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乡土里的“匠人”

■张家口市张北县师范路小学 梁晶晶

就是这一溜溜沟沟，

就是这一道道坎坎，

就是这一片片黄土，

就是这一座座秃山，

就是这一星星绿，

就是这一滴滴泉，

就是这一眼眼风沙，

就是这一声声嘶喊，

哦，这一声声嘶喊……

——《就恋这把土》

这些直接向土里讨生活的“匠人”是黏在土地上的，他们祖祖辈辈都在竭力挖掘着土地里蕴藏的财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坚守在传统农作里的最后一代农民了。我想，若干年以后，眼前所见场景也许会成为陈列在某博物馆的展物……

繁忙的秋收过后，桐油色的亚麻籽在打麦场里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后完成了它真正意义上的“成熟”。一时间，榨油的作坊前，来往的车辆（老式的牛车、小型电动三轮车、拖拉机等）络绎不绝。这是这里人流量最多的时节，这些泥土里的“匠人”们满载着一年的辛劳，在半自动化的榨油作坊里忙碌几个钟头后，随着清而纯的油在水龙头中一喷而出，那沟壑纵横的脸上便露出了欣然的笑容，那是他们无数个晨昏间的守候换取的精神慰藉。一阵秋风吹起，醇香的亚麻油瞬时溢满于唇齿之间，这味道久远而美好，让人不禁想起小时候从月饼坊里飘出的香味，灶台前大铁锅里滋滋作响的油饼，脆甜香口的豆沙馅儿油炸糕……

不久前，我再次驱车几十里来到乡下亲自体验榨油。之前我去过的榨油作坊是最为传统化的工艺制作，而这次去的是一个半自动化的作坊，榨油的师傅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中年男子。在榨油的空档时间，在与师傅的闲谈中，我了解到眼前的这套榨油设备是他不断改良后的成果，师傅说经过改良后的设备可以解放出一个劳动力，他说，今后在空闲的时候，仍会不断琢磨改进设备，争取再解放一个劳动力，虽然改良的路途无止境，但不会中断，一直到自己老得动不了为止……

听了榨油师傅的这一番话，我感触很深，思绪万千。当我们坐在敞亮的屋子里，穿着干净时髦的衣服，聊着时下流行的话题，过着体面的生活时，何曾想过，在我们的出生地（尽管有些人历经几代人的努力脱离了乡村生活，但我们祖辈的根在土地里），我们的老一辈在乡下也在砥砺前行，他们用自己最为“粗糙”的想法在自己的方寸之地进行着最倔强的努力，这些人是乡土里的“匠人”，也是乡村传统农作的最后守护者。我想，随着社会的发展，老式的农耕方式可能有一天会完全退出我们的视野，可是农人们吃苦奋进、朴素钻研的代际精神不能忘记，也不敢忘记这些可亲可敬的“匠人”。那些走出乡村的新一代人，当你在繁华都市的某一隅看到那些和泥土打交道的“褴褛衣衫”时，请不要把“土气”二字挂在嘴边，他们也是如你一般的谋生人，不论记忆如何更迭，乡土社会里的乡土气息，是我们一代又一代人最为值得珍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