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理论溯源、历史嬗变与逻辑理路

韩 萌，陈永强

(山东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进行社会革命的同时不断进行自我革命，是我们党区别于其他政党最显著的标志，也是我们党不断从胜利走向新的胜利的关键所在。”(1)《深入学习十九届中央纪委三次全会精神》，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3页。2022年10月，他在二十大报告中再次强调：“党的自我革命永远在路上，决不能有松劲歇脚、疲劳厌战的情绪，必须持之以恒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深入推进新时代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以党的自我革命引领社会革命。”(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坚持自我革命作为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十条历史经验之一，将党的鲜明品格和政治优势提升到了新的理论高度。新时代，深入研究百年来党的自我革命历程，既是对党百年风华正茂“基因序列”的“解密”，也是在新征程上正确应对国内外复杂形势和化解风险的必然要求。

一、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理论溯源

自我革命是一代代中国共产党人经过艰辛探索而形成的精神品格，也是无产阶级政党的本质体现。自我革命这一概念既饱含对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有关“革命”论述的凝练升华，又凝结着时代与人民的智慧结晶。深入了解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百年探索，首要的是要明晰“自我革命”的概念并把握其深刻意蕴。

(一)自我革命的概念厘定

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概念与普遍意义下的“革命”有着根本性质的区别。在《辞海》中，“革命”一词是指“人们在改造自然和改造社会中所进行的重大变革”；“人们改造社会的重大变革即社会革命。在政治学中，革命是指从旧体系、旧秩序向新体系、新秩序的快速、剧烈的变化。通常伴随着暴力的发生”(3)《辞海》(第7版)，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20年版，第1335页。。自我革命从本质上而言则是抛弃了“暴力”的手段，它是一场没有枪林弹雨的“自我战争”，是政治主体的特定政治行为的本质属性的总和。从主客体关系看，自我革命的主体和客体均为无产阶级政党本身，是主客体相互“革新”的过程。从手段方式看，自我革命采取的是“非暴力”手段，即以“不流血”的方式达到预期的目的。从目标指向看，自我革命是刀刃向内的净化与提升，既要“革故”又要“鼎新”，锻造真正意义上的“党的人”。由此看来，自我革命是指无产阶级政党为了加强自身建设，采用温和的手段对思想、组织、作风、纪律等方面进行洗革或重塑，以求达到自我革新、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提高的目的，祛除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弱化党的纯洁性、影响党的执政能力的消极、落后、腐败因素，永葆党的生机与活力。

“自我革命”虽然是新时代党的建设创新理论中的一个标志性概念，但是早在19世纪40年代，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就曾指出：“革命之所以必需，不仅是因为没有任何其他办法能够推翻统治阶级，而且还因为在推翻统治阶级的那个阶级，只有在革命中才能抛掉自己身上的一切陈旧的肮脏东西，才能胜任重建社会的工作。”(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71页。这是自我革命思想的萌芽，也表明只有在社会革命的过程中革除自身腐朽和过时的因素从而具备“一身干净”的党性修养，才能更好地推进伟大的社会革命。列宁在《伟大的创举》中也提出：“以健康的强有力的先进阶级作为依靠的执政党，要善于清洗自己的队伍。”(5)《列宁选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2页。要求无产阶级政党在革命斗争中改造客观世界和自我塑造齐头并进，清除队伍中的不合格分子和不合格组织，以改造自我推进客观世界的改造。毛泽东同志领导中国共产党找到跳出历史周期律的“制胜法宝”和离开西柏坡“进京赶考”时发出“绝不当李自成”的铮铮誓言，也都带有自我革命的浓重意味。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在继承无产阶级政党的优良传统的基础上被赋予了新的内涵。2015年，习近平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二次会议上的重要讲话中首次提到“自我革命”，他说：“要自觉服从改革大局、服务改革大局，勇于自我革命，敢于直面问题，共同把全面深化改革这篇大文章做好。”此后，“自我革命”在重要场合被反复提及，是对党的性质、品格和优势的凝练概括，标志着党对自身建设规律性的把握达到了新高度，推进党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不断进行自我修复，以自我革命的精神不断塑造和锤炼自己。2021年11月，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科学总结了中国共产党坚持自我革命的光荣传统，突出了以坚持自我革命引领伟大社会革命的战略思想，在新时代具有更深远的历史意义、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2022年10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二十大报告中又先后5次提到了自我革命，并指出：“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确保党永远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6)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深化了我们对建设什么样的马克思主义政党、怎样建设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规律性认识。

(二)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价值取向

中国共产党是进步思想催生、革命烈火淬炼、科学理论武装的马克思主义政党， 始终以高度的政治自觉、思想自觉和行动自觉在党的建设伟大工程中进行革命性锻造，在纠风治弊、激浊扬清中探寻解决执政党自身建设问题的成功道路。这一成功探索蕴含的价值取向有力彰显了自我革命的思想厚度、实践深度和时代高度。

1.思想遵循：自我革命是对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继承发展

建党之初，我们党就把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并创造性地将其与中国实际情况相结合，秉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开展自我革命。从纠正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错误、确定土地革命和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两大总方针，到平反“文化大革命”中的冤假错案，再到新时代对社会主要矛盾变化所作的准确判断，都是党在自我革命中坚持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生动体现。历史证明，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贯彻得好，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就会取得胜利；一旦背离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社会主义事业就会遭受挫折。我们党能在一次次的失误和挫折中奋起，关键就在于我们党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开展自我革命。

“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教导我们说：应当从客观存在着的实际事物出发，从其中引出规律，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7)《毛泽东选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799页。当前，我们已经如期实现了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肩负着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以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神圣使命，更需要保持定力、锚定问题、精准调研、科学谋划、稳扎稳打，以实事求是为根本思想遵循和价值原则，以党的自我革命带领人民进行伟大的社会革命，而绝不能犯战略性和颠覆性的错误。

2.党群关系：自我革命是密切联系群众优良作风的生动实践

群众路线是党的生命线和根本工作路线。《中国共产党章程》指出：“我们党的最大政治优势是密切联系群众，党执政后的最大危险是脱离群众。”(8)《中国共产党章程》，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版，第10页。历史唯物主义高度肯定了人民群众在历史发展中的作用，党的全部工作和实践必须与人民群众建立起高度的关联，念民之所忧、行民之所盼，把人民群众的呼声视为工作航向的“第一塔台”，把人民群众的实际需要作为制定政策的“第一考虑”，把人民群众的满意程度作为绩效考评的“第一标准”，时时刻刻与人民群众同呼吸、共命运，这样才能战胜千难万险，不断取得事业的成功和胜利。

党的自我革命的目的与人民群众的生活目标是一致的。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9)钱念孙：《时代是出卷人，我们是答卷人，人民是阅卷人》，《光明日报》2018年4月19日。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出发点与归宿，人心向背事关党的生死存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航船乘风破浪、勇往直前，离不开人民群众的万众一心、共襄盛举。群众是最公正的“检查组”，党内存在的问题和矛盾都被群众看在眼里。中国共产党人祛除顽瘴痼疾、强体健身，与人民利益息息相通。只有把群众路线融入自我革命，发扬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作风，人民群众才能看得上、瞧得起、信得过，党的初心才能擦得更亮、使命担得更牢。

3.政党建设：自我革命是完成从严治党目标的关键环节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党为什么能够在现代中国各种政治力量的反复较量中脱颖而出？为什么能够始终走在时代前列、成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主心骨？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党始终保持了自我革命精神，保持了承认并改正错误的勇气。”(10)曲青山：《中国共产党百年辉煌》，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92页。政党如同人的肌体一般，均可视作“生命有机体”，会时常遭受“病毒”“细菌”的侵扰，因而影响肌体健康，这就需要时刻保持自我革命的精气神，时常拿起自我革命的手术刀，革除肌体中的病灶，维护肌体的健康。因此，自我革命是加强政党建设、从严管党治党的有效途径。

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牢记管党治党这一治国理政的“关键纽带”，把全面从严治党纳入战略布局，对人民立下了“军令状”。以坚定理想信念为基础，牢筑拒腐防变的基石；把政治建设作为党的建设的首要任务，不断强化政治规矩和政治纪律的约束作用；发挥党内外监督的合力，完善制度法规建设，重拳出击、惩贪治腐。党拿起自我革命这一强有力的武器，把“偏航”的思想观念“校正”过来，把受到污染的党风政风“矫正”过来。党以“三严三实”为标杆、以“守初心、担使命”为遵循，发扬斗争精神、练就过硬本领，锻造成为堪当世界政党典范的执政党。

4.执政根基：自我革命是对跨越“历史周期律”的有力回应

执政根基的问题是所有政党在理论阐释和实践发展中都无法回避和必须面对的话题。执政根基不是与生俱来、百世不易的，一个政党要想能够长期存在和长期执政，就必须不断巩固执政根基。新中国成立前，黄炎培在与毛泽东谈话时提出，历朝历代均未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律”，希望中国共产党可以破解这一难题。毛泽东对此表示：我们已经找到破解这一难题的新路，这就是“人民监督政府”“人人起来负责”。这是毛泽东提出的破解历史难题、跳出“历史周期律”的第一个答案。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共产党在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实践的过程中又找到了跳出“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这便是“自我革命”。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主动提到历史周期率，指出：“马克思主义政党夺取政权不容易，巩固政权更不容易；只要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不出问题，社会主义国家就出不了大问题，我们就能跳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历史周期率。”(11)《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重要论述选编》，北京：党建读物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303—304页。在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进一步强调：“经过不懈努力，党找到了自我革命这一跳出治乱兴衰历史周期率的第二个答案，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能力显著增强，管党治党宽松软状况得到根本扭转，风清气正的党内政治生态不断形成和发展，确保党永远不变质、不变色、不变味。”(12)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历史上，我们党先后开展过5次党员登记，对党员资格进行重新审查确认，共有120多万人被清除出党的队伍。我们党不断完善党内法规，妥善处置不合格党员，严控弱化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时刻保持警钟长鸣。这一过程中，贯穿始终的便是自我革命。自我革命精神既是对“民心才是最大的政治”这一命题的深刻诠释，又是对跳出“历史周期率”、巩固党的长期执政根基的有力回应。

二、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历史嬗变

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最鲜明的政治品格。经过伟大的社会革命和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在百年艰苦卓绝的奋斗中形成了这一区别于任何其他政党、能够堪当历史和时代重任的精神特质。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够带领中国人民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重围中“杀出一条血路”，当家作主站起来，进而昂首阔步，实现了从富起来再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换言之，中国共产党强大的领导力和执政力从何而来？归根到底要从中国共产党百年奋斗的自我革命实践中找寻答案。

(一)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强化纪律性和党内监督

马克思主义政党因革命而生。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时起就带有革命的基因。中共一大通过的党的第一个纲领对党的革命性作了阐述，规定“必须与那些与我们的纲领背道而驰的党派和集团断绝一切关系”(13)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史研究室：《“一大”前后——中国共产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前后资料选编》(一)，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6—7页。，同时还对党的纪律和监督作出规定。这是党的历史上首个明确提及党内监督的基础性文件，为党的自我革命内蓄了政治基因。次年召开的中共二大通过了第一个《中国共产党章程》，其中将“纪律”作为专门一章，要求“本党党员皆须绝对服从之”。在中共三大上，陈独秀运用批评的方式对党内存在的个人主义倾向和不团结的问题进行纠正，并以身示范作出自我批评，开启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先河。中共四大对党的纪律规定进行了完善。1926年，中共中央发布《坚决清洗贪污腐化分子》的通告，这是党的历史上首个惩腐反贪的专门文件，强调对投机腐败、扰乱革命工作的不良分子进行不容情的清洗，以巩固营垒，树立在群众中的威望(14)刘伟忠、宋海庆：《反腐败斗争十五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00页。。中共四大以后，革命形势的发展势如破竹，党组织也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党员人数到中共五大召开前夕增长了57倍之多，强化对党员的教育、管理和监督于是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因此，中共五大选举产生了党的历史上第一个党内监督专门机构——中央监察委员会，意在通过强化党内监督，及时发现和防范矛盾和问题的滋生蔓延。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中共中央先后召开八七会议、遵义会议、瓦窑堡会议等重要会议，纠正党内存在的错误思想和错误倾向，着力解决党内的军事问题和组织问题。

党在成立初期，经历了国内革命战争、土地革命战争和红军长征的考验，党的工作重心也从城市转向农村。但由于长期处于游击状态，党员队伍扩大带来成分复杂的情况，自由散漫、自私自利的不良作风在党内蔓延。在土地革命向抗日战争转变的重要节点上，毛泽东发表《反对自由主义》，对党内的不良作风作了深刻的分析，指出“无论何时何地，坚持正确的原则，同一切不正确的思想和行为作不疲倦的斗争，用以巩固党的集体生活，巩固党和群众的联系”(15)《毛泽东选集》第2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第361页。。为进一步进行自我反思，剖析错误，开展积极的思想斗争，从纠正右倾错误思想的六届六中全会到“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延安整风再到提炼三大优良作风的中共七大，中国共产党在革命斗争的过程中开展了一次又一次的自我革命，逐渐形成了洗涤思想灰尘、修身净化灵魂的有力武器。

新中国成立前夕，党的七届二中全会在西柏坡召开，针对革命胜利后党内可能滋生的以功臣自居啃老本、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消极情绪，毛泽东提出了“两个务必”的著名论述，即“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16)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的九十年》，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6年版，第338页。。毛泽东清醒地认识到，夺取全国胜利只是新的更大胜利的开端，革命的路途会更长、更艰辛。“两个务必”的提出也使全党更加谨慎地对待“糖衣炮弹”对共产党人和革命事业的裹挟冲击，以更加清醒的头脑走好执政新中国的“赶考”路。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不断纠正党内错误倾向，坚定正确政治方向，在革命斗争中坚持马克思主义；不断强化党的纪律建设，加强对党员和党组织的监督管理，锻造“有组织、有纪律”的革命队伍；坚持批评和自我批评，增强自我教育和自我反思，正确进行党内斗争。历经新民主主义革命28年的实践历练，中国共产党通过不断的自我革命，使一个以农民和小资产阶级为主要成分的不成熟的党转变成为具有广泛代表性的执政党，党的自我革命精神也在革命和建设中锤炼成长。

(二)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开展整党整风与自我净化

马克思主义政党因革命而成。经过28年的艰苦卓绝的浴血奋斗，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建立了新中国，完成了从一个时代向着另一个时代的跨越。无论是夺取政权时期还是执掌政权时期，中国共产党永远是革命党(17)王伟光：《勇于自我革命：中国共产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求是》2022年第1期。。新中国成立后，复杂的国内外环境给中国共产党执政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党的自我革命也在新的历史背景下有了新的发展。党着重从思想上、组织上、作风上强化自我革命，开展整党整风与自我批评，高度警惕和纠正党员干部思想不纯、作风不纯等问题。

新中国的成立，国家总体上从战争状态转向建设状态，国内环境相对和平，党组织获得极大发展，新增党员约200万人。党内有数十万的经过战争考验和心怀人民群众的党员干部，但也存在部分新党员思想不够先进、作风不够严谨的问题。一些老干部沉浸于以往的革命斗争成就，自高其功无所顾忌，命令主义现象严重，贪腐违纪时有发生。从1950年开始，党中央在全党全军开展了整党整风运动，利用三年的时间对全党进行党员标准的教育，帮助大家提高觉悟和认识。全党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反对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教育，对党组织也进行了一次有效的清理，使所有党员明晰“怎样做一个共产党员”，对经过教育仍不符合条件的党员劝其退党，以提高全党的政治素质，纯洁党员队伍。

截至1953年6月底，共计有23万多属于混迹于党内的蜕化堕落、腐化变质分子被清除出党，9万余人因达不到党员标准条件主动或被劝告退党(18)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廉政建设百年纪事》，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2021年版，第111页。。经过调整和发展，党在组织成分和党员能力素养等方面有了明显的提升和改善，党员队伍的进一步自我净化得以实现。在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社会主义建设即将全面开启的重要转折点，1957年，中共中央发布《关于整风运动的指示》，决定在全党开展一次普遍且深入的反官僚主义、反宗派主义和反主观主义的整风运动。整风运动采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重在克服党内渐趋增长的不良倾向，以更好地调动全党同志的积极性，投身到社会主义建设的时代洪流中。

为总结1958年以来社会主义建设的基本经验和教训，分析工作中的失误，同时对部分干部弄虚作假、脱离实际、搞瞎指挥的错误作风提出批评，党在1962年初召开了“七千人大会”。在这次大会上，毛泽东指出：“不论在老的还是新的党员里面，特别是在新党员里面，都有一些品质不纯和作风不纯的人。他们是个人主义者、官僚主义者、主观主义者，甚至是变了质的分子。”(19)《毛泽东文集》第8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第306页。毛泽东的讲话是非分明地剖析了党员队伍存在的问题，敢于直击矛盾和痛点，为“四清”“五反”运动的开展吹响了“前锋哨”。1963—1966年，“四清”“五反”运动如火如荼地进行，但是由于错误地将不同性质的问题都归结为阶级斗争在党内的表现，导致部分干部受到错误的打击，“左”的错误倾向愈演愈烈，成为“文化大革命”最终爆发的“引火线”。1977年8月，党的十一大宣布，“文化大革命”到此结束。邓小平多次提出，一定要恢复和发扬毛泽东同志为我们党树立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批评与自我批评，以及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艰苦奋斗等优良传统和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20)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国共产党历史大事记(1919.5—1987.12)》，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334页。。这对实现拨乱反正、使党和国家重新走上正确的轨道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从1949年到1978年，中国共产党以党的建设为重要抓手，针对党内思想不纯、作风不正等问题开展整党整风运动，重在锻造清正廉洁、艰苦朴素的党员队伍；净化党的组织，清理不合格的党员，以时刻保持党组织的纯洁性和战斗力；同时，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反对脱离群众的不良倾向，积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高度重视保持党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中国共产党始终以自我革命的姿态引领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团结带领全国人民以“千磨万击还坚劲”的韧劲和“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干劲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就。

(三)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时期：完善廉政建设与权力监督

马克思主义政党因革命而兴。没有党的自我革命就没有改革开放。改革开放始于农村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和城市工厂的自主经营权的扩大，但这仅仅是经济层面的表现形式，在其背后，更深刻的原因在于中国共产党以刀刃向内的勇气开展自我革命，摆脱僵化思想的束缚，作出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带领中国人民在新的历史时期进行新的伟大社会革命，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自我革命是党的建设的重要一环。中国共产党历来重视以自我革命推进党的建设伟大工程。1978年5月11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以“《光明日报》特约评论员”的名义刊发，文章指出：“不能拿现成的公式去限制、宰割、剪裁无限丰富的飞速发展的革命实践，应该勇于研究新的实践中提出的新问题”(21)《中国共产党简史》，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共党史出版社，2021年版，第220页。。真理标准问题的大讨论由此拉开序幕。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全面总结了党的历史经验教训”，批判了“两个凡是”的错误方针，断然抛弃“以阶级斗争为纲”这一不符合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规律的错误口号，确定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指导方针，决定实施改革开放的伟大战略决策，马克思主义的政治路线、思想路线和组织路线得以重新确立。鉴于“文化大革命”对党风党纪的破坏，党中央通过制定党内规章制度建设等意见，解决党内存在的作风不端正、个人主义严重、组织观念和纪律意识淡薄等问题，以达到纯洁组织、整顿队伍、自我革新、提高党员整体素质的目的，为新时期加强党的建设奠定良好基础。

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和经济发展迈上新台阶，经济领域的腐败和违法犯罪问题日渐凸显。邓小平在南方视察时强调，要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反对腐败，一手抓改革开放，一手抓廉政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将廉政建设作为共产党员和干部教育的重要大事来抓。十四大党章首次将“从严治党”写入总纲，明确提出要与党内腐败现象作积极斗争的要求，彰显了以自我革命的姿态同玷污党的形象、腐蚀党的肌体、危害党的执政地位的现象坚决斗争的决心。江泽民在十五大报告中指出：“我们党是任何敌人都压不倒、摧不垮的。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绝不能自己毁掉自己。”(22)《十五大报告辅导读本》，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50页。历史证明，外部力量都很难将共产党打败，能够击败我们的对手只有自己。有没有防止祸起萧墙的意识，有没有强烈的自我革命精神，有没有敢于刀刃向内的勇气，成为事关党的事业兴衰成败的关键要素。

此后，党的十六大提出：“要加强对权力的制约和监督。建立结构合理、配置科学、程序严密、制约有效的权力运行机制，从决策和执行环节加强对权力的监督。”(23)李良栋：《十七大精神深度解读——政治建设篇》，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31页。以权力制约权力、以权利监督权力是党自我革命的内在要求，这样做，既能捆住胡作为、乱作为的“手脚”，又能放开有作为、干事业的“锁链”。党中央还制定、印发了系列党内法律法规，作为党内监督的重要遵循。《中国共产党党内监督条例(试行)》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的出台，对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和发扬党内民主、强化党内监督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对违纪违法的情形及错误定性作了明确规定，为严肃党的纪律、纯洁党的组织提供了基本遵循。从2005年起，党中央决定在全党开展以实践“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主要内容的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一个政党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24)胡锦涛：《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85周年暨总结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大会上的讲话》，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年版，第11页。。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应作为经常性教育的基本内容之一。通过教育活动，党员思想作风不端正、工作作风不扎实、脱离群众较为突出的问题得到逐步改善，服务群众的境界和情怀进一步提升，党群干群关系进一步优化，为推进党的自我革命和社会革命提供了强有力的组织基础和群众基础。2007年，胡锦涛提出“反腐倡廉建设”这一重要工作思路，将其纳入党的建设总体工作中，在原有“四个建设”的基础上形成相互协调、整体推进的强大态势。党的十七大再次强调了党同各种腐败现象“水火不相容”，要求全党要认清反腐败斗争不是一蹴而就、一劳永逸，而是一场长期、复杂和艰巨的“持久战”，要将反腐倡廉建设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旗帜鲜明地反对腐败。凡此，无不彰显了我们党重视加强自身建设，敢于刀刃向内、革除积弊的坚定决心。

改革开放40多年来，中国共产党把自我革命融入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过程中，强基固本、夯实执政地位。通过开展集中性教育实践活动提升思想境界、提高政治站位，把转变作风、为民做事作为活动成效的重要标准；遏制新形势下的贪污腐败现象，扎实推进反腐倡廉建设，标本兼治、纠建并举，继续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健全党内法律法规、强化党内监督，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的方针，不断增强党长期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和纯洁性建设，为新时代深化党的自我革命、推进党的建设总体布局的创新奠定基础。

(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坚持严管和厚爱相结合

马克思主义政党因革命而强。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直面党内存在的突出问题，以“打虎”“拍蝇”“猎狐”等方式惩治腐败，打出了一套自我革命的组合拳，创造性回答了在新时代“什么是自我革命、怎样进行自我革命”的重大课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25)《习近平关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论述摘编》，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9年版，第160页。新时代，推进党自我革命理论与实践的创新发展，坚持弘扬自我革命的优良传统和作风，敢于刮骨疗毒确保党的肌体健康，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大使命。

从严管党治党是我们党的鲜明品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把全面从严治党提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其成效之显著、影响之广泛令世界瞩目。2012年12月，新一届中央政治局审议通过了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对从文风会风到出访出行都作出了明确规定。一项项措施的出台体现了中央领导集体整治沉疴痼疾的坚定决心，有助于从源头上遏制腐败。“八项规定”是十八大以来制定的第一部重要党规，为加强坚持不懈抓好作风建设、提高执行能力提供了重要遵循。2013年《中国共产党党内法规制定条例》的出台，使得党内法规的规划、起草、制定、评估等从此有了程序方面的法律依据，是党内首部正式的“立法法”。

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对管党治党作出一系列重要论述。2014年，他在江苏考察时首次明确提出“全面从严治党”这一概念，把从严管理干部作为从严治党的核心问题，明确要求各级党组织肩负起管党治党的主体责任，严格标准、全面管理、夯实责任，形成风清气正的政治气候。为落实管党治党的主体责任，严明党的纪律，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王岐山在福建调研时首次公开提出监督执纪的“四种形态”，指出必须打破要么贴上“好同志”标签、要么扣上“阶下囚”帽子的两极化状态，真正做到对于干部要严管和厚爱相结合。

新时代党进行自我革命的重要途径之一，就是开展党内集中性教育实践活动，提升转化学习教育成果。这也是加强党性锻炼和政治历练、不断提升政治境界思想境界道德境界的重要手段。十八大以来，党中央高度重视理论学习与教育实践，以党在新时代面临的新情况、新形势、新问题为线索，先后开展了5次党内集中教育活动，将弘扬党的优良传统与群众路线相结合、领导干部模范作用与全体党员上行下效相衔接、制度性硬约束与思想性软教育相融合，形成软硬兼施、情理相融、学干相长，制度化、常态化、长效性的学习教育机制，对坚定理想信念、维护党内团结、提振奋斗精神、强化责任担当发挥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先进的马克思主义政党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不断自我革命中淬炼而成的”(26)《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北京：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第70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中国共产党不断以自我革命的姿态开展党内学习教育的生动实践，挑起全面从严治党的责任与担当，以最坚决的态度将全面从严治党落到实处；强化理想信念教育，防范信仰危机，将集中性教育与经常性教育融合互动，筑牢思想防线不逾越；健全制度体系，持续正风肃纪，铲除滋生腐败的土壤，以创新的理论与实践把新时代党的伟大自我革命向纵深推进。

三、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逻辑理路

勇于自我革命作为一条主线，贯穿在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奋斗历程中。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由于社会环境、社会矛盾和历史条件的不同，党的自我革命的实践会有所差异，但内在的本质、规律却一脉相承，这就是以人民为根本、以问题为导向、以关键少数为抓手，推动党的自我革命理论与实践在守正创新中发展。

(一)自我革命的动力源泉：从“为人民服务”到“人民至上”

人民群众是党自我革命的动力来源。古人云：“政之所兴在顺民心，政之所废在逆民心”。中国共产党成立以来，就一直秉持为人民谋幸福的初心，把“为了人民”和“依靠人民”作为党的应然使命。从毛泽东提出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到邓小平概括的“人民拥护不拥护，人民赞成不赞成，人民高兴不高兴，人民答应不答应”的“评判标准”，再到习近平发出的“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的“庄严宣誓”，我们党的历代领导核心都将“为人民服务”作为自我革命的理论基点、价值支点和实践原点。从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到“两学一做”，从“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主题教育活动到党史学习教育“我为群众办实事”，“群众”一词贯穿始终。中国共产党与广大人民群众已凝结成为水乳交融的“利益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中国共产党勇于推进自我革命的动力源泉来自人民，它始终以伟大的自我革命推进社会革命，担大责、干大事，一步一个脚印把为民造福的事办好、办实。

人民群众是党自我革命的依靠力量。党的根基在人民，党的力量也在人民。任何事情，只要与人民群众的利益相一致并获得人民群众的赞成和支持，就具有了气壮山河的革新力量。全面从严治党是党的自我革命的重要实践，我们党敢于刀刃向内揭示自身面临的消极腐败的危险，以零容忍的态度“打虎”“拍蝇”“猎狐”，重拳出击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并接受群众监督，织牢群众监督密网，启动全时段“照明灯”，在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拥护下取得了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胜利。党的自我革命覆盖领域之广、涉及利益之深、纠纷矛盾之复杂前所未有，党的每一项政策的制定悉数都是对“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原则的贯彻。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确立推广是党概括人民群众的实践经验进行的理论与实践创新，中国共产党的“赶考”答卷均由广大人民来评判。党自我革命的力量和智慧来自于人民，没有人民群众的广泛支持，党的自我革命就难以找准着力点。

以“民之所望”为“政之所向”，中国共产党敢于倾听群众的声音，回应群众“急忧愁盼”的问题，洞察社会痛点之所在，将“人民至上”的价值旨归耦合依靠人民的方法遵循，发挥党的领导和群众集体智慧的深度融合作用，精准聚焦自我革命的目标对象，担当和完成时代所赋予的使命任务。

(二)自我革命的靶向回应：从“目标导向”到“问题导向”

目标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前进方向。中国共产党一经诞生，就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初心使命。从严治党是党自我革命的内在要求，正风肃纪是从严治党的关键一招。贪污腐化和作风不良不仅违反了党内法律法规，更是对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践踏。我们党持之以恒推进正风肃纪，是对初心使命的生动诠释。建党一百多年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和进入新时代以来，我们党坚持目标导向，以“孺子牛”的姿态服务人民，致力于解决好广大人民群众“急忧愁盼”的问题，千方百计使人民群众在教育、医疗、住房、就业、养老等领域的权益得到充分保障，不断地实现着党自身的革命性锻造与伟大社会革命的齐头并进。

问题是中国共产党自我革命的突破关口。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党领导人民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要以解决问题为工作导向，瞄着问题去，追着问题走，善于把化解矛盾、破解难题作为打开局面的突破口。”(27)《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学习纲要》，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249页。任何政党都会犯错误，中国共产党也不例外，敢于直面问题、修正错误是我们党的显著特点。中国共产党的百年征程是一部不断防范和克服被腐化瓦解风险、持之以恒纠正错误、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反腐倡廉史。建党之初我们党就清醒地认识到“投机腐败的坏分子”对革命队伍的危害性，《坚决清理贪污腐化分子》的发布开启了反腐败的探索之旅。新中国成立后相继开展整风运动、“三反”“五反”，建立国家行政监察体制和监察机关以遏制腐败的蔓延；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党通过集中性教育和完善党内法律法规，成功探索出了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历史经验。进入新时代以来，党中央从“八项规定”入手，采取雷霆行动，重拳打击贪腐分子，以良好的党风推动政风民风的改善，取得一系列丰硕成果。尽管反腐败斗争已经取得压倒性胜利并得到持续巩固，但是腐败问题的长期性、顽固性和反复性仍不容忽视。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腐败是危害党的生命力和战斗力的最大毒瘤，反腐败是最彻底的自我革命。只要存在腐败问题产生的土壤和条件，反腐败斗争就一刻不能停，必须永远吹冲锋号。”(28)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人民日报》2022年10月26日。正因如此，正风肃纪一直是党的自我革命的关键问题，始终如一、一以贯之。

坚持目标导向和问题导向相统一是中国共产党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的重要方法，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科学方法论的体现。中国共产党在自我革命的过程中始终坚持问题和目标相结合，带着问题去学习、去思考，奔着问题去谋划、去解决，不断在化解矛盾、改进不足中朝着既定的目标奋进笃行，推动着党在革命性锻造中变得更加坚强有力。

(三)自我革命的有效抓手：从“关键少数”到“绝大多数”

以“关键少数”示范带动“绝大多数”是党进行自我革命的必要抓手。习近平总书记反复强调，把我们的党建设好，必须紧紧抓住“关键少数”。“关键少数”示范引领作用发挥得如何，关系到党的兴衰存亡。纵观党的自我革命实践，严把党员领导干部的政治关、品行关、作风关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党始终高度重视党员领导干部带头作用的发挥，着力培育锻造高素质的干部队伍。改革开放前，党主要是通过开展整党整风运动进行自我革命，以高级领导干部为主体，严肃党的作风和纪律，提高党性修养，同不正确的思想和行为作坚决的斗争。改革开放以来，党重视用制度管党治党，完善党内法规，加强对党员尤其是领导干部的行为规范。十二大党章明确规定了实现党员干部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方针，对选拔任用领导干部、发挥“关键少数”的引领作用提出明确要求。其后的历次党代表大会都对加强党员干部队伍建设提出要求。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把党建设得坚强有力，就要抓住“关键少数”，发挥“领头羊”的引领作用。同时，将集中性教育由党员干部扩大到全体党员，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凝心聚魂，引导广大党员锤炼“金刚不坏之身”，造就具有铁一般的信仰、铁一般信念的党员队伍，确保党员队伍的先进性和纯洁性。

古人云：“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党员领导干部是党和国家事业的架海金梁，要把党的自我革命不断推向深入，就必须抓好领导干部这一“关键少数”，以“关键少数”的“头雁作用”激发“群雁活力”，由点及面，扩大为“绝大多数”规模，使每个党员都能发挥彻底的自我革命精神，练得“自我净化”的绝世武功，成为自身过硬的时代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