动供给(长时间、高负荷)所换取的高收入,则不代表就业质量的提升,因此用“日平均工作(时)”表示工作强度指标;劳动关系用“是否签订劳动合同”表示,反映是否正规就业和就业的稳定性;社会保障用“五险一金”表示,反映福利待遇等人性化关怀;运动员再就业的典型特征是退役后二次择业,根据工作搜寻理论中的工作匹配模型用“当前工作与职业规划的匹配程度”表示职业发展。标准化处理衡量就业质量的五个分指标,公式为:

表1 熵值法计算权重结果汇总表

最后计算分指标得分以及就业质量评分(见表2),数值越高说明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越高。就业质量评分的计算公式为:

表2 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测量表

2.2.2 核心自变量

核心自变量为退役运动员的人力资本。结合运动员群体的特殊性和其职业特点,运动员专用性人力资本的核心由竞技能力和竞赛成绩构成,量化表现为运动技术等级,借鉴已有的研究成果[24],本研究的通用性人力资本包括健康资本和教育资本;专用性人力资本选取所从事的运动项目的市场化程度、运动技术等级、训练年限和职业技能培训(见表3)。

表3 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指标的测量表

2.2.3 控制变量

此外,为了控制退役年份、性别、年龄、地区等因素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产生的影响,将其设置为本研究的控制变量,年龄进入回归方程时取平方,得到人力资本各要素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净效应。

2.3 模型构建

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为连续变量,采用怀特异方差稳健最小二乘法进行估计:

其中,EQi(Employment Quality)为因变量,代表第i个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质量;核心自变量hcij(human capital)表示人力资本各要素,具体包括健康资本、教育资本、运动项目的市场化程度、运动技术等级、训练年限和职业技能培训。moi为控制变量,包括退役年份、性别、年龄2、原家庭所在地和就业地区;α为截距项,εi为误差项。

3 研究结果

3.1 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的回归结果

采用最小二乘法对模型进行实证检验得到4个模型(见表4)。模型1仅仅研究退役年份、性别、年龄、地区等控制变量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产生的影响,年龄进入回归方程时取平方;模型2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通用性人力资本要素;模型3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专用性人力资本要素;模型4是在模型1的基础上加入人力资本的综合模型。R2代表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解释程度,随着人力资本要素的逐步加入,R2逐步提高。

表4 人力资本影响就业质量的回归分析结果表

在控制了其他变量后,由模型2可知仅将通用性人力资本纳入回归模型时,退役运动员健康资本、教育资本对就业质量的边际效应分别为0.902(t=2.766,P=0.006<0.01)和2.390(t=4.663,P=0.000<0.01),表明健康资本和教育资本越充足的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越高。模型3仅将专用性人力资本纳入回归模型时,退役运动员从事的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参与职业技能培训和运动技术等级对就业质量的边际效应分别为1.958(t=6.577,P=0.000<0.01)、2.324(t=7.399,P=0.000<0.01)和2.555(t=6.404,P=0.000<0.01),训练年限对就业质量的边际效应为0.000,且没有统计显著性。模型4中,综合加入人力资本各要素,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健康资本,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职业技能培训,运动技术等级等四个自变量显著性(P值)分别为 0.035、0.000、0.000和 0.000,均小于0.05,且回归系数为正数,说明人力资本各要素对就业质量均有显著影响,即健康资本存量高、从事市场化程度高的运动项目、参加过职业技能培训且持有相关证书、运动技术等级高的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更高,但教育资本的边际效应为0.372,且并不显著,因此,教育资本不再对就业质量产生影响。综上所述,健康资本、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职业技能培训、运动技术等级等人力资本要素促进就业质量提升,训练年限和教育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不显著。

3.2 人力资本影响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分位数变动特征

本研究采用无条件分位数回归方法,深入探究人力资本对不同就业质量水平影响的差异,建立模型如下:

其中,i=1,2...n,EQi表示第i位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质量,quantτ(Qi|Xi)表示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在给定解释变量的条件分位点τ后的条件分位函数,本研究选取10%、25%、50%、75%和90%分位点探究人力资本各要素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影响的差异(见表5)。结果显示:健康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10%、25%、50%、75%分位点的影响显著,而对于就业质量90%分位点的影响不显著。教育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低分位点影响不显著,但对就业质量中高分位点有显著的提升效应,且50%分位点上的边际贡献率最高。运动项目的市场化程度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存在差异,且在50%分位点对就业质量提升效应最明显。职业技能培训对各个水平的就业质量均有正向影响,伴随着分位点上升,在75%分位点影响最显著。运动技术等级对各个水平的就业质量均有正向影响,且促增效应随分位点的提高递增。训练年限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均不显著。综上所述,人力资本中健康资本,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职业技能培训,运动技术等级和教育资本对不同水平就业质量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回报差异,训练年限对不同水平就业质量均不存在差异。

表5 不同分位数下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的回归结果表

3.3 稳健性检验

运用改变估计模型和去除异常值两种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见表6)。第一,改变估计模型。robust回归时会对不同的点给予不同的权重,对于残差值较小的点给予较高的权重,异常点的残差值给予较小的权重。通过不同点的残差给予不同权重,最终拟合出的结果也更加稳健可靠。因此,为了排除就业质量数据中存在异常值,换用robust回归法分析,以检验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的稳健性。第二,去除数据异常值。排除就业质量低于均值2%和高于98%的数值,利用剩余的样本进行回归估计。结果显示:两种稳健性检验方法都验证了回归模型具有较强的稳健性,自变量和控制变量的显著性、影响方向与OLS回归结果基本一致,说明结论稳健可靠。

表6 稳健性检验结果表

4 分析与讨论

本研究的实证模型在不同程度上验证了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有显著影响,且对不同水平就业质量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具体来说,人力资本要素中健康资本、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职业技术培训和运动技术等级对就业质量影响显著。

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影响的综合模型中,运动技术等级量化运动员在役期间的运动成绩和竞技能力,决定该资本在就业市场上的稀缺程度,运动技术等级越高、越接近竞技体育“金字塔”塔尖的退役运动员更易实现高质量就业。因此,运动技术等级具有重要影响。同时,运动技术等级对各个水平的就业质量均有正向影响,但对不同分位点就业质量的影响存在一定的“马太效应”,身处金字塔塔尖的优秀运动员的人力资本能产生较强的外部效应,拥有更丰厚的社会资本和心理资本,显著提升就业质量。

职业转型等培训有效帮助即将退役的优秀运动员积极地从体育竞赛中过渡出来,掌握更多体育领域求职和就业的基本技能,实现职业转换。因此,职业技能培训能促进就业质量提升。同时,职业技能培训对各个水平的就业质量均有正向影响,伴随着分位点上升,在75%分位点影响最显著,表明职业转换培训促进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稳步提升。

从事球类、游泳等项目群众基础好、市场化程度高的项目的运动员退役后就业质量明显高于从事举重、摔跤等重竞技运动项目的退役运动员,从事不同专项的运动员平等就业实现不充分,表明市场对从事重竞技运动项目的运动员的人力资本配置效率和需求不高[25],其人力资本转化难度大,导致专用性人力资本更易贬值甚至失灵。因此,运动项目的市场化程度影响就业质量。运动项目的市场化程度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呈现“倒U形”,且在50%分位点对就业质量提升效应最明显,表明市场化程度高的运动项目有助于退役运动员获得中等程度的就业质量,但高质量就业受多因素综合影响。

健康的劳动力体质是一切工作的基础,而专业运动员在职业生涯中的运动伤病不仅影响竞技能力和运动生涯,健康权益受损也会降低其生活质量和就业质量。研究表明,健康水平的下降会削弱劳动力的就业竞争能力,进而导致其劳动供给时间和边际劳动报酬持续下降[26],部分退役运动员受到运动伤病的困扰,人力资本会退化,再就业困难[27]。健康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10%、25%、50%、75%分位点的影响显著,促增效应递减,而对于就业质量90%分位点的影响不显著,意味着健康资本对不同水平就业质量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回报差异,根据二元劳动力市场理论[28],就业层次与脑力劳动程度成正比,就业质量处于中、低水平的退役运动员大多在次级劳动力市场谋生,健康的劳动力体质能够提供充足的体力从事相关劳动,以获取更高的报酬进而提升就业质量;而技能和知识在高端劳动力市场中更重要。

有关教育回报率的研究表明:文化教育对于提高劳动者边际劳动生产率、提升收入和就业质量至关重要,信号筛选理论表明学历是反映个人能力的信号,高学历有助于提升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但在“奥运争先战略”和“全运战略”的指导下,运动员在役期间专注于运动竞赛,其文化教育脱嵌于正规的社会教育结构[29],部分竞赛成绩优秀的运动员免试进入大学,却难平衡“学训矛盾”,基础性文化知识在其就业过程中不具备资本的功能,因此加入专用性人力资本后的模型中教育资本对就业质量的平均影响不显著,运动员的运动技术等级和职业技能培训对就业质量的作用大于正规教育[30]。深入探究教育资本对不同就业质量水平影响是否存在差异,教育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10%、25%分位点的没有显著影响,在50%分位点及以上时退役运动员的教育资本对就业质量有显著的提升效应,且 50% 分位点上的边际贡献率最高,表明教育资本对低质量就业存在回报欠缺,就业质量达到中、高端水平的退役运动员能够通过“学训融合”提升教育资本存量,有更多机会接受高等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中的研究生教育独立于训练体系,且接受教育即是个体社会化、积累社会资本的过程[31],因此,拥有本科及以上学历的退役运动员再就业时拥有学历优势[32],进一步促进就业质量提升。

训练年限对就业质量没有显著影响,且训练年限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均不显著,可能的解释是不同专项的运动员处于最佳竞技状态的年龄的离差范围大,年龄结构分布广,训练年限越长,形成的路径依赖越强[33],对职业转型和就业质量提升没有明显作用。

5 结论与建议

5.1 结 论

基于J省退役运动员就业状况的调查数据,采用OLS估计、分位数回归等方法,深入探究人力资本对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影响,研究发现:(1)J省退役运动员个体间就业质量差异较大,总体就业质量不容乐观;(2)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对就业质量有显著正向促进作用,影响程度由大到小依次为运动等级、职业技能培训、从事的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和健康资本,而训练年限对就业质量没有显著影响;专用性人力资本要素比通用性人力资本要素对就业质量促增效应更强;(3)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各要素对不同水平就业质量的影响存在效用差异。具体表现为健康资本显著促进退役运动员中、低水平就业质量的提升,教育资本显著促进退役运动员中、高水平就业质量的提升,运动项目市场化程度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呈现“倒U形”,职业技能培训和运动技术等级对就业质量各分位点的影响均显著为正,但运动技术等级对就业质量存在一定的“马太效应”。

5.2 建 议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从实践路径层面提出提升运动员人力资本、实现退役运动员高质量就业的建议。

(1)兼顾不同项目运动员入学机会均等,提升运动员文化教育资本。研究结果显示:文化素质低是制约就业质量提高的重要因素,教育资本对中高质量就业的增促效应更强,从事不同专项的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存在显著差异。《体育法》明确规定“保障优待文化教育权利”,一是重视义务教育阶段的基础性作用,夯实运动员文化教育基础,鼓励和支持广大基础运动员接受职业教育和高等教育,实现专业训练队和高校生源的沟通衔接;兼顾不同项目退役运动员的入学机会,并向重竞技等项目倾斜以减少入学机会差异,保障从事市场化程度低的运动项目的运动员利用教育资本弥补市场选择的差异;二是结合退役运动员学龄差异、思维差异的具体学情进行分类教学,根据其实际认知水平和文化基础,改革教学方法,创新教学组织形式、教学培养模式和考核评价模式,注重实践,避免纯理论的教学方式;三是根据退役运动员特点进行学生管理和学籍管理:学生管理上根据不同专项、不同运动等级,有针对性地制定退役运动员学生管理办法,并安排导师实现一对一帮扶;学籍管理上实行弹性学制和弹性学时,适当放宽和延长毕业年限的同时严格培养过程和教学质量。

(2)健全多层次医疗保障系统,保障运动员群体的健康权益。研究表明:健康资本显著提升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质量,对中低水平的就业质量提升效果更显著。在“健康中国”的国家战略背景之下,退役运动员的身心健康也必然是提升国民健康的题中应有之义。一是提高在役期间运动员的科学训练水平,贯彻落实《体育法》提出的“对运动员实行科学、文明的训练,维护运动员身心健康”,为退役运动员提供全方位、全周期健康服务,善用互联网+提升运动员健康管理的信息化水平;二是针对运动损伤的运动员建立健全运动员伤残保险、体育意外伤害保险制度,不断提升运动损伤康复的保障能力,对其进行心理调适,增强其社会融入和适应能力;三是强化中、低水平就业的退役运动员的劳动供给能力,鼓励用人单位评估不同工作岗位的健康风险,并基于此给予退役运动员健康补贴,实施更严格的劳动保护制度与标准,减少“超时劳动”以降低当期劳动供给强度,防范与补偿健康资本贬值,增加劳动者单位时间的收益率,使得追加的其他形式人力资本投资获得不断增长的未来收益。

(3)加强退役运动员职业技能培训和创新创业培训,促进再就业竞争力提升。研究发现:职业转换培训促进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稳步提升。《体育法》明确规定“加强对退役运动员的职业技能培训”,推动退役、培训、就业三个环节有机衔接,使退役运动员的就业能力适应市场需求,实现“二次专业化”,包括以下具体举措:一是构建综合实力提升与运动员职业发展紧密结合的竞技体育发展新模式,形成竞技体育高质量发展与运动员美好生活需要互促共进的良性循环;二是改革供给侧培训资源配置方式,充分利用平台经济和共享经济,融合数智技术手段,搭建全国性共享共管的培训平台,开发课程内容微小、课程组织精准、课程学习自由的微教育,实现退役前后教育培训的信息贯通,同时发挥创业促就业的倍增效应;三是着眼于退役运动员可持续发展,利用大数据积极开展培训后期跟踪服务,实时了解退役运动员的就业实况,为政府决策、教育过程管理服务等提供精准统计、科学分析和高效服务。

(4)构建退役运动员就业协同治理模式,助力运动员全面发展。监督和引导企业用工行为规范,完善工资增长机制,保障实现再就业的退役运动员按时获取劳动报酬;建立标准化、灵活化的工时模式,杜绝强迫劳动,规制超时劳动问题,尊重劳动创造;完善劳动关系协调机制,保障退役运动员劳动合同签订和落实,构建和谐劳资关系,提高劳资双方对话实效;加强劳动社会保护,建成权责清晰、保障适度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提高“五险一金”覆盖率,优化公共就业服务体系,促进工会组织依法依规发展壮大。构建政府引导、社会监督、市场推动、劳资协商的提高退役运动员就业质量的多方治理格局,统筹兼顾用人单位的利益和退役运动员权益,防范与补偿退役运动员人力资本贬值,努力让退役运动员实现体面劳动,共享体育事业发展成果,推动就业质量实现效率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