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人说:一瞬间,很简单。
那天,在我抵达寨子的时候,老阿妈已经离开人世间了。
在知道老阿妈离开人世间时,我忽然抬起头的一瞬间,看见石头山的顶上,那颗高高悬挂着的星星眨了三次眼睛,我不敢再看了。我陷入了沉默。此刻,我的沉默是栅栏的沉默,是门槛的沉默,是火塘的沉默,是羊耳笆的沉默。夜里,我一步一步靠近内心、触摸骨髓;我一点一点把自己缩小,当小到如同一粒苦荞,而只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时,我终于忍俊不禁,从身体的各个地方,在一瞬间,释放出虚无的,却又是无比巨大的声音。
——普光泉《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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