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辨析

杨 颖

(岭南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湛江 524048)

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既讲到了生态文明,又提出了系统观念。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观是在其系统思维方式指导下的宏观意义上的“大生态”,这种生态观有极其深厚的内涵和宽泛的外延。从内涵讲,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观是指“整体性”和“多样性”的世界观、自然观、历史观和价值观;从外延讲,习近平总书记的生态观包括其治国理政的内政和外交的全部战略思维。

一、系统思维方式概述

系统思维方式是一种以组织或系统为形式、以差异性和多样性为内容的整体性思维方式,它的产生经历了由自然辩证法到系统哲学的漫长的人类思维的演变过程。

(一)自然辩证法

自然辩证法就是关于自然的哲学。它产生于19世纪中叶,是一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相交叉的具有哲学性质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它以唯物史观为指导,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和方法对19世纪中期以来的主要自然科学成就进行了系统概括,并批判了自然科学中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观念,从整体上研究包括天然自然和人工自然在内的自然存在和演化规律。它是马克思主义的自然观及自然科学观的集中反映,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世界观、自然观历史观、方法论的统一。恩格斯指出:“辩证法的规律是从自然界的历史和人类社会的历史中抽象出来的。辩证法的规律无非是历史发展的这两个方面和思维本身的最一般的规律。”[1]75辩证法是与“形而上学相对立的、关于联系的科学”[2]75,自然辩证法的基本观点是:自然界客观存在的普遍规律,是通过各个自然领域的特殊规律和个别过程表现出来。这一基本观点可分述为:1)自然界是客观的物质存在,物质运动在质和量方面都是不灭的,时间和空间是物质的存在方式;2)自然界是在永恒的流动和循环中运动着;3)人类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意识和思维是人脑的机能;4)实践是人类认识和改造自然界的主观见之于客观的能动的活动,是人类存在的本质和基本方式;5)认识自然改造自然要遵循自然规律原则。

(二)系统哲学

系统概念的产生最早可以追溯到莱布尼茨的“自然哲学”、库萨的尼古拉的对立物的一致说、怕拉塞尔苏斯的神秘医学、维柯与哈尔顿把历史想象为文化统一体或“系统”的序列、马克思与黑格尔的辩证法、黑格尔的历史辩证法和恩格斯的自然辩证法。尽管他们没有提出系统的概念,但是他们中有人把历史看作文化统一体或“系统”的序列,有人把自然看作由相互关联的要素组成的组织,这里面都已经隐约包含系统概念的萌芽。系统论最初称为一般系统论,它是由美籍奥地利生物学家贝塔朗菲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酝酿创立的。系统论从系统的角度揭示了事物、现象之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共同本质和内在规律。它的产生和运用不仅对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而且它提供的新的系统思维方式对抵制形而上学思想在学术界的影响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特别是自然辩证法的进一步丰富和发展提供了现代自然科学基础。系统论所涉及的领域有三个:第一个领域是“系统科学”,即各门科学(如物理学、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科学)中的“系统”的科学探索和科学理论;第二个领域是“系统技术”,它包括计算机、自动化、自调机构等“硬件”以及新的理论成果、学科等“软件”;第三个领域是“系统哲学”,即由于引进“系统”这个新的科学范式而产生的思想和世界观。

贝塔朗菲把系统哲学称为“新的自然哲学”[3]5,他认为“世界是一个庞大的有机组织”[3]5,社会的一切要素和组织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的关系。“公共事务、争端、政策和计划中的基本因素必须始终作为整个系统的相互作用的组成部分来加以考虑和估价。”[3]2系统哲学分为三个基本部分:第一部分是“野生的自然”。这是系统本体论,它回答的是什么是“系统”,系统是以怎样的方式体现在可观察世界的各个不同层次上的。第二部分是系统认识论,即用新的范畴(如相互作用、交感作用、组织、目的论等)去研究许多变量的有机组织整体。第三部分是价值,指人与世界的关系,认为当符号、价值、社会实体和文化的世界嵌入宇宙的层次系统以后,便可以成为科学与人性、技术与历史、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以及诸如此类的对立的“两种文化”的桥梁。

(三)系统思维方式

系统思维方式是指以自然哲学为思维基础,以系统哲学为思维模式的思维形态。它不同于一般的抽象思维或形象思维,而是把对象中的互相联系的各个方面及其结构和功能进行系统认识的一种思维方式。整体性原则是系统思维方式的核心,但是系统的整体不等于其局部的简单相加。这一原则要求人们在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时要立足整体,从整体与部分、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来认识把握整体。系统思维作为一种逻辑抽象能力,也可以称为整体观、全局观。简单来说,就是分析问题时不是就事论事,而是要进行全面思考,是把预期目标、实现该目标的过程,以及该目标的实现对未来的影响等一系列问题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系统研究。系统思维作为一种方法论,是迄今为止人类最高级的思维形态。系统思维的核心有两点:一是任何系统都是以不同要素为特定目的构成的综合体;二是任何对系统整体的研究都要对它的成分、层次、结构、功能、规模、内外联系方式等做立体的、全面的综合考察。只有这样,才能从多维度、多层面、多因果、多功能及多效益上把握系统的整体,才能站在全局的高度,综合地考察事物,以便认识和解决复杂的矛盾和问题,最佳化地实现总体目标。

从自然辩证法的“整体”到系统哲学的“组织”,从对自然界中的物质运动规律以及人的主体性的深刻揭示到对野生自然的认识以及人对宇宙系统不同层次的把握,不难看出,自然辩证法与系统哲学作为两种不同的“自然哲学”,它们却从各自不同的领域研究同一个问题:构成整体的部分或构成组织的要素以何种方式存在才能确保整体或组织的稳定性和生命力?这正是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所要解决的问题。

二、习近平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的理论内涵

所谓生态,即是指两个以上有差异事物生存发展的环境和状态及其合理布局。生态的类型有:宇宙生态、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等,其中社会生态又可划分为政治生态、经济生态、文化生态等。生态观就是对于生态问题的基本看法和基本观点。系统思维方式的生态观就是以系统思维的方式看待生态问题,通过主体的主观能动作用使生态系统之间以及各系统内部诸要素之间处于最佳优化状态,以确保系统的有序性、稳定性和变动性。它认为从宏观天体到微观粒子,从无机界到有机界,从自然界到人类社会,它们都是相互联系的生态系统,都必须按照生态系统的基本原则存在和运行。这种生态观包括三个方面的含义:一是任何研究对象都是由若干要素构成的生态系统;二是要把每个具体的生态系统放在更大的生态系统中去考察;三是生态系统之间以及每一个生态系统内部诸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依赖、相互制约的关系。整体性和多样性是生态系统维持平衡和稳定的基本原则。习近平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为指导,广泛吸收近现代以来自然科学的成果,提出了一系列新的思想理念。在习近平看来,无论社会还是自然,无论国家还是民族,都是以组织的形式存在,所有组织都是开放的生态系统,所有生态系统都是由有差异的要素构成,所有要素都必须遵循生态系统的基本原则。只有这样,才能使系统呈现出“和而不同,美美与共”的稳定运行状态。这就是习近平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的基本内涵。习近平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具有整体性、结构性、立体性、动态性、综合性的特点。

(一)整体性思维:“促进世界和平与发展,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整体性思维要求在分析和处理问题的时候,始终从整体去考虑,把整体放在首位,不能让部分凌驾于整体之上。即从全局出发,把思考问题的方向对准整体。习近平在解决国际社会问题时,不是局限于民族或国家的视阈分析问题,而是超越民族、国家的概念关注人类命运,即把“全人类”当作一个由各种要素相辅相成的统一整体来研究的。为了人类统一的共同的命运,必须进行整体性思维。习近平指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世界各国人民前途所在。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只有各国行天下之大道,和睦相处、合作共赢,繁荣才能持久,安全才有保障。”“中国始终坚持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的外交政策宗旨,致力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4]他认为,国家不分大小,民族不分优劣,文化不分强弱,都是国际大家庭中的一员,都是在利益上相互贯通、相互渗透的命运共同体,所以中国政府必须坚持平等互利、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习近平这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整体性思维,既体现了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者的崇高信仰,又是系统思维方式在实践中的科学应用。

(二)结构性思维:“中国式现代化”

结构性思维是指人们在进行系统思维时,要关注系统内部结构的合理性。系统由部分组成,部分之间组合是否合理,对系统整体的影响极大。这便是系统的结构问题。一般说来,如果系统是和谐有序的,系统结构则相对稳定;反之,亦然。结构决定功能,在要素相对固定的前提下,有什么样的结构,就会有什么样的功能,只有优化的系统结构,才会产生最佳的系统功能。所谓优化的系统结构,是指构成系统的部分组织合理,彼此之间存在有机联系和良性互动。这就要求人们从事实践活动时,要认识和把握各种系统的要素和功能及其关系,在确定要素相对不变的情况下,优化结构,以实现系统的最佳功能。

为了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习近平把世界看作一个大系统,每个国家都是这一大系统的独特要素之一,这些独特要素又是作为一个子系统而存在,子系统里又有很多更为独特的子要素。系统之间、要素之间、系统与要素之间既相互区别又相互联系。就子系统而言,只有处理好各种特殊的子要素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使子系统结构优化,确保每个国家焕发生机,才能使世界这一大系统健康有序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的国家建设理念就是基于这一思想提出来的。“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既有各国现代化的共同特征,更有基于自己国情的中国特色。”“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现高质量发展,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4]中国式现代化,既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系统要素,也是人类走向“自由人联合体”的积极过程。

(三)立体性思维:“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

立体性思维,就是指主体在认识客体时要密切关注纵向层次和横向要素的有机耦合。任何系统都是由各种相互独立且具有各自目的的因素构成,对系统而言具有相对重要意义的因素称之为系统的“构成要素”。要使系统处于最佳状态、正常运行以发挥最好的作用,就必须要对各因素的意义周全考虑,从中找出构成要素重点对待,并创造条件使其充分发挥作用。同时,作为认识客体,它既是由若干子系统构成的大系统,却又是另一个更大系统中的子系统。所以如果把认识对象看作一个独立的系统,其发展应该是纵向的;但是如果把其作为一个子系统来看待,那么它与其他子系统之间的联系却是横向的。可见,系统的本质不仅取决于其内部各个子系统之间的结构形式,而且还取决于其与其他系统之间的联系形式。因此,立体性思维是开放有序的思维,这就要求主体在认识客体时,必须敞开“思维大门”,与来自不同方面的思维信息进行交流,吸取有价值的思维成果,只有这样,才能使主体从整体上全面把握客体的本质。

正是基于这样的立体思维,习近平提出了“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总体布局。从纵向思维看,在推动高质量发展时,习近平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发展是党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没有坚实的物质技术基础,就不可能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4]从横向思维看,在构建新发展格局时,习近平指出:“必须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坚持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改革方向,坚持高水平对外开放,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4]以上这些科学论断充分体现了立体性思维的开放特点。

(四)动态性思维:“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保障人民当家作主”

任何系统都有一个生成、发展、旺盛、衰退、消亡的过程。系统内部诸要素之间的联系以及系统与外部环境之间的联系是一个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变化。这种变化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系统内部诸要素的位置及其结构处在不断变化过程中,具有更新的性质;二是系统与环境处于不断地进行物质、能量、信息的变换过程中,具有开放的性质。因此,任何系统都呈现一种既变动不居又相对稳定的状态。系统的动态原则就是事物运动、变化和发展的基本规律。规律都有“控制项”,这个“控制项”能够不断地促进事物的新陈代谢和自我更新。人们只有深刻把握系统的“控制项”,才能对系统进行自觉的控制和驾驭。

在这种系统动态性思维方式的指导下,通过对人类社会发展客观规律的科学认识,习近平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必须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充分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4]并把“人民当家作主”作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控制项”,从而保证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目标系统有序、稳定地向着更高的目标系统共产主义迈进。

(五)综合性思维:“推动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综合性思维是指为了使系统呈现最佳态势,必须从全局出发去调整或改变系统内部各部分、各因素、各要素的功能和作用。目的是,既能使系统的所有部分因素、要素都向更好的方面改变,使系统处于最佳状态,又能求得系统的全局利益和整体利益。

2005年8月,习近平在浙江省湖州市安吉县考察时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又指出:“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发展的基本条件。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必须牢固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4]显然,生态文明建设是为了解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出现的各种矛盾、主要矛盾和基本矛盾而采取的应有之举。

只有从思维方式的角度出发,从系统哲学的高度去把握,从生态的维度去解读,才能真正理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深刻内涵和精神实质。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践行的制度保障

自然生态系统与社会生态系统是分属于宇宙生态系统的两个子系统,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就是通过揭示它们的本质属性和内部联系以确保人类活动达到预期目标。社会主义制度既是实现自然生态系统与社会生态系统之间良性互动的实践基础,又是达到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践行目的的制度保障。

(一)人化自然与自然人化:自然历史过程

唯物史观认为,人类社会作为复杂的物质体系,是自然界长期发展的产物,属于物质世界的组成部分,其要生存和发展离不开自然界。但是,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类社会,都是有组织的开放系统,系统之间要进行物质变换、能量变换和信息变换,并在这种良性互动的过程中和谐共生。这些变换最终导致主体客体化与客体主体化。主体客体化和客体主体化的过程中,也就是世界被划分为人化自然和自然人化的过程。这就是唯物史观关于自然历史过程的基本思想。它就要求人们要把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当作不可分割的整体,在人类自身发展的同时保护自然界。恩格斯在谈到人类与动物的异同时指出:“动物仅仅利用外部自然界,简单地通过自身的存在来引起自然界的变化;而人则通过他所作出的改变来使自然界为自己的目的服务,来支配自然。这便是人同其他动物的最终的本质的差别。但是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对我们进行报复。”“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记住:我们绝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支配自然界,绝不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去支配自然界——相反,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界之中的;我们对自然界的整个支配作用,就在于我们比其他一切生物强,能够认识和正确运用自然规律。”[1]313-314

(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有机体新陈代谢断裂

鉴于系统开放性的特征以及系统之间的良性互动,贝塔朗菲把系统看作有机体。贝塔朗菲把系统分为低级有机体(类似植物的有机体)、动物、人、社会文化系统、符号系统。其中,社会文化系统指有机体种群(包括人类),旨在人类中才有的符号决定的社会(文化);符号系统指语言、逻辑、数学、科学、艺术、道德等。任何一个有机体的生存及可持续发展的条件,都必须建立起与环境的良性互动,即在新陈代谢过程中进行自我更新。贝塔朗菲指出:“许多年前,人们就指出生命的基本特征就是新陈代谢,即生长、发育、自我调节、刺激反应、自发活动等等,归根到底可以看作有机体是开放系统这个事实的结果。”[3]140但是私有制的生产方式不仅使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相分离,也使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相分离,它无法提供自然有机体和社会有机体之间的良性互动。恩格斯指出:“支配着生产和交换的一个个资本家所能关心的,只是他们的行为的最直接的效益……当一个厂主卖出他所制造的商品或者一个商人卖出他所买进的商品时,只要获得普通的利润,他就满意了,至于商品和买主以后会怎么样,他并不关心。这种行为在自然方面的影响,情况也是这样。”[1]315-316由于资本的贪婪和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使其无法保证自然界与人类社会良性互动,最终导致了人类对自然的无休止掠夺和异化的产生,从而使社会有机体新陈代谢断裂。资本主义制度成为自身的掘墓人。

(三)社会主义制度:自然与社会良性互动

社会主义制度根除了异化产生的土壤,实现了生产资料与劳动者的直接结合,同时由于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和生产的目的能够保证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良性互动、和谐共处,从而使习近平系统思维生态观的实施有了物质基础和实践环境。但是,由于人类进步是一个过程,社会主义只是提供了克服异化的条件,异化本身的消除则有待于人类对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深刻把握。马克思曾经感叹道,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作为两个不同的领域始终是必然王国,但它们却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人类本性的条件下进行着物质变换,自由王国只有在必然王国的基础上,才能建立并繁荣起来。就目前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由于历史和现实的诸多因素,在实践过程中还有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比如公有制生产关系在完善过程中出现的环境问题、贫富差距等问题,所有这些都是发展中必然出现的问题,都可以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完善过程中得到自行解决。随着向未来共产主义社会过渡条件日趋成熟,人类最终要摆脱自然力量和社会力量的控制和束缚,彻底克服异化现象,由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实现自身全面自由和解放,真正成为自己创造的历史的主人。恩格斯指出:“人们周围的、至今统治着人们的生活条件,现在受人们的支配和控制,人们第一次成为自然界的自觉的和真正的主人,因为他们已经成为自身的社会结合的主人了。人们自己的社会运行的规律,这些一直作为异己的、支配着人们的自然规律而同人们相对立的规律,那时就将被人们熟练地运用,因而将听从人们的支配。人们自身的社会结合一直是作为自然界和历史强加于他们的东西而同他们相对立的,现在则变成他们自己的自由行动了。至今一直统治着历史的客观的异己的力量,现在处于人们自己的控制之下了。只是从这时起,人们才完全自觉地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只是从这时起,由人们使之起作用的社会原因才大部分并且越来越多地达到他们所预期的结果。这是人类从必然王国进入自由王国的飞跃。”[5]564-565在当代,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出现了地区性、区域性强劲发展的势头,尤其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正成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重要推动力量,它将为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的践行提供良好的制度保障。

四、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形成的理论基础

恩格斯指出,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各个领域,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系统思维方式生态观作为一种理论思维,它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理论基础,因此,坚持系统思维方式的生态观,就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

(一)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辩证唯物主义一元论

辩证唯物主义一元论认为,世界是多样性的统一,世界的统一性在于它的多样性,世界就是由这些互相区别又互相联系的事物构成的有机整体。贝塔朗菲认为:“世界统一性的概念应以不同领域的同型规律为依据,而不能把所有层次的实在最后都还原为物理层次作为依据,那是一种无效的和牵强附会的愿望。用‘物质的’语言来说,这意味着这个世界即可观察事件的总和,表现出结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通过各个不同层次或不同领域中秩序的同型性迹象而显露出来。”[3]45这种世界的物质统一性原理对于人类的意义在于,它把宇宙世界以及人类社会都看作统一整体,其中的要素必须和谐相处时,统一体组织才能稳定并以温情回馈要素。反之,若统一体内部各要素互相排斥甚至敌对、攻击,统一体作为组织就会破裂,一旦组织破裂,要素的地位、作用将丧失殆尽。频繁发生的自然灾害以及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的启示均印证了这一点。正如贝塔朗菲所言:“把世界统一起来的原理使我们发现在所有层次上都存在着组织……也许把世界看作庞大组织的模型会有助于增强生命的尊严感,这种尊严感在最近几十年血腥的人类历史中几乎已丧失殆尽。”[3]45

(二)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唯物辩证法

唯物辩证法认为,世界是由种种联系结成的统一大网,网中的每一个事物都有自身的特点和存在的意义,都是网上的一个纽结,都与其他事物处于相互制约和相互作用的关系之中。客观事物是多方面相互联系、发展变化的有机整体,正是由于事物之间的这种对立统一关系,才促使物质世界成为既具稳定性又具有变动性的统一整体。整体由部分构成,整体决定部分,部分影响整体。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要求人们不断揭示物质运动的形式及其内在规律,要求人们必须把整体作为出发点和落脚点,唯物地、辩证地、综合地考察和处理问题,在尊重和承认差异的前提下,抓住整体,抓住要害,不失原则地采取灵活有效的方法处置事务。

(三)必须坚定不移地坚持历史唯物主义

唯物史观深刻揭示了人类社会的起源、本质和发展规律,它通过论证社会基本矛盾推动社会发展的内在机制,尤其是生产方式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决定作用,科学地回答了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本质联系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意义。因此,形成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意识,在产业结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等方面还自然以宁静、和谐和美丽,不仅是基于人类经济伦理中的尊严的考虑,而且是关乎人类命运的大问题。

马克思指出:“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本质。”[6]9马克思主义哲学深刻地揭示了自然、社会和人类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是人类认识世界、求得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认识工具,是无产阶级政党和劳动人民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习近平指出:“必须坚持系统观念。万事万物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只有用普遍联系的、全面系统的、发展变化的观点观察事物,才能把握事物发展规律。”[4]系统思维把认识对象作为系统来看待,要求从系统、要素、环境之间的相互依赖、相互包含、相互制约、相互作用中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因此系统思维既是一种整体思维,又是一种创新思维。创新思维是创造性解决问题的思维过程,它能够突破常规进行质变和突变,进而对整个系统产生撬动和引领作用。因此,要从系统思维方式与生态观的结合上把握习近平的生态观。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报告的精神,把握好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也才能坚持好、运用好、贯彻好其中的立场观点和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