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TPB理论的高职院校汽车专业学生行业内就业意向实证研究

谢 超 王勇华

（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湖南 长沙 410151）

引言

改革开放四十多年以来，经济快速发展的中国已成为全球最大规模的汽车市场。中国汽车工业也经历了引进、合作、国产化、自主创新四个阶段，在造车技术和产品技术上逐步接轨国际，中国汽车行业进入繁荣创新阶段。自2015 年实行“中国制造2025”，到2020 年国家通过《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21—2035 年）》，“十四五”时期，中国汽车行业制造业市场将进一步拓宽，亟需大量汽车专业人才。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2020 年统计公报数据，2020 年高职（专科）院校1468 所，其中高职高专交通运输大类招生31.2 万人，在校生91.04 万人，毕业生24.42 万人。[1]接受高等教育的汽车专业毕业生是汽车行业发展的宝贵资源，更是“中国制造”与“中国智造”的后备军。然而，许多学者在研究中发现，汽车专业毕业生的行业内就业率并不高。

在市场引导与政策指导的双重引领下，个体的自由职业选择更加多元化，但过多的行业外就业是对汽车专业教育资源的某种浪费。当前计划行为理论作为个体行为研究理论被广泛应用于求职、教育等多个专业领域。本研究基于计划行为理论，尝试分析汽车类专业学生行业内就业意向的影响因素，并提出优化建议。新时代的汽车行业，在新技术的不断创新下，其业态进一步拓宽，衍生了许多相关产业，新业态不断涌现。这使得汽车行业内就业领域不断拓宽，如：4S 店、汽车制造公司、汽车修理车间、科研院所、汽车发展规划、汽车电子商务等。本研究以高职院校就业最具代表性的汽车4S店为例。

一、理论背景

计划行为理论（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又称TPB 理论，源自美国学者Ajzen.Ajzen 和Fishbein曾一起提出的理性行为理论（Theory of Reasoned Action）简称TRA，而在后期研究中，Ajzen 发现人的行为并非百分百出于自愿，而是多重因素影响的结果。[2]因此，进一步完善和拓展TRA 理论模型，形成新的行为理论研究模型即TPB，此后该理论成为社会心理学领域最受欢迎的行为预测理论之一，广泛应用于市场营销、消费行为、职业教育教学等研究领域。

TPB理论模型下的个体行为意向的强弱，主要受到行为态度（AT）、主观规范（SN）以及感知行为控制（PBC）等三个方面的影响。个体行为意向越积极，主观规范越支持及其所感知的行为控制越强，则个体行为意向越强，作出某种行为的可能性越大，反之则越小。

新时代高等教育背景下，学生个人行为选择受多种因素的影响，但就TPB 理论模型对于求职领域的预测成效来看，仍然是有力的。[3]高职院校汽车类专业学生毕业后的职业行为选择，是经深思熟虑后有计划的理性行为，适用于计划行为理论进行研究分析。因此，通过计划行为理论来分析高职院校汽车类学生业内就业意向的影响因素，便于理解和预测学生群体未来的职业选择行为，为学生后期职业选择和就业指导提供帮助。

二、文献回顾与假设

当前，基于计划行为理论对高职院校汽车类专业学生进行研究的文献尚属空白，仅有少量研究汽车类专业学生就业的文献。朱方来以汽车技术服务与营销专业学生为样本主体，探索高职顶岗实习、就岗就业模式。[4]徐亚丹曾对5 届高职汽车检测与维修专业毕业生就业收入、就业实践、就业对口率、就业周期、岗位迁移、就业满意度等就业情况进行相关调查分析。[5]近期研究来看，计划行为理论在教育行业主要用于教师及学生个体行为选择在发展、就业、学习等方面的预测，如大学教师学术发展、[6]学生学习创业等。[7][8][9]本研究从态度、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等三个主要方面及其互动机制出发，主要探究汽车专业学生在行业内就业的意向。

（一）态度对汽车行业就业意向的影响

态度是个人对某种行为进行相关了解和分析后所作出的评价，计划行为理论认为个体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会对个体行为产生影响并作出预测。李彬彬、孙虹以问卷调查的形式得出态度、主观规范以及实习经历会对旅游专业学生的酒店行业就业意向产生显著正向影响，且态度最显著的结论。[10]杨亚璪、吴瑶、刘玉印通过模型建构，发现在大学生出行方式选择行为研究中，行为态度、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在大学生出行选择行为上显著的正向影响。[11]在一项大学生创业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中，胡永青也得出结论，大学生的创业态度以及所处的创业环境对大学生的创业意向影响显著，个人背景、个人特质均通过创业态度影响个体创业倾向。[12]基于此，提出假设H1：汽车类专业学生对在4S 店工作的态度与其4S 店的就业意向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二）主观规范对汽车行业就业意向的影响

主观规范是个体在采取一定的行为前所感知到的外部环境压力，就像不同文化背景下的人对于同一个问题会采取不同的回答。因此，他人所采取的行动和他人对此类行动的评价都将对个体行为的选择产生一定的影响，也就是规范。由于规范的存在，如果个体行为与群体相悖，则会产生群体压力，从而导致群体对个体的排斥。司晓悦、沃丽梅在2011 年沈阳市国家公务员应届毕业生考生的实证研究发现，在报考意愿上考生产生较强的从众心理，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和报考态度等都会对考生产生显著影响，且主观规范的影响是最大的。[13]魏叶美、范国睿以计划行为理论为依托，考查影响教师参与学校治理意愿的机制，通过对上海市442 名中学教师进行问卷调查，实证得出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参与治理态度和教师参与学校治理意愿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可以直接预测教师参与意愿。[14]基于此，提出假设H2：主观规范与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三）感知行为控制对汽车行业就业意向的影响

感知行为控制是个体所预感到的实施某种特定行动的难易程度，能够反映个体对推动或者阻碍行为实施因素的知觉。[15]李钢、卢艳强、滕树元专门对用户的在线知识付费行为进行了研究，并发现用户的付费意愿和感知行为控制能够直接影响在线知识付费行为。[16]周永根、刘骁对长沙城市社区图书馆居民参与意愿进行了实证分析，研究表明行为态度、主观规范以及感知行为控制能直接影响居民的社区图书馆参与意愿，且居民提升文化素质与拓展人际关系的需要以及周边环境的支持带动对参与意愿有正向影响。[17]基于此，提出假设H3：感知行为控制与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四）专业实习经历对汽车行业就业意向的影响

计划行为理论作为个体行为选择的预测理论，在实际运用中不断完善，且在研究者对模型的改善下，研究成果也愈加丰硕。Ajzen 在过去的研究中发现除行为态度、主观规范以及感知行为控制等三个方面外，还有其他的影响因素。王振源、孙珊珊针对大学应届毕业生实习情况进行调查，并根据统计数据得出了实证结果，研究发现实习经历对于就业能力有显著的正向影响。[18]特别是丁小浩、马世姝、朱菲菲通过对北京大学2019 年全国高校毕业生就业状况调查数据进行实证，该研究发现学校统一进行专业实习的学生，在行业内就业的对口率更高。[19]从这些研究可以发现，既往已发生的个体行为，对未来的行为态度和行为实施具有一定的预测作用。从专业的实习经历来看，满意或者不满意的程度也可能影响到学生在毕业后的就业选择。因此，提出假设H4：实习经历与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

三、研究设计

（一）量表设计

计划行为理论尚未有学者用以研究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因此没有相关的成熟量表可用。本研究遵循Ajzen 在《设计一个TPB 量表:概念和方法注意事项》一文中所用方法，并根据汽车类专业学生就业的国内外相关文献的梳理和分析，对方法进行进一步改善。同时，根据136名汽车专业学生的实习工作实践，设计访谈大纲，以半结构化的方式分七组对35 名汽车类专业学生进行一对一访谈。访谈的主要内容包括：（1）你觉得在4S店工作怎么样？与其他工作相比有何优势？有何劣势？（2）对于未来是否选择去4S 店工作，你认为哪些人会影响你？（3）去4S 店就业你认为有哪些优点对你有帮助？有哪些缺点？你是否充分自信能在4S 店找到一份好工作？（4）专业实习会不会对你是否选择4S 店就业产生影响？（5）毕业后你是否会进入4S店工作？

通过对访谈信息的整理，同时借鉴李彬彬、孙虹（2015）对旅游专业学生业内就业意向量表，制定适合本次研究的量表。量表制定完成后，在正式开展问卷调查前，通过对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汽车工程学院学生以随机发放问卷的形式展开预调研。预调研发放问卷160份，收集有效样本151 份。预调查显示所有研究变量的Cronbach’s Alpha 系数为0.958，大于0.7，信度较好，全部变量通过信度检验；效度分析显示KMO=0.938，可以进行因子分析。除人口统计学等基本信息外，量表中的其他问题均采用李克特7级量表。（1表示完全不符合，7表示完全符合）

（二）数据来源与分析

2021 年8-10 月份，研究对湖南机电职业技术学院以及湖南汽车工程职业学院汽车类专业的高职专科学生进行了问卷调查。本次调查发放问卷共计430 份，回收412 份，其中有效问卷391 份。调查对象在性别分布上男性332 人，占84.9%，女性59 人，占15.1%，由此可知，汽车类专业在性别上偏男性。另外，17.9%的学生追求学历提升，表示毕业后计划专升本。在本次调查中，参加过专业实习的百分比达74.5%，表明汽车类专业实习的覆盖率较高，但调查显示，汽车类学生对于大学专业教育的满意程度偏低。本研究主要用SPSS22软件以及结构方程模型SEM 对于样本问卷进行分析，样本基本信息如表1所示。

表1 样本基本信息

四、数据分析

（一）信度和效度分析

信度即各题项间是否存在内在一致性，测验结果是否稳定可靠，常用检验方法有Cronbach’s Al⁃pha、CITC 以及CIAD 等。本研究通过常用Cron⁃bach’s α 系数来测量信度。表2 汇总了行为态度（AT）、主观规范（SN）、感知行为控制（PBC）以及实习经历（INT）和4S店就业意向（BI）等5个分量所有题项的Cronbach’s α系数。由表2可知，各题项信度系数均在0.9 以上，总量表信度系数为0.950，这说明研究所编制的量表具有比较好的信度。

表2 量表信度和效度检验值

效度即测量工具对被测对象测量结果的准确程度。研究主要从内容效度和建构效度两方面进行。

内容效度（content validity）即量表对研究主题的覆盖程度。研究所编制量表在Ajzen 的量表编制标准的基础上，充分借鉴国内外相关文献中的成熟量表，并结合学生访谈内容、辅导员及专业教师意见，吸收预调研反馈，最终修改形成本次调查量表。量表以科学的流程进行设计和编制，保证各题项内容的有效性保证。

建构效度（construct validity）可以分为聚合效度（convergent）以及区别效度（discriminant）两个方面。聚合效度指的是同一概念内多重指标存在较高的关联性。区别效度与之相反，表明不同概念各指标间相关程度较低。本量表的建构效度通过验证性因子分析（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进行检验。通过数据分析可知，除BI3 在4S店就业意向（BI）上的标准化因子载荷小于0.5外，其余测量指标在相应潜在变量上的标准化载荷因子介于0.587-0.959 之间，均大于0.5；所有观测值对应因子载荷T 值介于38.343-46.897，在P<0.001水平上显著。此外，量表组合信度（CR）值除感知行为控制（PBC）略小于0.7 外，其余均大于0.7，平均方差萃取（AVE）全部大于0.5，这说明本研究量表具有良好的收敛效度。平均方差萃取（AVE）作为区别效度的检验方法之一，主要比较某因子AVE 平方根值，是否大于该因子与其它因子的相关系数绝对值。如表3 所示，除主观规范（SN）与态度（AT）两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略大于主观规范（SN）AVE 的平方根外，其余变量相关系数均小于该变量AVE 平方根值，满足检验条件，整体区分效度不错。由此可知，本研究量表虽略有不足之处，但整体具有良好的建构效度。

表3 区别效度检验

（二）结构方程模型SEM拟合检验

在研究中，主要以SPSS22 中结构方程模型SEM 对所提出的模型和假设进行检验。常用模型拟合度指标测量结果如表4 所示，除χ²/df 未达标，其余均达到相关标准，表明模型整体具有良好的拟合度。

表4 模型拟合度指数

（三）假设检验与结果分析

本研究以线性回归分析检验各变量间的关系。经数据分析，行为态度（AT）、主观规范（SN）、感知行为控制（PBC）以及实习经历（INT）四个潜变量对汽车类专业学生的4S 店业就业意向（BI）均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关系，假设H1、H2、H3、H4 全部成立，模型中各变量间的回归系数及对应T值如表5所示。

表5 模型标准化回归系数及对应T值

1.行为态度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的影响

在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产生积极影响的四个因素中，行为态度的影响（0.435，t=5.102）明显大于其他因素。这一测量结果，与大部分学者在以计划行为理论为基础的其他研究领域有着相似或者相近的研究结论：个体的行为态度越积极，就越容易产生实施某种行为的意愿。也就是说，汽车专业学生如果认为自己适合并喜欢在4S店工作，那么就越愿意选择4S店工作。

2.专业实习经历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的影响

专业实习经历对行为意向的正向影响仅次于行为态度。这是本研究考虑到学生实习与就业的衔接性，在计划行为理论三个主要因素外额外增加的因素。通过数据分析可知，学生在4S 店所进行的专业实习能够对毕业后的就业意向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0.184，t=8.103）。这说明，在某种程度上，4S 店的专业实习经历能够促进汽车类专业学生毕业后主动选择4S店就业。

3.感知行为控制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的影响

正向影响4S 店就业意向的第三个因素是感知行为控制（0.181，t=2.699），不少学生在访谈中表示，自己所学汽车类专业课程具有较高的专业对口性和技术性，与其他普适性专业相比较，在本专业工作更具有竞争力，毕业会优先在业内做选择。且部分经过专业实习的学生表示自己的个人形象和能力足够胜任4S 店工作，毕业后直接转正是落实工作最直接的办法。

4.主观行为规范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 店就业意向的影响

主观行为规范（0.157，t=3.769）对4S 店就业意向产生正向影响程度明显低于其他因素。这与量表编制过程中的学生访谈以及辅导员和专业教师访谈结论相近。一些学生提及本专业的学长学姐大部分会去4S 店工作，且辅导员和专业教师也认为4S 店就业是很好的毕业选择。作为有着鲜明个性的00 后大学生，他们在职业选择中，对父母家人、亲朋好友、老师同学等建议虽然会考虑，但相比于其他因素要低。

五、结论与不足

（一）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以TPB 为理论基础，通过SPSS 中结构方程模型SEM分析个体行为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实习经历等方面对汽车类专业学生4S店就业意向的影响因素。同时，为了更加合理的进行测试，量表额外编制专业实习经历这一变量以验证其对4S店就业意向。研究结论及启示如下：

行为态度、主观规范、感知行为控制以及专业的实习经历对汽车类专业学生的4S 店就业意向有着明显的预测效果。在所有的测试因素中，个体行为态度是最重要的影响和预测因素。这说明，要提升高职专科院校汽车类专业学生到4S 店就业意向，首先要提升学生对汽车类专业的专业认同感以及职业认同感，从而在情感上引发学生对4S店工作的认同。另外，调查和访谈发现汽车类专业如汽车检测与维修技术等专业，长期冠以脏、累、没地位、流水线、工厂等标签，在学生眼中形成了对专业工作的刻板印象，这一印象对学生是否选择在本专业就业影响很大。实现学生对4S店工作由消极态度到积极态度的转变，一方面4S店要不断提高工作薪酬福利，改变流水线式的管理，提升工作的技术性，优化内部作业环境等；另一方面，4S 店要加大宣传力度，通过宣传破除社会对于本专业及行业工作的刻板偏见，让汽车类专业学生及家长看得到业内的发展空间和行业的发展前景。同时，主观规范能够显著影响个体行为意向。这说明除了父母及家人外，亲朋好友、老师同学同样会对个体产生影响，特别是学校学哥学姐的带头和模范作用。这表明，要提升汽车专业业内就业程度，需要老师和辅导员在课程教学和课后管理上给予积极引导，并加强毕业生与在读学生的沟通和交流，强化学生对4S 店的职业认同感。感知行为控制的正向影响说明汽车类专业学生对在4S 店工作充满信心，但这只是一个影响因素，要促成学生在业内就业，在专业能力外还需要从多方面锻炼学生的综合能力，提升自身竞争力。

专业实习能够对汽车专业类学生的4S 店就业意向产生显著正向影响，这与许多学者在学生就业方面的研究结论一致。实习经历会对就业选择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20]在专业实习中，学校对能否合理安排实习项目，是否对实习学生的跟踪服务以及实习单位待遇等影响学生实习满意程度，且当前学生实习存在不同程度的窘境，亟需改善。

[21]专业实习是学生由高校过渡到公司企业的必要路径，高校和企业都无法独立提供相关资源，这也要求双方必须合作，才能让学生在专业实习过后能继续留在业内工作。

（二）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以TPB 理论为基础对汽车类专业学生的行业内就业意向进行了测量，但由于汽车行业所涉及的就业面过于广泛，出于统计便利性和研究可行性，本研究仅选取了高职专科汽车类专业就业最具代表性的4S 店的就业意向。这使得研究的范围有所缩小，研究结论的适用范围受到一定限制，后续研究可以考虑扩大研究范围，将汽车类科研院所、汽车设计与制造产业等领域包含在内。此外，本研究所编制量表尽管按照严谨科学的设计流程进行编制与修改，但测量数据表明个别变量间的区分效度偏低，个别题项的CR 信度值为良，未达优。这需要进一步完善并优化量表，并采用更大样本量进行验证。最后，本研究仅分析了学生4S 店就业意向调查，如能对毕业学生进行跟踪调查，则能更全面的验证计划行为理论在本领域的预测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