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倩 岳吉瑞 李培繁
农村构成了中国社会治理与发展的基本场域,从“乡村建设运动”到“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再到“乡村振兴战略”的三次现代化探索中,都以农村社会为靶向,为我国社会发展提供了改革升级方案。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关键一环。职业教育因其自身的职能属性和对技术技能人才的专业化培养,在服务乡村振兴中具有天然的优势和独特的作用。可以说,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是一种耦合共生关系,二者互为因果,又相互影响。当前,在中国式现代化的使命任务与现实挑战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面临着“因何振兴”“如何振兴”的双重追问。有鉴于此,本文从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价值意蕴、逻辑理路与实践路径入手,来探寻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现实意义、基本框架与具体举措,以期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提供理论借鉴。
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1]从自给自足的传统农业、发展缓慢的传统农村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传统农民迈向现代化,离不开职业教育的促进和推动。站在新的历史节点上,职业教育需立足自身角色定位和功能价值,将中国式现代化的内涵要义融入实现乡村振兴的使命任务。这既是时代赋予的战略命题,也是高质量推进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发展的应有之义。
中国式现代化是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现代化,作为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共同富裕也是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核心任务。职业教育坚持以就业为导向,通过开展技术技能培训、学历继续教育等途径,一方面能够有效提升农民的职业技能,解决好农民就业和再就业问题,带动劳动者家庭增收致富,尤其在“后扶贫时代”通过提升技术能力实现高质量就业,有助于阻断贫困代际传递,巩固脱贫成果;另一方面,数据显示全国职业院校70%以上的学生来自农村,全国1.23 万所职业院校开设的1300 余个专业和12 万余个专业点,基本覆盖了乡村振兴的各个领域。在现代职教体系的构建和不断完善下,通过扩大职业教育规模,优化职业教育结构,让职业教育成果惠及更多农民和农村,推动人口数量红利向质量红利转变,促进共同富裕的美好目标实现。
职业教育具有教育性、职业性与技术性的基本特征。一方面,充分发挥教育功能,集聚学校、行业、企业等优质资源,创新农业生产模式,通过技术服务与推广等形式,带动先进农业生产技术要素回流农村,赋能产业发展;另一方面,依托技术优势,将新一代信息技术应用到农业生产、流通、服务等各个环节,有利于推动传统农业生产技术迭代升级,提高农业产业现代化发展水平,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
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协调发展不仅是全面实现现代化的重要体现,也是推进农村精神文明建设,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保障。一方面,职业教育具有文化传承和创新的功能,可以通过厚植优秀乡土文化的生长土壤,推动乡土文化的传承与发扬,丰富农民精神生活,提升农民的文化自信;将职业教育中所蕴含的劳动精神、劳模精神、工匠精神等职业精神融入农民的日常生活与生产劳作,促进农民正确劳动观念养成,提升农民的职业素养;另一方面可以通过移风易俗,用道德的力量约束农民行为,有序推进乡村治理,建立和维护良好秩序。
在职业教育与乡村振兴所形成的共生耦合关系中,农业农村农民的发展也会带动职业教育的改革与发展。乡村振兴为职业教育提供了发展、创新的平台与机遇,有利于职业教育发挥自身功能价值,进一步优化专业和课程体系,提升技术创新能力,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彰显自身办学特色,推动完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实现高质量发展。
乡村振兴是一个循序渐进、螺旋上升的过程[2]。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应以乡村振兴目标任务为导向,既要立足当下又要赓续未来,有步骤、分阶段地推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有鉴于此,本文基于“起点——主线——支点”的逻辑路线,通过立足于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现实样态,精准对接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核心内容,从制度、平台、人才等维度为乡村振兴提供重要保障,全方位搭建起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逻辑框架。
与城市发展相比,乡村本身基础薄弱,产业发展滞后,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发展的过程中,也因自身和外界的各种因素出现了诸多现实问题。新时代背景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应首先解决现实矛盾和问题,从顶层设计到举措落实提出有针对性的解决方案,营造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良好生态环境。
第一,解决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机制不畅的问题。职业教育具有跨界性,因而政府、企业、行业组织、学校等多方主体都参与到了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中应进一步优化多元主体协同参与机制,最大限度整合资源力量,厘清各主体角色职能,发挥其独特价值。
第二,解决职业教育“离农化”倾向严重的问题。目前,农村与城市发展之间不协调、不平衡的问题依然存在,使得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也出现了“离农化”“去农化”的倾向,职业院校在专业布局、课程设置等方面主要围绕二类、三类产业展开,涉农专业及其他相关资源配置不足,无法适应和满足城乡融合发展的需求。因此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中应坚持面向农村,服务农民,将自身发展纳入乡村振兴的战略大局中去。
第三,解决职业技能培训供给错配的问题。随着农业生产技术的迭代更新和乡村产业转型升级的不断加快,对农民知识和技能的要求不断增高,实施广泛、有效的职业技能培训的重要性不断凸显。但是囿于培训内容简单、培训方法单一、培训师资不足等因素,大部分院校开展的培训项目无法精准满足农民的受训需求和农村产业发展的技术需求,培训效果不佳。因此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应精准满足农民受训需求,丰富培训内容,拓展培训场域,延展培训时间,真正使农民学有所获、学有所得。
在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过程中,需要瞄准“三农”问题,充分发挥职业教育的育人优势、技术优势和服务优势,推动职业教育深度融入、全面服务乡村振兴战略。
第一,培育新农民。在农村农业现代化的演变过程中,农民的内涵和外延不断丰富和发展,对农民的培育目标和要求也在不断适应变化中。从时间和国家政策维度来看,农民培育先后经历了从农民、职业农民到新型农民、新型职业农民再到高素质农民的变化[3]。每一次称谓的改变,都折射出国家经济社会发展的程度和对农民的不同需求。2022 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提出要“加强乡村人才队伍建设,实施高素质农民培育计划”。培育高素质农民既是时代发展的现实需要,也是职业院校承担教育职责的重要体现。随着职业教育类型定位的确定和现代化号角的全面吹响,高素质农民的内涵和素养也在不断更新,因此职业院校应以高职扩招等政策为契机,以高素质农民核心能力为核心,培育具备新发展理念、掌握新生产技术、灵活运用新经营管理方式的高素质农民。
第二,发展新农业。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基础,现代农业产业体系是产业振兴的关键。一方面,现代农业产业体系要求构建一条将生产、加工、运输、销售等各个环节融为一体的现代农业产业链,因此职业院校应将农业生产的产前、产中、产后的不同环节融入课程内容,并联合政府、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社、科研团队等多方力量,全方位参与各类农村人才培养,创新农业生产模式;另一方面,随着生态农业、休闲农业等新兴业态的不断出现,对现代信息技术的应用提出了新的要求。因此职业教育在以技术赋能乡村振兴的过程中,应该瞄准农业生产先进技术,促进农业生产技术创新升级,推动农业生产实现信息化、可持续发展。
第三,造就新农村。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现乡村振兴的重要标志。但是现代化不是一味追求工业文明,也不是抛却传统,远离乡土,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的进程中,应该既保有乡村的文化底色,又要增强时代的发展亮色,实现乡土性与现代化的融合发展。基于物的层面来说,职业教育应加大“农业绿色技能”的开发与应用,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打造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丽宜居乡村。基于人的层面来说,应该着力提高农民素养,规范农民行为,营造和谐有序的文明乡村,为我国其他区域乃至世界贡献职业教育和乡村改革发展的典型经验和改革样本。
第一,制度保障。《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关于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意见》等政策制度,既为职业教育具体如何服务乡村振兴提供了行动指南,也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提供了重要保障。一方面,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要紧紧把握政策内涵和重要精神指示,落实好相关要求;另一方面要进一步完善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政策制度,加快构建现代职业教育体系,保障职业教育功能的充分发挥。
第二,平台保障。平台是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载体与桥梁,通过打造具备人才培养、技能培训、创业孵化等功能的校内外平台,集聚、整合、创新等各种资源要素,呈现农业生产实景,解决农业生产面临的现实问题,不仅能够拓宽服务乡村振兴的渠道,而且能够切实提高农民的农业生产能力。
第三,人力保障。一方面,打造高水平专兼结合的师资队伍,吸纳乡村工匠、“土专家”“田秀才”等各类专业人才,服务农村发展;另一方面,充分发挥现代乡贤等先进模范的改革和示范作用,推动他们在乡村建设发展过程中彰显自身的力量。
地方高校参与乡村振兴的过程从本质上看,是“一个不断将自身知识、文化、技术及其他资源嵌入乡村治理体系的过程”[4]。“嵌入”这一概念最先在经济学领域提出,经过被众多学者研究深化在许多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并为解释不同事物之间的关系与融合路径提供了一定的理论参考。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是一个受多种因素影响的动态发展过程,在具体实践中需要统筹协调各个要素,将其有机嵌入乡村振兴的建设目标和内容中去,从而实现深度融合。基于此,本文从“价值嵌入——资源嵌入——关系嵌入”三个维度全方位提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具体举措,以期为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提供具体的行动指导。
“价值嵌入”是指将职业教育所蕴含的思想观念、职业精神、行为规范等要素与乡村振兴中的精神文明建设、职业精神养成、文化产业发展等内容相互融合,能够起到传承乡土文化、促进价值认同、凝聚情感力量的作用,为乡村全面振兴奠定思想基础。
第一,擦亮乡土底色,发扬优秀传统文化。费孝通曾在《乡土中国》中提出:“从基层上看,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4]乡土基因构成了传统中国社会的基本特征和文化底色,因此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应该在保有乡村传统文化底色的基础上,融合时代发展亮色,实现乡土文化的创新与再生。一方面,让优秀乡土文化走进职业院校。挖掘提炼传统乡土文化中关于道德礼俗、行为规范、非遗传承等方面的精华内容,依托课程体系建设、社会文化活动等各类载体在学校中宣扬浸润优秀乡土文化,通过发挥育人优势让学生感知文化知识,感受文化魅力,感悟文化精神。另一方面,让职业院校发扬优秀乡土文化。依托建筑设计、园林设计、工商管理等各类特色专业,利用专业实践服务乡村文化建设,总结乡土文化应用的实践案例,打造乡村振兴的特色文化品牌,讲好乡村文化故事。
第二,涵养道德品质,提高农民职业素养。“自下而上”的发展机制是乡村振兴的内在推动力,所以良好的乡风文明不仅要靠上位主体引领,更离不开广大的农民群体自身素质的提升。一方面,弘扬工匠精神,塑造匠人标杆。职业院校通过与政府、企业等合作举办各类农民工职业技能大赛,广泛宣传各种能工巧匠的优秀事迹,充分展示新时代农民工的精湛技艺和职业风采,将“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注入乡村,打造乡村工匠模范。另一方面,加强基层治理,引导农民自治。以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乡村治理体系为目标,积极推动乡村振兴相关政策的制定与落实,引导村民学法、懂法、守法、用法,提升村民参与乡村治理的法治意识和公民意识。
第三,厚植文化沃土,消除乡村精神贫困。随着脱贫攻坚战的如期完成,我国进入了后扶贫时代,“精神贫困、能力贫困等问题成为阻碍个体和地区全面发展的突出因素”,[5]尤其受长期以来的“经济先行”的观念影响,文化建设在乡村振兴中并未受到足够的重视,农民的精神与物质难以实现同步发展。因此满足农民精神层次的现实需要,消除乡村精神贫困成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文化振兴的重要内容。一方面,畅通文化获取渠道,多样文化“引进来”。相较于城市,农村依然处于信息接收和反馈的“洼地”,尤其是偏远地区不利的地理条件和落后的经济基础加重了信息闭塞程度,农民接触的文化类型单一,渠道狭窄。因此职业教育应加大文化服务和供给力度,利用信息技术、文化下乡等形式将多样文化传递给农民,拓展乡村文化空间。另一方面,发展乡村文化产业,优秀文化“走出去”。以产业发展为抓手,以电商平台为支撑,依托高水平、多层次的教育教学团队,集聚文化、科技、创新等要素,通过“线上+线下”等方式多渠道展销文化产品,盘活优秀乡土文化资源。
“资源嵌入”是指将职业教育拥有的企业、技术、教学等资源要素与乡村产业体系在结构、要素、功能等方面互嵌融合,从而为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奠定经济基础。
第一,挖掘企业资源,开发乡村发展新模式。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职业教育的基本组织形式,也是其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途径,可以为乡村发展带来优质企业资源,创新乡村发展的不同模式。一方面,校企联合培养各类涉农人才。以乡村产业发展导向,吸纳优秀企业全方位参与涉农类人才培养过程,通过校企共建课程体系、实践基地,联合开展技能培训、就业帮扶等形式提升涉农类人才与企业岗位的契合度,促进各类涉农类人才实现高质量就业与创业。另一方面,校企联合搭建乡村产业发展平台。以乡村振兴学院、乡村振兴战略改革示范区等项目建设为载体,通过创新“政府+学校+企业+园区”等多元经营模式,不仅为广大师生提供实习实训的创新平台,也为乡村振兴中所面临的农业生产等实际问题提供解决方案。
第二,利用技术资源,营造乡村发展新业态。一方面,职业院校应紧紧把握当前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趋势,大力发展数字化教育,并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打造实景农业生产过程,给予学生真实性生产任务,提升学生信息化素养。另一方面,聚焦农业产业领域的关键技术,加快促进农业生产技术创新升级,推动产学研一体化发展,深度融合“互联网+农业”,创新“乡村+电商”等新模式,催生乡村发展新业态。
第三,整合教学资源,激发乡村发展新动能。一方面,整合城乡教学资源。以县域职业教育为载体,构建城乡职业教育统筹发展的育人模式,促进城乡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推动城乡一体化发展。另一方面,整合专业课程资源。克服“离农”“斥农”等倾向,围绕产业链、创新链布局人才链,以区域农业一二三产的配置为依据开设涉农类专业,构建课程体系,并根据农业一二三产融合发展的必然趋势加快农业类专业群建设,发挥集群效应。创新“校园+田园”“田间+课堂”“学校+园区”等教学模式,并以现代化信息技术为手段,推动优质课程资源、教师资源也能为乡村所享有。
“关系嵌入”关注的是职业教育与乡村在互动过程中所形成关系之间的结构、类型、强度等对乡村振兴所产生的影响。当前,在坚持党政领导的基础上,构建形成了以职业院校为核心,企业、行业、社会组织等其他主体协同参与的乡村振兴治理结构。充分发挥好职业教育的中介和协调作用,构建良好关系网络是职业教育服务乡村振兴的重要保障。
第一,以亲缘关系嵌入营造良好情感秩序。亲缘关系是指因血缘、姻缘等为基础而形成的社会关系,具体可以表现为家庭、家族、熟人社会或者社区等形式。“乡村”“乡土”在词源上去理解具有丰富的情感与人际交往的含义,因此职业教育在服务乡村振兴过程中应该注重亲缘关系的建立与联结。一方面,创新探索“定向招生、定岗培养、定向就业”的订单式培养模式,针对重点产业开设定向招生计划,尤其在一些贫困地区通过招收本地生源,促进本地生源实现本地就业,是提高涉农职业教育吸引力、缓解本地人才流失的一项重要举措。另一方面,充分发挥职业教育的引导作用,通过教育教学和社会培训等途径加强思想文化教育,积极传递乡村治理的理念和精神,推动返乡创业大学生、乡村精英等与乡村紧密相连的更多主体回流乡村,积极参与到乡村振兴中来,建立乡村振兴专家智库,为他们发挥自己所长提供更多样的渠道和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
第二,以业缘关系嵌入适应复杂外部环境。业缘关系是指基于业务往来而形成的社会关系,相较于以“情感”来维系的亲缘关系,业缘关系更多依靠“利益”来联结。职业教育与乡村通过合作、交流等形式实现共荣共生。一方面,构建校地利益共同体。职业院校联合政府、龙头企业、农民合作社、科研团队等多方力量积极参与乡村产业发展合作项目,加快产品研发和技术攻关,为乡村发展提供智力、技术支持。另一方面,开展职业技能培训。针对不同区域、不同农民身份对技能培训的需求不同,开设职业道德教育、实用技能培训、特色产业培训等培训项目供农民选择,利用“线上+线下”的多种方式,满足不同农民群体的培训学习需求。打造数字化的培训评价体系,为受训学员提供一体化培训服务,动态追踪受训学员后续学习与就业情况。
第三,以帮扶关系嵌入推动精准扶贫。结对帮扶作为扶贫的一项具体措施,可以提高乡村发展的针对性、科学性和有效性,是推动共同富裕的重要手段。一方面,针对涉农学生精准帮扶,依托相关政策法规,为农村贫困家庭建档立卡学生就读提供资助。另一方面,推动优秀师资下沉乡村一线,开展农业农村发展的指导与管理工作,解决村民的实际困难,让农民在家门口就能享受到优质的职教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